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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第二次東京保衛戰(一)

  • 靖康沉思錄
  • 作家rTT0sc
  • 2568字
  • 2025-06-05 08:59:32

原來有張孝純、王稟等人在太原死守,完顏宗翰有后顧之憂,不敢貿然東進。完顏宗望在東京沒有援軍也不敢久待(《觀堂集林》:“斡離不以全勝之師長驅逼京師,勢已無守矣。然卒媾和以去者,以太原未下,粘罕之軍頓于堅城,不能會師城下故也”)。

現在太原淪陷,完顏宗翰沒有了牽制,與完顏宗望的東路軍密切配合,迅速向東京方向進軍。

金軍勢如破竹。

10月,真定府(現河北正定)被攻破,知府李邈、兵馬都鈐轄劉翊戰死(畢沅《續資治通鑒》:“金人破真定府,知府李邈、兵馬都鈐轄劉翊死之”)。

汾州(現山西汾陽)被攻破,知州張克戩、兵馬都監賈亶戰死(畢沅《續資治通鑒》:“金人攻汾州,知州張克戩畢力捍御,城破,猶巷戰,不克,乃索朝服,焚香,南向拜舞,自引決,一門死者八人。兵馬都監賈亶亦死之”)。

原來的真定、汾州都是宋軍進攻金軍的大本營、后勤基地,現在全被金軍占領了。

緊接著,平陽府(現山西臨汾)、威勝(現山西沁縣)、隆德(現山西長治)、澤州(現山西晉城)等地皆破(畢沅《續資治通鑒》:“丙辰,金人入平陽府……已而威勝、隆德、澤州皆破”)。

宋軍士氣一落千丈,汾州被占領后,本來在前往平陽府的路上有個要塞——回牛嶺,這里易守難攻。但此時的宋軍已經沒有了戰斗力,還沒和金軍開打就望風而潰(畢沅《續資治通鑒》:“初,汾州既破,議者謂汾之南有回牛嶺,險峻如壁,可以控扼,乃命將以守,朝議又遣劉琬統眾駐平陽以捍北邊。然國用乏竭,倉廩不足,士之守回牛者,日給豌豆二升或陳麥而已。士笑曰:‘軍食如此,而使我戰乎!’金人領銳師攻嶺,于山上仰望官兵曰:‘彼若以矢石自上而下,吾曹病矣,為之奈何?’徘徊未敢進。俄而官軍潰散,遂越嶺至平陽。琬領兵遁去,城遂破,官吏皆縋城而出”)。

此時,北宋軍中的旗幟性人物——種師道突然病亡(畢沅《續資治通鑒》:“辛酉,檢校少傅、鎮洮軍節度使種師道卒”)。

種家徹底沒落,北宋軍中再無有威望有才能的標志性人物。

很快,完顏宗翰在河陽(現河南孟津)一帶渡過黃河,十二萬宋軍連夜潰逃,知河陽燕瑛、西道總管王襄皆棄城而走,永安軍(現河南鞏義)、鄭州等地接連淪陷(畢沅《續資治通鑒》:“金宗翰自太原趨汴,官吏棄城走者,遠近相望。癸酉,至河外,宣撫副使折彥質領兵十二萬與之對壘。時僉書樞密院事李回以萬騎防河,亦至河上。敵發數十騎來覘,回報其帥曰:‘南兵亦盛,未可輕渡。’或欲整兵俟戰,洛索曰:‘南兵雖多,不足畏也。與之戰則勝負未可知,不若加以虛聲,盡取戰鼓,擊之達旦,以觀其變。’眾以為然。黎明,河上之師悉潰,遂長驅而南。甲戌,金兵悉渡。知河陽燕瑛、西道總管王襄皆棄城走,永安軍、鄭州并降于金”)。

2023年,著名導演王家衛拍了一部連續劇《繁華》火遍大江南北,其中上海爺叔有一句臺詞很經典:“紐約的帝國大廈曉得吧,從底下跑到屋頂,要一個鐘頭;從屋頂跳下來,只要八點八秒”。

爺叔講的是股票,但場景同樣適用于北宋。

好的生態要花很長時間來建設、維護,但破壞它卻只要很短的時間。

政府的公信力、軍隊的戰斗力要靠長時間細心呵護才能慢慢形成,領導會很累很辛苦,往往還吃力不討好,但它能保國家平安政權穩定。

破壞它卻很容易,它會像癌細胞一樣迅速蔓延直至病入膏肓。

蔡京、童貫、王黼這些前輩給徐處仁、耿南仲等后面的繼任者樹立了一個榜樣:最大限度滿足主要領導的嗜好就可以為自己和家族獲得最大的利益,哪怕是損害他人或者公共的利益也沒有任何關系。

這是一條為官捷徑,在晉升異常困難程序異常復雜的北宋官僚體系中,極少有人愿意像范仲淹、王安石這樣踏踏實實做謀長遠打基礎注實效的事情。官員們要么鉆營要么擺爛,官僚體系的臃腫化虛空化在此時到達了極致。

這也就可以理解為什么宋軍的人數是金軍的數倍,但一碰就潰一打就敗(畢沅《續資治通鑒》:“遣馮澥、李若水使宗翰軍,行至中牟,守河兵相驚,以為金兵至。左右謀取間道去,澥問何如,若水曰:“戍兵畏敵而潰,奈何效之?今正有死爾,敢言退者斬”)。

李綱本來是一劑猛藥,還可以勉強搶救一下北宋腐爛的軀體,但現在這劑猛藥被趙桓親自扔了。

趙桓選擇了個人舒服的方式,選擇效忠于個人利益最大化的大臣。

我們無法過多苛求他,他只是遵循著他的父輩們遵循的帝王之術。但他忽略了外部條件已經發生了變化,紅利已經給他的父輩們折騰完了。

邊際效應遞減法則正在發揮著它的作用,趙桓即將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完顏宗望直撲北宋大名府(現河北大名),并迅速攻占德清(現河南清豐)、開德府(現河南濮陽)(《金史》:“宗望諸軍渡河,臨河、大名二縣、德清軍、開德府皆下”)。

11月,完顏宗望部隊再次兵臨汴梁城下,緊接著,完顏宗翰的大軍也趕到了(《金史》:“是日,宗望至汴……癸巳,宗翰至汴”)。

此時,東京城內的正規軍只有7萬,地方勤王的部隊一個也沒有(畢沅《續資治通鑒》:“及金人傅城,四方兵無一人至者,城中唯七萬人”)。

那么問題來了:“為什么第一次金兵還未來,趙桓就急急忙忙地要效仿唐玄宗逃往四川,這次為什么就不逃了呢”?

第一,是上一次因為有李綱等人在挑擔子,態度堅決士氣高漲,而且種師道、姚古等人率領的西軍主力還在趕來的路上。

那一次,宋金是勉勉強強打個平手,但東京守住了,所以也算北宋贏了。

這次勝利給了趙桓錯覺,金兵沒那么可怕,只要堅決果敢,是能夠扛得住的。

第二,完顏宗翰、宗望他們實施了障眼法,一邊打一邊與趙桓談判,提出的訴求也往往是割讓三鎮、畫黃河為界,沒有挑明要滅亡北宋的根本意圖(《三朝北盟會編》:“粘罕(改作尼堪)遣楊天吉王汭撒離母(改作察勒瑪)等十三人持書來議黃河為界等事”)。

這又給了趙桓錯覺,金軍的目的是錢財等利益,不是為了滅亡北宋。

當身邊都是馬屁精時,趙桓就生活在虛假的夢幻中,也會做出一些讓后人感到匪夷所思的糊涂決策。

所以人要清醒,就要多聽批評,特別是領導者。

李綱自救援太原失敗后,一直被貶,后來又被扣上“專主戰議,喪師費財”的罪名,由揚州知州再貶至保靜軍節度副使、建昌軍(現江西南昌)安置,最后到夔州(現重慶奉節)安置。

差不多享受到蘇軾晚年的待遇了。

貶斥李綱,其實打擊的是實干派的士氣。不是李綱有多偉大,而是代表趙桓的一種導向。

可惜趙桓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沒有他的曾祖父宋仁宗趙禎的魄力和格局。

從此,官吏們沒有人愿意挺身而出做傻子了(畢沅《續資治通鑒》:“金宗翰自太原趨汴,官吏棄城走者,遠近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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