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付寅的話,付簡筱當即表示反對。
“哥,你難道不懷疑二叔的死是何幼鳳干的嗎?你這樣做太危險了,我不同意!”
“正是因為心中懷疑所以才要一探究竟。”
“何幼鳳是何家出來的,咱們動她不得躲著還不行嗎?”付簡筱擰起了眉頭。
“筱筱,躲只是一時之計,如今的付家還能熬過這一時嗎?”
“我不同意!你不能去冒這個險。”
“這是最好的辦法了,想來何家也不會拒絕。”
付簡筱突然面色一變,眼神躲閃著。
“怎么?”付寅察覺到她的不安詢問道:“何家來消息了?”
“哥,你別問了。”
“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何家也是這樣說的吧。”付寅嘆了口氣。
“二叔去了沒幾日何家就來信詢問哥哥的狀況,說要收回何家的嫁妝,除非……”
付寅輕咳了幾聲。
“除非我娶何幼鳳,對嗎?”付寅接道。
“哥,不就是長街上的幾個鹽坊嗎?咱們不要也罷,夏收快到了,今年也是撐的過去的。”
“筱筱,我們沒有拒絕的權力,這是脅迫。你覺得何家稀罕那幾個鹽坊嗎?這個面子我們必須給。”
“即使知道是陷阱,也要跳進去是嗎?”付簡筱問道。
“別無他法。”
付簡筱別過頭去,一股怒火漸漸淹沒她的眼底。
“既然何家也來信了,麻煩妹妹給他們回封信吧,前幾日我是昏迷,如今醒了,也該給個回復了。”
“好。”付簡筱的聲音干巴巴的。
“哥哥大婚,總也得裝的高興點吧。”
“那這件事要瞞著奚晞姐姐嗎?”付簡筱突然問道。
付寅愣了愣,緩緩說道:“我會和她解釋的。”
他慢慢的低下頭,似乎是累了,似乎是回憶起往事了。
“何家把婚事定在了三日后。”付簡筱說道。“哥,你要是覺得還沒恢復好,我就請他們推后幾日。”
“無妨,我醒了也有七日了,早就好全了,不要擔心。只是在這之前,我先去會會這個何家十四小姐。”付寅說。
二叔的宅院離付寅的居所并不遠,只是中間隔著一條小溪,過去得繞路不太方便。德子攙著付寅向二叔的宅院方向走去。
“這何家十四小姐脾氣怪得很,又和二爺的死脫不了干系,少爺您何必非娶她呀。”德子不滿的說道。
“見招拆招罷了。”付寅隨口說道。
“少爺您說什么?”
“哦,沒什么,我自有我的打算。”付寅應付道。
“這何家小姐自從嫁進咱們付家就沒出過門,日日在房里呆著,怪得很。”
“只是沒人見過,不代表她沒出來過。”
“少爺說的是,正常人怎么能在屋里呆個把月都不出來了,不得憋瘋了。”
“我的意思是,她未必是人。”付寅思量著說道。
“少爺,您可有把握?若是如此我必得伴您左右。”
“你不吃驚?”
“不瞞少爺,大家早有此猜想。她來了這些天沒有活物敢接近二爺的宅子。從前住在那里的野貓野狗,鳥雀都沒了蹤跡,活物都避著那里走。去侍奉她起居的婢女說那屋子里陰森森的,全然不像活人住的地方。再加上她從前的那些傳聞就更加令人懷疑了。”
付寅思量著就走到了清水橋,這橋小巧別致,是宋代留下的頗具古樸的韻味兒。過了橋就是二叔的宅院了。還沒走近付寅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付寅記得門前有一顆歪脖子的老槐樹,但是從前并沒有這么歪,如今那樹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向外歪倒,似乎是要逃避宅子里的什么東西。明明是正午,宅子也在正陽處并無遮擋,卻覺不出一點陽光的溫暖。屋子周圍果真一只鳥雀都沒有,靜謐的可怕。
“每日都有婢女來侍奉嗎?”
“是的,不曾斷過。”
付寅走到了門前,遲疑了片刻,推開了門。
木門吱嘎的響了起來,刺破了安靜的空氣。
付寅走了進去,屋里光線很暗,窗戶都閉著。付寅走到一扇窗前,拿起木條支開了窗戶,一陣光照了進來,正照在那個嬌小的身影上。
“你來了。”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我們三日后成婚。”付寅說道。
“我知道,你我都是不情愿的。”何幼鳳端坐在銅鏡前,穿了一襲白衣,頭發披散著。
“我只把你接去我的宅院住著,我有分寸,自會尊重你的選擇。”
付寅感覺她笑了,雖然看不清。
“我會命人幫你準備著。”
他看向銅鏡前默不作聲的何幼鳳,深吸了一口氣。他嗅到了屋內奇特的香氣。
銅鏡里的女人睜著空洞的眼眶,臉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