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的那天正好是星期六。

林霖約Mandy吃飯，約在復興西路上的一家餐廳。

門口排著長龍，打扮時尚精致的女郎扎堆在馬路牙子上拍照。

Mandy早已經到了。

林霖：“你這人脈不錯啊，還給你提前留著位置”。

Mandy笑容滿面：“哪里啊，不過是之前幫這家餐廳打打廣告罷了，老板給的面子”。

林霖看著餐廳裝潢一派小資情調：“你還別說，也只有上海能把這腔調拿捏住”。

Mandy給她推了面前的茶點，是最近流行的馬卡龍，餐具堆疊了三層，每層都是各式各樣精致的糕點，就著復興路上的春風，兩人好不愜意。

Mandy給她遞過平板電腦：“看看，我的想法”。

林霖迷惑：“這是什么”。拿過手來點開。

屏幕上一張張俊男靚女的照片，被修的極好看，其中有個眼熟的，儼然是在一檔綜藝中有點名氣的小生。

Mandy手指夾著煙，遞給她一支。

林霖：“我就加班的時候抽，平時沒這習慣”。

Mandy開門見山：“我現在準備創業，邀請你加入”。

林霖之前就職墨石也好，現在在凱越星也好，干的全是替別人打工的日子，也從來沒想過要自己創業。

給Mandy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Mandy面容鄭重：“不開玩笑，前期工作已經準備就緒了，給你看的這幾張照片是我之前共事的同事，也有我團隊出來的，目前計劃是做網紅孵化”。

網紅這個名詞，早在一兩年前就已經興起，從早開始沒落的天涯論壇，到后期如日中天的豆瓣和微博，都已經不是稀奇事情。

Mandy：“我大學學的是藝術學，出來后應聘了幾家公司但是干的都不久，你知道我藝術這玩意，有錢人的飯后消遣，窮人卻企圖發家致富的道路，我走的也蠻辛苦”。

這確實是實話，她也曾深夜看到Mandy改稿子，剪輯視頻。比她閑不到哪里去。

Mandy盯著窗外有來拍照的模特：“我之前做了一個大單子，雙方白紙黑字都入檔了，我從寫腳本到做剪輯干了半個月，硬生生的合著他們產品上線的日子交付了”。

Mandy停頓了一下看了一下林霖：“你猜怎么著，對方現在都過了一年了，尾款早沒了蹤影”。

林霖也聽聞著在他們業內是經常發生的事情，如果你影響力較大，可能還會有粉絲或者輿論幫你推波助瀾一把，如果只是一個小小的博主幾千人……

Mandy哎呀了一聲：“扯遠了，現在就是想自己干甲方了，邀請你入伙，你答不答應”？

林霖倒也是干脆：“這我沒干過啊”。

Mandy又用手機給他發了一個文件：“不急，你回去慢慢看”。

兩人在復興西路上吃完飯，又在街上晃悠了一會。

回到家打開Mandy發來的文件，從公司愿景到打造計劃，針對每一個人的優點，全部都羅列好，幾十頁的文字她看到了凌晨。

不得不說，內心是有被沖擊到的，那股念頭又被理智暫時的給壓了下去。

她才入職凱越星，還未有拿得出手的業績，如果失敗，可能就會錯過黃金職業期，那意味什么不言而喻。

她先暫時擱置了一遍。

但推動她答應Mandy的一個契機，沒想到來得這么快。

她溜著跑去找許逸山，結果沒有找到人，他忙起來的時候天南地北，副總倒是留在公司，見了她就遺憾道：“說是香港那邊有事情，去的匆忙。”

又給張若楠打電話一起約飯。張若楠正好拜訪了幾個商業上的伙伴，兩個人說就約在正大廣場吃飯。

林霖先到，張若楠隨后，她上去大大的給了張若楠一個擁抱。

張若楠嫌棄的撇了撇手：“我這衣服可貴了，全羊絨的”。

林霖：“好久不見，想你了呀，女魔頭”。

張若楠傲氣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笑容：“凱越星怎么樣，你在里面工作覺得還行”？

林霖忙著點菜：“還行吧，主要是新項目上線，要改的地方多的很，一天一個需求”。張若楠像是想到了什么：“對了，丁總決定辭職了，年后就走”。

林霖頗感意外：“辭職？他和裴總不是聯合創始人嗎”？

張若楠搖了搖頭：“什么創始人，負責人算是吧，但是墨石決定要和其他子公司進行并線了，集團年后就宣布收回去，總經理人選都要經過那邊決定”。

林霖更加疑惑：“收回去？那你和裴總”？

張若楠若無其事：“和設計院并線，以后專攻商業體開業設計這一塊。裴總本身就是干設計的，它沒準還覺得設計師比總經理好當呢”。

林霖回憶了一下那位裴總，笑了笑：“你別說還真是”。

又想起了張若楠：“那你之后”？

張若楠眼睛都沒眨一下：“我？可能沒準給我個總經理當當？或者是設計院那邊的總裁”？

總經理和總裁就像她口中不值錢的蝦肉球一樣。被她說的不值一提。

林霖：“那也感情好，只是這變化也太快了”。

林霖給她倒了一杯紅茶，又把燙好的蝦肉丸子給她放到碗里。

張若楠吃了一個喝一口茶：“快嗎？其實集團一年前就在做這個決定了”。

林霖想了一下，那不是張若楠剛來墨石的那個時候？

她俏皮的說道：“原來如此，若楠總原來是上頭派來的欽差大臣啊，還好我跑得快，不然早被你開掉了”。

張若楠抬眼看了看她，不屑道：“就你？還用我開？”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互懟，別看張若楠年紀長她幾歲，說起話來也是毒舌的不行，果真和許逸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林霖想起什么：“對了，這個是咖啡豆，你不是喜歡這個嗎？我上次和朋友去復興西路吃飯，前陣子路過特意帶給你的”。

張若楠眉開眼笑：“小妮子，不枉我疼你一場？”

兩人吃完飯后分手，張若楠說要開車送她，林霖拒絕了：“這會估計正堵呢，堵車的功夫我都到家了”。

張若楠示意行，兩人分開。

其實她很想問一些別的事情，但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兩人還沒到那一步，會不會顯得自己太過于著急。

林霖還不知道趙同舟“夸”過她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