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在香港逗留太久,她其實很想感受一下都市的繁華,張若楠一邊畫著眼影一遍說道:“回上海慢慢感受”。
她躺在床上翻了幾個滾,她平時很少化妝,除非是見客戶這樣的場合偶爾裝扮一下,平時糙的不行。
她躺在床上看敏敏給她發(fā)來的信息,她給敏敏買了一條絲巾。奢侈品包她現(xiàn)在咬咬牙也買的起。
她微信和敏敏說:“趕明兒我就去傍大款,給你買LV”,敏敏嗤之以鼻:“你怎么這么沒出息啊,好歹要給我搞個愛馬仕的基礎(chǔ)款吧”。
香港機場人來人往,兩人行李輕便,不需要走托運,省下了很多力氣,回到上海休息了一天,一向神出鬼沒的萬橦之終于抵滬。
她趕巧蹭了一頓飯,CasaMia的蟹肉面一直備受推崇,她卻不是很愛,一個人吃了一份香烤八爪魚;又添了一份提拉米蘇。
橦之調(diào)侃道:“你這忙的,升了總經(jīng)理似的。”
一口提拉米蘇在嘴來不及咽下去里嗚咽著說:“還早呢,我現(xiàn)在才在新來的大佬手下搞了個項目經(jīng)理,看我啥時候升到高級總經(jīng)理去”。
人嘛,總要有盼頭的不是。
進入月中旬,選了幾家程序供應(yīng)商,貴的離譜,超過了預算一大部分,她又是跑著和剩下的兩家供應(yīng)商聯(lián)系,因為是商業(yè)綜合體,料想甲方有錢,開的價格一個比一個高。
那個時候的國內(nèi)商業(yè)地產(chǎn)還呈現(xiàn)余熱,老派的國字當頭,在滬上扎根多年的港資企業(yè),都是爭相恐后的拿地,大廈將傾前最后的熱鬧。
在匯本結(jié)識的Mandy現(xiàn)在和她混的很熟,兩人在一起吃飯聊天。
對方給了她一條思路:“你這樣找,肯定會超預算啊,你還不如找個私人呢,反正別人要賺錢,走公司的話,錢還落不到他們口袋里,你找個人的話,還有余地”。這是她對待甲方常年的策略。
林霖受益匪淺,回去就和張若楠聊了這個事情,這也不算什么大事情,對方點頭表示同意,現(xiàn)在就是差人選。
過了兩天張若楠和她說有個人可以介紹給她,但是要她自己去接洽,聽她說,對方性格不咋好使,她當場表示:沒有困難的工作,只有勇敢的林霖!
張若楠在那頭擦著面霜說道:“那找個時間讓他來公司一起見見”
第二天敏敏路過她公司樓下,約她一起喝咖啡,敏敏躺在沙發(fā)上愜意的說道:“干辦公室的就是好啊,你看你這多滋潤”,林霖邊回復客戶消息一邊說道:“可拉倒吧,你那美容店干的可是長期生意,女人的錢多好掙啊”!敏敏不置可否說道:“那也確實是”。
據(jù)敏敏描述,最近有一個江浙富二代在追她,實業(yè)起家,資產(chǎn)豐厚;那熱烈程度讓她苦不堪言,為什么說是帥大伙子。
不是帥小伙子呢,因為對方已經(jīng)是一個孩子的爸了,和女方離婚多年,人生寂寞,但是人長得賊帥,這就要找點戀愛來談?wù)劊瑢Ψ皆诮阋粠Ц傻拿廊萁K端產(chǎn)業(yè),有一大片工廠,富的流油。
林霖慫恿她:“那你猶豫啥啊,對方離婚了,又不是沒離婚,你糾結(jié)什么”,敏敏白了她一眼:“還有個半大孩子呢,我可不想當后媽”,林霖笑著說道:“你想那么遠干嘛?再說了能不能走到那一步都不知道呢,你就當談個戀愛玩玩唄”。
林霖繼續(xù)挖她的八卦,這男人別看快奔四了,但是勁頭一點都不輸年輕小伙子,又是搞告白派對,又是氣球禮物,只要有空就來接她下班,林霖怒其不爭,這要是換了自己,早就膩歪在一起了,早日洗手做富太太。
敏敏嫌棄的看著她:“你上班上傻了吧,你以為富太太那么好做?”隨后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說道:“我們店里有一個???,她老公是做房地產(chǎn)生意的,平時都不怎么回家,一來二去,聽她講在外面就有了女人,一年到頭見不到幾回人,每個月只給他們打錢,她孩子請了保姆再帶,沒事就做做美容,上上藝術(shù)課,那個上課的是個男老師,兩人走的近了一些,她老公也不知道從哪里得到的風聲,趕回來就給她打了一頓,一個多月都沒辦法見人?!?
林霖聽著無比驚訝,這只準州官放火了?
敏敏繼續(xù)道:“我當時不知道這一茬子事,給她發(fā)信息問他怎么沒來店里保養(yǎng),她含糊著說自己生病了,我當時也不知道哪根經(jīng)搭錯了,就說去她家里看看她,你不知道,那張臉給打的……基本上是算做毀容了,我也沒敢問,放下水果就準備走了”。
一不小心窺探到別人這樣的事情是有點尷尬,林霖輕輕問道:“那后來呢”?
敏敏嘆了一口氣:“她當時也沒有說什么,就讓我去家里坐坐,我看保姆都沒在,也沒有人給她做飯,都瘦了好多斤,也就同情她給她燒了一頓飯,她哭著給我說了這些事情,我這才知道”。
林霖說道:“這也太不是個男人了”。
敏敏嘆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你不知道更過分的是,她老公就打了她以后都沒有再回來看過她,你知道為什么嗎?“
林霖:“不知道,為什么啊?老婆傷的這么嚴重,好歹也要送醫(yī)院吧。”
敏敏哼了一聲:“她的錢都是她老公每個月定額打給她的,就連去醫(yī)院她都沒有錢,不回來是因為他在外面和另外一個女人生了一個私生子,要給那個小孩子過生日呢?!?
林霖作為女性不禁悲從中來,聲音不禁提高了一度:“什么,私生子!這男人也太不是個東西了。”
敏敏又問她道:“你不是說你要做富家太太嗎?”
林霖連忙擺手:“算了算了,這樣的富家太太不做也罷?!?
林霖又想到,那個女人也真是可憐:“那她現(xiàn)在怎么樣啊,不會看病的錢都沒有吧,她老公好歹每個月都給她生活費,有存下來嗎?”
敏敏回答道:“不知道,這個我就沒仔細問了,后來回了店里,我把她會員卡里面剩下的錢全部劃回去了,反正她后面也沒有時間再來。聽說最近兩人在鬧離婚?!?
敏敏給她上了生動的一課,慫恿她曾為富豪太太的想法頓時消失的一干二凈。敏敏轉(zhuǎn)頭說道:“咖啡有點冷了,有沒有熱水啊”。
林霖趕忙道:“我去給你拿”。
她經(jīng)常在樓下買咖啡,服務(wù)生都和他熟悉了,倒了兩杯熱水給她,來買咖啡的Office lady越來越多,全是妙齡女郎,擠在柜臺處。
有小姑娘說道:“我要一個黑森林”,有同事在旁邊打趣:“不是說好的減肥嗎?”
小姑娘軟糯的回了一句:“反正今天老板請客,減肥干什了啦”。女人真是走到哪里都繞不過這個話題啊。
她輕輕的避開,兩杯水倒的有點滿,猝不及防旁邊有人撞了一下她的胳膊,她腳下一滑,一個重心不穩(wěn),整個人往前一撲。
一時間不知道那水是端著好還是扔掉好,倒下的瞬間她祈求千萬別把門牙給她撞碎了,畢竟補牙很貴的!
背后有人驚呼,有被子落地的聲音。
沒有預想中的疼痛和尷尬,有人穩(wěn)穩(wěn)的扶助了她,五指有禮,重重的拉了她一把,她一時間趕忙道謝,這才看清,好家伙,一杯熱水全部送到人家胸口了。
她趕忙去旁邊拿紙巾給人擦,那杯水是滿的,整個全部潑在了他身上,那人穿了一件白色襯衫,整個胸口被弄濕了一大片,一把紙巾被水浸濕。
她趕忙又轉(zhuǎn)身去拿了紙巾給對方擦,擦著擦著她就感覺不太對,她正摸著對方的胸口……
她在慌亂與尷尬中抬頭,兩人眼神交匯,那人眉頭微皺,林霖真想打個地洞鉆下去,站在哪里雙手不知道往哪里放,一時間說什么都不合適。
正是那天在外灘飯店碰到過的許逸山。
她輕輕咳了一下:“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她原本想給人家買一件,又或者給她拿到辦公室吹干,但總不好讓人家現(xiàn)場脫衣服,一時間手足無所得站在那里。
許逸山淡定地扒開她的手,淡淡的說了一句:“沒事”。說完就推開咖啡店的玻璃門。
有服務(wù)員過來收拾玻璃渣,重新給她倒了兩杯水,敏敏走過來問她:“怎么了?”她回答道:“沒事,剛碰見一熟人”。
敏敏無語:“怎么你眼里只有男人啊”。
林霖乖巧的挽著她胳膊:“我眼里不僅僅只有男人,最重要的,是還有我的好姐妹!”
敏敏輕打了她一下,兩人敘好了閨蜜情,敏敏不耽誤她上班,她直接回了辦公室。
剛好進門就聽同事說:“剛剛?cè)糸傉f讓你上來了去C會議室找她”。林霖給他們分好咖啡,往會議室走去,不得不說辦公室選址的地理位置得天獨厚。
午后的陽光直接照滿了整層樓,同事們嫌曬百葉窗全部拉了下來。
C會議室在他們另外一個區(qū),全是透明大落地窗,天氣好了,通過窗外能看到整個黃浦江,平時開會非常有感覺。用同事A說的話:“我都感覺自己揮斥方遒,對面的股票我都能按下去”。
推開門已經(jīng)有兩人在里面,并肩站在窗前說著話,林霖喊了一聲:“若楠總,我來了”,張若楠朝那人點點頭坐下。
轉(zhuǎn)過頭給林霖說道:“這位是許逸山先生,之前你說的AI部分的事項,之后可以和她溝通”。
那位許先生對林霖點了點頭:“你好”,他聲音低沉渾厚,很有磁性。
巧了!這不是剛剛潑了人家一身水嗎?他身上雖然穿了一件外套,但是還是能看到那襯衫還是沒怎么干,她的視線就在許逸山的胸口看了又看,張若楠咳嗽了一聲。
林霖臉紅了又紅,該死,那個尷尬的勁又上來了,她裝作鎮(zhèn)定的說了一句:“你好,我是林霖”。
張若楠嗯了一聲:“你們認識嗎”?
林霖一時間不知道怎么搭話,說不認識吧,她…..她剛剛又占了人家便宜,但是蒼天可見!她內(nèi)心非常純潔!
許逸山勾了一下嘴對張若楠道:“樓下認識的?!?
這話說的張若楠不明所以,三人坐定。
就簡單介紹了一下許逸山和林霖的分工:“逸山是計算機專業(yè)畢業(yè)的,之前在國外也做過幾個大大小小項目,這一次和我們開基的項目經(jīng)驗上比較吻合,之后林霖你就AI這一部分和逸山做主要對接?!?
林霖坐在那里心里突突的跳,原來這就是Nancy找的幫手,這以后相處怎么辦如此的尷尬,林霖耳邊聽張若楠說完,面上卻不顯:“好的,沒問題”。
后來又交代了一些注意的事項,張若楠讓林霖負責把前期的工作和許逸山梳理一下,許逸山食指輕輕敲打著桌面:“過兩天吧,今天的東西我先消化一下,等會寄資料先發(fā)給我?!?
林霖壯著膽子問了一句:“那是郵箱還是哪里方便”。
許逸山說道:“都可以”,然后推給了她一張名片。林霖趕忙拿過來,名片是燙金箔的,拿在手里非常有質(zhì)感。
抬頭寫了公司名稱簡介,一大串英文,林霖沒在業(yè)內(nèi)聽說過。下方一覽是他的名字:許逸山,Eassen。
她心里念了一下這個名字,這個名字他很有印象。
頗具意境。
三人很快聊完,張若楠去送許逸山下樓,很快就回來了。林霖在工位上攥著那張名片,心里七上八下。
張若楠走道她面前問道好奇的:“怎么回事,你們兩怎么認識”?林霖把剛剛在樓下咖啡店的情形和張若楠說了一下。
張若楠不以為意道:”我看你剛剛那個眼神還以為你又花癡了呢,害我丟面子”。
林霖清了清嗓子:“你快別說了,丟臉死了,我真不是故意占他便宜的”。
張若楠一揮手:“看你那表情還以為什么大事情”。說完就去辦公室忙。
林霖還想著怎么把資料發(fā)給對方,他又不是公司的同事,又不怎么見上面,她對著名片上的郵件給對方發(fā)了一大堆壓縮文件。
措辭是官方措辭,郵件發(fā)的極為簡單,后來事情越來越多,她也就把這個事情拋之腦后了。
過了幾天對方?jīng)]有什么回應(yīng),也沒有說要和她商量方案細節(jié),文件再多,這幾天也應(yīng)該看完了。難不成對方是沒看郵件?
那不是耽誤事情嘛,她又掏出手機翻到許逸山的電話,拿了名片后那天她就把對方號碼存好了。
對于都過很多名片的她來說,這是一個很有效的方法。
發(fā)了一條短訊息,對方還是沒有回復。等到了下午,她給對方去了一通電話,電話打了許久沒接,她索性加了對方微信。
到了傍晚,就在她以為對方消失在了拉尼亞凱亞超星系團的時候,對方同意通過。她禮貌問好,說明來意,對方微信回復她了,一句簡單的可以,讓林霖高興的從床了蹦了起來。
她給對方發(fā)了一份詳細的項目要求,表示可以先看看。剩下幾個需要配合的點,也可以見面詳細再說。對方倒是很快的回了她信息。
所以那天郵件白發(fā)了!合著人家就沒看!果然關(guān)系戶就是好使!
對方效率極快,就著他的方案書標注了一串,上面有許多專業(yè)的詞語,她看不是很懂。也不好意思去問,就這樣一個人研究了半夜。
她最后承認自己不是高質(zhì)量人才,于是第二天就給對方打去了電話,要求和對方詳細聊一聊。
隔了許久對方簡單的回了一句好,掛斷了電話,她心里鄙夷道:性子不好,但別說聲音很好聽。
因為不是嚴肅的商務(wù)會見,她問是到公司去,還是去對方公司,后來選擇了一家的咖啡廳,給她發(fā)了地址,多的沒有再說二話。
秋高氣爽,她仰躺在椅子上,風聲送著梧桐樹葉翩翩起舞,上一次被張若楠“教訓”后,她現(xiàn)在也在拾掇拾掇自己,等會忙完后,再去新世界搞兩條裙子穿穿。
太眼光有點刺眼,她辣手摧花,扯了旁邊繡球花的葉子遮住眼前。
許逸山進來看道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他上前惡作劇的敲了敲桌面。
林霖驚的一起,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那葉子從她連衣裙上劃過落在了地下。她笑容滿面,伸出手大大方方:“你好,我是林霖”。
他們其實在已經(jīng)見過了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