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二廣回來了，還帶了好多好多的藥。

是艾滋病。

我果然沒看錯曉曉。

婆婆拽著二廣的衣服罵他怎么回事。

二廣兩眼無神，被婆婆拽著也毫無反應。

婆婆剛要出門，二廣突然嘶吼著哭了出來。

娘倆抱頭痛哭。

恍惚中，他們的哭聲與招兒剛走時我的哭聲重合。

他們現在應該也體驗到了我當時的痛了吧。

我在廚房燒水，看著地鍋里的火就笑了出來，笑聲越來越大，后來我只能把頭埋在手臂里笑。

可不能被他們發現我在笑，嘿嘿嘿。

二廣生病之后脾氣越來越大了，有什么不如意的事就對我非打即罵。

婆婆讓他小心著點孩子，也被二廣罵了回去。

他還不允許我與其他任何男人講話。

王嬸兒子幫忙曬家里的玉米，我跟他搭了幾句話被二廣看到。

二廣二話不說把我拖進屋子里鎖住，拿起棍子進要打王嬸兒子。

沒打過人家，窩了一肚子氣，回家開始打我。

他對我的控制到了近乎瘋狂的地步。

他是把被曉曉傳染艾滋病的原因歸咎在我身上。

可他終究不能打死我，他的艾滋病終究治不好。

想到這，即使被打了，我的心里也暢快了不少。

婆婆帶著我去見了老神仙，同去的還有二廣，現在他不能看見我和任何人說話，不然就要動手。

牛車上，我帶了剛熟的杏，拿著水果刀削了兩個杏給婆婆和二廣，第三個才給我自己。

我和婆婆去看老神仙，二廣留在牛車上等我們。

幾天沒見老神仙，他一見到我眼睛就發綠光。

依舊是他把婆婆支出去，美其名曰為我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婆婆剛走，老神仙就抱住我，把頭埋在我胸前。

“嗯～月份正好，好妹妹，快讓老哥哥摸摸你的白肚子。

說著便迫不及待地脫我的衣服，我忍不住尖叫了一聲。

二廣在外邊聽到聲音，拿著水果刀就進來了。

剛好看到老神仙在撕扯我的衣服，我奮死抵抗。

他直接就沖過來連著捅了老神仙好幾刀。

婆婆在門口驚的捂住了嘴。

他的兒子殺人了。

反應過來之后，婆婆帶著我和二廣，把老神仙的尸體扔在了后山。

老神仙還瞪著雙眼，不知道他在給我婆婆出主意的時候，會不會想到今天。

16.

那天之后，婆婆的精神越來越差，她把自己關在屋子里，整天都不出門。

反而對我的依賴越來越大，吃飯的時候只有我喂著，才會乖乖吃飯。

二廣的藥吃完了，可家里已經沒有錢再讓他出去買藥了。

晚上我幫婆婆擦身子，她卻突然跪下來給我認錯。

“兒媳婦，當年把你拐過來，是家里面實在沒有錢給二廣娶媳婦了，當年也是想好好對你的，可你老是跑。”

我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知道了。”

婆婆見我沒什么反應，有些著急。

“我，我，我知道你因為招兒一直恨我們，可是咱這里家家戶戶都這樣呀。”

“我當年是姐姐，我還有一個妹妹，我娘也是對我們姐妹倆非打即罵，后來妹妹換了弟弟。我娘開心就沒怎么打過我了。”

說到這她突然笑了。

“那時候我就想家里一定要有一個男孩，大師說招兒能換男孩，我就想趕緊換了，讓咱們家里也好過一點啊。”

她雙手緊緊抓住我的手臂，想要我理解她的選擇。

聽了這么多，忍了這么久。

積攢的怨氣在這一刻爆發。

我一把把拽住我胳膊的婆婆甩開，力氣很大，直接把她摔在了地上。

我把她的手踩在地上，發出的聲音止不住的顫抖“招兒也是人啊，她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你們親手殺了她，就為了傳宗接代，就為了一個男孩。”

我并沒有再同她說話，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留她一個人失聲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