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0日上午8時,在市區(qū)東郊的淮河建筑工地的一個臺階上,此時正站著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大漢,他在那里對站在臺下戴著安全帽的職工正在講話。
他叫劉躍進(jìn),是第二建筑隊的隊長。
劉躍進(jìn)有一個工作習(xí)慣,每天都要提前半小時把隊里的職工召集起來,安排當(dāng)天的工作,交代每一個人的工作任務(wù)。
就在這個時候,保衛(wèi)科的小陳急急忙忙地從遠(yuǎn)方跑了過來,氣喘吁吁地對劉躍進(jìn)說:“劉隊長耽誤你一會時間,,今天總公司到工地檢查安全生產(chǎn),我們科長請你先過去一下。”
劉躍進(jìn)答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頭對大伙說:“兄弟們,不要亂跑,原地待命,我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劉躍進(jìn)和小陳很快就離開了工地。
過去只有五六分鐘的時間,劉躍進(jìn)就回來了。
正在議論紛紛的大伙馬上就安靜了下來,一個個向劉躍進(jìn)圍攏了過去。
劉躍進(jìn)清了一下喉嚨大聲地對大伙說:“情況是這樣的,今天上午總公司到工地來檢查安全生產(chǎn)。
據(jù)說他們這幾天接到群眾舉報,稱有不法分子利用二隊的工作牌混進(jìn)建筑工地上,盜竊建筑材料。
為了及時制止此類事情的再次發(fā)生,總公司決定對建筑工地上正在使用的工作牌進(jìn)行全部更換。
從明天開始全部使用新的工作牌。
站在臺下的馬泉迫不及待地喊了起來:“隊長,不行呀,我的工作牌是前幾天才換的,現(xiàn)在又要我們掏錢換工作牌,我們承擔(dān)不起。”
隨即在臺下響起了許多附和聲。
劉躍進(jìn)用手向下按了一下,繼續(xù)說:“大家不要著急,等我把話說完有什么意見再說。
這次換證工作是不法分子造成的,跟在場的職工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因此總公司決定,這次更換工作牌的費用全部由總公司承擔(dān)。不需要大家掏一分錢。”
臺下的職工聽到這里,有人立即歡呼起來說:“這才對嗎?就應(yīng)該這樣安排。”
劉躍進(jìn)說:“現(xiàn)在我們要組織好,要有秩序地到保衛(wèi)科排隊照相。
我們隊里有32名職工,六個作業(yè)小組。現(xiàn)在就由每一個小組的組長帶隊去照相。
每五分鐘過去一個組,拍好照片的就直接到工地上干活。
沒有去照相的人都給我安靜地在這里等著,不要到處亂跑。”
三十分鐘過去了,場地上只剩第六組的幾個人了。組長許二虎說:“走吧,現(xiàn)在輪到我們了。”
馬則全一聲不吭地跟在后面走著。
當(dāng)許二虎剛走進(jìn)保衛(wèi)科辦公室的大門,就從里面竄出一個年輕人,手里還端著一盆水,許二虎連忙避讓,那個青年人正好與緊跟在身后的馬則全撞了一個滿懷。
兩個人頓時頭上身上都被水澆濕了。
馬則全氣的正要開口叫罵。就看見保衛(wèi)科長馬雨民從里面急急忙忙地跑了出來。
對年輕人呵斥道:“我說小劉呀,你還能不能干一些好事情,叫你端一盆水都要搞成這樣,你讓我怎么說你才好。”
小劉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動也不敢動。馬雨民氣憤地說:“還愣在那里干什么?還不趕快向這位工友道歉。”
馬雨民又轉(zhuǎn)身對房間里喊道:“小王,把干毛巾拿來,給這位工友身上擦擦干。小張,把庫房里值班用的保安服拿一套出來,給他換上,不要著涼了。”
很快就過來幾個人,把馬則全連拖帶拽地,拉到辦公室中間一個凳子上坐下來。有的用干毛巾擦馬則全身上的水漬,有的就直接動手要解馬則全的衣扣,要幫助他換衣服。
本來要發(fā)作的馬則全,被保衛(wèi)科的熱情舉動感化了,竟然坐在那里一時都不知道說什么是好,只能由大伙任意擺布。
馬則全小聲地對馬雨民說:“馬科長,衣服濕一點沒有什么關(guān)系,我穿到身上一會兒就能捂干了,你們不要這樣客氣。”
這時,一個穿著正裝、戴著眼鏡的中年人走過來,對馬則全看了幾眼。
然后說:“小伙子,身體挺棒的,穿衣服一點都看不出來。”
馬雨民馬上說:“這位是總公司的王總。”
馬則全連忙說:“謝謝領(lǐng)導(dǎo)。”
王總又在馬則全身邊轉(zhuǎn)了一圈,指著馬則全的右側(cè)頸部說:“咦,你這個地方是怎么搞的,怎么被傷成這個樣子?”
站在馬則全身后的小劉戲謔地說:“是不是與老婆打架時被抓傷的?”
許二虎聽到小劉的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他連女朋友都沒有,哪里來的老婆。”
小劉很不服氣地說:“那這個傷是怎么搞的?是不是跑到路邊店玩,不肯花錢被小姐抓傷的吧?哈哈!”
說到這里小劉不由自主地大笑了起來。
馬雨民走過去推了小劉一把說:“快滾蛋,不要在這里胡說八道地得罪人。”
王總走到馬則全身邊輕輕地問:“小伙子,你肩膀上的傷是怎么搞的?”
馬則全回答說:“是晚上我睡著了,有一個‘洋辣子’爬到枕頭上,我被咬得又痛又癢,就不由自主地狠狠地抓了幾下,等自己醒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肩膀被自己給抓破了。”
戲劇性的一幕很快就過去了,十分鐘以后二隊職工照相全部結(jié)束。
在保衛(wèi)科里的其他人都走了,只有馬雨民、王總、攝影師陳友高、技術(shù)員楊可等幾人還沒有離開。王總就是法醫(yī)王斌。
這個時候仲安華從辦公室的內(nèi)間里走了出來,緊緊地握住馬雨民的手說:“馬科長謝謝你的配合,我們已經(jīng)圓滿地完成任務(wù)。”
仲安華轉(zhuǎn)身對陳友高說:“陳工你馬上把馬則全的照片沖洗出來,編號為‘1’號。其他與馬則全年齡相仿的職工照片再選十份,都把它一起沖洗出來。要十套就夠了,技術(shù)上留幾套,其余的都交給偵查上。”
陳友高馬上回答:“好的,我現(xiàn)在就去辦理。”
仲安華又對王斌說:“王法醫(yī),你看馬則全的情況怎么樣?”
王斌回答說:“情況比想象得還要好。馬則全肩膀的傷痕絕對不是自殘所形成的,應(yīng)該是其他人在抱住他的時候,用手狠狠地抓了幾下所形成的。
另外我在馬則全的頸部下側(cè)發(fā)現(xiàn)有一個小肉瘤,所處的位置和形狀大小與受害人陳述的基本一致。”
仲安華對楊可說:“你現(xiàn)在帶人到縣城,好好地圍繞長筒絲襪的出售情況再查一遍。我馬上到東大街查刀具的出處。”
楊可等人在淮陰城區(qū)各個地攤,小商品市場又清查了一遍,用了近三個小時的時間,沒有什么收獲。
就在這個時候派出所民警顧闖說:“有一個地方我們雖然已經(jīng)查過幾遍,但是我還是有一些不放心,就是蘇北市場。
蘇北市場是小商品的集散地,南來北往的人很多,貨源也相當(dāng)豐富。我們再去查一次吧。”
楊可說:“好吧,我們就再到蘇北市場看看,死馬當(dāng)著活馬醫(yī)吧。”
到了蘇北市場顧闖找到市場管理員李前發(fā),并且說明了來意。
李前發(fā)說:“顧干事,這件事情你們不是已經(jīng)來查過好幾遍了嗎?還是沒有什么線索?”
顧闖說:“我們的調(diào)查范圍可能還存在一定的死角。比如說我們在調(diào)查長筒絲襪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側(cè)重于女性,忽視了男性購買者。
男性購買女性生活用品,在一般的情況下很少見,但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如果是男性來購買的,我們只查女性,肯定是查不出什么結(jié)果的。”
楊可說:“這話有道理。”
站在一邊的李前發(fā)聽到楊可兩人的對話就插話說:“你說有可能男人買女人用的東西,這樣的事情我就遇到過一次。”
楊可連忙問:“是什么時候的事情?買的是什么東西?”
李前發(fā)說:“具體時間我也記不清楚了,大概是今年1月份。有一天上午9點多鐘,我正在值班,就聽到市場里傳出吵鬧的聲音,我就趕了過去。
在華美服裝店鋪里,有一個男青年25歲左右,站在那里和店主吵架。
我上前問清楚情況,原來是這個年輕人到店鋪要買長筒絲襪,看了好幾雙,都嫌太貴了暫時沒有買。
店主是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婦女,脾氣不好,樣子看上去很兇。
老板娘看見年輕人只挑選并不買,就說了一句難聽話:‘大小伙子干什么事情不好,為什么要到這里來買女性用的東西,是不是性變態(tài),頭腦有問題?’
那個年輕人馬上就回懟了一句:‘你才頭腦有問題呢?變態(tài)的老更。’
老板娘說:‘你說什么?你罵我是老更,你媽是老更,你姐是老更。’
年輕人說:‘我花錢買東西,關(guān)你什么事情?你憑什么罵人?’
于是兩個人就爭吵起來。
我走到跟前進(jìn)行調(diào)解,我對老板娘說:‘徐大姐,都是開門做生意的,誰還會跟錢過不去。
他要看你就給他看,也不會少掉什么?他掏錢你賣東西有什么好吵架的?’
老板娘聽到我的話以后才不吭聲。
從柜臺里拿出幾雙長筒絲襪扔在年輕人面前說:‘就這幾雙,要不要?’
年輕人從中挑選了一雙肉色的絲襪,付了錢一聲不吭就走了。
老板娘等年輕人走了,還在后面吐了一下口水說:‘不要臉,大小伙子買女人用的東西真變態(tài)。’
我說:‘人家已經(jīng)走了你就少說幾句吧。’”
說話間楊可等人已經(jīng)來到華美服裝店鋪前。李前發(fā)對店主說:“這是公安局的同志,需要了解有關(guān)情況請你配合。”
楊可把警官證遞給女老板說:“老板貴姓?聽說年初有一個男青年在你的店鋪里買女性用品,還和你發(fā)生爭吵,有這回事情嗎?”
女老板將警官證還給楊可后說:“我叫徐素琴,48歲,是本地人。
你問的那件事情的確存在。具體時間我也記不清楚了。
那天上午我剛到店鋪不久,當(dāng)時心情很不好,就想找一個人發(fā)火。
這時候來了一個不三不四的年輕人,要買長筒絲襪,看了半天也不買。
我看見就很生氣地說:‘這些都是女人用的東西,有什么好看的,要買就掏錢,不要在這里耽誤老娘做生意。’
那個年輕人就和我吵了起來,正要動手,市場管委會的管理員過來了,經(jīng)過調(diào)解,他掏錢買東西走人,情況就是這樣的。”
楊可問:“那個年輕人長得什么樣子?以前見過他嗎?”
徐素琴回答:“那個年輕人25歲左右,個頭不高,大概有1·65米,很瘦,皮膚黑黑的,一看就是在工地打工的。
具體長什么樣子時間太長我記不清楚了。這個人以前我沒見過。如果再遇到這個人我肯定是能夠認(rèn)出來的。”
楊可從包里拿出照片對徐素琴說:“這里有十幾張照片,請你看一下,有沒有那天你見到的那個人?”
徐素琴把照片拿在手里反復(fù)地看了幾遍后,果斷地從中間拿出一張照片對楊可說:“就是這個人,我是不會記錯的。當(dāng)時還有其他人在場,你們也可以叫他們再辨認(rèn)一下。”
楊可向照片的背面瞄了一眼,在照片的背面右下角寫著一個并不起眼的‘1’字。
楊可又把照片讓李前發(fā)辨認(rèn),辨認(rèn)的結(jié)果與徐素琴看到情況一樣。楊可與其他幾名偵查員相互望了一下,大家都會心地笑了。
東大街是一條傳統(tǒng)的步行街,在道路兩旁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攤點。有玉器古玩,還有小五金家電,有地方小吃,還有各種地方制作的手工藝品。
仲安華和派出所所長周斌強等人,沿著街道從西向東一個攤位一個攤位進(jìn)行詢問,并且還不時地拿出根據(jù)現(xiàn)場提供信息模擬的匕首照片,讓店主進(jìn)行辨認(rèn)。
眼看就要走到街的盡頭,還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有價值的犯罪線索。
看來今天上午又要白跑了,下午再來吧,仲安華正在想著。
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漢從西面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
對周斌強說:“周所長,我剛才想起來了,你們要查的那種匕首我曾經(jīng)看見過,是在齊建華的攤子上看見的。
齊建華今天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沒有出攤子。他家就住在附近不遠(yuǎn)的地方,我?guī)銈內(nèi)ァ!?
周斌強說:“好啊,那就謝謝你了。”
周斌強對仲安華說:“齊建華就是一個古董販子,坑蒙拐騙的事情干了不少。他在這條街上擺攤子已經(jīng)有幾十年了,膽子很大,什么事情他都能做出來。”
一行人很快就來到齊建華家的門前,周斌強用手敲了一下門就直接走了進(jìn)去。
看見齊建華家里坐了一屋子的人正在打麻將,桌上還放著一些錢。
看見周斌強突然走進(jìn)來都嚇得躲躲藏藏地到處塞錢。
周斌強非常嚴(yán)厲地說:“看看你們,都是見孫子的人了,什么事情不好干,為什么非要在這里賭錢不可,你們這樣給下一代留下什么?真拿你們這些人沒有辦法。”
齊建華說:“都是鄰居,聚到一起玩玩,不是賭錢的,就是為了有一些刺激帶一點小彩頭。”
周斌強呵斥道:“你跟我一邊老實待著,聚眾賭博還要狡辯。”
周斌強對其他人說:“都把你們的名字寫下來,現(xiàn)在都回家寫檢查,下午送到派出所準(zhǔn)備接受處罰。”
齊建華蹲在地上一聲不吭。
周斌強訓(xùn)斥道:“齊建華,你都那么大歲數(shù)了,整天好事情沒有你,壞事情都有你的份。你是不是想吃牢飯了?”
齊建華連忙回答:“我不敢再做壞事,一定改正。”
周斌強說:“廢話就不說了,我問你,今年你賣過這樣的匕首嗎?”
說話間周斌強把照片遞給齊建華。
齊建華看見照片吃了一驚,馬上又故意裝作鎮(zhèn)靜下來。這一切都被仲安華看在眼里。
周斌強繼續(xù)說:“你到底有沒有賣過這種匕首?快說。”
齊建華支支吾吾地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仲安華在一邊插話說:“齊建華,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就是我們既然找到你的頭上,你就必須對這個問題有一個明確的說法。
明白地告訴你,這把匕首在一起刑事案件的犯罪現(xiàn)場出現(xiàn)。這是什么樣的問題你應(yīng)該很清楚。
現(xiàn)在給你一個機會,主動地交代匕首的去向,揭發(fā)犯罪分子爭取從寬處理。
否則,當(dāng)我們將主犯抓獲以后再找你,到那個時候就不是賣一把匕首的問題。
你是知情不報包庇犯罪,會受到什么樣的處罰你應(yīng)該很清楚。我們也不希望你這么一大把年紀(jì),最后的時光要在牢里度過。”
齊建華撲通一下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對周斌強央求說:“周所長,請你能放我一條生路,我愿意交代。情況是這樣的,我今年確實賣過這樣的刀具。
元月份從外地過來一個青年人。
他對我說:‘我家是祖?zhèn)髦谱鞯毒叩摹,F(xiàn)在手里有一批貨非常好,我可以賣給你們。’
他當(dāng)時就拿出一件樣品,這哪里是什么匕首,就是一件非常精美的工藝品,我看了以后感到很滿意。
經(jīng)過討價還價,以40元一把我買了7把匕首。后來我是以90元一把出手的。
因為我知道匕首屬于管制刀具,一般人是不允許隨便出售的。
當(dāng)時我還是鬼迷心竅壯著膽子偷偷地賣了。
我也害怕被不良分子買去干壞事,所以在出售刀具的時候,都是賣給那些年紀(jì)比較大的喜歡收藏的人。
這些人相對要可靠一些,不可能拿匕首去干壞事情。
為了防止出現(xiàn)意外的情況,我每賣一把匕首都進(jìn)行了登記。
一共賣出去5把,還有2把沒有出手,現(xiàn)在我就去拿給你們看。”
很快齊建華就從房間里拿出2把匕首,還有一個賬本。
齊建華對周斌強說:“周所長這里還有2把匕首沒有賣出去,賣出的5把匕首這里都有登記,請你們看看。”
周斌強將賬本遞給仲安華,仲安華仔細(xì)地看了一會才對齊建華說:“你已經(jīng)賣了5把匕首,怎么你的登記簿上只有4把匕首的下落?”
齊建華回答:“還有一把匕首是鄰居趙宏亮擔(dān)保買的。他家原來住著一個房客,是北方人,常年在這里打工。
有一天趙宏亮和那個房客帶著一個年輕人找到我說,他的朋友是一名古董收藏愛好者,聽說我這兒有非常精致的匕首,就想來買一把。
因為有鄰居出面我不好推脫,只好賣了一把給那個年輕人。”
仲安華問:“那個青年人長得什么樣子?后來見到過嗎?”
齊建華回答:“那個年輕人25歲左右,身高1·65米,皮膚黝黑,很像在工地打工的人。
因為時間太長了,具體長得什么樣子已經(jīng)記不清楚了。聽口音那個年輕人應(yīng)該是淮陰縣郊區(qū)的人。
他自稱是市區(qū)的,但是他的口音不對,我一聽就聽出來了。那個人只見過一次,以后就沒有再見到。”
仲安華說:“這里有十幾張照片你看一下。有沒有來買匕首的人?”
齊建華把照片拿在手里反復(fù)看了一會,才從中挑選出一張照片,非常肯定地說:“就是這個人,不會錯的。”
仲安華拿起那張照片看了一眼,看見在照片的背面右下角寫著一個‘1’字。
仲安華微微地向周斌強點了一下頭,緊繃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現(xiàn)場痕跡物證的調(diào)查工作取得突破性進(jìn)展,到目前為止已經(jīng)基本上鎖定了8·14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就是馬則全。
是什么原因促使馬則全走上犯罪道路?并且變成了一個令人恐怖的深夜幽靈。
馬則全的犯罪動機是怎樣產(chǎn)生的?案件偵查工作仍然在繼續(xù)進(jìn)行之中。
上午8時20分,沈軍和錢愛軍等人就來到林場鄉(xiāng)古淮村2組陸緒剛家里。
錢愛軍向陸緒剛說明來意,陸緒剛表示一定積極配合,主動反映情況。
沈軍問:“去年5月1日你家?guī)合眿D,聽說發(fā)生了一件令人感到很不愉快的事情,我們需要了解這件事情發(fā)生的全部過程?”
陸緒剛回答說:“我叫陸緒剛,今年56歲,兒子叫陸義清,26歲,兒媳婦姜蘭華,25歲,他們是去年5月1日結(jié)婚的。
辦理結(jié)婚宴席那天開始一切都很正常,沒有發(fā)生什么事情。
就是到了晚上10點多鐘的時候,參加婚宴的客人大部分都走了,只有一些幫忙的鄰居和親戚還在喝酒。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房間里傳出兒媳姜蘭華的呼叫聲:‘快來人呀!救命呀!’
大伙連忙趕了過去,跑在最前面的是鄰居盧永平。
盧永平剛跑到房門前正好撞到那個歹徒,他上去一把攔腰將其抱住,被對方甩了一下,差一點就被摔倒。
盧用平仍然緊緊地跟在歹徒的后面追趕。
歹徒一下子竄到院墻上,被盧永平拽住褲子從墻頭上拉了下來。
同時趕來的村民上去把歹徒按在地上,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不一會歹徒就被打暈了過去。
盧永平用涼水把歹徒澆醒,盧永平問:‘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想干什么壞事情?’
歹徒回答說:‘我叫馬則全,是胡集鄉(xiāng)李莊人。晚上是和朋友一起來喝喜酒的,到新娘房間就是要去鬧洞房的,新娘一喊,我害怕被人誤會才嚇得逃跑的,我什么壞事情都沒有做。’
大家不相信歹徒的鬼話,繼續(xù)毆打歹徒。歹徒雖然痛得在地上打滾,就是不肯交代。
后來歹徒又被打暈了過去,我害怕鬧出人命來,就對大伙說:‘大家看這件事情應(yīng)該怎么處理?’
有的人說把他送到派出所去,讓公安機關(guān)來處理。
也有人說歹徒都被打成這個樣子了,如果派出所要我們賠償醫(yī)療費怎么辦?那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嗎?
大部分人說干脆把歹徒送回家,這樣我們就不要承擔(dān)任何責(zé)任了。
我覺得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找了一輛三輪車把人送走了。
派出所接到報案過來調(diào)查,我們都說是不法分子混在人群里,企圖盜竊被現(xiàn)場抓獲痛打了一頓。
派出所發(fā)現(xiàn)我們家并沒有什么損失,也就沒有繼續(xù)再查下去。”
沈軍說:“老陸,請你把姜蘭華叫過來,有一些事情我們需要直接找她了解。”
不一會姜蘭華就走了進(jìn)來。
沈軍對姜蘭華說:“因為辦理案件需要,我們找你了解一下你結(jié)婚的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一件事情,當(dāng)天深夜歹徒闖入你的房間究竟想干什么?希望你能夠如實回答。”
那件事情雖然已經(jīng)過去有一年多了,當(dāng)再提起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時,還是可以看出來姜蘭華依然有一些恐懼和害怕。
姜蘭華低著頭,難為情地說:“其實,那天晚上開始是什么情況我也不清楚。
當(dāng)時我已經(jīng)感到很累了,又喝了一些酒,就到床上和衣而睡。
我丈夫喝多了就睡在我的旁邊,所以我也沒有什么擔(dān)心的。
因為酒席還沒有散,害怕再有鬧洞房的人過來,所以房門我也沒有拴上。
就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到好像有人溜到房間里。
因為我丈夫就睡在我的身邊,所以當(dāng)時我沒有害怕,開始我以為溜到房間里的人是來鬧洞房的,可能又要來搞什么惡作劇,我就假裝睡著了沒有吭聲。
過了一會兒就聽到窸窸窣窣的好像是在脫衣服的聲音。
當(dāng)我感覺到有人騎在我身上的時候,我才睜開眼睛,就看見有一個男人光著上身,褲子已經(jīng)退到腿下。我一看情況不好,就大聲地喝問對方:‘你是誰?你要干什么?快給我滾,不然我要喊人了。’
那個人一聲不吭地趴到我的身上,一只手捂住我的嘴,另一只手在撕扯我的褲子。
我死命地掙扎,并且在歹徒的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歹徒護(hù)痛,就把手縮了回去。
于是我就大聲地呼叫起來。緊接著就聽到外面有腳步聲。歹徒連忙穿好衣服,提著褲子就竄了出去。
歹徒剛跑到房門口就被人給堵住了,但是被他掙脫了。
后來聽說歹徒在翻墻頭逃跑的時候才被抓住。當(dāng)時的情況就是這樣。”
沈軍問:“歹徒當(dāng)時要對你做什么?”
姜蘭華說:“這件事情非常清楚,歹徒就是要侮辱我,因為我的反抗才沒有得逞。
事情發(fā)生以后婆婆對我說:‘新婚之夜發(fā)生那樣的事情,說出去很難聽,如果有人問你,你就說是小賊鉆到房間里,正在準(zhǔn)備偷東西被你發(fā)現(xiàn)了。’
第二天派出所來調(diào)查我就是這樣說的。”
沈軍與姜蘭華談話結(jié)束,盧永平就走了進(jìn)來。
盧永平是當(dāng)天晚上第一個沖到房間里,并且把歹徒現(xiàn)場抓獲的人。
沈軍對盧永平說:“老盧,聽說陸緒剛帶兒媳婦的那天晚上,你非常勇敢,當(dāng)場抓到一個不法分子,你見義勇為的行為應(yīng)該受到贊揚,我們要向你學(xué)習(xí)。請你把當(dāng)時發(fā)生的具體情況說一下?”
盧永平爽快地回答:“那是一件小事情,不值得一提。
我叫盧永平,現(xiàn)年46歲,是一名出租車司機,我與陸緒剛家是鄰居。
去年5月1日晚上,陸緒剛兒子結(jié)婚請客,我是過去幫忙的,一直忙到晚上11時左右,大部分客人都離開了,我才上桌吃飯。
剛端起碗就聽到房間里有人喊救命的聲音。
因為我距離房間最近,就直接沖了過去。剛到門口就與歹徒撞到了,我將對方攔腰抱住,被歹徒一甩就給掙脫了,我一個踉蹌差一點被摔倒。
歹徒是一邊跑一邊穿衣服,還有一只手好像在提著褲子。
在歹徒剛爬到墻頭上的時候,被我追上了。我拽著歹徒的褲子一下子把他從墻頭上拉了下來。
當(dāng)時我感覺到歹徒渾身都在發(fā)抖,嘴里還在求饒。
跟我一起追來的村民都沖上去,大家七手八腳地把歹徒打倒在地上,一直到不能動彈才停下手來。
我就上前問:‘你是什么人?到這里干什么?’歹徒說:‘我叫馬則全,是胡集鄉(xiāng)李莊村人。今天晚上過來是跟朋友一起來蹭喝喜酒的。我酒喝高了,就摸到房間里鬧洞房,你們卻把我當(dāng)成是賊,我不是小偷,我冤枉啊!’
我說:‘你提著褲子從房間里跑出來,不是干壞事的又是干什么的?都給我再打。’
大家就繼續(xù)對歹徒進(jìn)行毆打,歹徒其他的什么都不說。
后來歹徒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氣了,陸緒剛才說:‘不要再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盧師傅請你再帶一個人一起把這個家伙送回去。’
陸緒剛硬塞給我三十塊錢。大家把歹徒抬到我的小三輪車上,村民盧緒景跟我一起把歹徒送到李莊村。
我害怕歹徒家的人找我們麻煩,我將車子開到村頭就停下來,把歹徒扔到地上。
這個時候歹徒已經(jīng)醒了過來,我對村里喊了幾聲,聽到有腳步聲朝這邊走,我才開車返回。”
林場的事情已經(jīng)基本清楚,馬則全企圖趁鬧喜之機侮辱姜蘭華,被村民現(xiàn)場抓獲。
林場談話剛結(jié)束,緊接著沈軍就開車向李莊村趕去。
下午1時40分,在李莊村村部。
村長李冬寒把村民許茂祥帶了進(jìn)來。
李冬寒對在村部等候的沈軍說:“沈隊長,他叫許茂祥,是馬則全家的鄰居,又是老同學(xué),兩人關(guān)系很好,互相都很了解。”
李冬寒又對許茂祥說:“這是公安局的同志,需要了解有關(guān)情況,希望你能夠如實回答。”
沈軍開門見山地對許茂祥說:“我們現(xiàn)在正在辦理一起刑事案件,與馬則全有一些關(guān)系。希望你能夠深明大義把馬則全的有關(guān)情況都告訴我們。”
許茂祥說:“警察同志,你們需要了解什么情況就問吧,我保證如實回答。”
沈軍問:“去年5月1日,馬則全因為什么事情被人打成重傷,這件事情是怎么發(fā)生的?”
許茂祥回答:“這件事情是怎么發(fā)生的,我到現(xiàn)在也說不清楚。
我曾經(jīng)問過馬則全幾次,他都回避了,只說是因為酒喝多了與別人發(fā)生打斗,對方人多自己吃了大虧。
究竟與誰發(fā)生矛盾,因為什么打起來他都不肯說。
馬則全的父母是最護(hù)短的人,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不管對錯他們都要到對方家里鬧一番。
當(dāng)?shù)厝硕冀兴麄兪呛易樱瑳]有人敢惹他們。但是很奇怪的是馬則全被打以后,他們沒有一點動靜。
我總覺得馬則全可能做了什么虧心的事情,他的父母才不敢去鬧事。”
沈軍問:“你認(rèn)為馬則全這個人怎么樣?你們在一起同學(xué)那么多年,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他有什么特別反常的情況?”
許茂祥回答:“馬則全這個人性格內(nèi)向,為人處世非常小氣,一般人都不愿意與他相處。
我和馬則全不僅是鄰居,而且還是親戚,所以交往就多一些。以前我感覺馬則全雖然很小氣,但是還沒有現(xiàn)在那么古怪。
從去年下半年開始,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整天神出鬼沒的,也看不到人影,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沈軍問:“去年發(fā)生什么事情使馬則全有那么大的變化?”
許茂祥回答:“馬則全在上學(xué)的時候談了一個女朋友,兩個人相處得一直都很好,就在去年上半年兩人的關(guān)系突然鬧僵了。
我聽馬則全說:‘我和江蔓麗相處得很好,已經(jīng)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就是因為江蔓麗的姐姐和嫂子堅決不同意我們的交往,把我們的事情弄吹了。
她們甚至當(dāng)著江蔓麗的面責(zé)罵侮辱我。
我對這兩個女人恨透了,幾次想教訓(xùn)她們都沒有得手,后來她們把江蔓麗帶到南方打工,到現(xiàn)在也沒有回來。’
馬則全還說:‘已婚的女人很壞,就喜歡撥弄是非,我有機會會把這樣的女人給殺了。這樣的人要是弄到我手里,我一定要狠狠地侮辱她。’”
沈軍問:“馬則全除了上班以外,其他時間都干什么?后來又交過女朋友嗎?”
許茂祥回答:“以前馬則全下班回來還會和我們在一起喝酒打牌。到了今年就很少跟大家在一起交往。
我就住在他家的隔壁,也不知道他整天都在干什么。
他就像是一個幽靈似的,到了晚上就不知道他跑到什么地方。
馬則全和江蔓麗的關(guān)系破裂以后,就沒有聽說他再談女朋友。
馬則全的父母也曾經(jīng)托人給他介紹對象,但是他連看都不看。
父母害怕他一個人在家里會出事情,要帶他一起到外地打工,馬則全根本就不同意。
馬則全性格孤僻,冷血的很少有人和他交往。
馬則全除了去年與人發(fā)生糾紛被打了一次以外,沒有聽到做其他什么違法事情。”
沈軍問:“馬則全喜歡玩小刀子嗎?”
許茂祥回答:“馬則全平時并不喜歡玩小刀子。不過我曾經(jīng)看見他拿著一把非常精致的小匕首在手里把玩。
我問他這東西是從哪里弄來的,他說是年初在市里古董攤上淘到的。
他非常喜歡那把匕首,收藏得很好,我只是有一次到他家里玩,無意之中看見的。
平時沒有看見馬則全玩匕首,其他人很少知道他有一把非常精美的小匕首。”
沈軍與許茂祥談話剛結(jié)束,許二虎走了進(jìn)來。許二虎是在工地上班接到通知專門趕回來的。
沈軍對許二虎說:“我們正在辦理一起刑事案件,需要通過你了解一下馬則全的有關(guān)情況,希望你能夠配合。”
許二虎說:“我對馬則全有一些了解,你們需要知道什么情況就問吧。”
沈軍問:“馬則全平時為人表現(xiàn)怎么樣?”
許二虎回答:“我和馬則全雖然是一個村子的,平時只是認(rèn)識而已,相互之間并不熟悉。我很早就離開學(xué)校外出打工,那個時候馬則全還在上學(xué),所以平時沒有什么接觸。
今年1月份,馬則全到建筑工地打工,剛好和我分在一個小組,我是小組長。這樣接觸就比較多了。
我經(jīng)常會帶他一起到朋友家里喝酒,馬則全這個人很小氣,喜歡跟別人蹭酒喝,但是他很少會請別人。
因為他的性格很內(nèi)向,在工地上也沒有什么朋友。
這個家伙最奇怪的地方就是只要天一黑,你就很難找到他,他晚上到什么地方,干什么事情,沒有人知道。
有幾次晚上我到馬則全家找他出來喝酒打牌,他都不在家。
第二天我問他:‘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馬則全說:‘晚上我就在家里睡覺,哪里都沒有去。’
我聽到他的話,就知道他明顯在說謊。他為什么要說謊,這里面肯定有原因,我也沒有再追問。”
沈軍問:“你有沒有感覺到馬則全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嗎?”
許二虎回答:“馬則全在工作上沒有出現(xiàn)什么差錯。干起活來也還不錯。
如果非要說有什么問題的話,就是去年5月1日,馬則全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被人打成重傷,都沒有敢吭氣,這件事情很反常。
馬則全家是村里有名的‘胡桃子’,是那種無理也要找三分理的主子,在村里沒有人敢招惹他們。
馬則全的父母非常護(hù)短,這次反而沒有任何動靜。這樣的情況發(fā)生在馬則全的身上十分反常。
我估計可能是馬則全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不敢找對方的麻煩。究竟因為什么事情沒有人敢去打聽。”
沈軍問:“最近馬則全有什么反常舉動嗎?”
許二虎回答:“馬則全5月份以來上班遲到的情況比以前明顯增多,有的時候上班還打盹,明顯是缺覺的樣子。
我曾經(jīng)問馬則全:‘是不是晚上又熬夜了?’
馬則全基本上都不吭聲,偶爾會說:‘昨天晚上看了一夜的錄像。’其他的話他什么都不說。
謝唐村8月14日案件發(fā)生以后,大家經(jīng)常會在班上議論這個案子,馬則全都會頭伸多長的在偷聽。有幾次馬則全還問:‘公安局有沒有到工地來調(diào)查。’
我感到很不可思議,案件發(fā)生在謝唐村,到我們工地調(diào)查什么?
特別是最近,馬則全上班精力不集中,干活總是走神,好像有什么心思。
我問他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情,他搖搖頭。我又問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如果身體不好就請幾天假休息一下,他還是搖搖頭。
俗話說:老實驢偷麩子。說不定馬則全就是那頭偷麩子的驢。”
通過對馬則全外圍材料的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馬則全實施犯罪的動機逐步清晰。
在調(diào)查過程中,接觸了一部分熟悉馬則全的人。
為了避免有人通風(fēng)報信。導(dǎo)致犯罪嫌疑人逃跑或者毀滅證據(jù),8·14案件指揮部決定當(dāng)天晚上就開展收網(wǎng)行動,對馬則全采取強制措施拘留審查。
晚上8時10分,沈軍帶領(lǐng)6名偵查員和胡集派出所民警一起悄悄地潛入李莊村,將馬則全家的小院子包圍起來。
治保主任苗萬科上前敲門,并且大聲地喊道:“馬則全,快開門,我是你苗叔。派出所查夜來了,快把門打開。”
院子里沒有一點動靜,突然房間里的燈滅掉了。沈軍立即提醒大家:“同志們,要提高警惕,馬則全可能要逃跑。”
3分鐘以后,果然從馬則全家院墻的后邊伸出一個人頭來,先是探著腦袋向墻外望了一下,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動靜,迅速從墻頭上翻了出去。馬則全還沒有站穩(wěn),就從旁邊的草叢中沖出幾名警察,將馬則全按倒在地上并迅速將其戴上手銬,像拖死狗一樣,把馬則全押上警車。
警車立即啟動,一眨眼就不見了。
8時52分馬則全被押到刑警隊審訊室。
馬則全走進(jìn)審訊室,并沒有像一般犯罪嫌疑人在審訊開始那樣。
不是大吵大鬧,就是喊冤叫屈。有的是恐慌害怕,有的是裝著無所謂的樣子,搖頭晃腦。
馬則全表現(xiàn)得異常鎮(zhèn)靜,好像當(dāng)前發(fā)生的任何事情都與他無關(guān)。
為了形成震懾犯罪分子的態(tài)勢,沈軍在開始審訊前并沒有打開手銬,而是直接宣布刑事拘留決定。
沈軍對馬則全說:“馬則全,你因為涉嫌重大刑事犯罪,現(xiàn)在依法對你進(jìn)行刑事拘留,這是拘留證,看過后要立即簽字。”
馬則全的身子輕微地抖動了一下,伸出已經(jīng)開始顫抖的手接過刑事拘留證,仔細(xì)地看了一會,才戰(zhàn)戰(zhàn)巍巍地簽上自己的名字。
緊接著就閉上了眼睛,嘴里喃喃地說:“這回完了,這回真的完了。”
沈軍大聲地呵斥說:“馬則全,抬起頭來。我問你,今天我們找你談話,你為什么要逃跑?”
馬則全回答:“我聽到有人敲門,我害怕是有人上門來找我尋仇的,所以我才逃跑。”
沈軍問:“是什么人會深更半夜地到你家尋仇?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自己感到害怕了吧?”
馬則全長時間不說話,只是不停地在那里嘆氣。
又過了一會,馬則全才回答:“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仇家,我每天都正常上班,沒有做什么壞事情,你們憑什么隨便抓我到這里來。”
沈軍說:“你干的壞事還少嗎?隨便挑出來一件事情都夠給你定罪的。
不要以為你干的事情沒有被現(xiàn)場抓獲,就沒有辦法認(rèn)定你犯罪了?
你還是太天真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狡辯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我正告你馬則全,不要抱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我們已經(jīng)對你動手了,就不可能放過你。
我們經(jīng)過充分的調(diào)查取證,收集到你的大量犯罪證據(jù)。
現(xiàn)在審訊你,必須老實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實,這是你唯一的選擇。”
馬則全說:“我從來不做違法的事情,我從來沒有被公安機關(guān)處理過,你們憑什么說我違法了?”
沈軍說:“馬則全你真的好健忘呀!還記得去年5月1日的晚上,是誰在林場犯罪被群眾現(xiàn)場抓獲,被打得半死像一條狗一樣被扔在家門口?
是誰在蘇北市場買了一條連褲襪,把它套在頭上不斷地入室侮辱女性?
是誰用從東大街買來的匕首連捅謝建勤三刀?
又是誰從鄰居許海亮的屋檐下偷了一塊磚頭,在犯罪現(xiàn)場把謝建勤砸倒?
還要繼續(xù)提問嗎?”
沈軍的一連串責(zé)問,讓馬則全一下子給嚇懵了。馬則全臉色蒼白,口吐白沫癱倒在審訊椅子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軍趁勢而上,再拋重磅炸彈。沈軍說:“這里還有法醫(yī)鑒定結(jié)論:馬則全背部的抓痕不是自殘形成的,是其對他人侵害時,遭到對方的反抗而形成的反抗傷痕。”
過了有五分鐘,馬則全才小聲地說:“既然你們什么都查到了,我沒有什么可說的,我認(rèn)罪,接受處罰。”
沈軍的責(zé)問如重錘,徹底擊碎了馬則全的心理防線。
沈軍說:“查清楚事實真相是我們的責(zé)任,交代自己的犯罪行為是你的態(tài)度。必須老實交代你實施犯罪的情況。”
馬則全低著頭小聲地說:“我知道,我是逃不過這一關(guān)的。從我第一次犯罪開始,我就走上了一條不歸的路。
這一天遲早都會來,但是我沒有想到來得這么快。
我自以為作案天衣無縫,從來沒有失手過,公安機關(guān)不可能在短期內(nèi)查到我的頭上。終究還是我錯了,錯得是那么離譜。
我也想開了,狡辯是沒有任何作用的。現(xiàn)在就交代我實施的全部犯罪案件,爭取得到從寬處理。”
沈軍說:“把你的基本情況說一下?”
馬則全回答:“我叫馬則全,男,現(xiàn)年25歲,初中文化,未婚,職業(yè)是建筑工人,家住李莊村二組。現(xiàn)在就一個人在家單獨生活。”
沈軍問:“馬則全,你是如何走上犯罪道路的?”
馬則全回答:“我走上犯罪道路是從我被前女友拋棄開始的。
我以前談了一個女朋友叫江蔓麗,她是我的同學(xué),我們之間相處得很好。
隨著時光的推移我們已經(jīng)發(fā)展到談婚論嫁的程度,誰知道在去年上半年情況發(fā)生了變化。
江蔓麗的姐姐江蔓琴和嫂子趙美珍堅決不同意我和江蔓麗相處。她們認(rèn)為我這個人好吃懶惰,為人不誠實靠不住。
她們甚至多次在公開場合侮辱我是一個不負(fù)責(zé)任的男人,并且不接受我的任何辯解。
更讓人氣憤的是她們居然偷偷地把江蔓麗帶到外地打工,徹底斷絕了我與江蔓麗的任何聯(lián)系。
我雖然到處尋找也沒有打聽到江蔓麗的下落。
我曾經(jīng)幾次到江蔓麗家里要人,但是她家是當(dāng)?shù)氐拇笞逍值苡侄啵颐看紊祥T不但連話都不能說,還被打了一頓。
后來我再想去江蔓麗家,連村子都進(jìn)不了就被當(dāng)?shù)厝粟s出來。
我把江蔓琴、趙美珍恨死了。我又找不到她們在什么地方,報復(fù)也無從下手。
漸漸的我就感覺到,在我周圍的已婚婦女都和我過不去。我仇視這些婦女,我要對她們進(jìn)行攻擊,以發(fā)泄我的仇恨。”
沈軍問:“馬則全你是什么時候開始進(jìn)行犯罪活動的?”
馬則全回答:“我第一次犯罪是從去年5月1日開始。在陸緒剛家里,我企圖強奸姜蘭華,被現(xiàn)場抓獲,那是我第一次作案。
那天晚上我跟朋友到陸緒剛家蹭酒喝,在喝酒的過程中我看見有一些鬧喜的人對新娘姜蘭華動手動腳,姜蘭華只是避讓,并沒有翻臉。
我感覺到這是一個機會,我何不借此機會也占一些便宜。
酒喝到快結(jié)束的時候,大部分客人都走了,我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地溜到姜蘭華的房間。
我看見陸義清酒喝多了睡在姜蘭華的身邊。
我摸進(jìn)去把門關(guān)上,脫掉自己的衣服準(zhǔn)備上床和姜蘭華發(fā)生一些事情。
我爬到床上騎在姜蘭華的身上,姜蘭華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我的膽子就更大了,我把褲頭脫到腳跟,就去脫姜蘭華的褲子。
就在這個時候姜蘭華睜開了眼睛望著我說:‘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給我滾出去。’
我嚇得一邊用手捂住姜蘭華的嘴,一邊用手去撕扯姜蘭華的褲子。
突然我感到手上非常疼痛,我捂在姜蘭華嘴上的手被她狠狠地咬住,我死命地才把手掙脫開。
姜蘭華就大聲地吼叫起來,很快就聽到外面有人的走動聲音。
我跳下床,穿好上衣提著褲子就往門外沖,在門外就被一個中年漢子給堵住了。
我好不容易才掙脫,在翻墻頭的時候還是被那個中年人給逮住了。
幾個人圍上來把我打得昏了過去,我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被人用小三輪拖著送到李莊村,將我扔在地上他們就開車走了。
后來有人告訴我父母,是他們把我?guī)Щ丶业摹?
到家后,父親問我是誰把我打成這樣。并且揚言明天要上門報復(fù)。
我對父親說:‘還是算了吧,你兒子有錯在先,如果你到人家鬧事,一旦驚動派出所你兒子就要進(jìn)去了。’
就這樣父母才沒有去找對方算賬。
我被打得很慘,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才能下床。父母害怕我再惹麻煩,要把我?guī)С鋈ゴ蚬ぃ覜]有同意。
我對父母保證說:‘那樣的事情我以后不會再做了。’父母也沒有其他辦法,也只好由著我。
我第一次作案就被現(xiàn)場抓獲,我感到很沮喪,恨自己沒有用。
在養(yǎng)傷期間,我根本就沒有考慮到,立即停止自己的犯罪行為,而是更多地在總結(jié)自己失敗的原因。
我發(fā)現(xiàn),我第一次作案失敗的原因,是我在作案前沒有進(jìn)行充分的準(zhǔn)備。
那次作案我如果不是褲子被人給拽住,我就可以逃脫了。于是我就想以后再作案就光屁股。這樣不僅逃跑的時候便于脫身,而且作案的時候更方便。
我聯(lián)想到港臺電視劇里,犯罪分子作案的時候都戴著頭套,我就模仿著做了。這個樣子也會給受害人造成心理上的恐懼,讓受害人放棄反抗。
今年1月份,我在蘇北市場買了女式連褲襪,每次作案的時候都套作它,因此再也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過。我在買連褲襪的時候還和店鋪的老板娘吵了一架。”
沈軍問:“馬則全,你侮辱的婦女與你素不相識,你們之間并沒有什么矛盾,你為什么要對她們進(jìn)行侵害?”
馬則全咬牙切齒地說:“我恨周圍的已婚女性,是江蔓琴、趙美珍毀掉了我的婚姻,我要報復(fù)。
但是我一時又找不到報復(fù)的對象,漸漸地我就將報復(fù)的念頭鎖定在附近已婚的女性身上。
我看見這些婦女心中就充滿仇恨,就有報復(fù)的沖動和占有的欲望。
我在整個犯罪過程中,被我侮辱的女性沒有一個是熟人。
我很清楚,對熟人作案風(fēng)險很大,不管你如何偽裝,熟人都會認(rèn)出來。
另外我也不在本村作案,那樣隨時都可能被身邊的人發(fā)現(xiàn)。
我每次作案前都要簡單地了解一下對方的情況,到現(xiàn)場踩點選擇好進(jìn)入現(xiàn)場和逃跑的路線。
因為我熟悉情況,所以我作案屢屢得手。
在作案的時候我是能干就干,被發(fā)現(xiàn)就逃跑,從來不拖泥帶水的。所以我今年以來作案沒有一次失手。我逐步地變成村民們所說的夜幕下的幽靈,侮辱婦女的惡魔。”
沈軍問:“你為什么敢連續(xù)作案?而不有所收斂?”
馬則全回答:“剛開始作案,我也是很害怕的。我第一次作案的時候也是提心吊膽的,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結(jié)果還是被現(xiàn)場抓獲打個半死。
我也曾經(jīng)有過停止犯罪的想法,但是只要我從錄像廳看小電影出來,就止不住犯罪的沖動。
第一次作案失敗,我在半年內(nèi)什么事情都沒有敢做。
我在偽裝自己,平時我盡量減少和外人的交往,和大家在一起裝成老實巴交的樣子,不開玩笑,不說葷段子。
我就是要給人這個外表,這樣才能使我作案以后不會被別人懷疑。
同時我還發(fā)現(xiàn),在被我傷害的女性里面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向公安機關(guān)報案,這樣我就更加放心地進(jìn)行犯罪。
在我作案的同時,附近村也相繼發(fā)生了相似的案件,那些案件不是我干的。
有人在模仿我的犯罪方法進(jìn)行犯罪。
水被攪渾了,我就趁機不停地進(jìn)行犯罪。
今年以來我入室侮辱婦女作案6起,殺人犯罪1起。其中既遂犯罪4起,未遂犯罪3起。
既遂犯罪我都是偷著干的沒有讓受害人察覺到。
我敢連續(xù)作案與我選擇犯罪目標(biāo)有關(guān)系。我對受害人只進(jìn)行一次犯罪,從來不吃回頭草。
因此我作案多起,從來就沒有人懷疑過我,甚至還有人當(dāng)著我的面大罵入室侮辱女性的裸男。
我每一次犯罪,就感受到一次報復(fù)得逞的快感。我已經(jīng)變成一個十惡不赦的大惡魔。
如果不是8·14案件動靜搞得太大,驚動了公安機關(guān),我還可能繼續(xù)犯罪。”
沈軍問:“馬則全,你這樣頻繁作案就沒有害怕過嗎?你就不害怕遭到報應(yīng)?”
馬則全回答:“剛開始犯罪我是很害怕的,漸漸地我就不怕了,報復(fù)的快感沖淡了我內(nèi)心的恐懼。”
沈軍問:“8月14日晚上,謝建勤全家人都在家,而且謝建勤與羅雨霞就睡在一起,你為什么還敢去作案?當(dāng)時你是怎么想的?”
馬則全回答:“我對謝建勤家的情況有一些了解,在他家里喝過一次酒。
謝建勤全家人都老實,就是被人欺負(fù)到頭上,也只是躲著走也不會反抗。
我估計到他家作案他們是不可能報案的。
為什么我敢當(dāng)著羅雨霞丈夫的面,對羅雨霞進(jìn)行侮辱,我僅僅是一時的沖動。
我一直被人瞧不起,我要表現(xiàn)自己,我感覺如果在別人丈夫的身邊將她的老婆睡了,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我就是想體會這種變態(tài)的滿足,才去實施犯罪的。”
沈軍問:“馬則全,你把8·14案件犯罪的詳細(xì)過程交代清楚?”
馬則全回答:“8月14日晚上,我就準(zhǔn)備到謝唐村去作案。
臨走的時候總感覺到有一些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我想今天晚上作案很有可能不順利。
于是我就把匕首也帶上了。那把匕首是我今年元月份在東大街請朋友幫忙才買到的。
為了買這把匕首我花了幾個月的工資。我買匕首也是從第一次作案失敗后才想起來的。
我這樣大膽作案,被人抓到不是打個半死,就是扭送公安機關(guān),我要有自保的辦法,我就買了一把匕首。
帶上匕首后我還是感覺有一些不放心,就走到鄰居家的屋檐下拿了一塊紅磚頭。
以前幾次作案我是從來都不帶這些東西,我嫌它不好攜帶礙事。
走到謝唐村西邊的時候已經(jīng)快11點了,我在小溝旁邊把衣服脫掉藏在草叢里,我把連褲襪套在頭上。
連褲襪是我一月份在蘇北市場買的。
我認(rèn)為作案的時候不能讓受害人看清楚自己的真面目。
這都是跟電視上學(xué)的,頭上套了面罩不僅讓受害人看不清我的真面目,而且還可以嚇唬人。
在夜間突然出現(xiàn)一個蒙著臉的裸體男人,對被侮辱的女性將會產(chǎn)生極大的恐懼。
有一次作案的時候受害人在睡夢中驚醒,看到我當(dāng)時的模樣,一下子就被嚇得暈了過去。
我走到村邊岔路口時,將帶來的磚頭藏在路邊才向村里走去。
我從謝建勤家的院墻爬進(jìn)去,在院子里轉(zhuǎn)了一圈感覺沒有什么動靜。
先走到西邊的房間窗戶邊,看見有兩個老人在睡覺。
又走到東邊房間看一下,看見床上有3個人,2個大人,1個小孩,他們都在沉睡中。
我模糊地看見其中還有一個年輕的男人,他應(yīng)該就是謝建勤了。
看到這里我猶豫了一下,這種情況我是否還要下手。如果動手了應(yīng)該有非常大的風(fēng)險。
欲望和復(fù)仇的心理促使我去嘗試一下。我當(dāng)時就想,如果在別人的丈夫旁邊再把他的老婆給睡了,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在作案過程中隨時都可能被其他人察覺,我從窗戶爬進(jìn)去,首先到中間把大門打開,準(zhǔn)備一旦出現(xiàn)異常情況就立即逃跑。
我轉(zhuǎn)身走到東間房,慢慢地爬上床騎到羅雨霞的身上,她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我連忙去脫羅雨霞的衣服。
羅雨霞動了一下,突然睜開眼睛望著我問:‘你是誰?臭流氓。’
羅雨霞大喊起來。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yīng),就被睡在羅雨霞身邊的男人打了一拳。
我一下子從床上栽到地上,我顧不得疼痛爬起來就往門外跑。
那個男人從床上跳下來跟在我后邊就追。嘴里還在喊著:‘快來人呀!抓小偷啊!’
我一口氣跑到村西邊岔路口,這時候追我的男人距離我已經(jīng)有三十多米遠(yuǎn),我只要再加一把勁就能把對方甩掉。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身后的男人喊道:‘小子你不要再跑了,我認(rèn)識你,你就是鉆到老鼠洞里我也要把你給掏出來。’
他認(rèn)出了我?我停頓了一下。
這時那個男人距離我更近了。我咬了一下牙齒,我要一不做二不休,絕不能留活口
。我開始放慢腳步,眼看那個男人朝我身上撲來,我一轉(zhuǎn)身對著他的肚子捅了3刀。
他捂著肚子低著頭,我從路邊拿起磚頭對準(zhǔn)他的腦袋狠狠地砸了下去,那個男人一動不動地倒在血泊中。
出人命了,我丟下磚頭就跑,到小溝旁邊我把衣服穿好,就向203國道方向狂奔。”
沈軍問:“你為什么選擇那條路線逃跑?”
馬則全回答:“我聽說公安局有警犬,警犬跟蹤非常厲害,我害怕被警犬追蹤才選擇從公路上逃跑。
那樣南來北往的車輛就會把我的氣味沖散,就不可能再追到我。
我快要到家的時候,看見手上的匕首沾滿了鮮血,嚇得隨手就把匕首扔到一個小樹林的草叢里。
具體在什么地方我也沒有注意,后來我也沒有敢去找。
我回家的時候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沒有從大門進(jìn)去,而是翻墻頭到院子里的。
第二天上午我照常上班,裝成沒事人的樣子,一直到晚上下班才回家。”
沈軍問:“你背部的傷口是怎樣形成的?”
馬則全回答:“我背部的傷是7月26日作案的時候,被受害人狠狠地抓了一下所形成的。”
沈軍問:“馬則全,你連續(xù)作案,在社會上產(chǎn)生了極大的恐慌,對受害人的身心造成了極大的傷害,你想過你要承擔(dān)什么樣的后果嗎?”
馬則全回答:“我知道,從我剛開始犯罪的時候,我就走上了一條不歸的路。我是人人害怕,又是人人痛恨的惡魔。我死有余辜,我接受法律的任何處罰。”
8月21日晚上7時20分,村主任謝承暉在謝唐村中間的一棵大樹下召開村民大會。
向全體村民宣布:今年以來,發(fā)生在謝唐村及周邊地區(qū)的,裸男夜間入室侮辱女性案件全部破獲,涉案的犯罪嫌疑人全部抓獲歸案。
村民們聽到這個消息以后,頓時發(fā)出一片歡呼聲,有的村民還燃放鞭炮表示慶賀,大家都聚集在一起歡快地暢談著。
夜深了,興奮和疲倦的村民都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微風(fēng)驅(qū)散了籠罩在謝唐村上空的一片浮云,銀色的月光灑遍謝唐村的每一個角落,謝唐村的夜晚仍然是那么美麗和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