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嘉在屋子里面訴說了那時的遭遇,宇文玄眉頭緊皺。
“依你說,你連那人的臉龐都未曾看清么?”
“正是,那人修為甚高,我根本就看不透他的深淺。”
宇文玄在想,會不會是那位修為深不可測的六扇門門主呢?
宇文嘉好似看透了宇文玄的想法,“并不是六扇門門主。”
“我昔日也曾見過六扇門門主,所以我知道這次并不是他。”
“也是,他好像已經好久沒有出過手了,也不知道他現在到了什么境界。”宇文玄說道。
宇文嘉的屋子外面,突然出來了一個清秀的少年,少年的臉龐甚是白凈,但此刻已經長出了幾顆痘痘。
這少年躍上宇文玄的膝蓋之上,宇文玄的臉上滿是笑容。
在整個青州城內,除這位俊秀的少年之外,誰敢在他宇文玄面前如此放肆。
少年名叫宇文儒,正是那位眾人口中的跋扈之子。
宇文儒躍上親生父親的膝蓋上面:“父親,你們在討論什么呢?說來我也聽聽。”
他瞥見了臉色并不好看的宇文嘉,“二哥,你這是怎么了?”
宇文嘉的臉上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但是這絲復雜的神色一閃而過。
宇文嘉假笑道:“還不是拜你所賜。”
“拜我所賜?二哥可真會說笑。就是十個我也未必能傷得了你。“宇文儒回道。
宇文儒神色倒是十分天真,他昨日就把事情告訴了宇文玄。
昨日。
“爹爹,今天有個自稱是六扇門弟子的人,真是囂張膽大之至,六扇門是什么啊,我倒是從來沒有聽過。”
宇文儒其實只能說是一個孩子,他生在宇文家里面。
宇文家上到刺史,下到仆役,有哪個是不練功的。所以他從小也是修煉的。
宇文玄那時就奇怪,六扇門哪個弟子敢這么囂張。
六扇門勢力雖大,但是宇文家更是一個龐然大物,青州城,甚至整個帝國又有誰人能夠小覷宇文家呢?
宇文玄忽然想起了那日,他派手底下的下人,去劫持那位顏姓商人。
商人沒有被劫持,反而全身而退。
宇文玄記起他看見那數十人敗退的時候,勃然大怒。
數十個練武之人竟然連這點小事都辦不成,對面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商人罷了。
后來宇文玄私下找人調查,發現那個人卻是六扇門里面的。
宇文玄覺得他很是煩,一個六扇門的宵小罷了,竟然敢和自己作對。
宇文玄知道六扇門門主是一個護犢子的人,所以便派了實力強勁的宇文嘉去殺他。
其實宇文玄也是不太想和六扇門作對,畢竟六扇門也算得上是一個龐然大物,如果不是必要的話,他也不想惹上六扇門。
宇文玄沒有想到,那小子命竟然那么大,能夠在宇文嘉的手底下存活下去,而且似乎還有高人相助。
那高人會是誰呢?
宇文玄想不出來,那么一個似乎沒什么背景的少年會認識什么高手。
宇文嘉此番沒有殺了肖遙,算是給六扇門留了口實。
宇文玄正思索的時候,門外有人來報。
“六扇門門主到!”
門外有個白衣服的男人走了進來,后邊還隨著兩位年輕弟子。
宇文儒從刺史的膝蓋上跳了下來,“爹,是誰啊。”
宇文玄這時才反應過來,“嘉兒,你快進去。”
六扇門門主來了?這倒是不速之客啊。
宇文玄向后望了一眼,宇文嘉已經進入了屏風后面。
宇文玄表情是熱情的,心里面是復雜的,宇文玄想不到他這么快就會上來討債了。
宇文玄和門主見面其實并不算多,因為兩人都是身居高位,事物繁忙,所以見面的機會不多。
宇文玄忙著迎了出去,“陸門主,別來無恙啊。”
六扇門的主人正是這位白衣人,陸乘風。
陸乘風也是大笑道:“這許久不見了,宇文刺史倒是越發精神了。”
宇文玄忙將陸乘風迎了進去。叫小廝端上了茶水。
兩個大人物坐了下來,陸乘風后邊跟著兩個弟子。
宇文玄問:“這兩位可是陸門主的高徒?”
陸乘風哈哈笑道:“高徒算不上,這兩位正是小徒。快見過宇文刺史。”
“在下韓子楓。”
“在下肖遙。”
肖遙神色平靜,但是沒有人能想到他心底下的波瀾。
聽到肖遙說話的時候,宇文儒卻是驚訝,指著肖遙說道:“你不是……你不是。”
陸門主說:“哦?難道小少爺也認識我的這位徒兒?”
肖遙此刻也才意識到眼前的俊秀少年便是眾人所說的丑陋跋扈少年。
看見了眼前的少年,發現他并非眾人所說的那樣丑陋。
肖遙目測他也就十七八歲的年紀,也就比自己小了一兩歲的樣子。
肖遙這次來的時候,他的腳傷已經好了,那天韓子楓敲自己的門,告訴他一起去刺史家里一趟。
肖遙是有些抵觸的,他向來對這些權貴都有些反感,肖遙覺得他們都是肉食者,大多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況且,說不定上次派人來殺自己的便是眼前的宇文玄,他這次還是覺得有些緊張。
“師父會和我們一起去,你怕什么呢?”韓子楓。
韓子楓還是比較冷漠的神色,他在六扇門里面也只能算的上平庸之輩,從前與肖遙也只能算的上是點頭之交罷了。
甚至有時候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肖遙實在是一個懶人,他是一個懶得社交也懼怕社交的人。
肖遙也不知道為什么,也許是因為自己從小到大的經歷所至吧。
但不管怎么樣,肖遙還是和韓子楓一起去了刺史府。
肖遙心里面想自己在六扇門這么多年來,什么朋友也未曾交到,如今韓子楓也算得上是自己的半個朋友了。
肖遙想起當日韓子楓背著自己回六扇門的情景,至仍然覺得頗為感動。心里面也算是把韓子楓當成了自己的半個朋友了。
肖遙覺得朋友這個詞是比較寶貴的,畢竟,物以稀為貴嘛。
對于這次去刺史府邸,肖遙也是想不明白師父的葫蘆里面賣的是什么藥。
當看著那位跋扈公子的時候,肖遙眼里帶著一些不屑,紈绔子弟,不過是家國的蛀蟲罷了。
宇文儒看著肖遙,首先不是討厭,而是眼前一亮,眼前的這位顏值也是頗高啊。
這,算不算是一種另類的惺惺相惜呢。
紈绔宇文儒一點也不儒雅,“原來你就是那天英雄救美的人啊,膽量倒真是大呢。”
宇文儒此刻說著肖遙膽大包天,卻不知道真正膽大包天的人是自己,他也許不知道自己眼前的是什么人物吧。
又或者,他知道眼前的是什么人物,只是自己純粹的膽大包天?
宇文儒想起那天,他臉上長了幾顆痘痘,也許是因為上火吧。
他那天出門的時候,也就沒有露臉。
他本來只是想出去逛逛的,就算是窩在轎子里面,那也比宅在家里面好些吧。
兼上他手底下的人又被縱容慣了,所以才會有那天的事情。
其實他手底下的人也不是非要置他于死地,只是純粹的要面子罷了,但是沒有想到那個老人根本就不給他面子。
此刻又回到刺史府里面,宇文玄叫陸乘風喝茶。
看到端上的茶,陸乘風又是哈哈笑道:“刺史大人真是大方啊,連這么好的龍井茶也舍得端出來。”
“這么好的茶,大人舍得端出來,我倒還不舍得喝了。“
陸乘風此刻哈哈大笑。
宇文玄卻也跟著說:“陸門主,你看你真是的,上好的人就得配上好得人吶。”
兩個人都沒有提及正事。
良久,宇文玄終于說:“陸門主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來這里,必然是有什么事嘍。”
陸門主品了一口茶:“刺史大人,你看你也真是得,難道沒什么事就不能來拜訪您呢?”
宇文玄悄悄地端詳著陸門主,發現這位門主身上的氣勢竟和昔日完全不一樣,可見修為又變得深了幾分。
“陸門主未免客氣了,我刺史府人人都來得,何況是陸門主大駕光臨呢?”
宇文玄笑道。
肖遙看著他們講話,覺得未免客套。
陸乘風接著道:“既是如此,那我為何聽我的這位徒兒說,前幾日他在酒樓飲酒,卻見這位小公子得手下公然在大街之上欺負老百姓呢?”
刺史聽了之話,算是知道了他來的目的,倒是和自己所想沒什么區別。
陸乘風看著小公子宇文儒,宇文儒聽了這話之后,也沒有顧及對面的身份,而是直接叫道:“又不是我欺負的,況且,不過是一個平民百姓而已,是他自己攔著我的轎子。”
宇文儒從小嬌生慣養,他那天聽說了對面是六扇門的,說實話他也不甚了解六扇門是啥,但是他心性本也算不得壞,所以也是順勢給對方一個臺階下的。
他那日耳聞外邊那人輕功,似是不錯,他自幼學武,有些技癢,但他臉上痘痕未消,所以并不想出轎子。
陸乘風聽了這話,臉上很是平靜。
但是肖遙卻是不一樣了,他自幼孤寂,所以他明白底層百姓的疾苦,他知之甚切,便也憐之甚切。
聽完宇文儒的話后,他心中忽地升起了怒氣。
韓子楓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異常哪個,于是便扯住了他的衣裳。
“別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