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遙看著師父,升起了艷羨之心,也不知道自己哪輩子可以達到師父這樣的境界。
良久之后,師父睜開了眼,眼神甚是銳利。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未及肖遙二人開口,師父卻好似未卜先知一般。
“師父,您怎么知道的?”肖遙問。
可是想到師父身為六扇門的門主,自然不是凡人可比的,師父一向都是高深莫測。
“你今番可以逃離,也是不易,其實也怪我,我本不應(yīng)該把這事交給你做的。”
“師父,原來你都知道。”肖遙奇道。
“倒是沒有想到他會出手。”師父說。
“師父,你說的他是誰啊?”
看樣子,師父知道救自己命的人是誰。
“你現(xiàn)在不用知道,日后有機緣,你自然會知道的。”師父淡然道。
見師父不說,肖遙也不好再問。
韓子楓卻是一直都站在門外佇立,他開口道:‘“師父,我雖不知你說的是什么人,但是我感覺到了那人的氣場,當(dāng)真是不俗吶。”
韓子楓平素算不上多話,聽到他也屢次欣羨那人的修為,便也覺得那人實在是厲害。
師父沒有回答韓子楓的話,他只是點了點頭,說:“遙兒,你這幾日就不要出六扇門了。”
不出六扇門?
這事對于肖遙來說也是不難,他是一個很宅的人,他好幾天呆在家里都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為何呢?
“也許你也想到了我不讓你出六扇門的原因吧。”師父背著手說道。
“莫非是因為那位刺史兒子?”肖遙思索了一會兒就想到了答案。
自己向來都是與世無爭的人,說他得罪了什么人,那是不存在的。
除了自己前幾天得罪的那位刺史兒子。
師父緩緩說起了那位刺史的兒子。
師父說:“你可知那人是誰?“
“不是刺史的兒子嗎?“肖遙道。
“是的,但是并沒有這么簡單。“韓子楓插嘴道。
“子楓,你說吧。”師父背過了身子。
韓子楓乃道:“那刺史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但是兩個是他收的義子,只有一位是他的親生兒子。是的,我想你應(yīng)該猜到他是誰了。“
“莫非便是那位?”
“是的。”韓子楓點頭。
“那刺史只有這么一個兒子,自然對他是寵愛有加,所以也就造成了他跋扈的性子。“
“你那天看到了他的長相么?”
肖遙說沒有。
“傳說那位刺史的寶貝兒子長得奇丑無比,所以鮮少有人見過他的真正面目。”
那天那位一直都在轎子里面,不曾露過面,肖遙確實是沒有見過那位刺史的公子。但是性格如此的人,人們向來會對他們進行丑化。
“長相本是不足為道,倘若他心地善良,那么就算是奇丑無比,也是無所謂的。”師父確實插嘴道。
“師父,你見過他嗎?”肖遙好奇道。
師父沒有直接說他的長相,而是說:“那刺史長相倒也算是俊朗,生出來的孩子只怕也丑不到哪里。”
說到這的時候,肖遙想起了自己,自己這副盛世美常常令他對自己沉醉不已,也不知道是誰生下了如此英俊瀟灑的自己。
“聽說刺史大人也算是個比較英明的人,為何會縱容他的兒子這樣呢?”肖遙問。
韓子楓卻道:“這位刺史在青州統(tǒng)領(lǐng)也是有個十幾年了,表面上倒也算得上是一個好官,但是沒辦法他只有這么一位兒子,那是難免會有寵溺的。“
“而且他的兩個義子,那也是復(fù)雜之人啊,我們至今都沒有查清過他們二人的身份。”韓子楓接著道。
什么?還有六扇門都查不清的人物嗎?
肖遙想不到事情會如此復(fù)雜,自己這次也確實是惹了大禍了,但是當(dāng)他望向師父發(fā)現(xiàn)師父依舊是一臉的淡定,又不覺放下了心。
有師父在,難道還會出什么事嗎?
肖遙又想起了今天在青州城的郊外遇見的高手,莫非那人便是刺史義子手下的人?或者說,那人就是義子本人?
細思極恐!
后來的幾天,肖遙一直都在六扇門里面,也是聽從了師父的話,沒有出門。
這幾天里面,肖遙的腳傷也是好了不少,他受到傷本來也算不上多重,加上六扇門藥物治療,所以如今已是好了大半。
他在六扇門里面,得了空閑,加上他看見天底下高手那么多,他決定發(fā)奮圖強了。
這番惹上了那位紈绔,日后只怕是不好過,他必然會對自己百般刁難的,自己必然是要想辦法立足。
這樣一直呆在六扇門里面當(dāng)縮頭烏龜不是辦法,自己也不能一直呆在里面不出吧。
那天晚上,肖遙做了一個夢。
肖遙記得,那天月黑風(fēng)高,四周是綠色的竹林。
自己被數(shù)十人追殺,自己遍體鱗傷,馬上要被追上了,那時候有一個模糊的身影帶自己飛過了竹林。
肖遙只是覺得自己得軀體很是勞累,幾乎要直不起腰來了。
肖遙模糊地看見那人的腳步,那腳步真是靈動啊,肖遙覺得這是自己這輩子見過的最靈動的腳步了。
肖遙自己的腳步也是一流,看見這樣的高手自然要多看幾眼。
他發(fā)現(xiàn)了這樣頂尖的步法,軀體上的疲憊也是不覺減少了不少。
“敢問前輩,這是什么步法?”
前輩模糊的身影開始變得更加模糊了,肖遙看不清。
前輩甚至沒有說話,肖遙也不再說話。
夢醒了,肖遙覺得那或者不是一個夢。
肖遙很少做夢。
肖遙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服已經(jīng)濕透了,肖遙起來換衣服。
下了床,肖遙走路,他想起了自己在夢中看見的步法,他模糊地演示了一遍,發(fā)現(xiàn)自己只能記住少部分了。
但是即使是少部分,他也覺得非常靈動,甚至超過了自己以往所學(xué)的步法。
在體悟自己所看到的那些步法之后,他竟然驚奇地發(fā)現(xiàn)這些腳步有一些相似的地方,肖遙覺得這是一件很是神奇的事情。
肖遙想,有時候自己一定要去問問師父。
但是他又想,師父那么忙,自己已經(jīng)給他惹上了麻煩,再去打擾他自己心里面也是過意不去的。
換上衣服之后,肖遙發(fā)現(xiàn)自己的困意毫無,此刻精神抖擻,還不如練練方才學(xué)到的腳步。
如果此刻有人進入肖遙的屋子里面,就會看到他神經(jīng)質(zhì)一般地在屋里亂走。
肖遙此刻神思激揚,心中很是興奮。
當(dāng)?shù)诙煸缟闲みb醒來的時候,腳傷已經(jīng)痊愈了。
郊外,有個黑衣人拖著蹣跚的腳步,腳下還有著淋漓的血跡。
他神色驚恐,一向自以為天之驕子的他沒有想到天外更有驕子,他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他的任務(wù),本來不過是去殺一個武功低微,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物而已,甚至這個小人物可以說連法力都少的可憐,幾乎是忽略不計。
但是他發(fā)現(xiàn)那個小人物的步法竟然有些玄妙,即便在受傷的情況下依舊能躲過自己的大招。
這樣也就算了,如果不是那突然出現(xiàn)的陌生人出來截胡,他也不至于無功而返,甚至連自己也身受重傷。
他看著腳底下的血跡,要不是那位沒有對自己出死手,恐怕自己早就已經(jīng)死了。
他有生以來沒有見過那么強大的對手,甚至自己連絲毫的還手之力都沒有。
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是白練了。
他本來自信能夠輕松地完成這個任務(wù),但是沒想到……
再想之時,他又心生悔恨,自己為何要替那小白臉擦屁股。
他拖著蹣跚的步子,在林中孤獨前行。
自己從小在刺史府邸里面長大,當(dāng)他回到那熟悉又陌生的刺史府的時候,環(huán)伺在刺史府邸四周的侍衛(wèi)都向他垂頭。
侍衛(wèi)們不敢看他,但是發(fā)現(xiàn)他的衣帶后邊全是血跡,都是有些驚訝。
長期在府邸里面的他們倒是從來沒有看見過這位那么狼狽。
刺史宇文玄聽說“次子”宇文嘉已經(jīng)回來的時候,臉上帶著笑容。
自己的這位義子實力絕對是不容小覷,知道自己吩咐他的事情那必然是可以完成的,何況只是去擊殺一個普普通通的六扇門弟子嗎?
他聽說過小兒子宇文儒在大街之上的事情之后,有些好奇是誰敢這么囂張。
他也算是愛民如子,秉持著儒家理念,但是后面隨著他的親身兒子的出生,他對自己的兒子甚是寵溺,所以竟也做出些不甚合理的事情。
宇文玄在高位許久,兼在朝廷頗有些勢力,所以尋常人也是惹他不起的。
他看著自己的義子來到了府邸之前,卻是有些驚訝于他身后的血跡。
宇文嘉的修為之高,在青州城內(nèi)那必然是鮮有敵手的,宇文玄根本不敢相信誰竟然可以傷到他。
宇文玄扶住自己的這位義子,義子垂著頭。
宇文嘉拱手道:“父親,我沒有殺了他。”
宇文玄皺起了眉頭,他有些疑惑,難道六扇門的那無名小輩竟然是隱藏的高手么?
宇文玄說:“這是怎么回事?”
“連六扇門一個無名小輩都殺不了?”
宇文嘉臉色有些蒼白:“父親,我們進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