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意外秦芳會說這樣的話，畢竟她第一次看見皮卡丘形態的小慕，眼睛里就冒著精光。

我收鬼的能力是從師傅那里學的，小慕就是他的鬼。

自我生下來，我便知我和別人是不一樣的，我能看見靈魂，平常人稱之為鬼，但其實，生人的靈魂我也看得到，只不過被禁錮在肉體中，隔著我無法揣測的囈語。

大多數的人死了之后，靈魂脫離肉體，逗留人間，七天之后便會重新轉世，但也有些靈魂，擺脫了輪回的宿命，成為永久的鬼。

其中一部分鬼是因為他們成功地完成了升維，沒人知道是怎么辦到的，可是他們成為了無時不在，無處不在的靈魂，我只能在他們愿意的時候窺探他們的一絲痕跡。

還有另一部分，他們放棄了自己的靈魂，放棄輪回轉世，將自己出賣給我這種靈魂主人，我完成他對我提的要求，締結契約后他奉我為唯一的主人。

聽起來與鬼曼童有點像，但是鬼曼童是有壽命的，靈魂，卻可以永遠為之驅使。他們甚至比鬼曼童更好用，沒有實體，可以寄存于任何實體；不會叛逆，永遠只聽從主人指令。

秦芳愿意成為我的鬼，是因為她的孩子吧。

“我不知道你怎么從密室出來，也不知道你怎么沖破了囡囡的禁制，但我相信你有本事，有善心。”

嚯，第一次有人評價我有善心，這秦芳很上道。

“我愿意成為你的鬼，我想守護我的囡囡長大。”

“慈母之心，你就要交換自己的靈魂？你知道成為我的鬼意味著什么嗎？”

“意味著我永遠會像小慕那樣不是嗎？我聽我父親講過靈魂主人，本以為是個傳說，那天看到他，我就確認了你是靈魂主人。我沒有別的辦法，我要守護我的女兒。”

“不，意味著即使某天我要你為我飛灰湮滅，你也沒有選擇，從此天地間將沒有這個靈魂。你也守護不了你的孩子。”我必須冰冷地告訴她事實，契約一旦生效，她便不能反悔。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輕快“不會，我覺得你不會，我欺騙了你，你還幫我救了囡囡，說明你生性善良，我信你，會善待你的鬼。”

得，她這馬屁也拍的太好，我都不忍心了，“說吧，我需要完成你的一個心愿，我們才可以成功地締結契約，你還有什么未了的塵緣，大可提出來。”

“你記得我跟你說的，為我報仇結果被害死的人嗎？”

“在密室里死的那個人？”

“是”

“你想干什么？”

“她這一生太苦，遇見我更是她的孽，我不知道那個畜生是不是用對我的辦法同樣對付她，我想你幫她解脫。”

真是一片赤誠。

賣了自己永生的靈魂，只為了這一世的羈絆，秦芳啊，我真的想，成為你的主人了，想看看你能為我做到什么地步，愿不愿意心甘情愿替我再死一次呢？

“我可以幫你做到，唔我想想…那我們首先要回到那個密室，看看她的靈魂去哪了。”

“現在回去還有用嗎？”

當然不是回現在，

而是回，

她死的那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