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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惡魔玩弄著命運

  • 試作短篇
  • 默肖云
  • 2783字
  • 2024-10-18 03:03:32

‘帕頓伯爵下個月要來我們這片地巡視,德普子爵讓我去準備宴席需要用到的食材。’基恩少見地和我們分享他的行程,我和溫蕾薩立馬停止了進食,認真地聽基恩接下來的話。

‘你和小野種收拾一下重要的東西,我準備做完這次就離開這里。’基恩平靜的說完這個重要的決定,溫蕾薩顯然還沒愣過神來,而我已經隱約猜到些什么了,繼續吃著簡陋的晚飯。

‘可是爸爸,如果我們離開了這里,我們以后怎么辦呢?’

‘你可以繼續給別人洗衣服,反正你也就會這個,我可以給屠戶打下手或者繼續干老本行,至于這個小雜種可以賣給地主們當傭人,我們可養不起。’基恩惡狠狠的盯著我,我只是繼續吃著,假裝沒看見。

所幸溫蕾薩也沒繼續追問下去,反正也無法改變基恩的決定,問多了反而會讓他生氣,她應該對這地方也沒什么留戀。我可不準備繼續跟著你們了,一旦完成儀式,我就完全擁有獨立的能力了。

基恩馬上要外出,對于我而言只是好消息,我可不想晚上跑出去進行儀式的時候被他抓個正著;至于溫蕾薩,村子里那群饑渴已久的男人們自會出手。

儀式之日很快就到了,剛到傍晚我就看見一堆男人‘抓著’溫蕾薩往家里趕,我也帶好儀式物品前往儀式之地。我打消了讓土偶幫我背著行李,我需要節省所有精神力準備今晚的儀式,前幾天占卜的結果和預兆都顯示,今晚會遇到意外。還好布妮不知道從哪里竄了出來,我把行李放到它背上,畢竟我現在只是一個3歲的身體,沒有幫忙是很難一口氣把這些東西帶到儀式之地的。

儀式之地在基恩狩獵的森林對面,這片被村民稱為黑森林的地方一直被視作不歸之地。因為這里的森林極為茂密,一旦進入很容易失去方向感,經常有自以為是的伐木賊以為自己可以找到回來的路,最后困死其中,詭異的是,村民們總是在林子外圍就發現了這些餓死的尸體,明明馬上就離開了卻不知為何沒有成功,有些風干的尸體卻被村民認出就是上周一起喝酒的同伴。

種種詭異的跡象讓本地人不敢靠近這片森林,而這正成了我的絕佳庇護。我探查過這片森林除了一些弱小的幽魂并沒有什么詛咒,很多伐木賊其實成功的帶出了木材,畢竟是違法之事肯定不會張揚,那些林子外圍的尸體大多都是兇手用詛咒為借口洗脫嫌疑的伎倆。

我將刻有七宗罪名的山羊脂蠟燭按序依次擺放在法陣的各個方位,并把有對應罪行之物放在一旁,在法陣中間,則是一本黑色的書皮,書皮是我用偷來的狍鹿皮制成的。現在,這個書只有書皮,并沒有內容物,甚至連空白的羊皮紙都沒有,而我今天的儀式,就是要給這本書增加‘皮紙’,有了這本書,我就可以不用代價的去使用更強大的巫術,就像我以前那本書一樣......。

看著月食即將來臨,我吟唱著咒語‘地獄之主啊,我祈求你將罪惡的源頭賜予我,讓我能夠替你將它們帶給這個世界。’吟唱完這個起手式,月食剛好開始,周圍參天的大樹這時卻如同小草般被無源之風吹的東倒西歪,而在法陣內卻感覺不到絲毫的風,連蠟燭都沒有顫抖。

‘色欲!’我站在溫雷薩內衣旁‘吞噬肉體之欲!’,刻著色欲的蠟燭的燭火由黃色變成了綠色,代表這份祭品得到了同意,而燭火變成了超乎常理的大小,我暗自欣喜,因為這代表這份祭品的罪行非常大。

‘暴食!’我來到一顆鹿心旁,‘迷失專注之欲!’這是德普子爵最喜歡的食物,林中的鹿也因為這嗜好而幾近絕跡,雖然火焰變綠了,但火勢并不理想,或許是一開始色欲的成功給了我太大的期望。

‘貪婪!’我來到從基恩那偷來的該第爾旁,‘追求腐朽之欲!’我其實對這個祭品沒什么信心,因為該第爾哪都一樣,但我實在想不到有什么能比金錢更代表這個原罪了,可是出乎意料的火勢非常大。雖然比色欲的罪行小,難道這錢出賣了什么?我沒有多想,繼續專注我的儀式。

‘怠惰!’我來到流浪漢阿列克謝的臭布旁,‘自棄失職之罪!’阿列克謝是外來人,有人說他是別地逃來的佃農,因為有罪不敢回去就留在這了,出了名的好吃懶做,本地也沒正業,偶爾幫其他佃農干點活,靠佃農分他的口糧渾渾噩噩渡日。所有人都嫌棄他,因為他沒有身份,連村里的孩童都敢打他,就連他偷偷塞進溫蕾薩洗衣籃的臭布,也被任人欺負的溫蕾薩嫌棄地丟掉。火焰只是變綠,火勢也并未變得很大。

‘暴怒!’我頓了一下,看著這個燒焦的木柴,竭力壓制自己的情緒‘毀滅一切之罪!’就像回應我的憤怒,火勢立刻就竄了起來,但我知道這并不是我的罪,這是那群無知村民暴行的證據,他們的憤怒摧毀了一個與世無爭的人。

‘嫉妒!’我來到村婦的頭巾旁,‘妄想弱者之罪!’村里婦女經常會把沾滿石灰打衣物給溫蕾薩清洗,溫蕾薩只能忍痛洗完這些衣物,有的還會刻意在溫蕾薩經過的時候把糞水潑出來,只因為她們嫉妒她的年輕美麗,帶走了她們日夜咒罵的丈夫。就和怠惰一樣,這個祭品也只是將將合格。

最后是‘傲慢!’我來到空無一物的蠟燭旁,‘無罪!’我非常大聲地宣告我的咒詞,我非常清楚這會惹怒地獄之主,但我依舊堅持我的咒詞。

我念完咒詞的瞬間,陣外的狂風戛然而止,連月食也停止了,緊接著周圍響起了無數惡魔和冤魂的譏笑聲、咒罵聲、恨不得地獄之主現在就把我帶下去被它們折磨。我閉上眼睛排除干擾,靜靜的等待結果。這時,我感覺到火勢發生了變化,一只血紅的大手從火焰堆里伸出來,把我瘦小的身軀抓到火焰前,我痛苦地慘叫著,分不清是身軀的灼燒更痛苦還是靈魂的。

‘真悅耳啊,我已經等不及再聽一次了。’地獄之主出聲的瞬間,所有小鬼都閉上了嘴巴,超越疼痛的魔音直沖我的靈魂。‘你的傲慢連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懲罰,無限的傲慢只是愚蠢,你既然渴求原罪,我便給予你原罪,代價是,你的靈魂將由我親自處理。’雖然我被疼痛折磨的死去活來,但依然從牙縫間擠出‘成交’兩字。

大手隨即將我松開,小鬼們立刻發出幸災樂禍的笑聲,因為誰都知道被地獄之主親自處理,不如提前讓自己神形俱滅,在他們眼里,我的壽命不過是一瞬間,很快就能聽到我的慘叫響徹整個地獄了。

燭光沒有變綠或者變大,只是單純變成了詭異的黑色,其他燭光仿佛都要被它吸進去,連本來停止的月食也瞬間進入月全食。我身上的傷疤也被黑色的火焰焚燒,這次的痛苦甚至比之前更盛,但我能感覺到黑火經過之處血肉再生。

最后,我大口喘著粗氣,無力的跪倒在地,布妮也站出來在我身邊開始巡邏,我看著燭火開始涌向陣中的書皮,特別是最后一團黑火進去后,整個書皮都變成了吞噬一切光芒的黑色,就像以前那本一樣,我不由得擔心這本書是否也像那本一樣有詛咒。我鼓足勇氣接觸了這本書,估計是因為地獄之主的‘寬容’,他想把最好的折磨留到最后,并沒有給這本書下惡毒的詛咒。

但當我迫不及待地打開書時,卻失落的發現這本書并沒有書頁。只在書皮后面寫著:‘唯有心愛之人。’我像泄氣的羊尿泡,這就是惡魔開的玩笑。

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立刻拿小刀沿著胸口劃過,忍著自殘的劇痛,我小心翼翼的割下和書本一樣大小的皮,身上又燃氣黑火,修復這幾乎致命的傷口,我無暇顧及這黑火的傷痛,立馬把這帶著血的皮貼到書中,隨著黑火在書和皮之間燃燒,書的第一頁,也可能是唯一一頁,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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