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256很早就醒了。令人驚訝的是，他不在大約一周前醒來的房子里。相反，他回到安理會的房間里。陽光透過他頭頂的窗戶照進來，讓小房間充滿了一種奇異的溫暖。

我為什么在這里？我以為我被叛軍俘虜了。我的房間從來沒有窗戶。

“你醒了。”

當他聽到那個聲音時，他的心停止了跳動，那個他很久沒有聽到的聲音。一個小女人站在幾英尺遠的地方，在火上做飯。她有一頭柔軟的金發扎成馬尾辮，溫暖的淡褐色眼睛看著他，眼神比他想象的要多。

“913？”他說，他的聲音哽咽。“你怎么來了？我——我以為你現在恨我了......”

她不贊同地搖了搖頭，遞給他一個碗。“兒子，你把我和別人混為一談了。我是媽。我永遠不會恨你，別傻了。

她是什么意思？

他瞥了一眼她給他的粥。這看起來就像他們在理事會所做的那樣......

“913，我不明白...你不是我的母親，你是我的教練。我——自從我七歲以來，我就沒有見過你。”

她笑了笑，推開他的黑發，摸了摸他的額頭。“不要說這種愚蠢的話。但我會原諒你，因為你仍然發燒。我徹夜未眠，照顧你。你顯然還在妄想。但沒關系，因為你是我的兒子，我愛你勝過世界上的任何東西。”

“嗯...好吧，”256懷疑地說。這一切都是夢嗎？天賦異稟、議會、叛軍...但它看起來是那么真實。

那個說她是他母親的女人笑了，坐在他的床邊，握著他的手。“我很高興你平安無事...你父親和我以為你會死。我們永遠不會離開你，好嗎？無論發生什么，我們都會永遠在一起。”

她停頓了一下，拍拍他的頭，手指穿過他的黑發。她吻了吻他的額頭，雙臂纏繞在他的背上，緊緊地擁抱著他。

“我——我真的很想你，你知道，”他說，放松地靠著她身體的溫暖。“這都是我的錯。我知道你不知道我在說什么，也許它并沒有真正發生，但是......這就是我的感受。”

她笑了，左右搖晃著他。“你個傻瓜。”

她終于放開了他，親昵地拍了拍他的頭，然后回去做飯。256吃了一勺粥，似乎什么味道都沒有。

“他醒了嗎？”

“805?“256說著，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個高大的黑發男人大步走進房間。當他看到256在床上坐起來，沖到他身邊時，灰色的眼睛亮了起來。

“我以為你死了，”他說，像913以前一樣撫摸他的頭發。“我們都以為你死了...”

“是不是很美妙？”913說著，站起身來，握住了805的手。她抬頭看著他，仿佛他是世界上唯一的男人。“已經過去這么久了，但他終于挺過來了。我很高興。你不是嗎，我的丈夫？”

“當然，”他說，俯下身子，輕輕地吻她。

256臉紅了，移開了視線。“你...你非要在我面前這么做嗎？”

913笑了，摟著805的腰。“對不起。只是...我們心中有那么多的愛。為了你，也為了彼此。”

這是怎么回事？913和805不是我的父母，他們是...我不知道它們是什么。他們甚至表現得不像自己，他們當然沒有結婚。還是這一切都是夢？

“可是805，米歇爾呢？”256疑惑地問道。“你愛她，不是嗎？你告訴我。那為什么——”

“米歇爾是誰？”他打斷道。“你的母親是我唯一愛過的人。我想你應該休息一下，兒子，顯然你還是很累的。”

他們坐在他的床兩邊，看著他，微笑著。256不得不承認，當他們這樣盯著他看時，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你能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嗎？”他問，在毯子下面移動。“我想睡一會兒......”

“好吧，”913說，但他們都沒有動。

“好吧，我去別的地方，”他喃喃自語地滑下床。他拉開蓋在身上的毯子，卻發現他的衣服已經換了。為什么我穿著天才制服？我以前沒有穿那個。

913和805喘著粗氣，爬起來。

“冒名頂替者，”913嘶吼著，淡褐色的眼睛突然變成了血色。她用指責的手指指著他。“你不是我們的親生兒子，你——”

“但你也有天賦！”他絕望地說，當他們向他前進時后退。“913，你有空氣禮物，805，你有地球的禮物。你為什么不相信我？”

“你不敢說我們和那些卑鄙的人有什么關系！”805大吼一聲，灰色的眼睛又黑又殺。

他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推向火堆。913幫助迫使他走向變黑的爐排。當他們走近時，里面的火消失了，溶解成一條河。

“不，不要讓我進去！”他喘著氣，試圖拉開。但沒用，他們的綜合力量對他來說太過分了。

“這是為了你好，”913說，她的聲音嚴厲，迫使他的頭朝向水面。

“不，你知道我有多討厭水，拜托！我甚至不會游泳。”

“好，”805說。“你對活著的人都沒有用，所以溺水是唯一的出路。”

他們用最后一推把他推入河里。

“拜托，”他喘著氣，努力讓自己的頭露出水面。“求求你，把我拉出來！不要把我丟在這里！”

805蹲在水面附近，伸手拍了拍256的頭。256的心跳了起來，一邊咳嗽一邊咽了一口。他終于想起了我。

“你，”他冷冷地說，把頭埋在下面。

“不！”他喊道，但他的聲音很沉，水充滿了他的嘴，他的身體。

“256，醒醒！”有人在搖晃他。

光線從表面過濾出來，但他仍然能感覺到周圍的水，他睜開眼睛，喘著粗氣。“救救我！”

“沒關系，你很安全。”

“我——”

“這只是一個夢，256。”最后，他注意到托馬斯坐在他旁邊，左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搖搖晃晃地，256坐了起來，仍然濕得不舒服。他的制服被汗水打濕了，當他用手撫摸頭發時，他注意到它是多么油膩和蓬頭垢面。

“這太真實了，”他喃喃自語，喉嚨干澀。托馬斯給了他一杯水，但他搖了搖頭，仍然在發抖。

“你夢見水了嗎？”他微微一笑問。

“是的。你怎么知道的？”

他聳了聳肩。“我也得到了這些夢想。他們很可怕，不是嗎？”

“是的，”256喃喃自語，握緊了拳頭。老實說，水可能是他夢中最不可怕的部分。即使他像我一樣擁有火之天賦，他仍然是叛軍之一......其余的我不能告訴他。此外，這有點令人毛骨悚然。

他瞥了一眼托馬斯的手。它被燒傷覆蓋。我從來沒見過燒傷這么厲害的火之禮物......大多數人都像我一樣，他們只有少數。還有他的右臂...我不知道，也許他以另一種方式失去了它，但似乎這也是他的禮物的結果。

“怎么——你剛離開理事會的時候有多年輕？”他問道。也許在他接受訓練之前，他真的很年輕。

“嗯？”托馬斯眨著眼睛說。“哦，我從來沒有住在議會里。”

“可是...如何？你很有天賦。”

他笑了。“是的，我是。但我從來沒有...我的意思是，當我還是個嬰兒的時候，評估員并沒有把我帶走。我們的村莊很小，所以我母親很容易把我藏起來。我們只有一兩個天才住在那里。”

“可是...為什么？”

托馬斯聳了聳肩。“我不知道。我姐姐問他，但他不告訴她。他只是說'我有我的理由'。”

“嗯...”256想知道他在說什么。“我的意思是，你母親為什么要留你？”

他聳了聳肩。“因為我是她的兒子。她愛我。”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微微一斷，避開了256的目光。“我——對不起。只是，她現在已經死了。”

“對不起，”256說，但他的心很遠。

她為什么不恨他？為什么珍妮爾不恨她的女兒？我們的父母不再關心我們了。那個夢很奇怪，913和805不是我的父母，但這就是我親生父母如果遇到我時會怎么做。就像我是敵人一樣。

“是的，”他低聲喃喃自語。256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踉踉蹌蹌地走到窗前。在外面，他可以看到幾個天才在袖子里巡邏。他們大約五天前到達，秩序幾乎立即恢復。然而，他們還沒有檢查房屋，因為他們仍在懲罰繼續違抗房屋的村民。

不過很快...很快他們就會來到這里，殺死叛軍。珍妮爾和其他人認為他們會逃脫，但他們不會。他們會殺了他們，我也會殺了他們。但這重要嗎？我已經死了，真的。我什么都不是。

“馬文和珍妮爾到底在哪里？”他問，盯著下面的天才。

“他們去買食物，”托馬斯解釋說。

他點了點頭，盯著下面的天才。我希望我能跑到外面加入他們...但我不夠強壯，無法超越他，即使他只有一只手。而且，他們還會把我帶回去嗎？應該不會。我現在是叛徒。

“你...你曾經希望你在理事會中長大嗎？256喃喃自語。”

托馬斯拍了拍他的肩膀。“是。”

256轉過身來，驚訝不已。“真的嗎？”

托馬斯聳了聳肩。“是的。有幾次，我有過。當我失去手時，我想知道...如果他帶我去就好了。”

他低頭盯著自己的胳膊。“我什么也做不了了。我不能做我的工作，我不能在不掉落的情況下撿起東西。

他的聲音微微一怔。“但后來我想，如果我被帶走，我永遠不會認識我的母親......我姐姐也是。還有我的朋友，珍妮爾、馬文、里根、凱里......”

“C——凱里，”他喃喃自語，握緊拳頭。“她在哪里？從來沒有人真正告訴我...”

“凱里和其他人一起回到了我們的基地，”托馬斯解釋道。“她想留下來，但她不能。”

他點點頭，爬回床上。他累了，但他太害怕了，不敢再睡著了。他想知道凱里在做什么，她在哪里。

“你喜歡她嗎？”托馬斯微微一笑問道。

“嗯？”256說，感覺自己變紅了。“嗯，不...”

“你是個壞騙子。你很快就會見到她，256。我保證。”

“我不想看到她，”他悶悶不樂地說，盯著天花板。

我不知道我是否想面對她...她一定認為我是個白癡。而我是。我不想讓她看到我這個樣子，所有...我會對她說什么？

“我——我現在想睡覺，”他說，他的聲音破裂。“你愿意放過我嗎？”

托馬斯看起來還想說點什么，但他還是按照他的要求做了。256轉過身，凝視著窗外對面房子的屋頂。他能聽到外面傳來的鄉村生活的聲音，孩子們的笑聲和人們日常生活的腳步聲。

在我的夢里，我的父母愛我...至少在他們發現我的禮物之前。現實生活中也是如此，無論托馬斯的母親和珍妮爾對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樣的。

“我們快到了，”凱里指著遠處的大建筑說。“這就是我們住的地方。”

哈哈娜開心地拍了拍手，興奮地對毛伊喋喋不休。她說話時，他點了點頭，在他攜帶的所有物資的重量下掙扎。薩曼莎和凱莉都有自己的背包，但哈哈娜讓他背著她所有的背包。他似乎并不介意那么多。

“這是什么感覺？”當哈哈娜跑在前面時，他問道。

凱里聳了聳肩。“沒關系。這是一個住宿的地方。”

他微笑著點了點頭。她發現，如果她說話慢，用簡單的句子說，他通常可以理解她說的大部分內容，即使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凱里對語言的概念出奇地著迷。哈哈娜也一直在教她說他們的語言，她學到的每一個新單詞都是一個奇跡。過去幾天是她一段時間以來感覺最好的幾天。

當他們走近時，哈哈娜正在避難所外等著。她的笑容很燦爛。

“里面有什么？”她興奮地問。“你們是叛軍，所以里面裝滿了訓練裝備和國家地圖嗎？”

“呃...”凱莉說，想知道她以前遇到過什么樣的反叛者。“不，是妓院。”

“妓院？”哈哈娜附和道。“那是什么？”

“嗯...這是人們去的地方。要付錢，要...你知道的。我們真的沒有資金來建造自己的建筑。無論如何，我們必須從后門走，以防有人在那里......”

哈哈娜仍然看起來很困惑，但凱里清了清嗓子，在她進一步詢問她之前，她把他們帶到了后面。

她敲了敲門，幾乎立即打開時眨了眨眼。

“你回來了，”里根說，像往常一樣咧嘴笑，盡管他的鼻子上有大塊的紫色瘀傷。他的目光轉移到他們的新同伴身上，給了凱里一個質疑的眼神。“他們是誰？新兵？”

“你可以這么說，”凱里說，薩曼莎推開她過去。他們都看著她離開，暫時分心。

“她還生氣嗎？”他平靜地問，當他們進去時，他把門打開了。

“是的，”凱里喃喃自語。“自從我們離開后，她就一直這樣。”

“我稍后會和她談談，”他說，關上了毛伊身后的門。

“你確定那是——”

“會沒事的，”里根堅持說。“讓我們暫時給她一些空間。不管怎樣，你要介紹我嗎？”

他朝她的同伴點了點頭。

“嗯，這是哈哈娜，這是毛伊島。他們來自其他世界。”

他瞪大了眼睛，眼中閃過一絲恐懼。“異世界？”

“我們來自Zeia，”Hahana笑著插話。

“很高興認識你，”毛伊說。“你叫什么名字？”

他放松了一點。“里根。我叫里根。他們只是提供晚餐。你想加入我嗎？”

他們跟著他走進一個臨時的小餐廳，一大群叛亂分子正在那里吃飯和交談。他們先把所有用品都收起來，然后坐下來吃晚飯。

凱里和哈哈娜告訴里根在那個沿海村莊發生的事情，以及兩人如何同意幫助他們。當他們說話時，她注意到薩曼莎從后門進來。她為自己拿了一個盤子，在桌子的另一端坐下，遠離其他任何叛軍。

“我會去和她談談，”里根平靜地說。

“不，沒關系，我會——”

但在凱里做任何事情之前，他站了起來，大步走到薩曼莎坐的地方。她瞪著他，生氣地說了些什么，但他平靜地回答，留在原地。

“是——他是——”毛伊開始了，悲傷地盯著里根和薩曼莎。

“他們不是一對，如果這是你的意思，”凱里說。

毛伊困惑地看著她，直到哈哈娜為他翻譯。

“為什么這很重要，無論如何？”她笑著說。

他低聲喃喃自語著什么，盯著他的食物。

哈哈娜笑著推了推他。“他覺得她很漂亮。”

他把她推回去，揉了揉她的頭發，咧嘴一笑。

他們繼續說話，但凱里沒有注意。她看著遠處的里根和薩曼莎。她坐得很僵硬，而他在她旁邊說話。這一次，他沒有笑，相反，臉上露出了相當嚴肅的表情。她看起來幾乎要哭了...她這么難過干什么？里根是怎么知道的？

“那么在Zeia到底是什么感覺？”她喃喃自語，喝了一口飲料。這是她第一次喝啤酒，這讓她感到有點頭暈目眩。

哈哈娜聳了聳肩。“熱。比這里熱得多，即使你說現在是夏天。這就是為什么我們如此貧窮。什么都無法生長，所以我們的大部分食物都依賴鄰居。”

“鄰居？”她困惑地問。“你這是什么意思？”

她笑了。“鄰國，凱里。我們付錢給他們食物。但是我們的錢快用完了，塔蘭蒂斯要求更多。”

“塔蘭提斯？”凱里問道。“塔蘭蒂斯是誰？”

“這是一個國家，而不是一個人。他們是我們最大的鄰居和我們的主要貿易伙伴，但他們想要更多的錢。否則他們可能會入侵我們，我們的軍隊非常小。”

她驕傲地鼓起胸膛。“看，這就是為什么我們的使命如此重要。我們...”

哈哈娜一直在談論他們的任務，但凱里又在看著薩曼莎和里根。她現在哭了，幾滴小淚順著臉頰滴落。里根站起來擁抱了她，令凱里大吃一驚的是，薩曼莎回抱了他。哇，他比我想象的要好。他就像一個奇跡創造者之類的。

里根放開了她，說話時瞥了凱里和其他人一眼。薩曼莎也看著他們，擦了擦眼睛。她給了凱里一個緊張的微笑，他們站起來走過去。

“嗨，”她喃喃自語，在哈哈娜旁邊坐下。她熱情地咧嘴一笑，拍了拍薩曼莎的肩膀。

“很高興你加入我們，”她高興地說。

薩曼莎點了點頭，嘴唇噘起。“我——對不起，我...遠。我很高興你和嗯...你的伴侶已經同意幫助我們。”

“沒問題，”她堅持說。“你會幫助我們作為回報，正如凱里所承諾的那樣。我們很高興來到這里。我們不是嗎，毛伊島？”

他點點頭，羞澀地笑著。薩曼莎似乎沒有注意到，對里根喃喃自語。他聳聳肩，拍拍她的肩膀。凱里看著他們，有些困惑。

他能說什么讓她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