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蕓:“苒姐,剛才科長說的是什么意思啊?”
剛借調那會兒隱約聽說科長王永平看人坎兒有點高,但一路接觸下來沒見他給自己使路障。這是頭一回,她覺得外頭的傳言并非空穴來風,也暗自慶幸自己一路通關。
“苒姐?”白蕓見杜苒沒回她,又喚了她一聲。
杜苒回她一個微笑。
白蕓反思是不是自己的“學費”沒交夠,對杜苒更殷勤了,一會兒洗葡萄一會兒削獼猴桃。
“苒姐,你吃個獼猴桃吧,特別甜。”
杜苒抬眼看向周遭,領導同事都各自在工位上忙碌著。頓了一會兒,她走到白蕓身邊,用只有彼此能聽到的音量提醒她注意說話的藝術。
白蕓心領神會,把切好的獼猴桃端到每位領導同事工位上。
“以后別破費了,你工資也不高。”科長王源才說道。
“不破費,這是日常所需,即便不來辦公室我每天也是要吃的,有了大伙我還能補充多樣維生素呢!”
白蕓轉了一圈,回到會客區(qū),把盤子遞給杜苒,杜苒婉拒。
白蕓整個人有向杜苒貼過來的趨勢,杜苒手急忙摁住她的胳膊:“別別別,好意我心領了,我真不吃,謝謝。”
王源才笑著走過來:“你別逼你師姐了,來這兒快一年了,我們誰都沒見過她吃零食。”
白蕓:“可是水果不是零食啊,零食是不健康的,水果有多種維生素,補充人體日常所需。”
杜苒不知所措,王源才適時打破沉默:“來喝泡茶吧,小杜,我好久沒喝你泡的茶了。”他從抽屜里拿出一泡老樅水仙。
杜苒朝他抱以感激的微笑。
白蕓看著王源才和杜苒相談甚歡,從沙發(fā)扶椅上拿出一個黑色盒子,拉開拉鏈,把器具拿出來——筋膜槍!
于是四十平方米左右的區(qū)域里出現(xiàn)了這樣一幕奇特的畫面:這廂兩人有來有回地探討巴以局勢,那廂有人嘟嘟嘟、嘟嘟嘟地用筋膜槍按摩頸椎。
副科長許凱和陳夢去上級單位溝通完工作回來,一前一后走進辦公室。在話音插縫中,有人聽到類似震動的聲響。
“誰手機響了?”許凱快人快語,一邊放包一邊問。
陳夢迅速掃視一圈,犀利的眼神落在角落的白蕓身上,不可思議地盯著她一秒、兩秒、三秒。
白蕓正低頭享受筋膜槍的服務,壓根沒接收到同事震驚到瞳孔放大的信號。
陳夢發(fā)信息給杜苒:你們公司是去哪座廟里請來的偶像?
聊完天的杜苒打開手機,才看到這條未讀信息,時間已經滯后了半個多小時。此時,王源才到食堂吃晚餐,白蕓到運動室踩橢圓機,齊和許凱在工位上抄寫今晚夜學的筆記。
杜苒走到陳夢的工位,給她一記『信息已讀』的微笑,陳夢回她一個標準的一百八十度白眼。
杜苒:請你喝茶。
陳夢:那我可是要喝好茶的。
杜苒從自己抽屜拿了一泡茶葉出來,是陳夢喜歡的肉桂。
陳夢是唯二沒在辦公室里吃零食的人,她比杜苒更原則不可侵犯,日常生活中也難得碰那些玩意兒。
兩人無聲地享受了一盞茶的功夫,白蕓急忙忙進門,一屁股坐到杜苒邊上,緊挨著她的手臂。
“苒姐,剛剛王科跟我說我們辦公室每周要打掃一次,還得擦桌子、洗地板?”
話說到這兒就沒下文了,杜苒疑惑地問:“然后呢?”
白蕓:“這是真的?”
杜苒被問得莫名其妙:“什么‘是真的’?”
白蕓:“要打掃衛(wèi)生,要洗地板?”
杜苒:“有什么問題嗎?”周一一進辦公室,大家都自覺把各自的工位區(qū)打掃干凈,杜苒則多一道手續(xù),身為綜合崗的她還負責公共區(qū)域衛(wèi)生工作。
白蕓:“可我在家也沒洗過地板。”
聽到這里,陳夢坐不住了:“白蕓同志,你是來工作的,不是來制造問題的。”
白蕓雙手抱頭:“天哪!好煩!”
杜苒:“你家衛(wèi)生平時是誰在打理的?”
白蕓:“我們請阿姨打掃呀!”
凡爾賽的聊天打擾了陳夢的雅興,索性她把茶喝完,回座位上抄筆記。
這個話題無疾而終。過了一個周末,辦公室多了一個小伙伴:掃地機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