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同一秒鐘,辦公室安靜到每個人的呼吸聽得清清楚楚。
白蕓:“我好幾年沒拍證件照了?!?
趙威:“你可以把正臉的生活照給我一張?!?
白蕓:“剛剛那張就是我的生活照了呀?!?
趙威“嗯”了半天也沒想到直接且委婉的話術:“剛剛那張……考勤機恐怕識別不出來?!?
白蕓權當他幽默,噗嗤一笑:“哎呀人家都說好幾年沒拍證件照了嘛。”
趙威:“你可以把白墻當背景拍一張給我。”
“這能行嗎?這么不嚴謹?shù)牟僮??!卑资|顯然不是很贊同。
趙威:“可以的?!?
于是,眾目睽睽下,幾個人看著白蕓在白墻前面擺手弄姿,咔嚓一下兩下三下。
“這張吧!”白蕓把滿意的作品發(fā)給趙威。
趙威:“好。你下班去考勤機打卡試試?!?
營業(yè)了幾句,兩人從消防梯走回辦公室。
她們不知道的是,等她們走出辦公室,一陣旋風已經(jīng)吹到隔墻。
十分鐘后,白蕓開始忙碌起來。
“哎呀,怎么這么多人加我微信啊,都快忙不過來了?!?
話音平穩(wěn)落地,毫無任何阻力。
白蕓把該加的好友加上,癱坐在沙發(fā)上,仰望天花板:“天哪,好累啊?!?
呼吸的呼吸,打字的打字,白蕓的感慨并沒有改變辦公室的狀態(tài)。
“你們都好忙呀,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痹捯舻闹魅俗叱鲑即蟮目臻g,一分鐘后回來,兩手交疊地輕拍,待手上的水珠蒸發(fā),拿起茶幾上的護手霜,裹上厚厚的一層,隨即戴上透明手套。
這是杜苒第一次見白蕓做手膜,在上班時間。
下午,白蕓換了裝備,照例全身黑,但黑得比早上高級,臉上也化了淡淡的妝,粉色的眼影和勾人的眼線在顴骨上方閃閃發(fā)光。
杜苒留意到她腳上的洞洞鞋換成了P字頭大佬的厚底松糕鞋。
“走吧,苒姐。”
白蕓似乎比早上的精神狀態(tài)更活躍一些,是因為品牌爸爸的加持嗎?杜苒內心云云。
她不動聲色地帶著她到樓上各個科室混臉熟,不意外收到客套的不舍和迎新。
走到人事科,科長沒等杜苒開口,手上的暫停鍵已經(jīng)按上了:“等等丫頭,我營業(yè)一早上了,待我開閘放水先?!闭f完,咻地一下蚯蚓般滑溜出門,留下杜苒和白蕓在原地等候。
白蕓:“苒姐,你多高???”
杜苒:“一米六六?!?
“哇,好高??!不像我,才一米六三,只能穿有跟的鞋子,否則會覺得自己很矮。”說話間,白蕓低頭看向自己的鞋子,身子隨著慣性前后搖晃。
杜苒目視前方,一本正經(jīng):“嗯,習慣問題?!?
如果不是只有兩個人的場合,杜苒其實連話茬都不想接。迫于人類溝通交流的得體,她不得不有所回應。
解決了生理需求的科長晃悠悠踱步回來:“小杜啊,你呆了有一年了嗎?怎么這么快就要回去啦?”
杜苒:“再過十天,滿一年?!?
科長:“不續(xù)約?”
杜苒:“承蒙抬愛。”
科長:“欸,好吧,那以后記得多回來娘家看看?!?
杜苒:“一定。對了,這是我們新來的同事,白蕓。”
科長:“接你的人?”
杜苒:“嗯。”
白蕓:“科長您好,我叫白蕓,以后請多多關照哦?!?
科長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鏡,狀似認真研究:“嗯,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