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衍嗤笑一聲,任由江槿初的打罵,強硬的將她拉進了車里。
“你要帶我去哪?!苯瘸蹩粗涎埽纻涞耐笸肆送?。
孟衍不說話,只是繼續攥著她的手腕。
江槿初趁孟衍愣神的空隙,剛掙脫開手腕準備開門,就被孟衍拉了回來。
“別亂動。”孟衍吼道,面部猙獰是從未在江槿初面前展現過的。
不僅江槿初一愣,就連坐在前排的司機都方向盤一轉,透過鏡子看到孟衍陰翳的眼神,又加快了速度。
直到停車,孟衍絲毫不顧江槿初的感受,連拖帶拽的將她扔到了自己的床上。
看著將門鎖上的孟衍,江槿初就急忙跑下床,又被孟衍一個胳膊攔腰抱了回去。
江槿初開口罵道,可孟衍卻什么都聽不進去,只是緊緊盯著她嫣紅的唇。
“我們好好談談?!泵涎苋崧曊f著。
“我們沒有什么可以談的。”江槿初緊緊盯著孟衍,絲毫不見當初的喜歡。
看著江槿初厭惡的眼神,孟衍就氣不打一處來,俯身親了上去。
突如其來的吻,讓江槿初一怔,直到孟衍咬她,江槿初才使勁推開他。
這一巴掌是用了力的,孟衍的臉偏向了一邊,瞬間紅腫了起來。
孟衍頂了頂腮,看向江槿初的眼神也不帶任何憐惜。
“為什么別人都可以,就我不行?!闭f完,不等江槿初回答就又狠狠吻了上去,手也去解她身上的校服扣子。
往事如同潮水般涌現,江槿初又想到了八歲那年,鄰居家的哥哥借由教她小提琴,帶她去了他的房間。
那時的她很小,面對比她強壯的身形,連最基本的反抗都做不到。因為想學小提琴,那天她穿了最喜歡的裙子,別了好看的薔薇發夾,手里也攥著娃娃。
那天外面下著雨,又陰又潮,她只能看著雨滴一滴一滴從窗戶滑落。小提琴放在桌子上,好似在看著她一樣。
只記得,那天很疼。裙子變成了碎片,發夾不知道掉到了哪,手里的娃娃被塞到了嘴里。
江槿初本以為自己不會再懦弱,可當這一切再一次發生時,她依舊麻木,身體做不出任何反抗的動作。
瀑布般的長發散落在深藍色的被單上,哭成為了唯一宣泄情緒的方式。
江槿初張了張嘴,苦澀從心底蔓延,好像連呼吸都是痛的。
“孟衍,我疼?!苯瘸踉僖踩滩蛔×?,手緊緊按在心口,大哭著說。
淚水模糊了視線,江槿初突然發現自己已經有些認不清孟衍了。
剛摸到褲腰的孟衍一頓,在看到淚流滿面的江槿初后,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哪里疼。”他啞聲道,伸手去擦她眼角的淚。
江槿初不語,就那么看著他,苦澀蔓延至心頭,所有委屈和痛苦一并宣泄而出。
“你明明知道的,你還這么對我?!彼幢M全力朝孟衍喊出了這句話。
江槿初很少這么失態,一直以來她都是淡然的面對所有傷害她的話語,不是不在意而是長時間的痛苦,讓大腦自動的形成了保護,讓她選擇性的聽取。
這也造就了她安靜的性格,大部分時間她都是自己一個人呆呆的坐在窗邊。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一坐就是一下午。
可孟衍作為他最親近、最信任的人,知道她所有不堪的人,依舊選擇用她最耿耿于懷的事情傷害她。
最可怕的是,那把傷害她的刀,是江槿初親手遞給他的。
孟衍看情緒失控的江槿初,負罪感從心底緩緩上升。但他還抱有一絲僥幸,期待江槿初可以對他心軟,原諒他的所作所為。
“我錯了?!彼焓直鹆私瘸酰o緊將她擁入懷里。
這樣看不清她的表情,心里也會好過些,不至于那么難熬??梢坏蔚螡L燙的淚珠打濕了衣衫也灼傷了他的心,讓他沒有辦法忽視。
“小初,對不起,我錯了?!泵涎鼙У母o了。
江槿初連推開他的力氣也沒有了,只是很平靜的看著墻壁上掛著的合照。那是他們剛在一起去游樂園時拍的,江槿初看著鏡頭,孟衍看著她。
可在此時此刻,照片里的笑容卻有些諷刺的意味。
沒有得到回應的孟衍這才松開江槿初,兩只手緊緊握著她的肩膀,生怕她跑了。
直到最后一滴淚落下,孟衍才看清江槿初眼里的失望和恨意。
這一次,孟衍真切的感受到了江槿初和他再也沒有可能了。
“孟衍,我恨你。”江槿初一字一句說著,連看向孟衍的眼神也逐漸趨于平靜。
“不要,我不要。”孟衍慌張的要去吻江槿初臉上的淚珠,想讓彼此更親近一些。
江槿初不語,只是執著的推開孟衍,拿起地上的書包和校服就往外走。
孟衍看著她的背影,沒有去追,只是眼角落下了一滴淚。
“怎么會,怎么會。”他喃喃自語道,淡淡的憂傷和無力感一并而出。
霍硯辭剛到老宅就已經是傍晚時分,掐著時間,他剛剛進門,保姆就將最后一道菜放到了桌子上。
“小辭回來了,快讓我看看?!被糁部匆娀舫庌o那雙渾濁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聲音也夾著雀躍。
但卻被柯如芳快了一步,“先讓奶奶看看?!?
柯如芳穿著旗袍,頭發被盤起,上面還戴著上好的翡翠發簪。整個人慈愛的摸著霍硯辭的臉,眼睛的皺紋也隨著瞇眼的動作展現出來。
霍硯辭微微彎腰低著頭任由柯如芳的撫摸。
霍知聿也一臉笑瞇瞇的在旁邊上下端詳著,心里想著:許久不見,這小子又帥了,頗有當年自己的風范。
良久,霍祈安和沈知念才才拎著禮品姍姍來遲。
“爸,媽?!鄙蛑钔熘羝戆玻樕鲜嵌饲f的笑。
“剛剛去處理了些文件,所以來晚了。”霍祈安解釋道。
霍知聿點了點頭,也沒在意,只是回到了主位上。
霍家人丁單薄,早年柯如芳生產時是出了車禍的,簡直就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差點沒搶救回來。那時,從不信佛的霍知聿捧著佛經,跪在醫院的墻邊,邊念邊哭著說,這輩子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柯如芳。
但好在,最后母子平安,霍祈安也極其健康。
從那以后,一向喜歡女孩的霍知聿再也沒提過再生一個女孩。不僅如此,他每年還會以柯如芳的名義捐贈一大筆錢給貧困地區,一直延續到霍祈安接手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