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莊生曉夢迷蝴蝶
- 校園少女法師
- 蓮峰小山.QD
- 3008字
- 2011-09-01 23:4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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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臨大地,草木生氣勃勃。最蔚為大觀、美不勝收的景色,總在人跡稀罕之處。
山石天然成階,林木豐茂郁青,四處流水潺潺,周遭鳥囀蟲鳴??諝鉂駶?、乍暖還寒,山嵐夾帶著山泉的清氣、新泥的芳香,時時吹送撲面;人行走于其間,所見都是層巒疊嶂、綠樹青煙,所聞都是靈鳥高唱、暮鼓晨鐘,此情此景,如何不讓游子行客流連忘返?
這日清晨,沖虛觀中山門方啟,便有一觀中借宿的游子與主持道長拜別,繼續(xù)踏上訪古尋跡的旅程。他步出觀門,只覺天色原來尚早,天方破曉,晨曦下的沖虛觀別有一番雅致,忍不住在周圍流連觀賞。
游子行至觀后,見此處草木縱橫毓秀,撥開草木,隱隱看見前面山石中暗藏一座洞府。游子好奇走近,只見洞府門楣上刻“朱明耀真洞天”六個大字。
“這‘朱明耀真洞天’莫不是相傳為漢時朱靈芝朱真人得道成仙之處?”游子心中一亮,“不想在此盤桓數(shù)日,只知寄情山水,不知身邊便有如此景觀?!庇谑切膽丫囱?,信步走入洞府中。
那洞府中涼氣襲人,苔痕滿布,進門不久,便看見一座石壇,上刻“朝斗壇”三字。
“這‘朝斗壇’莫不是朱真人拜北斗之處?看來此處是朱真人得道之所無疑了?!庇巫影迪?。他見洞壁四處刻了不少文字,于是好奇,一一細讀。只見那上面多是些煉丹要訣或修行領(lǐng)悟,其中一些已成書傳世,而有些則不見經(jīng)傳。游子讀來獲益良多,漸入佳境,渾然不覺日上中天、日影西斜。
他讀到一處,偶覺這段文字無論是刻畫的筆觸還是敘述的方式都與別處頗有不同,不由伏壁細看,不料雙手用力一按,那塊字碑居然陷了下去!正當(dāng)他惶恐于自己破壞了前輩遺跡之際,竟發(fā)覺那字碑陷下去后所形成的陷坑壁上,刻著另一段文字!那段文字只有百來字的篇幅,遣詞晦澀難懂,甚至有點不知所云,而且只有正常速度讀不到三遍的功夫,那塊陷下去的字碑就自己徐徐恢復(fù)了,游子再用力推按也不再有任何動靜。
幸好憑借著天生過目不忘的天賦,游子已經(jīng)將那暗藏的文字記在了心里,不由反復(fù)拆解,輾轉(zhuǎn)玩味。
由于天資聰穎,又博覽群書,而且尤其偏好老莊之學(xué)、修仙煉丹之術(shù),那段謎語般的文字并沒有攔倒這位游子。月落時分,朱明洞里傳出他爽朗的笑聲,他坐于洞中,雙目緊閉,指捏手訣,按照那破解后的碑文所述吐納養(yǎng)息,漸覺身輕如煙,對周遭一切知覺朦朧,隨后又聽見兩耳傳來呼呼風(fēng)聲,像是有強烈的氣流從身邊擦過,又像是自己在湍急的氣流中飛速穿行。等他依照碑文所述完成所有心訣要領(lǐng)后重新睜開雙眼,眼前的一切竟已完全陌生、恍如隔世……
……
這天下午,太一神廟里突然傳出一聲劃破天空的慘叫!——貓的慘叫!
“臭道士!是誰讓你把這怪物放在這里的!”一間道舍的門被猛然撞開,渾身上下的毛都跟鋼針一樣豎直、尾巴豎起跟電燈柱一樣的唐小白氣急敗壞地沖了出來。
唐小白口中的“臭道士”此刻正在院子中的巨榕根上托頭小睡,被唐小白的吼叫驚醒,方才的夢境還歷歷在目。他揉了揉雙眼道:“哦?被貓兄發(fā)現(xiàn)啦?貓兄真是明察秋毫啊?!?
唐小白一躍,跳上白衣道人的肩膀,沖他大吼道:“‘秋毫’?!那怪物比你都大個,這也能叫‘秋毫’?!你到底想害死我還是想害死個把香客啊?!”
“唉,真乃‘伍子逢殃兮,比干菹醢’。”白衣道人揉了揉被唐小白震痛的耳朵作委屈狀,“鄙人不過是代貓兄將捕捉回來之異獸妥善安置,怎會遭此罵名呢?”
“怎么成了代我安置了呢?!”唐小白暴跳如雷,“明明是你自己的活不干,讓那個人類笨小孩去干,結(jié)果她死活不讓我傷害這頭怪物,現(xiàn)在還被你圈養(yǎng)在這里嚇貓!”
“貓兄勿憂,鄙人已用困獸之法在異獸周圍加了封印,它現(xiàn)今如困牢籠,傷害不了任何人?!?
“哼!你跟那個人類笨小孩不趕緊想辦法讓它哪兒來回哪兒去,你就抱著怪物一起露宿街頭吧!”唐小白說完,生著悶氣躍上旁邊瓦頂走掉了。
白衣道人目送著唐小白的身影,雙眸一轉(zhuǎn),嘴角微翹,好像又有了什么損人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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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爛的陽光灑滿了校園的每一個角落。雖然陽光總是公正均勻的,但是操場給人的感覺總是獲得了特別多。
課間,一群在體育課上意猶未盡的學(xué)生正在操場中央打著籃球,一些學(xué)生三三兩兩的在有樹蔭的跑道上散著步。
不知和小夜并肩坐在跑道外的梯級上,斑駁的陽光透過枝葉灑在了她們的校服上。
“小夜,你聽說過一個叫‘姜一鳴’的男生嗎?”
誰知這話一出口,不知的嘴就猛然被小夜捂住了。
“你怎么會提到這個名字?!”小夜瞪大雙眼,聲音激動卻努力壓低,像是提到了哪個恐怖分子的名字一樣,“這個名字,別說在公眾場合提起,就算平時想一下都是罪過!”
“有、有那么嚴(yán)重嗎?”不知瞪的眼也不比小夜的小。
“只有比這更嚴(yán)重!你這孤陋寡聞的家伙!”小夜松開手,兩手翹在胸前,“不要再說起這個名字了,免得別人聽見,以為你跟他認識,你就倒了八輩子霉了?!?
“可是……”不知一頭霧水。
“?。√彀?!該不會是那個吧!”小夜突然緊緊地抓住不知的肩膀。
“哪、哪個?”
“你……你、你你……”小夜變得比不知還結(jié)巴,“你這幾天總是若有所思的樣子,難不成是跟‘那個人’有關(guān)?!”
不知想到因為自己的魯莽而讓別人摔傷了,還摔壞了別人的照相機,不由嘆了口氣。
“啊——我猜對了嗎?我猜對了嗎?”小夜被不知的反應(yīng)嚇壞了,不停地搖晃著她,引來附近不少驚訝的目光。
“低調(diào)、低調(diào)……”
小夜醒悟過來,一把將不知拉到路邊大樹后,“雖然我聽說這個人長得挺帥的,但是他是個不折不扣的不良分子啊!你怎么能對他有絲毫感情呢?!而且,而且……你怎么能‘背叛’穆學(xué)長呢?”
“‘那個人’到底怎么了嘛?!辈恢共患庇诮忉尅?
小夜一叉腰,“那我就告訴你,你好好醒悟吧!那個人是個徹頭徹尾的無賴、小混混,天天逃課、在外面打架惹事,一年到頭基本只有期末考試的時候才會在學(xué)校出現(xiàn)。如果平日里他回學(xué)校了,那就證明那天會有人來學(xué)校投訴他傷人了。聽說他都會跟受害人吵架,比別人還兇。平常要是見到他,所有人都會繞路走的!”
不知消化了一下,“那就是說,在學(xué)校里是不可能找得到他的嘍?”
“什么——”小夜對不知的反應(yīng)很不滿,眉毛都快豎起來了,“你應(yīng)該說:‘這樣的人,為什么學(xué)校還不開除啊?’”
“這樣的人,為什么學(xué)校還不開除啊?”
“就是,天理難容?。〔贿^聽說,他是‘烈士的遺孤’,有特權(quán),所以,只要成績能合格,學(xué)校就不能開除。”
“‘烈士的遺孤’?”
“不錯。聽說他父母都是大學(xué)考古系的教授,都很出色,是在一次國家級的重要考古工作的意外中去世的,所以成為了烈士。但是有人說,他們是因為在古墓中中了詛咒才死的??傊?,沒想到最后成為了這個禍害橫行霸道的資本了?!?
“啊……父母親都死啦?那他也挺可憐的。”不知小聲道。
“醒醒,你醒醒?。 毙∫鼓笾恢哪樉娴溃骸翱蓱z的人會像他那樣嗎?”
“疼……疼……”
“啊……該不會是那個原因吧!”小夜松開手。
“你又想到什么了?”不知無辜地揉著被捏紅了的臉。
小夜的神色突然變得神神秘秘的,“你認識‘那個人’,該不會是為了借這個來接近穆學(xué)長吧?不行,不行!即便是那樣也不行,知道嗎?”
不知迷茫了,“什么接近穆學(xué)長呀?”
“猜錯了嗎?”小夜有點失望,她能想到的最好解釋被無情地推翻了,“原來你不知道啊,‘那個人’跟穆學(xué)長是同班同學(xué),而且,居然是最好的朋友!”
不知更吃驚了。
“你說這樣的兩個人,怎么可能成為朋友呢?”小夜作百思不得其解狀,“一個既優(yōu)秀又性格溫和,是所有女生的夢中情人;而另一個則是人見人躲的無賴、混混。這個世界真的不可思議!”
“的確不可思議……”
“不知!你必須挑一個!而且必須挑穆學(xué)長,不能有絲毫猶豫!”
“我一直沒有猶豫啊……”
兩個人的談話聲很快被淹沒在上課鈴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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