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卅八章 抉擇
- 校園少女法師
- 蓮峰小山.QD
- 2463字
- 2011-11-07 11:0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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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抑或不能稱之為路的空間,在不知的周圍不斷地展開著。她只是一味地向前,不去考慮東南西北,不去考慮前面是不是有盡頭或者什么東西在等待著她。
“停啊!”唐小白忽然在不知的耳邊著急地喊道。
“怎么了?”不知停下來,詫異地看著唐小白。
唐小白從不知的肩膀上躥了下來,抬起頭又驚又惱地看著她:“你沒近視吧?都到邊上了,還往前走,想掉下去是不是?!”
“邊、邊上?”不知定睛往前面一看,只見四周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恢復了摘星樓內的環境,而自己正站在高層一處懸空的平臺上,周圍是沉沉天幕、燦爛繁星,往下看去,只見這里離地面起碼有四五層的高度,呼呼風聲間歇著從耳邊傳來。而自己的腳尖,離平臺的邊緣竟不足一寸了!
不知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退后了幾步,心里不由得一陣亂跳。
“怎么會這樣?我竟然什么都沒看見……”不知看著自己幾乎要從那里墜落的平臺邊緣,心有余悸。
“你一定是被法陣迷惑太深了!”唐小白一翹雙手,“這個法陣還真狠毒,你要是不留神,不用別人動手,就自己墜樓身亡了!”
“是我修為太淺了嗎……”不知沮喪地看著周圍,喃喃自語道:“可我……可我還沒看見陣眼……怎么就走到盡頭了……”
“快,往回走!”唐小白已經走到不知身后,沖室內站著,扭過頭來催促著,“找別的路!”
一直一刻也不敢耽誤的不知這時卻遲疑了。她緊咬著下唇,雙拳緊握,眼眸閃爍,好像有千頭萬緒在腦海里紛繁亂纏。
“還愣著干什么?快來啊!再不快點就來不及了,那個遺忘法陣就要生效,那個傲慢小孩就要變成啥都不記得的白癡了!”唐小白恨鐵不成鋼地焦急道。
“是的,再不快點,就來不及了……”
不知的眼神忽然變得決然,她一咬牙,毅然向平臺的方向邁開腳步。
“笨小孩!你是不是瘋了!”唐小白聲嘶力竭地喊著。
“對不起……你不能讓我停下來……因為,你不是唐小白,你只是我對唐小白的依賴。同情、回憶、眷戀、恐懼、依賴……這些都是我內心最脆弱的地方,今天都一并來考驗我了……不過,感謝你讓我想起,即便唐小白這會兒不在我身邊,他也會一直跟我在一起,并肩面對所有的困難……”
不知說完,腳尖已經踩在平臺的邊緣,腳下變得一覽無余的亭臺樓閣,和遠處黑通通的樹影都在宣示著此刻她所站的高度,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和自己的心臟不住的“砰砰”跳動。
她閉上雙眼,邁步向前跨去,身體立刻失去了重心——腳下竟被不知道什么東西絆到,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不知詫異地睜開雙眼,才驚訝地發現,自己原來是被一級階梯所絆倒,而此刻自己正從一段向上的樓梯上爬起來。
明亮的月光從樓梯的盡頭照射下來,灑在她的身上,好像在告訴她,她作出了一個正確的選擇。
不知來不及欣喜,也來不及回頭看看自己走過的路,只是加快速度抬腳向前。
從樓梯盡頭的門洞走出去,外面的環境豁然開朗。
只見周圍再沒有向上的樓梯,那似乎是摘星樓的頂層。之所以豁然開朗,月光明亮,是因為這里是沒有圍墻的景觀亭,十二根柱子支撐起一個藻井式天頂,天頂中央是一個井口大小的天窗。
此刻,在天窗的正下方,正平放著一面銅鏡,銅鏡底下壓著一張寫滿祭文的絹緞,周圍是用朱砂畫成的一個足有十米見方的巨大六芒星,六芒星的每一個角上都點有一盞蓋有防風燈罩的長明燈。
看著這個場景,不知又被一陣突如其來的熟悉感,莫名其妙地沖擊著,而且,胸口還有股隱隱作痛的感覺。如果她腦海里回憶起的一切不是幻覺,那么,眼前這個法陣正是“遺忘之陣”。而中央銅鏡底下壓著的那張祭文上,赫然寫有姜一鳴的姓名和年庚八字。
這種熟悉感再次強調著,法陣已經開始生效,只要月亮到達天頂,月光通過樓頂的天窗照射到中央那面銅鏡上,便是陣成,就再也無法逆轉了。眼前這個六芒星就是陣眼所在,只要將中央的銅鏡打碎,法陣就會被破解。
不知正想邁步往前,忽然感到一股勁風從側邊襲來,她毫無防備,來不及躲閃,被重重擊倒在地上,滾出幾米,地上的一盞長明燈也被撞飛了出去,防風罩被點著,火光在風中閃爍著。
不知吃力地支起身子,看見那股勁風襲來的方向,一個女子婀娜的身影正往自己走來,而那個女子,正是自己在樓內的幻象里見到過的那個青衣女子妭。
“上次饒你一命,居然不知好歹,今天還來送死?”青衣女子一邊走近一邊道。
“你,你就是女魃?”不知從地上爬起來,一只手肘已經擦出血來。
“不錯,”青衣女子充滿了敵意,“你要知道,即便你有能耐來到樓頂這里,也是不可能斗得過本尊的。趁本尊覺得留著你的性命,還能讓本尊作為精彩節目,看看一鳴徹底忘記你的樣子,你還是趕緊逃命吧。”
“姜一鳴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么要奪去他的記憶?你知道一個人失去記憶,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嗎?”不知質問道。
“不!背負著記憶才是痛苦的事情!”女魃一揚雙眉,反駁道:“本尊這么做,是在幫助他,不是要奪去什么。”
“不管是失去才會痛苦還是背負才會痛苦,那都應該由他來選擇,而不是你強加給他。”不知伸手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傷口,手指感覺到帶著體溫的濕潤。
“選擇?以你們凡人那點低微的智慧,足以判斷什么是好的選擇嗎?”女魃呵呵一笑,像聽到了什么滑稽的笑話,繼而語帶挑釁道:“本尊告訴你,本尊愛他,所以替他選擇最好的。像你這種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又怎么會明白?”
這句話一出,不知好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打了一記耳光,腦子里空白了片刻。
“‘愛’……嗎?”不知恍如夢囈,“但是……愛應該是保護,應該是令他快樂,而不應該是剝奪、是替他抉擇啊。就像,爸爸媽媽愛我,所以即便將我一個人留在國內他們會寢食難安,但是依然尊重我的選擇……”
“夠了!”女魃好像受夠了一個無知者的冗長嘮叨,又像是從不知的話里受到了什么刺激,怫然道:“就憑你也配教育本尊什么是‘愛’嗎?真是荒唐至極,無知者無畏!”
話音剛落,女魃已經朝不知伸出一掌,手指呈爪狀,她橫眉怒目,口中念念有詞,看來是要置情敵于死地了。
其實剛才在跟女魃對話的時候,不知已經用手指蘸了自己的血,用長袖做掩護,偷偷在手掌上畫了一道五雷咒,此刻,只要她朝女魃施放五雷咒,便可打斷對方,躲過一劫。
但是眼看著滿月達至天頂也是須臾之間的事,那天窗下的銅鏡所反射出的光線也已經幾乎與天頂上的窗眼重合。如果不抓緊此刻打破銅鏡就再也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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