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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著，別玩了，快進來吃飯吧。”

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站在屋檐下，叉著腰，擺出一副大姐姐的氣派，向院子里招呼著。周圍綠樹成蔭，鳥語花香。

“不知，快起來啦，你昨晚沒睡夠嗎？”

不知將一切都聽在耳中，卻覺得眼皮出奇的沉重，費盡了力氣才勉強睜開。

只見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正抓住自己的肩膀搖晃。那小男孩長得天真稚氣，卻流露出一派小大人的語氣和神情。

不知認得這個小男孩，那就是她的雙胞胎弟弟司馬不著——但是他眼前這個形象，似乎已經(jīng)停留在照片中了。她再抬頭環(huán)視一周，感覺周圍的環(huán)境如此熟悉——但是這種熟悉感，卻僅限于在夢中見過一樣。

“發(fā)什么愣呀？還不快進去，你喜歡吃的番茄炒雞蛋就要被姐姐吃光了啊。”

不著伸手拉著不知往房舍的方向走去，不知的身體被拉向前，剛才蕩在所坐的大石頭邊上的雙腳踩到了地面上，她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只有跟面前的不著差不多的身高。

不著拉著不知跑在石板小路上，彎彎曲曲地通向前面的房舍。不知遠遠看見，前面不遠處的房堂下，擺上了一張圓桌，而圍坐在桌子邊上談著笑的，竟然有她的爸爸、媽媽和姐姐司馬不言。而他們中間還坐著一個人——那人身穿巫女的長袍，披肩的長發(fā)在身后隨意扎著，面容慈善親切，更重要的是，她那溫柔而富于感染力的笑容是那么陌生而又那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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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裁判團的周密計算和認真評比，競賽結(jié)果已經(jīng)揭曉。”一個洪亮的聲音在恢弘壯觀的飛車競技場里回響著，所有在場的人聽見這個聲音都心跳加速，屏住了呼吸，“我謹代表裁判團宣布：今年全國飛車競賽總決賽的冠軍得主是九霄飛車的主人芄蘭！”

一時間，整個競技場掌聲雷動，歡呼震天。

“芄蘭！沒聽見嗎？你得冠軍了！”

芄蘭好像從一陣出神中回過神來，看清了面前那個無比驚喜地呼喊著自己名字、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現(xiàn)在，有請獲得冠亞季軍的三位車手上臺領(lǐng)獎，并接受觀眾的致意！”

芄蘭疑幻疑真、半夢半醒地走到頒獎臺上。一時間，他感覺到那些響成一片的熱烈掌聲和潮水般一浪接一浪的激動歡呼，都好像是為自己而起的，整個世界都在用贊美和祝賀包圍著他。

芄蘭正陶醉于眼前的一切，一個衣著隆重華貴的人來到他的面前。

芄蘭凝神看去，只見那個人竟是自己那位平常不茍言笑的父王。

“芄蘭，父王以你為傲”國王的雙眼仿佛濕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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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橘色的小蝴蝶在淺草平鋪的花園里低低地飛舞著，不時在隱沒草間的野花頭上流連片刻，又充滿好奇地向前飛去。不遠處地面，一團光潔如雪的絨毛狀的東西引起了它的興趣，于是翩翩飛了過去。

它盤旋了幾個小圈，然后停落在那團絨毛上，得意地走動著。

忽然，它感覺到一陣不安的顫動，慌忙扇動雙翼，升離那團絨毛。它看見自己剛才所停落的地方，已經(jīng)變成一雙湖藍色的貓眼睛，迷茫地看著蔚藍的天幕。

“成霜——”不遠處傳來一個女子銀鈴一樣的悅耳聲音。

草地上那團白色的絨毛“嗖”地立起來——正是唐小白，他錯愕地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隨著那個娉婷的身影由遠及近，唐小白心中深深一顫，一股仿佛從未嘗到過的酸澀，從鼻梁猛地灌向他瞪大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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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今天的番茄炒雞蛋好吃嗎？”媽媽低下頭來，問在餐桌上一直沒有說話的不知。

“好吃。”不知扒了一口飯，目光又落在那個在他們中間的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上。

她的一笑一顰，不知好像怎么都看不夠，但是在看到她的臉龐時所感受到的欣喜中，不曉得為什么，卻分明帶著一股酸楚，就像只要不留神，淚水就會隨時涌出來一樣。

“不知，怎么了？是燙到了嗎？眼圈都發(fā)紅了。”對面那個陌生又熟悉的女性溫柔地笑道。

“沒……”不知也勉強地一笑，但是那道努力抑制著與環(huán)境氣氛格格不入的淚水的防線，好像更脆弱了。

“像現(xiàn)在這樣多好啊。”爸爸放下碗筷，看著戶外的綠蔭，“一家人，在這樣怡人的環(huán)境里相聚，聊聊天，就算是吃著粗慘淡飯，也勝過世上一切珍饈百味。”

“真想一直都這樣！你說是不是，不知？”不著陽光燦爛地沖不知笑道。

“可以……一直都這樣嗎？”不知像是在問別人，又像是在喃喃自問。腦海里好像有一片人影散亂的夢魘，讓她不忍觸碰，而面前的一切卻像是夢寐以求的圓滿——雖然，總像失落了什么。“難道，我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現(xiàn)在才醒來嗎？”

“只要你想，就可以啊。我們一家人，天天在一起，多好。”不言吮了吮筷子，又表現(xiàn)出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大姐大姿態(tài)。

“我很想一直這樣……但是……”不知低下頭，看見了藏在懷中的紙符明黃色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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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國中央市集的空地上站滿了人，就好像全部國民都一下子聚集到了這里來。人們個個翹首以待，爭先恐后。

那個薪柴搭建起的錐形高臺頂端，現(xiàn)在正捆綁著兩個人，一個是被認為是女魃化身的書妤，而另一個，便是她未足月的孩子小寶。

小寶在烈日的炙烤下已經(jīng)嘴唇發(fā)紫，哭不出聲音。

“你們要怎么處置我都行，放了我的孩子吧！放了他吧！求求你們……”書妤已經(jīng)嘶啞的聲音已經(jīng)幾乎不為任何人所能聽見了，更不能喚起在場任何人的同情。不死國的人對女魃，只有咬牙切齒的忿恨。

風角巫女站在高臺前，面前的案臺上布置著香爐神符。一輪祝禱后，大喝一聲“點火！”，數(shù)個手執(zhí)火把的巫覡立刻將火把投到高臺下，火苗瞬間在澆滿香油的薪柴間變成熊熊烈火，像無數(shù)頭野獸一樣，張牙舞爪地撲向頂端的書妤母子！

沖天的黑煙足以遮蔽天日，烈火燃燒薪柴的噼啪聲也幾乎蓋過人們的喧嘩。

正在這時候，空地上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少女。

她腳踏七星，手指捏訣，朗聲急念道：“天上水，地下水，五湖四海江河水，聚吾一腔，噴流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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