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晚自習課間,林于歡路過魏歡身邊時敲了敲他的桌子,魏歡隨即跟她走出教室,惹得周圍的同學一片嘩然。
“玨予,怎么回事?”有些男生紅了眼,滿懷嫉妒,區區一個屌絲憑什么會和女神林于歡有來往?
“好事,大事,也有可能是喜事。”周玨予故作神秘,不遺余力地給魏歡添堵。
無人的樓梯轉角處,林于歡雙臂環抱,居高臨下俯視魏歡,表情桀驁帶著壞笑,與平時的她相比好似兩個人。
“問出來了嗎?”魏歡覺得自己像是被惡狼盯上的羊羔,脊背發涼不寒而栗。
“輕輕松松,我告訴他我在東二層,他會來找我。”林于歡的聲音充滿磁性,讓人聯想到高跟鞋,皮鞭,還有高腳杯。
“確定嗎,是他本人來?”
“不然呢,按照他那副德行,給他一個和我相處的機會怎么可能舍得不要。”
“那就好,你不要馬上現身,讓他花點時間找,我趁機叫人設下埋伏,保證他無處可逃。”
“隨便咯,我想知道的是……你要不要跪下來舔干凈我的鞋子?”林于歡臉色漲紅,雙眼迸發出異樣的光芒。
“……清醒點,這是在現實中。好好準備吧,千萬不能出錯。”魏歡已經無力吐槽,說完直接離開。
回到座位上,魏歡發現四周的男生都不懷好意地瞪著自己,女生則面露震驚,時不時轉頭偷瞄。他也知道是什么原因,為了自己的清譽,他不得不解釋:“你們搞錯了,她叫我出去是給我道謝的,我幫了她一個小忙。”
顯然,魏歡的辯解沒有任何說服力,連周玨予都忍不住拆臺:“多余的解釋,你倆的事用得著跟我們多說嗎?放心,反正我是不會上報老師的。”
“真想打你一頓……做好準備吧,今晚有大事。”
腦子不太好的周玨予起了疑心,懷疑魏歡對他懷恨在心,是不是在暗示自己晚上別睡太死?直到林于歡走進教室他才恍然大悟,原來大事指的是做掉裴挽月。
宿舍里,室友楊洛蓋上被子,轉頭問魏歡:“在空地集合嗎?今晚。”
“呃,抱歉啊,今晚我有點事,要不明天吧。”對付裴挽月是一件風險很大的事,魏歡不愿把室友牽扯進來。
“有事?麻煩?要我們幫忙嗎?”
“嗨,他那是好事,跟人家女生見面呢。”周玨予笑嘻嘻地說道,搶在魏歡說謊前率先解釋。
“嚯,可以啊,屌絲王居然約會了!”其余四人都很震驚,連魏歡這樣的萬年游戲宅都能和女生見面,這合理嗎?夢境里的女生不會是男的假扮吧,就像網戀被騙錢那種。
“沒有啦,只是交個朋友而已。好了不說了,快快睡吧。”
魏歡急不可耐的催促引發室友的一陣噓聲,不過時間也確實不早了,為了盡早進入夢境,也為了保持精力學習,他們不約而同沒了言語,在昏暗和安靜之中沉沉入睡。
再睜眼,魏歡又來到熟悉的監獄,一切都接著昨晚,他和周玨予站在走道遠望空地上嘗試毀墻越獄的斯巴達軍團。
短暫的恍惚過后,魏歡快步走入不遠處林于歡的牢房,他要再交代一番,確保計劃能順利進行。
林于歡坐在床上,見腰佩長短兩劍的戰士擅自走入自己的房間,她瞬間慌了神,下一刻她突然想起來,這人就是魏歡,她的奴隸。
“別,等事情辦完再隨你怎么搞,現在聽我說。我等下就去找幫手,你暫時不要露面,等埋伏設好我會路過你門外,那時你就出來讓裴挽月看見你,之后的事就不用管了。”
魏歡模仿交警做出一個停車的手勢,一口氣交代完立馬回頭離開牢房,不給林于歡任何發瘋的機會,他實在怕呀,要是被周玨予知道那得多丟人。
林于歡咬牙切齒,魏歡的態度讓她很不滿:“你給我等著,卑賤奴隸竟敢頂撞主人!”她手里握著一根長鞭,高高翹起二郎腿,已經開始幻想魏歡跪在自己腳下的場景了。
“走,去下面找斯巴達克斯。”
魏歡雷厲風行,機會的寶貴和為此機會付出的沉重代價讓他絲毫不敢懈怠。跟在身后的周玨予稍微有些恍惚,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與世無爭懶懶散散的魏歡嗎?變化有點大,不管是現實還是夢境。
“伙伴們,每一個夜晚我們全力出手五次,我相信用不著幾天我們就能重新獲得自由,新世界就在幾天后等待我們!這是屬于大家的勝利!”
斯巴達克斯的雞湯落在軍團成員的耳朵里就是至理名言,他們爆發出劇烈歡呼響應首領的鼓勵。再次入夢后,斯巴達克斯立即組織已經恢復耐力和法力的眾人對墻壁出手,他一刻也不愿意拖延,一大堆碎裂的石塊彰顯著他們的功績。
“做得好,大家原地休息,盡快恢復體力。”
軍團就地坐下,背對背圍成一個圈,把后背交給同伴,斯巴達克斯則端坐在圈中間。
“我去,他們真的好像一支軍團。”周玨予被驚到,明明是一群陌生人在前兩天報團取暖,原本的烏合之眾如今真如軍團一般紀律嚴明,團結整齊,簡直不可思議。
“用不著多久,他們就不只是像了,至少在夢境里是這樣。”魏歡對斯巴達克斯的欽佩之情與日俱增,沒想到曾經被王旭霸凌的“弱者”不僅打敗了王旭,還成了監獄最強勢力的領袖,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斯巴達軍團對兩人的接近產生警惕,一個神似草薙京的軍團成員站了起來,攔住意圖不明的魏歡和周玨予。
“兩位有何事?”一簇火焰在草薙京眼里跳動。
“我們找斯巴達,你們的領袖,有要緊事,有關王旭勢力的。”
草薙京緊蹙眉頭,聽說是王旭他絲毫不敢大意,不管這兩人的真實來意如何他都得向首領報告,畢竟剿滅王旭殘黨是僅次于越獄的大事。
很快,接到報告的斯巴達克斯親自趕來,面見魏歡二人。
“二位是來加入我們,共滅旭狗的嗎?”
身高兩米,體型壯碩無比的斯巴達克斯如同一座小山般佇立在魏歡面前,巨大的壓迫感并沒有因為他的和善語氣而減弱,躲在魏歡身后的周玨予咽了口唾沫,覺得他比自己更像超人。
“我們也想消滅王旭同黨,所以為你帶來一條重要消息:裴挽月在夢境里的身份和他今天的去向。”魏歡放平心態,把自己擺在平等的地位和他交談,他們是合作人而不是上下級。
“哦?裴挽月?如果能干掉他王旭一伙就徹底沒了威脅,確實是條重要消息。不過,我能信任你嗎?我怎么知道你不是王旭的同黨,意欲設計埋伏我?”
斯巴達克斯的反應在魏歡的預料之內,斯巴達克斯四肢發達,可魏歡從不覺得他頭腦簡單,恰恰相反,在魏歡眼里他的頭腦比四肢更加強大。
“我直說了,裴挽月不久之后會出現在東邊二層。怎么做你才能信任我?”
東邊二層,斯巴達克斯默默記住,他微微一笑開口道:“告訴我,你們在現實中的身份,還有你們是怎么知道這些消息的。”
魏歡皺眉,身份信息向來是他最為重視的點,他認為信息決定生死,而生死必須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于是他搖了搖頭:“你也知道身份很重要,我不可能坦言相告,除非你也把你的身份告訴我。”
“呵呵,恕我直言,我的安全比你的重要得多,”斯巴達克斯回頭看了看規模比昨天更大的軍團,一挑眉毛,“我越發懷疑你是王旭的人了。”
“你,你怎么這樣!我們是好心想幫你,你卻懷疑我們?裴挽月可能已經在現實中追查你們了,你們現在很危險知道嗎?趕緊在夢境里干掉裴挽月吧,為什么疑心這么大,大不了你們所有人一起去,這樣就算是埋伏也不怕了吧?”
周玨予破天荒的大膽起來,他從魏歡背后跳出指責斯巴達克斯,氣憤不已。
斯巴達克斯也不惱,呵呵一笑:“我還是那句話,我不信任你們,除非告訴我你們的身份和消息來源。我不會拿我的軍團冒任何不必要的風險。”
一時間三人僵持住了,斯巴達克斯風輕云淡,魏歡則臉色陰沉,至于周玨予嘛,又躲到魏歡背后,后怕不已,擔心牛高馬大的斯巴達克斯會一怒之下手撕了他。
“好吧,就這樣,我自己去對付裴挽月,等著明天他重傷的消息在學校傳開吧。”
為了保住你,我賣身為奴,你還要挖出我的身份?魏歡屬實氣得不輕,雖然明白斯巴達克斯的做法是明智且合理的,但他還是火冒三丈。
“濫好人的下場,呵。”返回路上,魏歡右手握住劍柄,心里緊張的打起鼓。
“怎么辦,我們真要自己動手嗎?為了那個自私自大的蠻子?”
“不,”魏歡轉過身捏了捏周玨予瘦弱的手臂,在心里吐槽這也能叫超人嗎?“我們是為了自己,為了自由,吧。”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都已經和林于歡做了交易,約定好了,如果半途而廢放過裴挽月那就虧大發了,相當于白白把自己賣給人家當奴隸,所以魏歡狠下心,決定親自動手,戰斗這種事在夢境里終究是不可避免的。
“為了自由!塔塔開!”
“等會我倆二對一,但還是要小心點,還不知道裴挽月有啥能力呢,你能行吧?”
“……行,我就當作是VR游戲了,拼了。”
魏歡帶著周玨予又回到林于歡的牢房里,向林于歡說明了情況,并希望她把裴挽月誘騙進來,他倆在牢房里埋伏。
“什么?在我牢房里打?你倆能行嗎,細胳膊細腿的。”林于歡用嫌棄的眼神瞄了瞄兩人,擔心如果打不過那她也得搭進去。
“沒問題,我們在暗中伏擊,而且是二對一,就算他厲害也不能厲害到哪里去,畢竟初始值差不多。”魏歡裝作自信滿滿,拍著胸脯保證不會連累林于歡,其實他也很緊張,不比周玨予好多少。
“行吧,希望你別害了你主人。”林于歡答應下來,她其實覺得就算行動失敗裴挽月也不會拿她怎樣,等兩人躲好,她來到走道上,等待著裴挽月的到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魏歡愈發不安,不出意外的話他馬上就要迎來人生中的首次戰斗,刀刀見血你死我活的真正戰斗。而且,他將會親手殺死裴挽月,即使是在夢境里,即使不是真正的殺人,他還是口干舌燥,呼吸急促,焦躁充斥大腦。
“你……是林于歡?”
一個酷似疾風劍豪的浪人走了過來,一眼就認出了林于歡。
牢房里,魏歡和周玨予四目相對,兩人從對方眼里讀出一樣的緊張,深埋在緊張之下的還有一抹狠意。
“嗯,你是裴挽月嗎?好帥的造型。”林于歡把長發撩到腦后,單手掐腰,連體緊身皮衣包裹下的飽滿呼之欲出。
“是我……呃,走吧,去見一下我的弟兄,從今天起我讓他們保護你。”浪人眼睛發直,極不情愿地移開視線,看著林于歡勾人心魄的眼睛說道。
“那個,我有點不太舒服,可以待會再去嗎?”林于歡面露難色,手捂著平整的小腹,移步到門口,“你進來坐坐吧。”
“這個……不太好吧?”浪人有些猶豫,腳步躊躇不前,可視線卻被林于歡深深吸引住,追著她的驚人弧線移動。
“怎么不好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怕我非禮你嗎?還是說……你不行?”一抹難以察覺的紅色光芒在林于歡眼里一閃而過,她壞笑著刺激裴挽月。
“我!好吧,反正沒人會知道的……”浪人心里突然泛起一股莫名的燥熱,他再難壓抑住自己,心想真是好運居然能和大名鼎鼎的林于歡一親芳澤,就算被打死也值了!
浪人的眼神直勾勾盯著林于歡裸露的潔白背部和纖細有力的腰肢,跟著她進了牢房,沒有半點防備,注意力完全放在林于歡身上。
沒有任何喊打喊殺,也沒有念出招式名稱,埋伏在牢房里的兩人兇相畢露,無聲無息朝浪人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