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蕭瀾帶著左風光明正大走正門進去,嚇得下人趕緊去通報蘇府老爺。
蘇老爺接到太子要來的消息,趕緊叮囑下屬看好陳野秋,不要放出風來。
蘇老爺諂媚地上前迎接,一府邸的人都跪下,齊聲“拜見太子”,這四個字實在是刺耳。
蘇老爺一眼看到南宮蕭瀾身后的男子,表情惶恐,但又故作鎮定。
南宮蕭瀾:這唐瑾宴的手下到底是何來頭?
南宮蕭瀾環顧四周,走到會客廳集正中央坐下,蘇老爺以及各位家眷,加起來有十幾號人,蘇老爺可是出了名的愛美人,家眷們老老實實地坐在椅上,并不敢有一句冒失之言,這可是要抄家的。
蘇老爺慌忙作揖后詢問南宮蕭瀾:“今日太子殿下榮登寒舍,是鄙人的榮幸啊,不知太子殿下……”
“這庭院實屬豪華大氣,剛才見蘇老爺見這侍衛神態如此慌張,這是為何?你們認識?”
南宮蕭瀾意味深長地看著眼前的眾人,胭脂俗粉的氣味交雜在空氣中,衣裳顏色使他眼花繚亂,他無奈,短時遮蔽雙眼,已達緩解。
還未等蘇老爺開口,蘇老爺的小妾章千初上前,用討好的語氣說道:“太子殿下,此人乃是不知名的妓女所產下,老爺心善,便把他抱了回來撫養成才,可不知此人竟為了尋求名利前幾月剛和老爺鬧翻。”
言語中帶著哭腔,如水似嬌般想博得南宮蕭瀾的歡心。
她接著說道,“他那時才九歲,九歲便跟老爺耍性子離家出走,被一婦人收養,誰知那婦人待他好不好,他雖是妓女所生,但也是臣妾的兒子……”
南宮蕭瀾聽這章千初說話聲音嗲嗲的,實在是煩躁,用衣袖擋著白了她一眼,畢竟是太子,不好做出出格的事情讓旁人知曉自己的內心。
……
唐瑾宴躲避巡查侍衛和婢女翻找蘇老爺的書齋。
愣是一通翻找,布防圖未見著,蘇老爺害怕賬簿被發現,粘在柜子下方暗格處,這只是其中一本。
“蘇老爺,你當初的箱子里裝的是何物?需要如此多人看守。”唐瑾宴帶著賬本去到宴堂上廳,實在是威風,自帶嫡女的壓迫氣場。
“你是何人,蘇府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章千初拿著手帕裝模作樣,在手帕后藏著一副骯臟的嘴臉。
“小妾沒有資格跟本小姐這么說話。”唐瑾宴歪著頭,一臉委屈巴巴地看向她,隨后又收回“溫柔”的笑容,諷刺道,“方才這位……小妾說本小姐的侍衛左風是妓女所生,你可知是何人,她與何人所生?”
章千初遮遮掩掩,面露難色,自知沒有底氣,先跪在南宮蕭瀾和蘇老爺面前,先一步解釋。
蘇老爺自然是害怕章千初這個賤人一害怕就把事情抖出來,在這么多個妾室中,早已對她厭煩,當初看她有幾分姿色,還是商賈之家,對以后的商業往來有幫助,便答應娶她。
蘇老爺怎會讓一個婦人代替自己掌握實權,不久前蘇老爺便把章千初的家人誣陷致死,誣陷他們貪污金銀,與他國有私密生意往來,祈求南宮祈把此事交于他處理,趁機搜刮。
得知此事的百姓,章府成了人人喊打,飯后茶余閑聊的對象,包括章千初在府里也不好待,除了陪嫁丫鬟,下人就沒正眼瞧過她。
對于百姓而言,蘇老爺是名正言順的好官,是為百姓著想的好官;對于南宮祈而言,無非就是這點伎倆,他并非沒有看出蘇老爺此舉的目的性,只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對君王而言,放長線釣大魚才更有價值,章府只是他成就事業的一顆棋子,更何況,是顆沒用的棋子。
蘇老爺惡狠狠瞥一眼跪著的章千初,心里早把她辱罵萬遍,太子在這,不好與這婦人當眾翻臉,笑臉盈盈地對著章千初。
做戲自然要做全給太子看,要不然往后怎在朝中立足。
“大膽!!!你是何人?一介女子,怎可進來!!!”蘇老爺自立威嚴。
旁邊的小妾看著唐瑾宴這身打扮,捂著口鼻說道,“真是的,臟死了。”
嘰嘰喳喳的聲音在唐瑾宴聽來實在是煩躁,她順便坐在蘇老爺的位置上,翹著二郎腿,靠著椅背,右手輕托太陽穴,“聒噪!本小姐問你話呢,蘇老爺。”
蘇老爺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唐瑾宴,“實在是荒唐,你竟敢如此待我,我好歹也是你長輩,你以為你誰啊,穿這么……”
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怕有損自己形象,畢竟在百姓面前,他可是難得一遇尊重女性的好官,獲得了一眾女性的仰慕,也是個愛護乞兒的好官,他漸漸語氣放緩,“這位女子,方才是我激動了,太子在這,怎可口出狂言呢?”
唐瑾宴轉頭看向南宮蕭瀾,他明白她要做什么,只好就此打斷蘇老爺,“蘇老爺,本王此次前來是想想你了解一些事情,我們來梳理一下。”
“其一,你的妾室剛才說唐小姐的侍衛是妓女所生,和何人所生?”
蘇老爺看向章千初,她不自覺地避過他的視線,在逃避,也無法明說。
唐瑾宴瞧見蘇老爺心虛像南宮蕭瀾解釋,一字一句,每個表情,每個動作都在告訴她真實答案。
“蘇老爺……”唐瑾宴已經了然于心。
她望向左風,他低下早已羞紅的臉,不敢直視唐瑾宴。
還沒等蘇老爺辯解,唐瑾宴搶先說道,“下一個問題。”
“其二,當初成車拉進府里的是何物?”
“那車拉的是米,常常備著,一有時間就出去做慈善,一有閑錢就捐一小部分。”蘇老爺臉不紅心不跳地在恭維著,每每說話都是如此,“能解救百姓于囚籠,除了是臣的責任,更是圣上和太子的教導啊。”
這些恭維的話術南宮蕭瀾早已聽不下萬遍,耳朵都要起繭子。
他懶洋洋地靠在一旁,蘇老爺有心給他講樂子,自然是要認真些的,畢竟能慢慢摧毀人的快感,從現在的自信滿滿到以后抄家時苦苦哀求的模樣,實在是太符合南宮蕭瀾的行事。
“其三,本王的兄長,也就是當今圣上,非常在乎布防圖和國庫,可是近期布防圖忽然不見了,國庫也虧空一小部分,國庫虧空的話,那么永貞朝大大小小的官員和老百姓都會面臨吃不飽飯,沒有經濟的發展,哪來強兵護國?”
南宮蕭瀾其實還有一部分沒說,只是想給蘇老爺一個提醒,南宮祈并不在乎國庫虧空,但他又不想落下一個千古罪名,就算要,也要拉個人“陪葬”。
他常年跟在南宮祈身旁學習,自然清楚自己兄長想要什么。
蘇老爺應和道,“那是自然,圣上和太子殿下日理萬機,為百姓著想,實屬佩服。”
唐瑾宴看著眼前一幕,脫口而出“裝模作樣”,把在場的人都愣了數秒。
還沒等蘇老爺教育唐瑾宴,她說道,“乏了,太子殿下,不用繞彎子了。”
她站起身甩出三本極厚的賬簿到蘇老爺跟前,指著這些賬簿說道,“這些,是蘇老爺做非法買賣的,第三本是偷盜國庫的記錄。”
唐瑾宴當著南宮蕭瀾的面,掐起蘇老爺的脖子,“死到臨頭了,還不承認?臉夠硬啊!!!”
她把蘇老爺的脖子掐出幾道紅印,自知沒有他的力氣大,便讓左風出手相助。
他恨蘇老爺!自知沒有能力,不好當面翻臉。
蘇老爺可是多年在朝廷上摸爬滾打的,怎會因為唐瑾宴這一點小手段而讓他招供,直接把矛頭指向另一人。
“太子殿下!是有一人指使臣如此,要不然便會殺了臣全家啊。”蘇老爺哭哭啼啼地跪倒在南宮蕭瀾腳下,連續磕好幾個頭,額頭鮮血淋漓,滴在地上,都快形成半個不大的水坑。
“是韓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