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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阿哥受皇命拜訪瑞景園的事，不幾日后在皇宮朝庭里悄然流傳，說皇上有將馮如月許給五阿哥做側福晉的意思，只是五阿哥的側福晉索綽羅氏有孕在身，暫未公示此事。

同時，有另一股流言傳至皇太后耳邊，說瑞景園里風水陰險，馮如月的命造極硬，所以能鎮住此處的兇煞。

起先皇太后聽說將馮如月許給五阿哥做側福晉時，她無動于衷。馮如月從小把持家計，重視生產的事，她有所聽聞。乾隆皇上將好女子許給自己的好兒子，天經地儀的事。但后來聽說了馮如月命造極硬的事后，就和乾隆談了一番，意思是女子淑德雖好，但要以兒子的福澤為重，又說馮如月年紀尚小，婚嫁之事應過兩年談。

馮英廉有次經御花園，意外碰到皇太后，皇太后又把這番意思暗示予他。弄得他極難堪。

乾隆知道了此事，把他招到面前，安慰了一番：“不知誰在背后嚼舌根，經我查處，非要要了他的人頭不可。馮愛卿，如月才十一歲，我不過是希望五阿哥能多了解農業生產之事，與如月做個朋友，卻被別人和皇太后扭曲這樣。你勿需將此事放在心上。”

馮英廉嘆道：“我怕這事有辱了五阿的聲名。”

乾隆氣得表情嚴肅地說道：“誰再傳這話，等五阿哥的兒子出世后，我真將如月許給他，看那些嚼舌根能怎樣。”

“皇上。可別委曲了五阿哥。如月還是小孩子。我不理會那些謠言就是。”馮英廉雖然知道五阿哥好，可是經這事，反而有點動搖，怕如月真嫁給五阿哥，將來陷入宮廷斗爭中反而不幸福。

乾隆見他如此識大體，欣慰道：“這事我會查處，查到造謠者，一定嚴辦。不過，五阿哥聽了這謠言后，反而哈哈大笑，說他還真的挺喜歡如月姑娘，他覺得如月姑娘又可愛又勤勞，比那些棋琴書畫樣樣精通的格格小姐們特別多了。”

皇上都這么說了，馮英廉就只有裝耳聾了。可是每天，碰到各大宮員時，那充滿意味的眼神和話語，那貌似討好的面孔令他一天比一天不心安。這事還未得皇上決定，如月就已成了眾人話柄，只怕不久后成為眾敵之矢。

“唉。”這天夜里，他在自家書房里，不能入眠。

兩位阿哥受皇命造訪瑞景園時，他也以為皇上有意思將如月許給其中一位阿哥。從皇上的個性和思維來看，象如月這樣能干主事的女子，他會將其許給五阿哥，只是五阿哥大如月十二歲，所以從年紀上他又有所考慮。

他心中本以為，如月踏紅云來投生，必有富貴天下的命運，以后許給五阿哥的可能較大。那十一阿哥只是喜歡讀書和書畫，腦子極夠用，但對射騎之道缺少點天賦，因此皇上對他的喜愛有所減淡，他將來的爵祿恐怕不會太高。

而且他感覺五阿哥和如月似乎一見面就頗投緣，恍眼一看長得有幾分相象。而十一阿哥和如月之間，似乎有道生冷的屏障，如果把如月許給他，她將來必定不會幸福。

“爺爺，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可不可以和月兒說？”

這幾天心事重重的如月也睡不著，今晚感覺到爺爺心里象有事，她走進來，關懷地問道。

聽到她稚嫩可愛的聲音，馮英廉心里一柔軟，松開緊皺的眉頭，和藹地說：“月兒，來坐下，和爺爺聊聊。”

在這世上，再大的富貴比不上她的幸福重要。她只是個女人，女人幸福才是重要的事。

“爺爺……你，不高興……”

如月在書案側邊的椅子上坐下，這些天一直精神不振。她心里還放不下那兩件事。

“月兒，我問你。如果有天皇上把你許給五阿哥或者十一阿哥，你喜歡不喜歡？”他試探地問道。

如月使勁搖頭，嘟著嘴說：“我覺得五阿哥很好，但我當他是個大哥。如果他不好，我會難過。可是我沒想過做他的福晉。那個十一阿哥，和八阿是一個媽生的兄弟，感情又要好，我想著汗毛就倒立。”

“如果皇上非要那樣決定……”馮英廉微皺下眉，他心里有這個隱憂。

如月從椅子上一下站起來，靠到爺爺的椅子上，拉著他的胳膊直搖晃：“爺爺。你趕快把我許個別的人家。等皇上說那話時就晚了。”

爺爺不由笑道：“如果這樣的話，皇上會怪我故意不順他的心意。難道你不愿意做五阿哥的福晉？他的前途可是一片大好。”

如月皺緊眉頭道：“我小時想成為一個很有錢很有錢的人。五阿哥將來當皇帝的話，跟著他故然顯達，可是……我不喜歡皇帝有太多的女人！”

這話把爺爺逗得笑起來：“傻孩子。爺爺知道你的心意了。”

“爺爺，你放心。你說的這事，將來都成不了。”如月心知自己不會成為阿哥的福晉，以前看乾隆皇室的電視劇，從頭到尾就沒見過馮如月這個名字。

“你怎么知道？為什么不會？”爺爺好奇地問。

如月竟是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看她說話的樣子，不象隨口道來。

“爺爺。我給你說個秘密。”如月把書房門關上，將嘴巴附在他耳邊悄言。“我有晚夢見，五阿哥兩年后將瘁于骨疽。你可別說我咒他。我查閱過這病，心里一直打算想辦法提醒他將來要防范這毛病。可胡太醫說，這毛病防不勝防。”這事她一直想要告訴爺爺。

他一把緊緊捂著她的嘴，嚇得雙眼瞪如銅鈴，慌忙悄聲道：“這話再也不要說了。忘了你的夢。”

如月使勸點點頭，他才松開手。

她忙深深地吐了口氣，又吸了口氣，道：“爺爺，你差點捂死我了！”

“我現在只擔心十一阿哥和八阿哥將來要暗中對付我們。”如月帶著點愁緒小聲道。

他點點，宮中的謠言沒準就是這兩個阿哥弄出來的事。如月小時只進過一次宮，上次送了美食，按皇上的性情一定會招見她一次，卻沒有，他怕的就是又給如月惹來事。

“咸安宮春考要來了，你到時會不會去監考？”如月心中記得這幾天爺爺有說過此事，她很關心這事。

“春考完后，我會去巡查一次。同時要留意去年冬天新招的學生里，可有出類拔萃的人才。皇上現在對人才這事，一直叫缺。”

“要是你發現了人才，你會怎么樣？”這是她關心的重點。

“我會先記下他的名字，看秋考時他能否繼續出色。到明年春考后，他還能保持優秀，我才會招見他。好人才，不是一兩次考試就看得出來，光有成績，品性不好也不行。”

如月點點頭。臉上微笑道：“要是經爺爺檢驗和觀察過的人才，你將來會舉薦他到皇上面前嗎？”

他點點頭道：“有這個可能。不過未必一經舉薦就能得到皇上的重用，還需立功建業。而且朝庭里各門各路的人，明合暗斗的事多得很。轉過身，不是皇親就國戚。在皇宮里當差，腦袋長在別人那里，不在自己脖子上。”

如月自然明白爺爺的意思。看爺爺這些年一直拿著清水餉祿，她就知道他在皇上面前做事做得多不容易。

和爺爺聊了一會天。她這些天魂不守舍的反而得到了安定。

她此時更肯定，乾隆的奸狡之下有極感情化的一面。

她想起《新成功學》中所說：“我們沒辦法改變別人，重要的是懂得改變自己去適應不同的環境，只有適應才能從中捕捉得機遇。適應是順應，而不是逆行。”

五阿哥的事，不可逆行，惟有順其自然。

和珅的事，更應順機而行。她不再覺得自己疑神疑鬼，有些神經質。她應該按照冥冥中的詔示，幫助他以一種優越的形式，安全地進入那個環境。

乾隆的“感情化”加上冥冥中的某個相似，就是一個長在和珅身上救生圈處，即使身處暗涌，不懂游泳，也不會沉滅。放著那么好的機遇，她不運用，就是傻子！

那兩件事不再讓她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