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沒有見到拾柒,看來眼下隔壁就秦翊一個人,她若是去尋溫長寧,會暴露身份不說。還會連累旁人。除了溫長寧和拾柒,她還能尋到的,而且保證能尋來的就只有徐朗了。
不敢繼續耽擱。她匆匆忙忙跑下樓,按了一錠銀子到柜臺上,托老板尋個小二去給徐朗傳話。自己則去找了身干凈衣裳,偽裝成小二的模樣,拿了托盤,放上一壺水酒和一疊花生米。佝僂著腰往樓上走。
倘若里面秦翊無恙,那他定會讓她進去。倘若里面是壞人占了上風,那里面定會毫無動靜。
雖然短暫,但陸錦畫聽出是秦翊的聲音,登時喜不自勝。想也不想,直接推門而入。
他早就料到隔壁的小男人會今夜動手,只是比他設想的稍微晚了些許。如今那群同黨已經被他解決。那這小男人現在過來是做什么?
黑暗中陸錦畫看不清他的神色,亦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只是渾身僵硬,雙手死死捏著托盤動也不敢動,害怕被那鋒利的劍鋒劃傷。
見他對自己的名字都回答不上,秦翊更加確定這人有問題,毫不猶豫一劍揮去。
秦翊陡轉劍鋒。刺向身后。哐當一聲,背后那人手中的匕首跌落在地,訥訥低頭看向刺穿自己身體的半柄長劍,身體漸軟,往地上滑去。
變故太快,陸錦畫嚇得魂不附體,被她捏了半晌的托盤終于還是摔去了地上,美酒和花生米七零八落,散得到處都是。
不知何時,之前分明已經躺在的人紛紛又動了起來,扭曲四肢,握著兵器朝他們聚攏。秦翊本想把面前這來歷不明的人推出去試探對方虛實,但見他呆呆傻傻的模樣。不跑也不躲,一時又無法做出那等事來。眼看他也陷入困境,無奈之下,只能將他搡去角落,留給他尚算安全的一隅。
原本以為自己掐算準了時間,沒想到還是給他帶去了麻煩。現在她徹徹底底是個累贅,除了在角落里縮起來,沒有第二個選擇。
好在秦翊收拾這些雜碎游刃有余。不過多時,四下再次陷入寂靜。陸錦畫怯怯望著他那雙殺得猩紅的桃花目,捕捉到身后眼神。他猛地回頭。陸錦畫頓時一個激靈,竟從里面發現了殺意。
來不及多想,她隨手撈起離自己最近的匕首。狠狠往腳邊尸體上插了幾刀。
陸錦畫“啊”了一聲,如夢初醒般丟開匕首,裝出萬分呆傻的模樣,將他上上下下仔細打量。
這樣的情況下秦翊也無法判斷對方的聲音到底藏了什么貓膩,但聽他問自己,一時錯愕,抿唇不答。
從他的沉默中陸錦畫幾乎可以斷定他還沒有認出自己是誰,心底暗暗松了口氣,壯著膽子又道:“若是有傷,一定要告訴小人。小人是這次隨行的軍醫。”
恰好得到消息的徐朗匆忙趕來。一見陸錦畫渾身是血,當下驚慌道:“木蘭弟你哪里受傷了!”說著就要動手檢查。
“大人又怎……”徐朗隨口一說,忽然怔住,脖子跟抽筋似的寸寸往后挪,結結巴巴道:“啊……大人。您也在?”
徐朗他倒見過兩面,不熟,但也知道這人底子清白。看徐朗和這叫“木蘭”的十分熟悉,之前的彎彎繞繞也就懶得再去仔細追究,略一揮手,吩咐:“叫人把這里處理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