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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對策

貼在他的懷中,那帶著淡淡檀香的獨一無二的溫暖令她有些眩暈,仿佛自己身處在夕陽籠罩的小亭子里獨自小酌,兩杯微醺,漸漸沉溺。

“去收拾。”秦翊言簡意賅,說完將她放下,隨手拽了軟凳疊腿而坐,沒有離開的意思。

耗著就耗著,反正她是個閑人,只要病患不找上門,她整日待在屋子里都無所謂。可他不同,既然被尊為“尊主”,那就要承擔相應責任。

心浮氣躁地走去衣柜旁邊隨手翻了幾套衣裙擲去床上,再去妝臺找合適的首飾。木匣子開了又合。再開再合,明明同個地方的東西,她能弄出好幾次聲響來。

三年間他一直在等這次重逢,為這不確定的重逢他早早備好了新房。房里的布置是他親力親為,除卻裝潢家具。細碎到耳珰脂粉,全是依照她的喜好挑選。

腦子里不斷幻想她簪上那支翠色欲滴的玉簪,雙頰微暈如薄暮霞光似的胭脂是什么模樣,只是夢美到盡頭,現實都會將他狠狠推開。

小錦是個很乖巧很懂事的姑娘,因為乖巧,所以不會計較,因為懂事,所以不會無理取鬧。

后來他才明白,若當年他能多陪陪她,多哄哄她,興許僅是一顆獎勵小孩子的糖都能讓她開心。

他也不知那時他在為什么繃著,已經愛她到無法自拔。卻還要嘴硬,斂起情緒對她若即若離。

拉近的距離令陸錦畫萬般不適,掙扎著想起身,又被他用雙腿攔住了去路。她像一只掉進捕獸夾子里的小兔,奮力蹦跳,也無濟于事。

“我不知還要說多少次你才能明白,陸錦畫已經死了,這世上沒有陸錦畫了。你一直活在過去有什么意思?現在你的身份比以前更高貴,想要什么不都是唾手可得?為何偏偏要和我一個棄婦過不去?”

陸錦畫冷笑出聲:“你少在這里給我裝可憐,我曾經比你可憐多了,而且還不是裝出來的。”

他平靜望著她,沉聲解釋:“是,我是做錯了。若能回到過去,我定然會為你更多考慮。但是小錦,我的確也有無奈的地方,兩相權衡,勢必會做出取舍。從始至終我都不想傷害你,我想好好保護你,只不過事與愿違罷了。”

“呵,不想傷害我……你說得真好聽,我真想為你鼓掌啊!”她神色凄然,“不說那個奚憐兒,你是覺得之前的傷害對于我來說還不夠么?是小題大做么?或許你還不知我到底看到了多少吧!曾經你每次叫我小笨蛋,我嘴里雖然反駁,心里倒是高興的,因為我傻乎乎的認為那是在你心中我獨一無二的證明。可后來我發現,你嘴里根本就沒有幾句真話。什么小笨蛋小傻瓜小可愛……不過都是你興起之言罷了!”

“你說柳浮翠?”秦翊稍有吃驚。他自問沒有那般親昵地稱呼過旁人,而那時脫口而出,也是知道她在窗縫之外。

屋頂上的人時時刻刻監視這一切,他懷中可以抱任何女人,唯獨不能是她。

擔心小錦還會接二連三送吃食過來,更擔心她這個不擅烹飪的小笨蛋去廚房傷了自己,他才索性將戲演得狠了些。

陸錦畫氣得發笑,“你還要撒謊?我清清楚楚看到是她在吃!你吃了什么?空氣?”

秦翊無奈一笑:“我的確吃了你做的如意團,只不過是在你走之后。有一顆如意團跌到后面的草里去了,你沒看到。可我看到了。”想起那顆如意團的味道,他心里陣陣發澀。

以往他做出這樣的動作便是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換作三年前,她定然早就撲去他懷中蹭著撒嬌,如今卻應了物是人非,她的心毫無波瀾,只想這般站著,冷眼旁觀。

安靜一瞬,她又繼續道:“我現在才明白,你一直自認為為我做了很多,或許你還把自己感動壞了。可那都是你的一廂情愿,我不曾感動,不曾在意,甚至不曾放在心上。”

“我說柳浮翠,你有解釋。我說奚憐兒,你也有解釋。那么捧月呢?從宮中出來的那個晚上,你的的確確在她房里待了一晚上。無論做沒做什么,你都知道我不會開心,但那就是你當時的選擇!倘若你心里真的有我,但凡想一想,我和一個男人深夜同待在房里……呵。”

原本他以為這三年已經反省得夠多,時至今日他才知曉,他忽略了太多給她帶去的傷害。

“我原本以為,每日我下朝回殿,你都會像只蝴蝶似的撲入我的懷中,抱著我纏著我說,想去哪里哪里。只要得空,我定會換一身常服陪你偷偷溜出宮去。若是不便,也會陪你在宮里四處走走。因為你這丫頭總是閑不住。”

只可惜目前看來秦翊早就計劃好了帶她回去,如他所言那般,即使她拒絕,他也有千千萬萬的法子。

那一剎那她想了很多,眼神不經意地掠過秦翊略顯憔悴的臉,她突然心浮一計。

既然暮云桓承諾過帶她離開,那她便有退路在。眼下跟他扯來扯去并沒有多大好處,不若將計就計,順勢而下,待到時機合適再妥善走人。

陸錦畫唇角微翹:“這不是你說的,我愿不愿意,你都有法子讓我‘愿意’?”見秦翊臉色略是一沉,又道:“但你得給我一些時間,畢竟……我不太習慣。”

陸錦畫頷首一笑,試探道:“那你先回去吧,我想慢慢收拾一下,再同師兄師姐他們道個別。待了三年。到底還是舍不得。”

知道她想支開自己,秦翊臉上的笑意褪了兩分,不過還是遂了她的意,點頭應允。

料到他會留拾柒監視自己,陸錦畫不慌不忙地收拾衣物,琢磨接下來的對策。

選擇在最后拜訪暮云桓,一是這樣顯得他并不重要,二是他是稽靈山的客人,按禮數來說,也應當如此。

她掐算在前幾位師兄師姐房間里待的時間,等到了暮云桓所住的地方,她按捺住狂跳的心輕輕敲門。

陸錦畫勉強緩過神來,接了他的話:“為何要避?”拿出最后一枚香包,當著秦翊的面,雙手遞給暮云桓:“云桓大哥。這三年謝謝你了!當年若不是你相助,我也不會來到稽靈山跟師父學習醫術。這枚香包是我用后山的季花做的,味道很淡,配在身上也不會招搖。禮物簡陋,但卻是我的心意,希望大哥能夠收下。”

暮云桓早就聽說秦翊要帶她回翎羽堡的消息,本想找她商量對策,卻被秦翊的下屬圍堵在屋里。待那些人撤離。他還沒來得及出門又被秦翊親自堵了回來。

彼此心照不宣,陸錦畫也沒有繼續強求,回以一笑:“不愛用那就算了。反正云桓大哥平日沒少換臉,萬一這香包出賣了你的身份可如何是好?”

秦翊饒有興致地看他二人做戲,待暮云桓話音落,安靜了小半會兒,他才有了動一動的打算。

陸錦畫亦是震愕,本想推開他,本能卻下意識地催促她迎合,仰頭承受他的溫柔輕吻。她睜著眼睛看他,眸中倒影漸漸迷蒙,像春日翩躚的蝶一點一點融化在那泓春水之中。

清淺的呼吸若羽毛般掃過柔軟的唇,又慢慢掠過她的眉眼,拂過她的鼻尖。

她的心被擾亂,眼看他似乎還想要更多,最后一絲殘存的理智讓她慌忙抓住他的雙臂。

被這句話拉回現實,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做出多么愚蠢的一個反應,倏然變臉,厭惡無比地抬手用手背擦自己的唇。

若非礙著戲要做全,她恨不得現在立刻回去用藥刷狠狠刷一刷自己的嘴皮。

秦翊略是回頭,看到她的小動作,微微斂目,雖沒有說一句話,神色卻帶了十足的震懾。

她咽了口唾沫把手放下,不停在心里安慰自己:罷了罷了,忍一忍,待到時機成熟就可以離開他的身邊了。

暮云桓越發覺得自己多余,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半晌,末了平靜笑道:“尊主若是沒有其他事,我可就要進去補覺了。您也知道。千瓏城的人最看重臉皮,能得空休養生息,絕不會閑著耗費時間。”

她忽而想起上次這般,還是她身著紅衣,以進宮尋秦燮為由,擺脫捧月糾纏的時候。

“小錦。”秦翊的聲音從身側傳來。她淡看一眼,見他手中拿著一顆剝了一半的南糯,心臟頓時一陣緊縮。

“知道你喜歡吃這個。我備了不少。但南糯容易上火,吃十來顆就夠了。”一邊說,他邊向她靠近。

她知道秦翊不愛做這些瑣碎,且像剝水果皮之類的小事,往往也有伺候的人代勞。這顆南糯,是他頭一次給她剝,或許也是他這半生中頭一次給人剝。

似看穿她的心思,秦翊又拿了一顆在手中,仔細分開果皮,語氣輕柔:“小錦,以后你想吃什么,我都替你剝可好?”

以沉默來面對他的溫柔進攻,她勉強吃完他遞來的南糯,剛好第十顆,他遞來一方手帕。正準備接過來擦手,他卻先一步握住她的手腕,替她輕輕擦拭干凈。

“回翎羽堡至少還有一日路程,若是覺得無趣,我們可以停車在附近走走。若是覺得乏,就靠著我休息一會兒。”

迷迷糊糊地開始晃腦袋,一下又一下。秦翊看得心疼,試探著向她伸手,輕輕扶住她的肩。她像找到依靠似的,溫順地趴下去,枕在他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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