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炳耀臉色沉了下來。

他是誰？

九龍城分區警署重案組見習督察！

赫赫有名的奪命剪刀腳！

誰見了不心頭惴惴，訥訥無言！

方德勝這小子，昨晚制止片場眾人的吵鬧，他還是蠻欣賞的。

但今天到了警署，竟然敢質疑他們的工作方法。

無法無天了！

你還是個嫌疑人呢，就這么囂張嗎？

裝作沒看出黃炳耀生氣，方德勝笑呵呵道：“四條人命的案子，上面追得很急吧。雷老板又是影視圈知名人物，外界都在關注。”

“黃警官！”

他鄭重其事道：“維護治安、守護我們這些普通人，我最敬佩你們警察了。”

“我只是提些建議，也是想減輕你們的負擔。”

“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總好過案子遲遲不破吧！”

……

“你說！”

黃炳耀心中一動，暫時壓下心中的怒氣。

先聽聽！

方法不行，再收拾這小子！

“冷氣！”

方德勝指了指審訊室上面的空調：“瓦數太小！”

“至少要大5匹的，能凍住魚那種。”

“人身處冰冷環境，思維過不了多久就會僵硬。”

“嫌疑人再能忍，也會主動招認的。”

……

冷氣凍人？

是個好辦法！

黃炳耀暗暗點頭。

這招能懲治犯人，又不會留下印記，可以一試。

“咖啡！”

方德勝又說了第二種：“這個可以和冷氣結合使用。”

“試想一下，嫌疑人冷得瑟瑟發抖時，你給他端來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他會不會覺得有了轉機？”

“但當他喝了咖啡，發現比屎還臭，會不會吐出來？”

“熱飲喝不了，轉機消失了，誓死抵抗的意志就會崩潰，他不招認才怪！”

……

有點兒道理！

黃炳耀再看方德勝，眼中的目光柔和許多。

“最后說臺燈！”

方德勝愈發囂張，按了黃炳耀面前那盞燈的開關。

咔吧！

咔吧！

……

反復開了幾次，他搖頭嘆息：“燈光太柔和，要買最大瓦最亮的那種。”

“就算嫌疑人有雙鈦金眼，也要給他亮瞎。”

“審訊犯人身體的疼痛是次要的，最關鍵還是精神上折磨。”

“身體冷得發抖，咖啡難喝得像屎，燈太亮又睡不著。”

“除了黃警官您這樣的硬漢，誰能熬得住？”

……

“哈哈！”

黃炳耀喜笑顏開：“說得沒錯！”

三種陰損手段用上，他剛剛都覺得后背發涼。

不過他是錚錚鐵骨，就算這樣審訊，也不會招認罪行。

嗯？

不對！

“胡說！”

他冷了臉，呵斥方德勝：“我是罪惡克星，只會對別人用這些手段。”

“耀哥說得沒錯！”

方德勝改了稱呼，大大咧咧道：“就要靠警署找出殺雷老板的真兇了，我和他的女兒何寶玲都很感激。”

“我們想捐獻兩臺匹數強勁的空調給警署，聊表一點兒心意！”

……

這小子很識相嘛！

黃炳耀暗暗感慨一句。

剛剛方德勝說的那三樣新手段，臺燈和咖啡都好說，價格沒那么貴，經費應該能申請到。

唯獨空調，一臺就要上千塊，匹數大的更貴，上面不太可能批準。

方德勝捐獻實物，任誰都挑不出毛病，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個數也很靈性，一臺太少，九龍城分區警署給了重案組，重案組就成了眾矢之的。

兩臺中拿一臺，另一臺歸警署再分配，重案組就少了麻煩。

高興歸高興，黃炳耀斜睨一眼方德勝：“捐獻歸捐獻，我們不會徇私的。”

“就喜歡您這樣堅持原則的警官！”

方德勝笑著回應：“覺得我有問題，隨時可以叫我過來配合調查。”

“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回片場了。”

他自顧自站起：“電影剛剛殺青，雷老板卻死了，一攤子事等著處理。”

黃炳耀無語。

你說沒事，就沒事了嗎？

想走就走？

這小子真沒把自己當外人啊！

不過想想，也的確沒什么可問，他擺擺手，示意方德勝離開。

看著審訊室的門關上，他突然記起叫方德勝來之前的交待。

那兩個警員！

黃炳耀趕緊起身。

晚了！

外面慘叫連連，他以為是方德勝，急忙高喊：“住手！”

不對勁兒！

黃炳耀瞥見呲牙咧嘴的兩名警員，再掃下和他們‘親切’摟抱的方德勝，瞬間明悟。

好小子！

敢在警署動警員，比社團話事人還囂張啊！

“耀哥！”

方德勝聽到黃炳耀喊話，立即放開束縛警員的胳膊，轉過頭，笑著問道：“還有事情吩咐我？”

耀哥？！

審訊室里喊喊就算了，出來還這樣叫，這小子是故意的。

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誰讓方德勝捐了兩臺空調呢。

“你不是有事嗎？”

黃炳耀沒好氣道：“還不快點兒離開！”

“再見！”

方德勝笑著拍拍兩名警員的肩膀，不等他們反應過來，揚長而去。

“頭兒！”

兩名警員滿臉憤慨走近，向黃炳耀訴苦：“您說要我們抓他的，怎么……”

“行了！”

黃炳耀臉黑了：“兩個對付一個，還讓人家制住，簡直丟我的臉！”

“頭兒！”

其中一名警員訕笑著解釋：“是那小子太厲害了，也太囂張了，警署內就敢反抗，您該用剪刀腳對付他的。”

“就知道用剪刀腳！”

黃炳耀上前，一人彈個腦崩兒：“要我出手能搞定，你們有什么用！”

“覺得方德勝囂張？”

他喃喃自語：“你有錢，你也可以啊！”

“頭兒，您的意思……”

“人家要捐兩臺匹數超大的空調，咱們以后就沒這么熱了。”

黃炳耀指了指旁邊額頭冒汗的警員，話里透著唏噓：“上面沒有經費，你們愿意苦熬嗎？”

“啊！”

兩名警員瞬間喜笑顏開：“囂張得好，囂張得好！”

剛剛肩膀遭人箍住的疼痛，他們已經渾然忘記。

辦公室里這臺空調出了點兒問題，一直沒修好。

熱了半年，哪有心情研究案子，效率低好多。

馬上就有大匹數空調了，就算吃火鍋，都不怕了。

舒坦！

“頭兒，威武！”

“頭兒，厲害！”

……

大家齊聲稱贊！

“你們！”

黃炳耀意氣風發，點指兩名警員：“現在去市面上買所有能見到的咖啡，再進購兩臺最亮的臺燈！”

呵！

方德勝的手段行不行，審訊室里關著瑋哥，正可以試試！

黃炳耀無比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