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們獻給圣母。”
在一片嘈雜中,一道聲音壓過了所有。
“這班子人的頭子來了。”林平之握著短刀,一臉的輕松。
學生仔戰戰兢兢地躲在他身后,不時就偷偷拿出自己的小巧相機,咔嚓咔嚓拍上幾張照片,嘴里還念念有詞。
“發了,發了…”
林平之瞥他一眼,便繼續蔑看向這些紅蓮教眾。
高矮胖瘦,男女老幼,但沒一個面黃肌瘦病殘饑苦。
他們的雙眼炯炯有神,藏著執拗的瘋狂。
可林平之不畏他們這些,眸光如困獸,爪牙不遮掩,隨時就要撕咬殺死他人生命。
就在這些人緩緩包圍畢竟的時候,這厚厚的人墻陡然從后方坍塌,有一個人正在走近,信徒們面對他仿佛見到了皇帝,一一叩拜頓首在地,虔誠地沉默著。
林平之看到她時,只覺得她并不高大,六尺左右,同樣穿著紅衣,與旁邊的人沒有差別,可在這人群中看一眼,立即就會看出她是她,而非旁人。
她是個女人,并不美麗,與吳晴的容顏是天壤之別,可她卻飽含了吳晴所沒有的美麗——精神,那雙眼睛將她美麗的精神展露給世人。
林平之的目光也被其吸引,震撼,但忽然腦海中陡然生出一股燥怒。
他隨之就從這股詭異的狀態下脫離。
而后他就看到了對面這個披著紅頭巾穿著紅袍的女人臉上的一絲驚愕。
別人都這么問候了,林平之怎還能客氣,秉著腦海中的這股憤怒,全身的力道都被激發。
林平之手中的短刀劈落而出,力劈華山,直斬這個紅蓮教教眾簇擁住的女子。
這一刀又兇又急,讓人觸不及防,連這個女人也沒有意料到。
但有人一直在防備著。
叮!
刀撞上了刀,火星在女人面前亂濺。
可女人一點也不慌亂,甚至退步也沒有,目光仍舊平靜溫和,仿佛刀劍加身都不使她動凡心,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
而接住了林平之飽含怒火的一刀的長刀在下一刻便脫手而出。
叮!
直接砸入地磚下。
但它已經建功,為其他人迎上林平之,保護住女人爭取來了絲毫時間。
可林平之不是木樁,與人拼搏可不是你一下我一下,那都是接連不斷的。
而后就聽叮叮叮,林平之手上的刀快速轉過周圍,要斬在女人的身上。
但卻都劈中了女人身邊的一口同樣快的快刀。
“喝,砍女人算什么好漢,跟我打。”
一聲呼喝,這個接連出手的人總算來到林平之面前。
不是他方才一直躲著,而是林平之剛才的注意力一直在這個詭異的女人身上。
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很危險。
擋住林平之快刀的人是個矮壯的漢子,比林平之矮一個頭,右臉上有一塊朱紅胎記,打斗時面部肌肉一抖就仿佛有一只壁虎在爬行。
只是此刻他的右手顫抖不止,仿佛手中快刀就要脫落,這是跟全力之下的林平之拼了好幾刀的下場,而且兩人手上的短刀都被生生劈砍出了七八個豁口。
兩人都是雷厲風行的主,一個念頭就是電光火石,也沒工夫換刀,幾個眨眼看過對方后,刀就已經如期而至。
“都撒開。”男人一聲咆哮,直接撲向林平之。
紅蓮教眾都很聽這個男人的話,立馬就給兩人在窄巷中撤出來七八尺長的空間。
而那學生仔此時卻被那女人吸引,在她退后后,他也跟著走了過去。
林平之一刀劈開男人后,就一腳踹倒學生仔,讓他在窄巷里啃泥巴,好好清醒清醒。
只是他才踹開學生仔,男人的刀就緊密貼來。
接著自身矮,手臂短在窄巷好發揮的優勢,男人的刀沒有一點的掣肘,刀花都不耍來迷惑林平之,就這么直來直往的劈砍挑撩。
林平之身形高,手臂長,拿了刀后,在這窄巷就少了優勢,若是之前一群人涌上來,拿他自當如槍騎將軍,來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可現在敵人看穿了他的意圖,直接來了一個武藝高,熟悉且適合窄巷作戰的對手,這可就讓他丟了優勢,撿了短處。
但面對困難就沒了心氣的是孬種慫貨,偏向虎山的狂狷莽夫可不管什么困難。
林平之也沒練過快刀,但他的劍法可不賴,現在拿刀當劍,再憑著一力降十會的力量,縱使刀劍使法上有不小差距,但也能縮減一些劣勢。
橫刀立馬,五虎斷門,力劈華山,千鈞一發!
林平之的刀很兇,大開大合,窄巷的寬度根本不夠施展,但憑著力氣大,這一刀刀愣是流利如奔騰大河,刀光雪亮間,讓人們只看到男人艱難抵抗。
還有窄巷的墻壁被劈砍后的石屑翻飛,火星四濺。
男人自有打算,他將短刀護在周身,抵力在前,目光緊盯著林平之,而他的刀一直如有靈性一樣把林平之砍來的刀一次次卸到一邊,砍在窄巷的磚墻里面。
他想就此把林平之的力氣耗空,并且隨時尋找著機會,能夠一擊定音。
只是縱使他把手中的刀翻出花來,林平之每一刀的力量都不見少,反而越戰越勇,力道似乎都加強了一絲。
“怪物啊,力氣用不完嘛。”男人心底直呼,有掀開重重落來的刀幕,將之卸到一邊。
刀竟然陷到磚石當中,很深,刀柄都快沒進去了。
嘿,好機會。
男人此刻的手更酸了,他也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此刻見著林平之這一刀暴露出來的破綻,他直接一個矮身,然后旋身追到林平之面前。
兩人很近,但男人手也很快,借了這個旋身的慣性,直接右手脫刀,左手接刀,行云流水,如若優美舞姿。
刀光森寒,要刺透人心,解脫性命。
可是他的刀卻刺了一空,而他矮身俯首之際,就看到一只大腳的殘影從自己的眼前忽閃而過。
隨后胸口一痛,滿眼滿鼻的辛酸,還有滿腦袋滿耳朵的砰砰響。
而在他身后的人看來他只是一個貓腰,人就騰空而起,然后被一只手抓住按在了墻壁上,拳打腳踢,反復蹂躪摩擦。
最后林平之收了拳腳后,其才從坑坑洼洼的磚墻上滑落,鮮血慢慢侵染地上磚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