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身,輕輕走到廚房拿起一把鋒利尖銳的切肉刀,隨后將自己隱在廚房門后。
卷簾門被小心的拉開一道空隙,外面的人盡量控制著不讓聲音太大,但這動靜除非她睡死過去才不會醒。
有人和外面路燈昏黃的光一起鉆了進來,看身形是個不高的男人,有些眼熟。
寧南攥著刀冷冷看著,怪不得今天老板拼命讓她做活,一刻都不讓她休息呢。
男人目標明確,一路直接朝隔間的小床走去,他輕手輕腳,生怕驚醒睡覺的人,走到小床快五步遠,他呼吸急促起來,急躁的彎腰伸手去摸。
小床在昏暗的光線下看起來癟癟的,他還未有所懷疑,繼續湊近,還沒摸到床,便覺脖子邊貼上一片冰涼。
“老板想我了?”幽冷的聲音響起。
老板被這聲音嚇得一個哆嗦,剛想轉身便覺得脖子刺痛。
“別動,今天肉貨少,我還沒切夠呢。”
——
寧南看著腳邊如牲畜般被捆住手腳塞住嘴巴的男老板,想到什么笑了下。
幽暗的隔間里,有幾縷光照進來,老板看到她隱在暗處的笑瞬間嚇得毛骨悚然。
這丫頭自從來了便每天勾著他的心,今天她穿的黑衣服,襯得皮膚更白,汗水流下來更別有一番韻味。
他忍了許久,晚上終于色心一起,爬起來直沖店里想要摘了這朵嬌花,反正她年紀小,這邊又沒朋友沒家人,根本翻不起什么浪。
卻沒想到這不是嬌花,是朵食人花。
寧南興致盎然的蹲下,將刀貼在他臉上,眼睛微微睜大看著他。
“我美嗎?”
老板嚇得快尿出來,瞪著眼睛乞求的看她。
寧南眼神一沉,用刀拍幾下他的臉,“我在問你呢。”
刀面拍在臉上的冰冷觸感激得老板連忙點頭。
“你是不是想和我睡覺?”
老板點下頭又搖頭,見寧南表情變了,又瘋狂點頭。
寧南滿意了,將刀尖挪到他腰上,見他嚇得眼淚都擠出來了,勾唇問道:“手機呢?”
在老板瘋狂的眼神示意下,寧南拿到了他的手機,打開撥號正準備打電話,突然又想到什么。
她將刀和手機都放下,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毫不留情的將領口撕開露出一半肩膀,又將頭發揉亂,低頭思考一下,還覺得不夠,抬起手狠狠掐住自己的脖子。
躺在地上的老板震驚的看著寧南的舉動,隨即反應過來,瘋狂扭動起來。
寧南冷冷看他一眼,一腳朝他肚子狠狠踢去,老板疼的瞪大眼睛蜷縮起來,慘烈的叫聲全被堵在了喉嚨里。
“老實點。”
寧南冷冷瞟一眼他,又拿起手機開始撥號,電話接通的前一秒,她便抽泣著哭起來。
“姚警官,你救救我,我好害怕,你快來救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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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邊沉默一瞬才出聲。
“你好,姚警官的電話落在我車上了。我也是警察,發生了什么事情你可以和我說。”
今晚組里不太忙,有同事請客吃飯,姚政正好明天休息,晚上喝的爛醉如泥,唐勢祁這個沒喝酒的便開車送幾個同事回家。
送姚政到家沒多久,就有鈴聲從副駕駛響起來。
他停車便發現姚政的手機正躺在座位上鈴鈴作響,電話剛接通,就聽見有哭泣的女聲傳來。
唐勢祁皺眉回應,電話那邊靜了一下才繼續傳來語無倫次的哭泣聲。
“警官,我,老板他,他半夜鉆進來,他被我打暈綁起來了。”
唐勢祁聽她說完才冷靜開口,“你有沒有受到傷害?”
“沒有。”
“他有同伙嗎?”
“沒有。”
“你現在人在哪里?”
“我在......市中心公安局旁邊的小吃店里。”
那邊的女生似乎情緒有所恢復,沒再繼續哭。
唐勢祁聽見地址一愣,他拿開手機看眼備注:小南。
這是小吃店的那個女孩,今晚姚政十句話里有五句話是她。
“你找個安全的地方躲一下,姚警官喝醉酒現在不能過去,我馬上開車過去。”
電話掛斷,寧南冷冷看著暗下去的手機,一松手,將手機扔在老板臉上,砸得他又是一哼。
寧南看他一眼。
“你該暈過去了。”
唐勢祁趕到時,小吃店的卷簾門半開,有光從門內瀉出來。
他將卷簾門往上推了推,走進去發現燈只開了一盞,店內有些昏暗。他微微皺眉,正要去找開關,便有人從桌子后面站起來。
是那個女孩。
她此時一身狼狽,衣服被撕開露出大片白凈的皮膚,在光線下反射出瑩潤的光澤,頭發亂蓬蓬的,脖子上似乎有傷。
唐勢祁走近兩步,“你還好嗎?”
寧南眼睫一顫,抱著身體搖搖頭,“警官,他在里面,被我綁起來了。”
唐勢祁看著她臉上的淚痕,將外衣脫了遞給她,“穿上吧。”
隨后他走向隔間去看被捆住的男老板,人已經暈過去了,嘴里堵著東西,他抬手探了下脈搏,又拍拍男老板的肩。
“醒醒!聽得到嗎!”
唐勢祁拍了他一會,見他絲毫沒有反應,可見暈得死死的。
他觀察了一下男老板臉上的淤傷,和他手腳上的綁帶以及嘴里的布,心中一動,沒再動他。
寧南披上衣服,被上面的溫度攝得一顫,她看著男人高大的背影,眼眸略深。
這個人,比姚政難搞多了。
而且他......
寧南想起自己閉眼前看到的那張臉,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那一槍,是他開的嗎?
“我來聯系其他部門的同事。你平時都住這里嗎?”
男人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她面前,寧南瞬間驚醒,“嗯?”
見眼前男人濃黑的眼眸盯著她,她心中一震。
“嗯,是的。”
唐勢祁看著她脖子上的痕跡,眼神微瞇。
“你脖子上的上傷是他干的嗎?”
寧南的手攥緊外套,抬頭看著男人的眼睛點點頭。
“他按住我的手,又來掐我的脖子。我很害怕,不知道怎么辦,手里拿到東西就敲了他的脖子,他就暈過去了。”
“你自己綁起來的?”
寧南輕輕點頭。
唐勢祁眼底分明露出幾分懷疑,“你為什么堵住他的嘴?”
寧南心中一緊,猛地抬頭盯住眼前的男人,眼中有淚水流下。
“警官,您是什么意思?”
她抬手將眼淚擦掉,“我當時怕他有同伙,就把他的嘴堵上了。”
說完她不再作聲,多說多錯。
唐勢祁看著她的眼睛,眉眼一動,沒再繼續問。
“我沒別的意思,警察馬上過來,等會你跟著去做筆錄。”
寧南沉默的低頭,坐到最里面的桌前。
她余光瞟一眼隔間的老板,微皺起眉頭,這件事情發生,她的工作要丟了,工資也還沒發。
結果姚政竟然沒上鉤,倒引來了這個男人,他應該已經起疑心了。
“你和姚政是什么關系?”唐勢祁靜靜立在一旁突然開口。
“姚警官說要幫我找家里人,他應該算我的恩人吧。”
“找到了嗎?”
寧南搖頭,“還沒有。”
“口供錄完我帶你去對指紋。”
寧南的手一僵,抬頭眼神感激又有些復雜的看他,“警官,姚警官說他有同學是那邊的,比較方便。”
唐勢祁表情不變,“嗯,他們那邊的人我都認識。”
寧南扯下嘴角。
“我姓唐。”
“什么?”
“我叫唐勢祁,是姚政的同事。”
寧南點頭,“唐隊長,我認識您,那天你們聚餐我看到您了,您是姚警官的隊長。我叫姜南。”
“生姜的姜,南方的南?”
寧南愣一下,“是的。”
唐勢祁看著門外,“姚政說的,你叫我唐警官就可以。”
“嗯好,唐警官。”
——
唐勢祁陪寧到派出所錄口供,有相熟的民警看到唐勢祁,都驚訝的過來打招呼。
男老板被扔在拘留室,到現在還沒醒。
老板娘接到電話過來時,寧南口供已經錄的差不多了,老板娘看到寧南,便沖了過來。
“你個小賤人!”
寧南正要躲開,察覺到后面有人靠過來,隨即驚恐的睜大眼后退幾步抬手去擋。
在老板娘的手抓到寧南的臉之前,身后的人抬手擒住了她。
老板娘被制住后,開始撒潑式的掙扎,所幸周圍的民警快速將她制住。
“這里是派出所!不是你撒潑的地方!”
老板娘被壓著雙臂,抬頭狠狠等著寧南。
寧南看見她的眼神,緊了下外套,唐勢祁淡淡看她一眼,想起男老板被捆綁的樣子,只覺得好笑。
方才他的身體快過大腦替她解圍,都忘了眼前的女孩能制服一個欲念熏心的成年男性。
想了想,看一眼縮在凳子里似乎惴惴不安的寧南,他找到負責的民警,替她提出了和解的想法。
男老板被弄醒后,先是拒不承認自己的齷齪行為,在警察一再追問、并闡述了強.奸未遂但拒不交待實情的后果后,他終于承認了自己的齷齪心思。
但對于其他的傷害行為卻拒不承認,甚至一度表達了要告寧南襲擊、恐嚇、囚禁他的想法。
問話民警想起唐勢祁的叮囑,冷笑一聲:
“你強.奸未遂,對方的行為可以理解為正當防衛,你還要告她襲擊囚禁你?真打官司,你不一定討得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