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跨越吐蕃，遠征大理，一舉而滅之，完成對南宋的側后翼包圍，這是一場輝煌的勝利。其實，忽必烈這是弄險，冒著天大的危險完成的，這是一場豪賭，忽必烈賭贏了而已。

有忽吹吹因此而認為，忽必烈滅大理是跨越了青藏高原，想啥呢，蒙古人長著翅膀也別想飛越青藏高原。

其實，忽必烈的進軍是從吐蕃東部完成的，南宋時的吐蕃東部就是現在四川省西部。

忽必烈在甘肅南部完成軍隊的集結和糧草屯集，然后全軍整體前移到松藩，再兵分三路，進攻大理。

西路軍在兀良合臺率領下，經過阿壩草原，由旦當進入大理。東路軍在宗王抄合與也只烈的率領下，經過茂縣，到達會理，再折而向西，進入大理。忽必烈本人率領中路軍，經過漢源，渡過大渡河，橫渡金沙江，進入大理。

穿行在深山峽谷中一千多里，處處可以伏擊他。

而且，四川北部茂縣一帶多山地，也是伏擊的好戰場。

即使不能在川北伏擊他，還可以在會理西昌這些山區伏擊他。

因而，余玠謀劃的要伏擊忽必烈是上上之策，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

即使伏擊失敗了，余玠還可以率軍進入大理與忽必烈大戰一場。

大理，主要是現在的云南省，那里多山地，地形復雜，不利于蒙韃的騎射發揮，反而是步兵的天堂，特別適合南宋的步兵作戰。

當時的四川軍隊在余玠的努力下，是一支強軍，能征善戰，多次打敗蒙韃，收復四川全境，要是進入大理作戰的話，有余玠運籌，將士用命，把忽必烈十幾萬大軍埋葬在大理并非不可能。

真要實現的話，蒙韃的實力會大損，南宋的戰略態勢將會大為改善。

可惜，余玠還沒有來得及實施，就被謝方叔聯合各大世家害死了，忽必烈完全不用擔心余玠伏擊他，開開心心率領十幾萬蒙韃遠征大理，一舉功成。

李嘉瑞的話說到許渾心坎上了，終于正經一回，不再是沒臉沒皮，咬牙切齒，破口大罵：“謝賊和世家沒有一個好東西，要不是他們，余帥不會死，四川局勢不會如此糜爛。我……恨不得……殺光這些惡賊。”

提起這事，四川人就沒有不恨的，一頓大罵，罵得山響。

過了好一陣，罵聲這才稍歇，李嘉瑞問道：“那后來呢？”

許渾兀自咬牙：“還能咋樣？我剛到慶符縣沒多久，就傳來余帥暴斃的消息，我只覺天塌了，四川抗蒙沒有希望了。果然，朝廷派來余晦這賊子，他貪生怕死，不敢與蒙韃戰不說，還貪污腐敗，余帥費盡心血打造的四川強軍快速腐敗，再無復昔日強軍的模樣。”

余晦入蜀三年多快四年了，在他的‘努力’下，原本能征善戰的四川強軍已經弱雞得不行了。

許渾嘴唇咬出了血：“張將軍欲要調我回軍中訓練騎兵，我看到余晦如此胡作非為，也就不想去了，留在慶符縣訓練慶符軍。然而，八大世家到來，霸占了慶符縣不說，更是建立私軍，用重金利誘，不少兄弟投了八大世家。”

李嘉瑞不爽：“他們甘愿為虎作倀。”

許渾搖頭：“其實，也不怨他們。錢元熙那狗官到來后，把所有的軍餉全貪了，三四年不發軍餉，弟兄們生活無著，養不了家糊不了口，不得已而投了世家。”

李嘉瑞極是無語，又無法反駁。

就算慶符軍想要忠于南宋，想要和蒙韃打，但也得吃飯穿衣，養家糊口。錢元熙貪了所有的軍餉，他們沒飯吃沒衣穿，不能養家糊口，也只能投靠八大世家了。

“那他們呢？”李嘉瑞指著唐云和他們問道。

這頓打沒白挨，許渾有問必答，態度極好：“這些弟兄，都是孤家寡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沒有家室之累，因而不愿投靠世家，跟著我打劫世家。一開始，我們的日子過得并不好。直到后來，八大世家運來不少農奴，為世家耕種，我們打敗了世家，農奴不再為世家耕種，為了感激我們，給我們吃給我們喝，我們的日子這才好過起來。”

還有這么多情由，李嘉瑞也是沒有想到。

許渾沖陸振之問：“陸哥哥，您是余帥親兵，可知余帥是咋沒了的？”

陸振之神色黯然，搖頭：“我們也在追查，有些眉目了，是余帥收復四川全境后，四川必然會重建，其中油水豐厚，世家們想要上下其手。余帥對世家的德行太了解了，堅決拒絕，世家聯合起來，迫害了余帥。”

擇要把從史貽直和謝眺他們那里得到的消息說了。

許渾目眥欲裂：“謝賊在臨安，余帥防著各大世家，他們也沒有機會得手，究竟是誰害了余帥的？”

余玠是暴斃，不是明正典刑，因而必然有人接近余玠，害死了他，那么這人是誰呢？

對這事，依然是個迷，無人能給出答案。

許渾胸口急劇起伏，如同涌動的波濤，好不容易才壓下激動的情緒：“陸哥哥，您咋會在這里？”

陸振之把刺殺兀良合臺失敗，被姚世安親兵抓住，又被李嘉瑞所救，就跟著李嘉瑞的事情擇要說了。

許渾跟天書似的，嘴巴張大，眼睛瞪圓，半天才回過神來，噗嗵一聲跪在李嘉瑞面前，雙手扶地，額頭重重磕在地上：“大帥救我陸哥哥，此等大恩，許渾銘感五內。”

李嘉瑞彎腰扶起：“我愿做余帥未竟之事，與韃子死戰到底，你可愿與我一道殺韃子？”

許渾雙手抱拳行禮：“要是大帥不棄的話。”

許渾的騎射有多厲害，李嘉瑞親身領教過，即使他不允，李嘉瑞也要想辦法降服他，許渾心甘情愿加入，這是天大的好事，李嘉瑞執著許渾的手，大笑不已：“好！太好了！”

李嘉瑞為許渾引介：“這是黃小毛。”

看著黃小毛壯得跟山一樣的身材，壓迫感十足，許渾大為驚訝：“真是一員虎將啊，可愿跟著我學騎射？”

黃小毛瞪著牛眼睛般的大眼，看著李嘉瑞。

李嘉瑞頷首，黃小毛壓著嗓門，仍是如同打雷似的：“好啊。”

許渾拍拍黃小毛的肩膀，夸贊不已：“真是一條好漢子。放心，我一定把你教成神射手。”

黃小毛在李嘉瑞的調教下，武藝突飛猛進，但是騎射很差，誰叫李嘉瑞也不善長此道呢？有了許渾這樣的名師指點，他必然是騎射了得，武藝精熟，成為猛將可期。

李嘉瑞指著黃大毛介紹：“這是黃大毛，黃小毛的哥哥。”

許渾一臉驚容，瞪大眼睛打量著黃大毛：“誰家的鐵鏈子松了，這猴子跑出來嚇人了。”

吭哧吭哧。

李嘉瑞他們憋笑差點沒憋出內傷。

黃大毛跳腳，破口大罵：“你媽不開花，下面有張大嘴巴，生出你這么一張破嘴……”

黃大毛罵人的老祖宗，越罵越難聽，不堪入耳。

陸振之捂著耳朵，不想讓黃大毛的聲音污了自己的耳朵。

許渾眼睛明亮無比，大喜過望：“哈哈，好兄弟，你真是我的知音啊。來，我們一起去罵人，罵他個天昏地暗。”

黃大毛小眼睛眨巴著，右手搭向許渾肩頭。

許渾比起黃大毛高多了，這搭肩頭的動作有些吃力，許渾彎下腰來，讓黃大毛右手順利搭在自己肩頭，左手順勢搭在黃大毛肩頭，摟著黃大毛，引為知己：“兄弟啊，這些年你在哪里？哥哥找你找得好辛苦。”

一個搞歪門邪道，一個善破嘴，相見恨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