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秦哥哥”與“情哥哥”
- 大漠謠:絲路錦醫行(第1卷)
- 玉珊瑚
- 2657字
- 2023-10-18 17:20:45
拓跋琞正襟危坐道:“愿聞其詳。”
“象谷一物原非煉毒所用,此物原生于天竺孔雀王朝的屬地,百年前有商賈隨傳播古國佛法的人攜入了西域。本來此物在原產地并未被人們所熟知,但一離開母土,來到西域,其喜陽之性被擴之,加之月瓏泉邊滋潤不減,故而長盛不衰。”
“天竺?可是漢書中提及的‘身毒一國’?”拓跋琞問道。
“王爺英明,正是此地。”雅墨清適時拍了拍馬,不過,拓跋琞好似沒在意,而是繼續問道,“象谷一物有劇毒,為何無人將它們斬草除根?”
“起先并無人知曉其有毒,因此物的花開得極為艷麗,加上大漠之上花草不豐,于是,許多人都爭相搶購,故而種植和流傳越來越廣。”
“但本王一路西行至此,卻未見有如些嬌艷之花開于大漠之中,抑惑是百姓家中,此物是何時發現有毒的?”
“約莫十幾年前吧。那時,象谷之樹皆已進了結果落地之期,許多人家里皆有大批象谷果結成,無處安放也無處填埋。適時有醫者將象谷果取下,剝殼入藥,發現其有治痢疾之效,且藥效顯著,故而象谷果殼便供不應求,周遭各國都來月瓏泉購置,月瓏泉的商貿集散之地便是從那時開始的。”
雅墨清一字一句地說都,拓跋琞聽得認真,只是,雅墨清從清早至今尚未飲水入口,又講了那么話,感到口渴難耐,于是大眼睛呼閃呼閃地盯著拓跋琞手邊那杯尚未被動過的清茶。
拓跋琞反應過來,輕蔑地看了她一眼,無奈道:“但喝無妨。”
“謝王爺!”雅墨清起身,走到拓跋琞身邊端起茶來一飲而盡,其間不時發出大口吞咽之聲,拓跋琞扶額無語。
雅墨清滿足地抹了抹嘴,心滿意足地蹦噠回去,坐下來歇著。
拓跋琞盯著她看,眼神越來越冷。雅墨清知道自己應該歇夠了,于是回過神來道:“至于何時變成了毒物,那便要從小的恩師說起了。”
“你師傅?”
“正是,小的師從名門,故而學藝頗深,技藝不淺。”雅墨清說完得意地笑著。
“說這么多無用之語,是想讓本王把你從這里扔出去嗎?”
“豈敢豈敢!王爺有所不知,我師傅當年學藝時,見象谷殼藥效甚好,想著自己創個新藥材名揚天下,便想到了淬煉象谷果,藥材是制成了,但用在牲畜身上時便發現其有劇毒,雖不至于一下子要了人命,但卻無色無味,只需月余便可攻心攝魄,先是涕淚不止,后渾身如泥,最后氣竭而亡。”
“氣竭而亡?”拓跋琞眼神一緊,心中不安起來。
“正是。當時恩師被此物的毒效震攝,后悔不已,便決意將此方銷毀,永絕后患。但象谷有毒一事卻傳揚開來,進而再無人敢種植,日復一日,象谷便絕了影跡。”
“你是說,這世上已經沒有人知道這毒物如何煉制了么?”
“恩師此前曾將藥理告知于小的,但藥方早已無蹤跡,想來這世上已無人知曉此藥的配方。只是方才王爺說見有人中過此毒,小的就有些不明白了,此物及配方已毀,何來象谷之毒呢?”
雅墨清的話讓拓跋琞陷入了沉思。按照雅墨清的說法,這種毒已無人會制,但他所見的父皇癥狀卻是此毒之果,如此一來,誰會配這一方藥,又如何進獻給了成王?
這一連串的疑問讓他一時理不清頭緒。
“王爺,小的知道的就這么多了,能否放小的回去?家里人還在等著呢。”雅墨清的話把拓跋琞的思緒拉了回來。
“照你的話說,制毒之人只有你師傅一人,那會不會本王所知之藥,是你恩師所制?”
“王爺真會開玩笑,小的親眼看的恩師臨終,如何能再出來制毒,更何況,師傅要真是回來了,應該是來找我的呀,他可是視我如已出啊。”
“以你所知,此毒可有破解之法?”
“回王爺,以小的所知,并無破解之法。”
“精通藥理之人怎會不知如何配治解藥,本王不信,你需給本王配出個方子才能離開!”
“什么?!”雅墨清瞪大了眼睛,發現自己吹牛吹大了。“王爺,你這不是為難我嗎?恩師尚且無法做出解藥,小的又如何制得出來?”
“學藝頗深、技藝不淺這幾個字可還記得?”拓跋琞正視雅墨清道。
雅墨清心慮地低下了頭,一臉愁容地“嗯”地應了一聲。
“如此便好。需要什么東西,本王替你備好,明日便開始配藥。”
“啊?!明日?!王爺,好歹也讓我回家整理整理,這似乎倉促了些,再說,小的家里人還等著我回去吃飯呢……”
“有甚可準備?”拓跋琞打斷她道,“家中無需記掛,本王自會去告知,配解藥期間,你與本王同住于此,有進展即刻回報。”
“小的生意還得料理幾日……”
“每日掙多少,本王算還予你便是。無需多言,若是惹得本王不悅,你應該知道后果。”
拓跋琞不由分說,出去安排了,雅墨清癱坐于地,老淚縱橫……
官役按著拓跋琞的吩咐,來到醫館通報,容媽聽到消息,心里極不踏實,于是喚了秦誼,讓他想辦法去了解詳情。
“兒啊,今日官衙傳這消息,為娘心里甚是不安,昨夜里夢見一枝春桃無故折斷于雪地,就感覺會有事要發生,你且放下手中的事,前去官衙看看,別是墨清一時沖動惹了什么事,得罪了王爺,讓他關起來了。”
“娘,您放心好了,如果真有事兒,懷寧王就不會這么來通告一聲,直接讓我們認尸去了。”
“呸呸呸,烏鴉嘴!墨清以后可是要當你媳婦的人,怎說話如此歹毒?”
“娘,您又來,我跟清兒從小一塊長大,如兄如妹,哪有哥哥娶妹妹的道理?您就別操心了。”
“你們日益大了,我這個當娘的不就是為此事操心,何過之有,總之,你得去看上一眼,否則我不會放心的。”容媽焦急得眼睛都紅了不少。
“是,娘,孩兒這就去官衙問問。”秦誼說完,真奔官衙而去。
再說雅墨清這邊,從那屋里出來以后,便被安置在了官衙內離懷寧王寢室不遠的廂房里。雖說懷寧王信誓旦旦地說,會將自己的情況告知容媽,但雅墨清今天見著懷寧王那副冷言冷語的模樣,對干他所說的話還是心存懷疑的。
雅墨清趁著官衙里的官役們出衙期間,準備溜出去報個平安,不料卻被懷寧王撞了個正著,這下可把她嚇壞了。
“這么一副輕手輕腳的模樣,怕是要逃吧?”但見懷寧王立于廊下,看著即將走到大門口的雅墨清,抬高聲響問道。
雅墨清愣住,停住腳步,臉上面容僵硬地轉頭回答道:“王爺還沒休息啊?”
“休息?”拓跋琞輕笑一聲問道,“本王不明,還請醫師指教,這日落時分,非午后亦非夜里,何來休息一說?”
雅墨清應和地笑了兩聲道:“王爺客氣,小的是看您今天陪著我轉了大半天,生怕您累著,故而詢問起來。”
“哦,有勞醫師掛懷了,只是醫師還沒有回答本王,這是要出官衙做什么去?”拓跋琞不依不饒,非要逼得她承認自己打算不辭而別的心思。
“小的有幾樣用得順手的器物未帶在身上,想回醫館取來,方便明日配解藥。”雅墨清想了想回答道。
“本王已經告訴過醫師,有何吩咐告知衙中官役即可,無須親自前往,還請醫師回房歇息。”
拓跋琞話才說完,官衙門外便走來了一人,雅墨清定睛一看,來人是秦誼,于是大聲呼喊道:“秦哥哥,秦哥哥……”
秦誼聽見雅墨清呼喊自己,于是朝雅墨清走來。
拓跋琞見秦誼走近便抬高聲響喊道:“來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