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

閃光的電擊槍重重擊中消瘦身體裸露的皮膚。

“啊——”金賢顏痛苦的嚎叫。

她在一瞬間感受到，極強的電流在瞬間流遍了全身。

雙腿之間，涌出了濕熱的感覺。

她身體失禁在了燈芯絨沙發上。

但她已經顧不上羞辱不羞辱了，渾身上下數億的神經元都向她傳遞著致命的痛楚。

更糟糕的是，結合熱帶來的數倍敏感度，讓這份痛苦重重疊加。

身體失禁，呼吸停滯，心臟麻痹。

要死了。

真的，快要死了。

眼前的另一個她自己，連忙從實驗桌上拿起早就配好的藥水：

“不行不行……你可不能死啊……我要送給別人的，是一個完美的畸變體，才不是一具沒用的死尸。”

一針高濃度腎上腺素被注入。

生命值被拉了回來。

身上的痛苦，卻也一點沒有減弱。

實驗室里的光亮得刺眼，她的視線模糊成一片，看不清楚眼前的人。

但她對眼前之人的每一個細微的小動作，都爛熟于心。

畢竟，那是她自己啊。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那么的，令人害怕。

眼前的身影故作優雅的拇指與食指卷起袖子，從隨身的口袋中拿出了更多的東西。

她知道另一個她接下來要做什么……

早已經干到要冒煙的嗓子，沙啞著求饒：

“不要……求求你了……不要這樣對我……”

眼前的臉模糊中似乎浮起笑，那居然是一絲無奈的笑：

“唉，你真是的。偏偏要這樣硬扛著，你早點畸變不是能早點解脫嗎？”

身體像著了火，但后背卻因恐懼而冷汗涔涔。

無論如何求饒都是沒用的。

那一天，那個哨兵也是這樣哭著苦苦哀求的。

但是……她一直沒有停手。

身體與精神的痛苦讓她想死。

但是……藥物讓她死不了，她只能親身體會，在最極致的痛苦下，緩慢畸變。

一如她曾經在那個哨兵身上做的。

眼前的另一個她一邊翻找著東西，一邊喃喃：

“讓我來想想，你的精神體是魚對吧？”

“惡心的，冰冷又滑溜的東西。”

“那么……把你丟到烈日下呢？用火烤著你呢？你應該……馬上會畸變吧！”

赤紅色的火焰被點燃了。

她掙扎著要逃，慌亂之中，終于觸碰到桌角的報警器。

報警器傳來了衛兵的聲音：

“誰？！誰在克里斯蒂的實驗室里？！”

是了，那一天，金賢顏趁克里斯蒂外出開會，才把哨兵騙到的此處。

“救……救命……”

嘶啞的男聲，發出最后的求救。

也許，她能得救。

還有一線希望。

衛兵很敏銳的聽見了求救：

“有人求救嗎？！”

她掙扎著想說話。

眼前的另一個她狠毒的看著她，將一塊破布塞進她嘴里。

轉頭卻朝著報警器泫然欲泣的驚呼：

“救命！救命啊！有哨兵躲到這里畸變了，快去通知克里斯蒂教授！”

報警器那頭的衛兵認出了她的聲音：

“是金副部？！你保護好自己，我立刻去通知克里斯蒂教授！”

“噠噠噠噠”的跑步聲遠去了。

真正的恐怖開始了。

就那短短的幾分鐘。

整個艦隊里最令人不齒的藥物，最令人生不如死的武器，接二連三的，用在了這幅消瘦的身軀之上。

這些，是真實發生過的。

如今，金賢顏全部體會過一遍了。

身體開始涌出撕裂的痛，就連靈魂都要被撕裂的那種。

哨兵消瘦的身體，鱗片洶涌如潮水般長出。

耳后與手肘，長出了綠色的半透明魚鰭。

眼前的人終于發自內心的笑了：

“哎呀！太不容易了……你終于開始畸變了！真的沒想到，你不過就是個下等的哨兵，居然還能撐這么久。”

“不過幸好！在他們趕過來之前，你畸變了，這樣你身上的傷口，大多數就看不見了……”

說不出來話了。

好痛苦，好熱，五臟六腑都像被火點燃了一樣，要被燒成灰燼了。

那些鞭笞，那些電擊，那些熾熱的東西，那些要人命又救人命的藥物。

真的很痛。

可是，居然全部都沒有結合熱帶來的感覺讓人難受。

原來沒有向導撫慰的結合熱，是這樣的痛苦。

原來那哨兵那一天，是在經歷這些。

他居然……撐了那么久，才開始畸變。

瞳仁里映出她自己的臉，她手上，拿著另一支誘導結合熱的藥物。

“不過……再加一針吧，再讓你的精神，加倍敏感一些……”

在滔天的恐懼與痛苦中，金賢顏的精神徹底崩潰。

她徹底，死在了自己的手中。

……

也許是金賢顏的精神比那個哨兵還要脆弱。

她精神崩潰在了哨兵長出畸變痕跡的時候。

連審判都沒撐到。

現實世界里的她，瞳孔擴散，雙手驚懼地掐住自己脖頸。

從臉頰到腳踝，都遍布著綠色的魚鱗，手肘與耳后，寬大的半透明魚鰭，與那哨兵的畸變痕跡，一模一樣。

冰冷，沒有呼吸。

艾利克斯看著她的尸體，怔怔問：

“你說……她害死的那個哨兵，那個有著魚類精神體的哨兵，會有可能活在另一個世界，找到自己的烙印向導嗎？”

紗織輕輕拉住艾利克斯的手：

“會的，也許在某條與我們平行的時間線上，他是一尾自由自在的魚，與自己的向導，暢游在清澈的河流中。”

艾利克斯笑了，回握住了紗織的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