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施然心說她也教了云雀不少了，云雀不會不知道這些。

看來就是心疼老公，不想讓老公自責吧。

但卓施然可沒那么心疼她老公，女人懷孕生子有多辛苦，就得讓他們知道。

封炎是付出了慘痛代價，知道這事兒有多可怕，他這輩子也不打算讓卓施然再受二道罪了。

卓施然對彥維說道，“嗯，你也知道你自己，血統特殊，能力特殊。云雀為你生兒育女，本來就比其他人要更辛苦。”

彥維眸光一怔。

云雀在一旁有些無奈，但沒做聲，她當然知道卓施然是為了她好。

“我當初生卓燚的時候就死了。”卓施然輕飄飄一句話，重磅炸彈似的。

彥維眼圈一下子都紅了。

云雀哎了一聲，趕緊道，“我沒那么嚴重，沒那么嚴重……”

卓施然勾唇一笑，手指扣住她的腕脈，給緩緩輸送了些靈力進去，手掌又暈出靈力在云雀的小腹上輕輕撫了撫。

“好了，之后不會再吐了。”卓施然看向彥維，“好好照顧著，有情況別拖，馬上找我。”

彥維點了點頭。

從彥維云雀這兒出去，卓施然這才回去找了母親。

謝蕓汐面上不施粉黛，就連衣衫都是很素的顏色，頭發也是隨意束著。

挽著袖子，手上沾著泥土，蹲在那兒鼓搗著。

看起來倒是莫名很有活力。

“娘。”卓施然叫了一聲。

謝蕓汐轉眸看過來，不施粉黛的臉依舊溫柔美麗，“然然來啦。”

“您忙什么呢？”卓施然問道。

她倒沒覺得母親這樣顯得太辛苦了就不好，人能做喜歡的事情就很好。

謝蕓汐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就很快活。

“我種藥草呢。”謝蕓汐走到一旁水桶洗了洗手，朝卓施然過來。

“之前的事情我聽說了。”謝蕓汐輕嘆了一口，“辛苦你了。”

“不辛苦，這有什么辛苦的。”卓施然想了想，還是把情況同謝蕓汐說了，“有兩件事情想和您商量。”

“嗯，過來說。”謝蕓汐拉著她在旁邊的石桌旁坐下了，石桌上還擺著些小點心和茶水。

謝蕓汐倒了杯茶給她，又拿了幾只蜜餞兒塞她手里。

哄小孩兒似的。

然后才問道，“什么事兒要同我商量？”

“之前我把大家都從府里支開，好正面對付敵人，事情已經了結了。”卓施然說。

謝蕓汐點了點頭，她知道這事兒，但她不知道太具體的詳情，因為大家怕她擔心，就不和她說具體。

只說卓施然沒事，而作為母親，謝蕓汐知道這個也就滿足了。

卓施然抿了抿唇，輕輕握了握謝蕓汐的手，“水靜蘭死了。”

謝蕓汐的眼眸驀地睜了睜，有詫異之色在瞳眸里閃過。

“是你……”謝蕓汐欲言又止。

卓施然忖了忖，“不全算吧，她心知無法勝我，不甘心，就自爆了。”

原本謝蕓汐對這事兒還有些驚詫，她是個普通人，對生命有敬畏，對死亡會感到震撼。

但在聽到卓施然這話之后，頓時就沒了這些感覺，只一瞬間就恨到了骨子里。

“自爆？！”謝蕓汐哪怕沒有親眼目睹，也知道當時的情形會有多危險可怕。

她緊緊握住卓施然的臂膀，仔細打量檢查著，“是不是受傷？有沒有受傷？”

卓施然原本第一反應就是想說沒事沒受傷。

但轉念一想，她抱住了母親，“受了點傷，有點痛哦，不過我自愈力很好，恢復得很快，怕你擔心所以就等好了才過來的。”

聽到她說受傷又說痛，謝蕓汐心都揪起來了，摟著自己的女兒一如她幼時剛學走路時摔了喊疼那般。

卓施然覺得心里暖暖的，眼眸彎彎道，“現在已經好了，都不疼了。就和您撒嬌呢。”

謝蕓汐靜靜摟了她好一會兒，先前臉上那種難過的神色才總算斂去。

謝蕓汐調整了一下情緒和語氣，這才問道，“你說兩件事情要找我商量，這事兒是想商量什么？因為水靜蘭死了？你是不是想著要給卓赫英什么交待？”

卓施然沒做聲。

其實她并沒覺得自己需要給卓赫英什么交待，她不是卓赫英的女兒，從來都不是。

她是異世而來的靈魂，她愿意承認謝蕓汐這個母親，卓淮這個弟弟。

是因為他們讓她感覺到了家人的溫暖。

但卓赫英于她而言，與陌生人無異。

她做任何事情，不需要對卓赫英有交代。

只不過，那不是她的父親，卻是卓淮的父親。那不是她的父親，卻是謝蕓汐曾經的夫君。

所以她會想著來問一嘴。

謝蕓汐說道，“你無需對任何人有交代。這事兒你不用管了，我會處理的。”

卓施然點了點頭。

謝蕓汐問道，“那第二件事情呢？”

卓施然彎眸一笑，“我與封炎要成婚了，攝政王賜婚，封炎現在無宗無族的，這事兒恐怕還得咱們這邊籌備。”

謝蕓汐一怔，女兒要出嫁，任誰都會有些感傷。

謝蕓汐怔怔道，“你……要嫁人了？”

卓施然彎眸一笑，確切說起來，“應該是封炎嫁我？他現在無宗無族的，不如入贅來咱們家。孩子都已經跟我姓了，封炎本來也就不在意這些。”

聽到這話，謝蕓汐原本的傷感，一瞬間就消散了不少，“他……他入贅過來啊？”

“嗯，封家那邊的情況……您也知道，他不會與他們再有什么往來了。”卓施然說道。

謝蕓汐以前對封炎多少有些意見，但卓施然活著回來之后已經好很多了。

再加上本來又心軟，聽到這話，就有些不忍心了，“那他豈不是孤家寡人一個？”

卓施然點點頭，“最多……就還有個父親了吧。”

封煜雖然和封炎一直算不上有多親，但起碼沒有成仇。

“那這事兒的確得咱們這邊多操辦著，這事兒你就別擔心了，回頭我去同封炎的父親商量商量。放心，娘一定會給你們辦得風風光光的。”

卓施然聞言就笑了，眼眸彎彎的，“您去找他商量么？不等他來找您商量。”

謝蕓汐瞥她一眼，“這叫誠意，畢竟是人家兒子上門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