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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他的心意

冉茂生買的票是12月23號的兩張2580元的內場票,位置是浩京北輝體育館(浩京北輝山文化中心),因處于山頂加上全封閉場館和頂級的設備,北輝體育館全年都接受演唱會,音樂會,話劇之類的演出,每當有藝人在此舉辦大型演唱會,山頂面向浩京主城的地方便會立起如同美國好萊塢那樣巨大的標題與logo,這次也不例外。

德莉莉站在浩京展覽館前遠遠看著山頂那大大的:

“Fear and Dreams陳奕迅2023演唱會-浩京站”

一想到自己將會和向往的偶像距離如此之近,內心是止不住的激動。

12月23日,前一天兩人約定好下午六點在索道口見面。

這天德莉莉罕見的起了個大早,穿著松松垮垮的兜帽睡衣走到客廳,外面是個好天氣,晴空萬里。德莉莉母親正一如往常一樣端坐在陽臺喝著咖啡聽著輕音樂。

“早安,媽…(打哈欠)”

“今天怎么這么早就起來啦?有什么好事嗎?”

“今天晚上朋友約我去聽演唱會…”德莉莉睡眼蒙眬的蹲坐到媽媽身邊,身子靠在媽媽腿上,懶懶地說著。

“是那天醫院那個小伙子吧?”媽媽輕輕摸了摸德莉莉的頭,溫柔地擺弄起女兒那延續自自己的藍發。

“誒…?你們見過嗎?”

“見過啊,你那天回來不就是他送你的嘛?”

“嗯,也是…額不不不,哎呀,我的意思是你們在醫院見過面?”

“記得他當時在你病房門口看我在里面就不敢進來一直在那里站著來著,是我出去把他叫進來的哦。”

“…那就不奇怪了…”

“什么?”

“不不…沒什么。對了媽,咖啡還有嘛?我想喝點。”

“廚房還熱著一點,方糖牛奶自己加哦…對了,你不是特別討厭咖啡嗎?”

德莉莉起身往廚房走去說道:

“總得試試嘛。”

待媽媽收拾好東西便出門上班去后,德莉莉學著媽媽的樣子,在陽臺擺上自己的小桌子和躺椅,置辦起cd播放器,將手機放在一邊;放入碟片戴上耳機,便是沁人心脾的音樂時間。

無言的望著江水緩緩流淌,古城城墻映著百年樓閣的琉璃瓦片反射天空的點點鱗光,時不時有雁群拂過靜靜矗立著的“護城四塔”,引得城里古寺鐘聲鳴鳴。

德莉莉想不到可以形容這種愜意的詞匯,只是迎著微風忽的明白了媽媽每日如此的原因。

坐了一會,冬天不管怎么說還是有點冷了,德莉莉抖了抖小身板顫顫巍巍起身,竟一時不知道應該做些什么,往日的這個時刻自己大概仍在呼呼大睡,那就再去睡會吧。

剛準備回臥室,肚子不爭氣的叫嚷把德莉莉牽向了廚房,自己不太會炊飲之事德莉莉當然明白,但為了一個過場,德莉莉決定在廚房里點外賣。

磨磨蹭蹭到下午4點,德莉莉開始梳妝打扮,看著這黑色長裙,德莉莉思緒回到第一次和冉茂生一起拍照,嗯…往事不堪回首,德莉莉趕忙止住倒帶的記憶磁帶,快速穿好衣服,背上相機包。

正準備出門,德莉莉忽然想起來什么,便走向衛生間,扎起了一頭蔚藍的高馬尾發束,戴上久違的紅色發圈,背過身甩了甩,確定無礙后德莉莉想著:肯定會嚇他一跳…

再次回到門前,深吸一口氣,出門。

所謂區位優勢莫過于此了,德莉莉只是下樓過了幾條街就到了目的地,冉茂生則要…等等,冉茂生住哪來著?

德莉莉忽然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問過冉茂生的住址,只有自己的住址單向透明讓德莉莉心里極不平衡,下次一定要問出他家地址!德莉莉暗下如此決心。

5:46,冉茂生從地鐵口出現,德莉莉遠遠的揮手,但冉茂生只是定睛往德莉莉這邊看了看,然后一臉疑惑的拿出了手機給德莉莉打來了電話。

“喂,師傅我到了,你多久到?”

“我到了啊,剛剛還給你揮手呢。”

“啊?等等…那是你啊?”

冉茂生語氣只剩下震驚與疑惑。

“…這城里留藍頭發的也沒幾個吧…”

掛斷電話,冉茂生快步走了過來,德莉莉埋怨的用力戳了戳冉茂生的側腰。

“哎呦…痛痛痛,饒了我吧…”

再次坐上纜車,冉茂生自覺的把靠窗的位置讓給了德莉莉,德莉莉坐在冉茂生身旁,便想當然的往冉茂生那邊靠去,冉茂生倒也沒有拒絕,但就是有股說不出來的尷尬。

站在體育館門口,德莉莉又想試試去牽冉茂生的手,便試探著慢慢伸出手指頭,緩緩向冉茂生的手靠近。

“師傅…你這是想牽手嗎?”

冉茂生忽然的開口嚇了德莉莉一跳,趕忙收回手來,只是嬌紅了臉給自己打著圓場道:

“沒…沒沒沒有…沒有…嗯!沒有!”

冉茂生一副了解的表情,拉起德莉莉就往取票廳走去,德莉莉受寵若驚的緊緊攢住冉茂生的大手,感受著冉茂生的體溫…

…大頭兒子和小頭爸爸?

剛入場就看見那碩大的舞臺屏幕一整個的頂到體育館的左右兩端,嗯…用來看電影肯定很爽,以及屏幕的頂上明敞敞的掛著一個銀色的太空艙,看過之前網友全程錄制的德莉莉當然知道,待開場后,那太空艙將從穹頂落下,帶出這場演唱會的主人開啟一場關于“Fear and Dreams”的音樂之旅。

幸運的是,座位在內場的較前排,德莉莉和冉茂生依舊牽著大小手落座,德莉莉歡喜又緊張的東張西望,冉茂生不解的問道:

“又不是師傅你上臺唱歌你緊張啥?”

德莉莉擺出一副這就是你不懂了的表情回應:

“如果是你期待很久的東西忽然就要得到了你會不緊張激動嗎?”

“不是很懂…那我也一起緊張吧,替你分擔一點?”

“那可真是謝謝你哦!”

展廳燈光霎時關滅,只見那屏幕播放起一段低聲的令人脊背發寒的短片,演唱會開始了。

冉茂生對這場演唱會是完全沒有預習的,對這三個小時發生的任何事情都是第一次見,此時的冉茂生對陳奕迅這個歌手的理解還停留在《十年》和《最佳損友》上,以至于開場第一首歌就震撼到了冉茂生。

“喔喔!2001太空漫游!”

德莉莉引著冉茂生看向那緩緩下降的銀色太空艙,忽的響起了一陣綿延如同號聲的古典樂聲,這讓冉茂生一時沒反應過來,待想起這熟悉的旋律來自何處時緊接而來的是密集的流行樂器以及身作白色宇航服的那明星緩緩自太空艙中升起徹底搞亂了冉茂生的耳朵和眼睛,但當那明星開口,一切對冉茂生來說不和諧的東西都串起來了,耳朵一下子被那爽朗的聲音捕獲怎么都離不開,身子不自覺隨著律動而擺動。

“這就是…演唱會啊…”

冉茂生喃喃贊嘆著,德莉莉則已經開始小聲跟唱起來。

“這次演唱會歌單冷門但特別好聽,你就好好期待吧!”

德莉莉靠到冉茂生耳邊盡量壓著聲音說著,冉茂生已在不知不覺間開始期待起來了。

伴隨著《當這地球沒有花》的深情再到《時代巨輪》密集的音符轟炸著冉茂生的心門和耳膜,冉茂生已經被深深吸引到舞臺的故事之中無法自拔,而坐一邊的德莉莉正舉著相機拍著一段段視頻,好日后回味。

冉茂生記得什么呢?記得《兄妹》的愛而不得吧;記得《好久不見》的心酸再會吧;記得《告別娑婆》再也不入的破滅輪回吧;更記得《完》心如死灰的臨終遺言。還是《今日》的起死回生?亦或是《一個靈魂的獨白》娓娓道來的肺腑之言,再是《任我行》放下過去的人生感慨?

燈光的絢爛,伴舞的竭力,歌手的真心,詞曲里一個個故事串起了一個關于Fear and Dreams“恐懼與夢想”完整的心路歷程,從惶恐到漸落到狂躁再到放棄與覺悟和看開直至未來,冉茂生已經很久沒有安下心來欣賞一個東西如此之久…

回過神來的冉茂生趕忙望向德莉莉,德莉莉正低聲的跟著那明星跟唱,臉上是已興奮過頭的縷縷疲憊,眼角是隱隱的淚痕,頗像《她來聽我的演唱會》歌詞里所寫一般。

冉茂生明白,時機已經快到了,只需再等一會…

“主場最后一首了哦…《我們萬歲》誒。”

德莉莉輕聲對冉茂生說著,而冉茂生似乎下定了什么決心的望向德莉莉。

“師傅…看著我…”

〖懷念幼稚時犯的錯〗

“誒誒…!這首我很喜歡的…”

〖真想與你重游那快樂故地〗

“我喜歡你。”

〖情人游天地〗

“…!?什…什么…?”

〖日月換行李〗

“就是…德莉莉,我喜歡你!”

〖如果失憶我渴望再多一次認識你〗

“啊?不是…我的意思是…那個…”

〖與你說些無聊事挽手幾千里〗

“嗯…就是…我們才認識半年吧…”

〖證明可不舍不棄〗

“可是…我就是喜歡你啊。”

〖吻停不知幾多歲你的〗

“…唔…等…等會再說了啦!我要聽歌…”

〖特別鳴謝你制造更歡樂的我〗

“那…這是答應了嗎?”

〖除了每月有幾天受折磨〗

“…答…都說了等會再說啦!”

〖段段日子回頭望清怎么走過〗

“好吧…”

〖確定這碉堡沒有事能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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