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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懷玉,以色侍人,最為下賤,這是你當年跟我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我嗓音微啞,我并非圣人,這些年殫精竭慮,從不敢有絲毫放松,所以我不近情色,可這也不是周懷玉隨意勾搭我的理由。
“我知道,我錯了。”
周懷玉拉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腰上,觸手的肌膚細膩溫熱,他將頭靠在我的胸膛,投懷送抱已經這般明顯,我要是再拒絕豈不就是圣人?
可我并非圣人。
我用力掐住周懷玉的腰,語氣是讓我自己都有些害怕的兇狠。
“周懷玉,是你自找的。”
急切的吻兇狠的落在周懷玉的身上,我一向自詡君子,可這時候我的兇狠和瘋狂讓我自己都有些心驚。
我只得暗暗笑自己,什么正人君子,不過也只是一個衣冠禽獸而已。
周懷玉身子有些抖,他紅著的眼眶讓我有些不忍。
我勉強克制住幾分自己,“周懷玉,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要是不愿,我就不勉強你了。”
“愿意的。”
周懷玉聲音發啞,他說,“愿意的。”
“那就好。”
我不再克制,欲望一旦開始,便再也不受控制。
反正他早就應該是我的小媳婦了。
這一夜瘋的徹底,事后,看著靠在我懷里的周懷玉,我只覺得心滿意足。
周源,真不枉費我為你賣命那么多年,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此后三年,我如同當年輔佐先帝一般盡心竭力輔佐周懷玉。
可許多事情上還是不一樣,比如當年先帝在時,朝政大多由我一手處理,偶爾聽一下先帝的意見。
如今面對周懷玉大部分以他的意見為主,我只在他做的不對時提出問題。
這天下有一天是要全權交給他的,我不可能一直越俎代庖。
又比如當年和先帝,我始終保持著君臣之禮。雖然也有至交情誼在,但終究坦坦蕩蕩。
而對于周懷玉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見不得人的事情,做了何止一星半點。
我喜歡他眼角發紅的模樣,喜歡他面露愉悅的模樣,也喜歡他痛苦的模樣。
這樣的時光太過于美好,讓我恍惚間以為可以一輩子。
直到內憂外患徹底掃平,直到我看到了關于史書的記載。
當事人是不允許查看史書記載的,我看到只是一個偶然。
因為那記載太過于慘不忍睹,對我的聲名實在不利,所以好心人拿給了我看。
李長安,乾元十二年狀元,與乾元帝交往甚密,舉止親近。
乾元帝崩后,李長安主動勾引永安帝,以色事君,禍亂朝綱。
史書半頁,多是罵我的話,前半段我認。
可后半段我不認。
我一直以為我和周懷玉的關系只有我們二人知道。
我實在不想再將自己的名字和帝王捆綁在一起,并且是因為風流韻事。
我以為周懷玉也是這般想的。
我以為我們對這件事情早已經達成了共識,我以為不會在這件事情上有任何的問題。
我沒有想過,居然會在史書上被這樣編排。
雖然有一半是事實,可不應該出現在這里,我和周懷玉的事情本不該有第三人知曉。
傳來的消息還有第二句,此記載為永安帝授意。
與此同時,民間流傳起關于我李長安的話本。
我是如何魅惑兩代君王,憑借一張好顏色讓兩代君王為我空置后宮。
我被形容成了一個絕代妖精,勾引完先帝又來勾引新帝。
我是如何在朝堂上攪弄風云,永安帝如何行事艱難,如何一步步鏟除亂臣賊子,說得繪聲繪色。
我不是傻子,事到如今我大概明了這些事情是誰授意,畢竟獲利者只有一個人,周懷玉。
假如日后我們兩個人的事情大白于天下,無一人會去責怪于他,他們只會覺得是我的錯,而周懷玉是那個可憐的受害者。
而我所有的功勛都會歸于他的身上。
有些難受,但并不多。
他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我看著他從稚子長成少年,再到如今處處有了自己謀算的青年帝王。
他一直很好,就算有不好,那也是我沒有教好他。
所以我也不怪他,只是有點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