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小姑娘的犟嘴，張維民也是無可奈何，誰讓他現在的模樣就是一個18歲左右的小伙子。

這個年齡階段的男孩本來就看起來比女孩要小一些，也就是張維民來插隊之前在家里的伙食勉強還可以，所以身高也算是中等偏上，整體看起來也不是很瘦，這才沒讓其他人覺得太小。

不然的話，要是按照洞口大隊其他的同齡人去對比，一般都會覺得甚至還沒有滿16歲，這樣的話，也就不會推薦他去當赤腳醫生了。

“你叫什么名字呀，坐了這么久，也不介紹一下你自己，既然是來看病的，起碼要讓我了解一下吧？”

張維民沒有擺臭臉色給她看，就算被小姑娘這么一激，也未表現出任何異常來。

不過該問的還是要問的。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但是在這之前，患者的一些基本情況如果都不了解的話，更加談不上治病救人了。

“你記好了，我的名字叫陳芳，芬芳的芳，別到時候問著問著又來問我的名字，到那時候，我可就不一定告訴你了。”

陳芳一改之前的害羞狀，也不再裝了，頭一抬，傲嬌的模樣便顯現出來了。

“陳芳是吧，我記住了，應該沒那么容易忘記你的名字的，那你說說來衛生室看什么病呀？”

張維民倒也沒多想，繼續問道。

陳芳一聽，卻又開始變得有些扭扭捏捏了，兩只手一直搓著衣服的一角，等了一會，才輕輕地說道：“我肚子、肚子有些疼，有時候還會嘔吐，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肚子疼？還嘔吐？還有沒有其他的癥狀了？一起說了吧，不要緊的，你不說清楚，到時候我診斷錯了，又給你開錯方子了，到時候遭罪的可不是我啊。”

張維民故作深沉地說道。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啊，我主要就是這些癥狀，然后還有就是，來了那個之后，還會繼續嘔吐幾天，就主要是吐水一般，也不是吐其他的什么。”

陳芳焦急地訴說著，唯恐張維民不相信，說到激動處，差一點就站了起來。

“好啦，我信你說的話，急啥子喲，你把手伸出來，我看看是什么情況。”

張維民擼起袖子，把一個軟墊子推到了陳芳的面前，用眼神示意著。

陳芳倒也不傻，平時也多少聽說過，便直接把手放在了墊子上，但是還是有些緊張地看著張維民。

張維民此時也不說話，右手一搭，就搭在了陳芳的手腕上，細細感受著。

過了一會，張維民便把手收了回來，面對著陳芳那焦急的眼神，張維民也不著急，反倒是閉上眼睛，慢慢思考著。

再等了一會，陳芳實在等不了了，便急著說道：“哎呀！你在想什么呢，就知道裝深沉，你摸到什么是什么了嘛，到底怎么樣啊，急死我了！”

“你知道痛經嗎？”張維民沒有說原因，倒是想看一下陳芳到底對一些生理知識知道多少。

“你問這個干嗎，我當然知道啊，以前看過一個小手冊，上面說了的，難道你是說，我就是這個病？”

陳芳突然意識到了，張維民這樣問，應該就是跟痛經聯系很密切，不然他肯定不會這么問的，要知道后面還有人在排隊呢，他總不可能問一些無關的問題。

“看來你知道得挺多的，看不出你還認識蠻多字呢，在洞口大隊，像你這樣會識字又知道這些知識的應該不多吧？”

張維民心中一動，想試探試探陳芳到底知道多少。

只見陳芳搖了搖頭，面帶憂愁地說道：“哎，我們洞口大隊會識字的本來就不多，大部分也就認得自己的名字，還有就是一些數字和日常的字，其他的就會的很少了。”

“這樣啊，先不管其他的了，我先給你說一下你的病情吧，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幾個典型的痛經而已。”

張維民給她解釋著，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了，便問道：“你平時是不是經常用冷水洗澡？”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不過我一般是用熱水簡單洗一下后，再用冷水沖洗一下的，有什么問題嗎，這也不是我一個人這樣做啊，好多人這樣做呢。”

陳芳思考著，也不知道是為什么，其他人也沒看出來有什么問題啊，大家都是這樣做的，為什么就她出現了這個問題呢，這讓她實在是想不通。

“要是習慣了的話，倒是問題不是很大，但是你這個痛經，應該沒有這么簡單，如果只是簡單地用冷水沖洗，而且平時也都是這樣做的話，應該不至于這么嚴重的。”

張維民也覺得有些奇怪，陳芳沖涼水，別人也是沖涼水，為什么別人沒有事情，陳芳就變成這樣了呢？

不對，肯定是還有什么地方有遺漏的，不然不可能造成這樣的差異。

“你發生痛經之前，有沒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比如突然發生的事情？”

張維民也沒想出來什么問題，只能是一步一步地引導著陳芳自己回憶有什么異常的地方沒有。

陳芳也是有些疑惑，什么不同的地方？還是突然發生的事情?

想著想著，陳芳也陷入了思考當中。

突然，陳芳突然喊道：“我記得了！確實是之前有一點不同的地方。”

張維民也不急著問，平靜地看著陳芳，等著陳芳自己訴說。

陳芳見張維民沒有追問，只好繼續說道：“好像我之前自己走夜路的時候，被樹上的鳥叫嚇了一跳，回來之后不久就這樣了。”

張維民聽完后，腦袋里面思考著，片刻后，便想到了應對之法。

“怪不得之前我給你診脈的時候，發現你的脈有些怪，又滑又弦的，這下我知道了，你應該是沖了涼水，又受到了驚嚇，所以才會有肚子疼和嘔吐的癥狀。”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你嘔吐出來的應該是苦水吧？不止是苦水，就算是平常的口水，里面都會有很多泡沫吧？尤其是在月經期間，這種情況應該會越來越嚴重。”

張維民緩緩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