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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兩萬字)

“兄弟,張老板的一塊手表前兩天丟在這了,他讓我來拿一下。”

保安看了一眼車和車牌號,的確是客人的車,但還是問了一句:“你看著很面生呀。”

“之前都是王哥陪張老板來,昨天王哥陪張老板出差了,這才輪到我來拿,要不然平時這種事怎么會輪到到我頭上呢。”劉帥殷勤地笑了一下。

保安陪著笑了笑,然后放他進去了。

劉帥到了之后,果然找到了直通樓上的樓梯,一路都沒有攝像頭。劉帥心中起疑,雖然管家說這只是私人住宅,但是外界誰不知道這是華總的私人會所,而私人會所來來往往這么多人,竟然只有零星的攝像頭,不知道是該說主人心大還是刻意為之。

走之前他讓崔铏去拷監控,特意聽了管家說的監控室位置。一路找到了監控室,1011,10樓拐角的一間小房子里。

工作人員明顯被他突然的開門嚇了一跳,瞳孔緊縮,上身后傾,嘴里的面包都頂了一上牙齦。

“崔副隊長拷了監控了嗎?”

“你是?”

“川銘公安局的,”劉帥掏出自己的工作證,一閃而過然后裝進了口袋,他只讓工作人員看到了警徽,但是沒有讓其看清具體姓名和職位。

工作人員放下面包,立刻站了起來,“警官好,剛才崔副隊已經拷走了。”

開門就容易被嚇到,膽小。看不清警官證都不敢要求再看一下,懦縮。知道是警察立馬站起來,畏懼權勢或是有點心虛。不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哈哈,白跑一趟。”劉帥開玩笑道,他需要讓面前的人放松一點。劉帥看了一眼桌上的面包,然后隨意的走向工作人員,“哥們,介不介意讓我吃一口面包,一上午一口水都沒喝,又餓又渴。”

“不介意不介意,不過我這有一個新的,你吃這個吧。”說著轉身去翻抽屜。

“不用了,我又不是什么金貴人,一個跑腿的。你的我掰一塊就好。”

“都行,你覺得好就好。”隨后憨憨的笑了兩聲。

監視室的人明顯不再那么緊張和戒備,劉帥之所以裝作普通警員,就是想用普通人身份讓其放松。

“停車場的監控什么時候壞的呀?”劉帥一邊嚼著面包一邊問道。

“已經壞了兩天了。”

“你們這的人膽還真大,打了人被開除還敢毀壞工作地點的設施。”

“他不是打架被開除的,是偷會所的一瓶紅酒被開除的。”監控室的人鄭重糾正道。

“你和他很熟嗎?”

“不不,我和他才不熟呢,我這都是聽別人說的。”

“他什么時候偷的東西呀?”

只見工作人員停頓了一下,眼珠往左下方轉動,眉頭微蹙,明顯是在想。

“這個我不知道。”

“你確定嗎?”

“確定。”像是回憶清楚,內心確定,然后重重地點了兩下頭

“現在停車場監控修好了嗎?壞了的監控在哪個位置呀?”劉帥繼續問道。

“在安全通道拐角的位置,原有的那個壞了沒有修,以便于你們辦案,但是又在差不多同一個位置安裝了一個攝像頭。”

“我還挺好奇,你們這么大個會所,怎么不多按幾個監控?”

“這我不知道。”工作人員緩緩搖著頭。

“這兩天有什么奇怪的或者比較重大的事情是嗎?”

“沒有,我這一個小小的監控室能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說話的人表情有些不自然。

“哈哈,不打擾了,我先走了哈。”

壞了的攝像頭,劉帥上樓的時候大約看到了,不走近不會被拍的很清楚。下樓的時候,他特意站在不被拍的的地方觀察了一下,只剩下零星幾個碎片,的確是被人毀壞的。

“哥們,你們這出入管的不嚴呀,你們老板不會說你安保不力嗎”劉帥搖下車窗和保安說話。

“這有什么嚴的,一般人不會來,來的人都是華總的朋友,不用管的太嚴。”

“這每天都會有人來嗎?都是些什么人呀”

“小兄弟,哥們勸你一句,咱們呀,好好給老板干事就行,好奇心別太重。”

“這不是想和兄弟們炫耀一下嗎,咱也是來過華總會所的人了。”

“哎呀,別問太多。咱們老板當然是和咱們老板這樣的人來往啦。”

“對對。”劉帥附和著。

劉帥開車走在路上,手機播放著剛才和監控室工作人員的對話錄音,他覺得監控室的工作人員一定有所隱瞞。

在問他有沒有奇怪的或者重大事情發生的時候,會所里老板被害他只字不提,只說自己監控室沒什么大事發生,再結合監控壞的時間,想必監控室和停車場并沒有風平浪靜。

故意引誘他說破壞監控的人是打架被開除的,在他和那個被開除的員工明明不熟悉的情況下,他卻能堅定的反駁說是偷紅酒被開除的。雖說他管理監控,但是監控壞了都沒換,卻對弄壞監控的人這么了解,不免讓人起疑。

同時,問他知不知道偷東西的人是什么時候被開除的,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根本不用回想,但是他明顯回想了一下才回復,不是在強行恢復記憶就是在思考何種答案對自己最有利。

“喂,劉隊,柳沐雨的檢查報告出來了。”陳畫在電話一頭說道。

“什么結果?”

“報告顯示,柳沐雨沒有遭受過侵犯。結果發在你手機上了。”

“好。”

沒有侵犯成功,不代表沒有侵犯。

“棋銳,你下午別來公司了,直接去公安局吧。公司樓底從你上午離開后已經聚集幾十號人了,有記者也有粉絲,你來了之后非得給他們吃了。他們不敢在公安局門口聚集,你直接進去就行。”紅麗在電話中對簡棋銳小心又無奈的說道。

“好。”簡棋銳雖然沒去公司,但是已經想象到了紅麗描述的情形,粉絲焦慮,想知道怎么回事,記者雀躍,想要抓住第一手新聞。

長槍短炮、比肩接踵。

此時川銘公安局詢問室內,張雅琪早已一襲黑色長裙,戴著帽子墨鏡全副武裝坐在詢問桌前。右手搭在左手手腕上,輕輕撫摸著自己的白色手鏈,雖然低垂著頭但是依舊姿態從容高傲。

“哪像28歲,你看看那身材、那皮膚明明就是18歲,有錢人真是會保養,不像我20出頭的年紀30歲的臉蛋。”劉婳在監控室看著劉睿小聲嘟囔道。

“沒事,你四十歲年紀的時候依舊是三十歲的臉蛋。”劉睿逗著她。

“芮姐,你看到那條手鏈了嗎?“

劉睿當然也注意到了那條手鏈,畢竟透著玻璃還能看到晶瑩的光澤。

“據說呀,這是他們結婚5周年的時候華厲嚴送她的,價值200萬呢,夫妻倆感情真好。華夫人之前也真的是人生贏家呀,出生豪門,婆家也是門當戶對,丈夫帥氣又體貼,自己又這么漂亮出色。”無法阻擋的艷羨流露而出。

“你怎么這么了解?”

“八卦小報呀,這種豪門家庭很多人關注的,而他們又是豪門里難得的模范夫妻。”

“豪門可不如你想的那么簡單,表面相敬如賓,內里殘破不堪的多了去了。”劉睿忍不到評論道,畢竟,這些她見的太多了。

看到劉帥來了以后,兩人主動閉了嘴,劉睿則拿著筆錄本跟著去了詢問室。

推開詢問室的門,劉帥隨后扯開椅子坐在張雅琪對面,劉睿拿著筆錄本坐在旁邊。張雅琪這時才摘下眼鏡,眼睛紅腫,布滿血絲,妝容也無法掩飾憔悴。

“華夫人,節哀順變。但是接下來還需要你配合回答我們一些問題,以便盡快查清楚案情。我是劉帥,這次案件的主辦人,她是劉睿,負責此次詢問記錄,你現在說的每一句她都會進行記錄,最后你核對一下沒有問題簽名摁手印就行。”

“全力配合,知無不言,只要能將殺害我丈夫的人繩之以法就好。”張雅琪沙啞的嗓音說道。

劉帥點頭示意了一下,接著開始詢問。

“你是幾點到的川銘會所?”

“大概昨晚12點多。”

“為什么那么晚還過去?

“他昨晚11半點了還沒有回去,我心里莫名的很不踏實,就想過去看一看。誰知道……”

“你沒有打電話問他為什么沒有回去嗎?“

“他不喜歡別人在他談工作的時候有人打攪他,我想著我過去轉轉等他下班就好。”

“你沒好奇為什么他11點半了還在談工作嗎?”

“他經常工作到深夜,有時候是開會,有時候是應酬我都習慣了。但是昨晚就是心里莫名的很不安,你要是讓我解釋這種不安來自哪里,抱歉,我也說不出來。我知道這說起來很怪,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我沒說不信,這很正常,夫妻同心,感同身受。”劉帥邊說邊慢慢點頭。

“說一下你到了以后的情景。”

“我讓沐沐陪我去的會所,11點多到了以后,管家告訴我說厲嚴晚上10點半才回來,在2222和簡棋銳助理談合作。我想著他回來的時候晚了,談到那時候也合理,就沒有去打擾他們。于是自己在會客室呆了一個多小時才去找他,結果一進去看到厲嚴就躺在血泊里。要是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再在會議室等他那一個小時,都怪我。”

張雅琪將自己到達2222的時間往后推了一個小時,避免被詢問為什么沒有立馬報警。因為那一個小時她用來刪除停車場的監控,弄壞攝像頭,教會所的人作偽證,并且求助張副局來著。

張雅琪說著,眼神里充滿了濃郁的悲痛,眼淚也止不住的流出。也不再看向劉隊,而是轉向自己的手鏈,重重撫摸,像是要從手鏈中汲取力量。

“華夫人,你別太自責,這和你沒關系。”

“你能描述一下案發現場嗎?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殘忍,但是這也必不可少”

“好,……”

“你進去以后,情急之下有沒有動了什么東西?問這個問題怕是你們慌亂之間動了罪犯留下的痕跡”

“沒有,我知道現場不能隨意翻動,我跪下摸了摸厲嚴,發現他沒有了呼吸,當時腦子立馬就一片混沌了,還是沐沐提醒的我要報警。”

“沐沐是誰?”

“張沐沐,是我家一直資助的大學生之一,畢業后直接進了華耀集團工作,是厲嚴的秘書。我們和她關系比較好,她偶爾也會住在我家,昨晚她剛好也在。”

......

送走了張雅琪以后,劉帥沉思了片刻,就去了另一間詢問室,簡棋銳所在的詢問室。

劉帥從一進詢問室就開始盯著著簡棋銳,后來似乎越看越仔細,越看越入迷。

簡棋銳被他盯得有些煩了,“警官,有什么問題你直接問”。

詢問室外,劉婳也著急了,“帥哥這么男女通吃嗎,我一女生還沒犯花癡呢,劉隊先淪陷了。”

劉帥還是只靜靜的端詳著,過了好長時間突然說道:“真是你哎,簡棋銳。”

簡棋銳露出迷茫的表情,顯然他不記得他見過對面這個人。

“是我,劉帥。你高中副班長張揚的表哥,想起來了嗎?”

簡棋銳坐在對面,默不作聲,顯然是沒有。

隨后摘下帽子,順了順發絲,下巴微抬,露出明顯的男性喉結和銳利的下顎,視線下壓看向劉帥。

劉帥無視簡棋銳無緣由的挑釁,毫繼續嘗試喚醒他的記憶,“6年前,藤蘿市,你當時還一不小心潑了我一身的可樂。”

簡棋銳又盯著他看了看,模糊間記了起來,的確有這么個人,只不過他當年灑的可樂故意的。

風聲鶴唳的年紀,簡棋銳還沒辦法那么輕松管控他無端升起的醋意。

“也難怪你沒想起來,當年還是少年郎,現在身材臉蛋早風化了。”一邊說,一邊惋惜的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蛋。

“沒有,是我不太記得當時的人了。但是你不是綠蘿市的警察嗎?”

劉帥似乎沒有步入正軌的意思,依舊扯著與案件無關的話題。

“我是剛調來的,主辦華厲嚴的案子。你說你爸也是,自己兒子當了大明星也沒見他說過。4年前一次省里會議,我們還碰到了,我當時還挺好奇問過他網上挺紅的人是你不,他竟然說不是,所以這些年我還真沒有把大明星簡棋銳和當年那個在生日會上有一面之緣的少年聯系起來。”

“劉警官,這些和案件有關系嗎?”簡棋銳露出不耐煩的表情,他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不想在這浪費時間。并且,當年的事情不被人過多提起才是好事。

劉帥顯然是沒有想到對面的人會這么問,因為一般這個時候,不論是當事人還是證人都會趁機和辦案警官多聊聊,以此爭取對自己有利的幫助。

“哈哈,還真沒有,聊個家常而已,以后去拜訪你爸,咱們還可以一塊吃個飯。”

“不用了,我和他不熟。”

“嗯~好吧。”劉帥摸了摸自己頭發。

一旁的劉睿和詢問室外的劉婳都為劉帥尷尬,顯然是套近乎沒套上。劉睿強忍白眼飛上天的沖動,默默告訴自己,吊兒郎當沒關系,破案率高就行,她姐眼沒瞎。

“好,那我們正式開始。你知道柳沐雨是怎么和華厲嚴認識的嗎?”

“不清楚,但是十有八九應該是因為工作。最近我和華耀集團有一個廣告代言。”

“柳沐雨之前和華厲嚴單獨見過嗎?“

“不知道。一個小助理,我沒注意。這么說吧,刨除經紀人,我還有2個生活助理,3個工作助理,不知道幾個妝造師,而我對他們的私人生活不感興趣。”

“你知道柳沐雨當年為什么不做律師了嗎?”

“不清楚,只大概聽說過好像是作偽證。”

“被造謠的當事人之一就是華厲嚴。”

“是嗎?不太清楚。”簡棋銳語氣平淡,臉上看不到什么波動。

“你昨晚都去哪了,干什么了,詳細說一下。”

“昨晚9點半以前和團隊人員在一起,錄了一個訪談。然后就回家了,但是心情不太好,壓力也比較大,10點多出去散心來著,然后夜跑了一段時間。誰知道路上遇到了一個醉漢,我們起了一些爭執,他趁我不注意給了我一酒瓶,然后就跑開了,我這左胳膊現在還纏著呢。你也知道,我這個身份報警什么的往往很麻煩,我想著就算了。一開始我也沒注意到很嚴重,想著回去自己包扎一下就好。

你們不說,我也知道你們應該對網上的一張照片很感興趣,我可以解釋。我夜跑的路線就是川銘大街,回家的路上經過華總的會所,那時候我才發現傷口有點嚴重,想著去那包扎一下,但又想著我們也不是很熟,也怕影響代言,于是就作罷了,但是不知道當時被誰拍到了,并流傳到了網上。于是就有了那張我帶著帽子口罩,頂著一條流血的胳膊站在會所旁邊的照片。”

“你認為是誰拍的照片?”

“可能是私生,也可能是認出我的路人。”

“幾點、在哪碰到的醉漢?”

“幾點記不清了。位置是在川銘大街公園后面那。”

“一會劉睿會給你一張地圖,麻煩你在上面大致畫一下你的夜跑路線。”

“可以。”簡棋銳意料之中,他已經提前規劃好了路線,時間對的上,同時他選的路路上都沒有監控。

“你覺得柳沐雨是個怎樣的人?”

“她呀,挺有能力,別的不太清楚了。”

“性格呢?”

“性格沒關注。”

“你覺得她對你是什么感情呢”

“哈,員工對老板的感情?覺得我壓榨她的休息時間?反正不是網上說的愛慕之情。”簡棋銳似笑非笑的看著劉帥。

“你對她呢?”劉帥特意露出一副吃瓜的表情。

“沒想到劉大警官,也和外面的記者一樣八卦。難不成,您也是我的粉絲?”

“哈哈,粉絲算是半個吧,不過我這人一向八卦倒是真的。”

“我只在乎工作能力配不配留在我身邊。我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上。”簡棋銳雙手抱肩靠在座椅上。

“那就再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你和楚慈薇什么關系呀?”

“沒什么關系,只是之前合作過,但是一直被人放到一起說。營銷手段而已,不要太當真”

“這樣啊。”劉帥半信半疑地回答道。

“還有問題嗎?我晚上還有通告,得提前回去化妝。”

“沒了。”

“不過我有一個問題。”

說這話時,簡棋銳已經帶上帽子,劉帥只能看見他的嘴唇和下巴。

“你說。”

“崔副隊長不負責這個案子了嗎?”

“負責,不過我是主辦人員。你怎么這么好奇他?”

“沒事,對他有PTSD而已。”

這一次,簡棋銳還是很佩服崔核的,畢竟他可以在張副局管控的公安局這么快調來一個外市辦案人員。

簡棋銳雖然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怎樣,但是最起碼希望他不會像崔铏他們那樣完全當別人的手槍。

只是,很快,簡棋銳就不這么想了。因為他的計劃,本來可以輕松應對敷衍了事的崔铏他們,但是對于劉帥頗有難度。

“對了,我還想請教你們個問題,對于網上惡意重傷我的人,我該怎么維權?藝人的生命周期很短,我不想被這些無關緊要的人耽誤了。”簡棋銳皺起眉頭,好像為此很困擾的樣子。

“誹謗案屬于自訴案件,你可以請律師,搜集證據去法院起訴。”

“謝了。”簡棋銳說著戴好口罩,準備離開。

“你不好奇柳沐雨現在怎樣了嗎?”

“不好奇,因為她,這次我和華耀集團的代言一定黃了。我只求案件快點水落石出,讓我早點恢復正常工作。”

簡棋銳前腳離開詢問室,后腳劉婳就氣勢洶洶的推門進來了。“什么呀,大明星還真是明面一套背地一套,平時鏡頭面前那么溫柔謙遜,背地里卻這么狂傲自大、利益至上。柳沐雨好歹還是為他工作了快一年的人呀,這么急于撇清關系,這要是我知道了得傷心死。”

“是呀,我也沒想到簡棋銳是這樣的人。不過,他說的也對,藝人生命周期的確很短,很多藝人往往因為一件事而被迫結束演演藝生涯。”劉睿客觀的說道。

“他還短,他都大紅大紫了8、9年了。說到底還是為人冷漠而已。”劉婳反駁道。

“那我不知道說什么了。”劉睿無奈道。

劉帥介入了兩人的對話,同時看向劉婳,“你覺得一個人深處困境的時候,是愿意給可能對自己有所幫助的人留一個好印象還是壞印象呢?”

“當然是好印象呀。”

“對呀,可是簡棋銳不僅沒有注意在我面前的形象,還有些主動招惹我。”

“劉隊,你什么意思呀,我不太懂。”劉婳一臉好奇,法制大隊呆久了,案件敏感度都低了。

“你是想說,簡棋銳是故意的,他想刻意在你面前營造自己高傲和冷漠的形象。”劉睿接過話。

“對。他對我的示好全部回絕,有意無意間向我展示他的優越感。同時主動展示出來的內容都是對他樹立個人形象極其不利的。”

“等一下,劉隊我怎么沒有發現呀?”劉婳彷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摘帽子,捋頭發,是男生慣用的釋放荷爾蒙的方式。抬下巴,視線下壓看向我,傳達自己的優越與輕蔑。”

劉婳恍然大悟,“你別說,剛才我對他的反感,覺得他這個人自大還沒有禮貌就是從這開始的,那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一開始我也覺得奇怪,可是談到后面柳沐雨的時候,我有點理解了,他好像是從一開始就想為他看不上柳沐雨做鋪墊。但是也可能是我想錯了,大明星可能真的高傲慣了。

他想否認柳沐雨對她不一樣的感情我能理解,畢竟網上現在對此傳的沸沸揚揚,撇清有利于他洗清嫌疑,但是他為此卻只進行了一次蒼白無力的否認。反而他在一直有意無意間表達他對柳沐雨的不屑,甚至不惜得罪我,這我就不太理解了,仿佛是生怕我會以為他很在乎柳沐雨。這里我還有些矛盾,回去我再想想。”

“劉隊,我也幫你想想哈。”劉婳笑嘻嘻的說道,“不過還是你先想起來的可能性大些,你要是想起來了,記得告訴我哈。”

簡棋銳從警局出來以后,徑直去了停車場,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幸好,他出來的時候張雅琪還沒有離開。

“華夫人,真是對不起,剛才停車的時候,不小心把您的后視鏡給刮到了。車您去修,多少錢我來付。”簡棋銳走到一臉氣憤的張雅琪身邊。

“不用了,小錢。”知道了案發當晚簡棋銳也去了會所,張雅琪不免對他有些提防。

“那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有人來接我了。”

“華夫人就給我個機會吧,畢竟這次合作也很不好意思。”

簡棋銳的一反常態,張雅琪有些好奇,于是答應了他的建議。

“問您個問題,對您來說家族名譽還有真相哪個更重要呢?”

張雅琪努力維持著表面的鎮定,緩緩答道:“都重要。”

“我覺得,對您來說,還是家族榮譽吧。出身豪門,從小順風順水,習慣呆在金字塔頂端的人,一點也沾不得地上的泥土。

所以,哪怕后來發現身邊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但是想到外界評價、公司股價,還是為他一昧隱瞞,甚至不惜篡改事實。”

明明說著令人心驚的話,簡棋銳表情卻沒有一絲變動,只是靜靜開著車,連眼神也分沒有給張雅琪。

“你想說什么?”張雅琪不再毫無波瀾,一字一字的問向簡棋銳。

“我想說什么,想必你一定知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怨有頭債有主,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簡棋銳看套不出什么話來,最終還是走最后一步。

“華夫人你看這樣怎么樣,家族名譽依舊可以保全,也會有人為這件事情付出代價,甚至用更慘烈的方式,你就放過情有可原的人怎么樣?”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張雅琪看向旁邊簡棋銳,這個人身處局外,卻仿佛洞知一切。風神俊秀,氣質突出,的確是娛樂圈的獨一份,只可惜,從一開始就和她作對。

“你懂,你會懂的。我只想和你說,如果有一天另一種真相浮出水面,張家和華家就不要再強行干預了,兩敗俱傷并不好。”

張雅琪隱約猜到了簡棋銳的意圖,他或許想找人替柳沐雨頂罪,而這人就是他自己。對此,她求之不得,簡棋銳一出事,對雅漾娛樂簡直是再好不過。對張雅琪來說,是簡棋銳還是柳沐雨都不重要,只要可以讓華厲嚴華麗麗的死去就可以。

“好,那我就等著。”

簡棋銳沒有回復她,只是提醒道:“華夫人,張家到了。”

張雅祺剛一下車,簡棋銳就開車駛出了張家別墅,徒留她一個人在庭院看著逐漸遠離的車輛。

看到張雅琪回來了,林鋒立刻從門口跑過來,“小姐,你怎么沒等我去接你,那個簡棋銳安全嗎”

“安全。”張雅琪一臉茫然地說道。

林鋒看張雅琪現在還在望著簡棋銳消失的方向,于是問道:“小姐,你們談什么了嗎,你怎么有點心不在焉。”

“好像談了什么,也好像沒談。但我想著,有人可能想表演一次從天堂墜落人間,不,是墮落地獄。“

“和華總有關系嗎?”

張雅琪沒有回復,只是淡淡的問道:“真的會有人為了另一個人,拋棄所有嗎?追逐光不是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事情嗎,怎么還會有人成為了光以后,甘愿跳入黑暗呢?”眼淚不自覺從張雅琪眼眶中滑落。

林峰最看不得她家小姐哭,以前是,現在更是,一米九幾的大高個頓時慌了神。

“沒事,小姐,您別哭了。南郊莊園的藍玫瑰開了,管家給您擺滿了一臥室,您快去看看,然后好好休息休息吧。”

“嗯。”隨后,張雅琪又張開手臂,“我要你背著我進去。”

“不好,別人會說閑話的,尤其是這個時候。”林鋒輕聲拒絕到。

“沒事,這是在張家,又不是華家,誰敢說什么呀?

林鋒突然鼻頭一酸,她家小姐自打三年前嫁給華厲嚴以后,很少再這般任性自由。

去他的規矩,林鋒緩緩蹲下,感受到張雅琪完全趴在他背上以后,伸出寬大有力的雙手拖住她大腿,然后慢慢起身,一步一步向屋里走去。

簡棋銳看著手機上傳來的照片,一米八幾的壯碩男生小心翼翼地背著身上的姑娘。目光中彷佛能噴出火焰,被人經常贊許冷靜自持不見蹤跡,不覺間指甲已嵌進掌心,滲出滴滴血珠。

“趙鋒,你也知道對待自己喜歡的女生小心翼翼,可是怎么就能將別人也視若珍寶的女生,就那么踩在地上肆意踐踏呢?”

這一邊,陳畫和崔铏一塊來鑫鋆娛樂調查,還沒有下警車,就看到烏泱泱一片人,有人扛著攝像機,有人拿著話筒,不是在往樓上望,就是環顧四周。看到警車的時候,立馬全部沸騰了起來,但是還是自動讓出一條路。

“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陣仗呢。”陳畫好奇的看著眼前的情景,話語間難掩好奇和驚訝。

崔铏帶陳畫下了車,還是有三兩個膽大的記者立馬迎了上來,崔铏嚴肅制止道:“案件偵查期間,不許拍照,不許錄像。”

記者只好放下相機,悻悻離開。

但是等崔铏他們上樓以后,記者們又紛紛打開攝像機,開始各自播報。

“現在是下午3點,警察已到達鑫鋆娛樂。但是簡棋銳依舊沒有現身,是忙于工作還是不愿露面,我們不得而知。”

……

鑫鋆娛樂65樓

“崔警官好,王紅麗,簡棋銳經紀人。”崔铏剛進門,紅麗就迎了上去。

“你好,這次來主要了解一些關于柳沐雨的情況。”

“我們一定全力配合。小陳去崔總辦公室端些茶水來1801會客室。”

“不用了,純凈水就行。”

“對,小陳純凈水就行。抱歉啊崔警官,考慮不周,差點給您工作造成困擾。”

“沒有。”

辦公室里,紅麗和崔铏還有陳畫面對面坐著。但紅麗并不緊張,對她來說,其實警方有時候和媒體沒什么不同,都希望從被問答者的話里挑出蛛絲馬跡。

“你大致介紹一下你了解的柳沐雨的吧,什么時候入職,工作內容,工作表現,性格脾性。”

“柳沐雨是上一年4月份入職的,職位剛開始是棋銳的生活助理,現在任職于法務部。之前主要是負責棋銳一些生活瑣事,比如吃飯、出行一類的,公司忙不過來的時候也會處理一些法律糾紛。現在直接是法務的基礎工作,合同審核、商業談判、糾紛處理一類的。工作表現還行,很有想法。性格上比較外向,娛樂公司都喜歡找這種的,因為少不了和人打交道。”

“柳沐雨之前和華厲言認識嗎?”

紅麗露出一副無奈的神情,然后說道:“一開始不清楚他們是否認識,因為也沒關注過。也是出了昨晚的事情以后,想著好好調查一下柳沐雨這個人,結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她之前涉嫌串通當事人作偽證,而差點被誣陷的人好像還是華總。”說完,表現出一幅痛心疾首的樣子,“我們要是早知道她干過這種事,當年一定不會招她的,說到底還是我工作失誤,在棋銳身邊放了這么一個危險人物。”

崔铏給自己加了一杯熱水,然后給了陳畫一個詢問機會。

陳畫自是高興,這還是她第一次親自參與處理案件。同時,她也覺得崔铏問的一些問題太流于形式,沒有涉及案件根本,于是她決定問個勁爆的。

“你覺得簡棋銳對柳沐雨什么態度,還有,反之呢?”

終究還是躲不掉,紅麗長吸一口氣,拿出準備已久的答案,她既要撇清簡棋銳和柳沐雨的關系,也要否定柳沐雨是為簡棋銳定罪的荒謬說法。

“棋銳團隊很多人,柳沐雨只是其中一個,所以棋銳和她可能都不怎么熟。柳沐雨工作很負責,但是這個人習慣獨來獨往,對棋銳也就是員工對待大明星和老板的態度,我從來沒有看到她對棋銳流露出過什么不一樣的情緒。對了,我記得面試的時候,我們還問過,她是不是棋銳的粉絲,她直接說不是,還說從來沒去電影院看過他的電影,我們這還有面試時候的視頻。所以,網上說的因愛頂罪的說話,完全是胡亂猜測。”

通過紅麗的話,陳畫總結出來了,簡棋銳對柳沐雨,不熟。柳沐雨對簡棋銳,沒的感情。

問話結束,沒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和他們的預測差不多,崔铏也不想再問這個經紀人,從她嘴里是聽不到一點關于簡棋銳不好的話。不過也沒事,他按照上級要求,這次需要針對的人也不是簡棋銳。崔铏雖然心里覺得這場詢問其實沒什么必要,但是還是把表面工作做足了。

“還有誰是簡棋銳的生活助理?讓她進來”

“趙峰,我現在就去叫他。”

趙峰坐在辦公室的時候還是有些懵的,因為從早上開始,他就忙碌在簡棋銳給他安排的一反常態、無比繁重的工作當中。這么長時間,他其實一直都在外面奔波,工作室討論的應對方案其實他連看都沒看。還有,簡棋銳告訴他需要實話實說,因為作偽證是犯罪行為,不過雖然是這么說,但是趙峰心里還是慌慌的。

簡棋銳之所以讓趙峰實事求是,是因為他知道,趙峰一直誤以為他特別不喜歡柳沐雨,雖然柳沐雨一開始告訴他這件事時他還啼笑皆非,現在覺得這種誤會很好。而簡棋銳特意把趙峰支出去了一上午,就為了現在,讓趙峰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實事求是,進一步佐證他對柳沐雨的冷淡,柳沐雨對他的認真。

果不其然,同樣的問題,崔铏和陳畫在趙峰這里捕捉到了一些與紅麗回答不一樣的答案。

趙峰說,柳沐雨對簡棋銳的工作異常上心,柳沐雨曾不顧自己安危拿著酒瓶驅趕兩個醉漢,也為了簡棋銳延遲離職時間。而簡棋銳則對柳沐雨要求苛刻,不甚喜歡。比如讓柳沐雨背誦公司手冊,背錯了罰錢。安排繁重的體力活,讓其忙的東倒西歪。柳沐雨要離職時,對她特別防備,核心工作都不讓接觸。

詢問結束以后,陳畫有些為難,雖然趙峰和其他人說得都有出入,但是直覺告訴她趙峰那憨憨又緊張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因為一時不知道該信任誰,和崔铏討論時對方也對她愛搭不理,所以陳畫回了公安局后把自己所見所聞所想一五一十告訴了劉帥。

就在簡棋銳決定開始最壞的行動時,峰回路轉,他接到了一個救他出死局的電話。

劉帥和張沐沐是簡棋銳計劃之外的兩個人,卻對他的計劃都產生著至關重要的影響。

劉帥出現了,但是出現的晚了,如果在簡棋銳做出計劃之前就出現,他不會選擇現在的下策,可能還會對公安機關抱有信任,還可能會相信水落石出。而現在,開弓沒有回頭箭,簡棋銳只能是留出精力來對付他,以次保證計劃順利進行。

張沐沐則是突然的出現,讓人措手不及卻也喜出望外。

“照片是你傳給我的?”

“是,不過這張照片不重要。我這有你更感興趣的東西。”

“我憑什么相信你?先不說你是華厲嚴的秘書,就單憑張家從高中開始就供你讀書,我為什么相信你會幫我。”

“就憑你現在只能相信我。”

張沐沐的話,簡棋銳無法反駁:“所以呢?”

“就目前輿論導向,加上你和張雅琪的談話,結合我了解的你和柳沐雨,我可以大致推測出你想干什么?不過別緊張,如果你能幫我一件事情,我可以幫你。畢竟張雅琪讓我刪除的視頻,我留了備份。”說著,在電話上給簡棋銳播放了10秒的錄音。

的確是案發當時的對話,雖然不確定百分之一百可靠,但是簡棋銳不愿意錯過這個機會。

“你說,需要我幫你做什么事情?”

“讓何意把保險箱給我,我來幫你們證明柳沐雨是正當自衛。”

“你知道那不可能,何意雖然目前打不開那個保險箱,但是里面有他姐姐沉冤昭雪的證明,他不會放棄的。”

“那就看你的了。我只給你兩天時間,過期不侯。”

“兩天不行,三天,反正你也不差那一天。”簡棋銳實在沒有把握說服那個瘋子,干脆能拖一天是一天。

“好。”

雖然張沐沐這有了希望,可是果真如簡棋銳害怕的那樣,何意并不準備交出保險箱。簡棋銳也不知道何意把保險箱藏在哪,這個保險箱又是獨一無二的,就算再找人打造一個也最少需要一個月,所以用假的保險箱根本騙不了張沐沐。

就在簡棋銳為獲取何意的保險箱絞盡腦汁時,傳聞中已經溺亡的張峪昱聯系了他。

原來張峪昱墜江后并沒有死,何儀之前已經逼他學會了游泳,他從來沒告訴過任何人而已。他跳入江后,努力游了很長時間,游到一處很遠的岸邊之后體力不支險些暈倒,也不知道是他命不該絕,還是真的是何儀在默默守護她,他被之前幫助過的一對夫婦所救,并帶回家好好照顧。

他之前之所以幫助那對夫婦,是那時候何儀剛剛出事,他就看到了這對在路上乞討的夫婦,她們唯一的女兒得了重病,那個女兒也叫何儀,一時惻隱之心張峪昱幫助了她們30萬元,也徹底救了那個小女孩的命。雖然那對夫婦之后知道了何意涉嫌謀殺,但是依舊認真照顧他,何意只說了是為自己的家人報仇,她們也就真的信了,或許對他們而言,救命恩情是超越法律的。只是臨走前張峪昱依舊叮囑那對有些年邁的夫婦,以后警察可能會來找他們,但是她們只要說并不知道他涉嫌謀殺即可,這樣也不會涉嫌包庇罪。

張峪昱時看到網上柳沐雨的新聞后,才聯系的簡棋銳,因此也知道了簡棋銳的難處,所以主動聯系了何意,并且成功的說服了他。

之后,何意果真答應了再給他三天時間,如果可以確定密碼,就偷偷復制里面的錄像,然后再將東西給張沐沐換取錄像。如果不能確定密碼,三天到期就直接把保險箱給張沐沐,他姐姐的仇就到此為止。

很久以后,簡棋銳才知道張峪昱是如何說服的何意,也真的感慨柳沐雨對他們的真心沒有白付。張峪昱沒有和何意講什么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只是讓何意去何儀床底下翻出了她偷偷藏的日記。

何儀在最后一個日記里畫了她這輩子最珍視的三個人,一個是他從小疼到大的弟弟何意,一個是她愿意交付生命的愛人張峪昱,一個就是給了她最真誠關愛和幫助的陌生人柳沐雨。她還寫道,她愿意用自己的一切來換這三個人的平安無事。

何意妥協也是為了要完成他姐姐的遺愿。

難受,無力,天旋地轉,這是柳沐雨醒來后的第一感受。

“你醒了,現在感覺怎么樣?”這是柳沐雨醒來后聽到的第一句話。

恍惚間,柳沐雨看到一個陌生的人坐在她床邊,等她完全看清,發現這個人身上還穿著一身筆挺的警服,她猛然間清醒,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她又想起簡棋銳的叮囑,于是搖了搖頭沒有回話。

陳昭打開床頭的呼叫鈴,示意醫生趕緊過來。

“劉隊,柳沐雨醒了。”

聽到身邊警察在打電話,柳沐雨又閉上了眼睛。

“你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適?”熟悉的聲音傳來。

柳沐雨聞言睜開眼睛,在確定是丁言的時候稍微安了些心,但也只是微微搖頭沒有說話。

在給柳沐雨做了相應的檢查后,丁言告訴陳昭,柳沐雨身體沒有大礙,但是身體機能沒有完全恢復,同時頭腦并不清醒,最關鍵的是她患有焦慮癥。最后鄭重叮囑道,問話時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還有在病人犯病時不要強行詢問,否則只會造成更嚴重的情況從而影響調查。

丁言在用自己的方式為他們拖延時間。

劉帥到達病房門口的時候,丁言已經離開了,所以只有陳昭迎了出來。

陳昭看見劉帥透過玻璃望了一眼病房,于是說道:“沒事,劉睿還在里面。”

劉帥放心的點了點頭,里面不能沒有人。

“現在什么情況?”

陳昭如實說了柳沐雨情況,也把丁言的囑托一字不落的復述了。

隨后,劉帥推開了房門,緩緩走到病床前,輕聲問道:“想喝水嗎,還是吃點東西?”

只見柳沐雨輕輕搖了搖頭,但是依舊雙目緊閉,蒼白的小臉半掩在了凌亂的發絲當中。

“你都不睜眼看我一眼,就不怕我是壞人,到時候跑都跑不了。”隨后,劉帥坐在了病床旁的椅子上,儼然一幅你不睜眼我就陪著你的態勢。

柳沐雨緩緩睜開了眼睛。

劉帥發現,那是一雙美麗卻又憂傷的眼睛,圓杏般的輪廓,清晰的雙眼皮,淺褐色的瞳孔,以及不間斷淌露出濃重哀傷的明銳眼角。

一瞬間,劉帥竟覺得柳沐雨也似曾相識,之前她昏迷時不覺,現在清醒過來,熟悉感特別強烈。

“你好,我是這次案件的主辦人員,剛才外市調來的劉帥。”

柳沐雨不知道他為何特意向自己強調他是從外市調來的,但是想著他不是崔铏,于是聲音微弱的回了一句。

“柳沐雨。”

“對于昨晚的事情你有什么想說的嗎,不管是什么都可以,哪怕是受了委屈。”

柳沐雨眉頭微蹙,有些好奇這個人的反常,但是她不敢輕信。微抿嘴角,露出難受的神情,“我現在腦袋很疼,想休息一下。”

“好,你先休息,想吃什么和他們說,想說什么可以隨時讓他們聯系我。”

“你這么爽快答應我,不怕我趁機編造故事給自己辯護嗎?”面對劉帥的退步,柳沐雨很是好奇。

劉帥從椅子上緩慢站起來,坦然的看著她,“我相信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給你一定的時間,或許你能說出一切。”

隨著關門的聲音,柳沐雨徹底攤在了床上,不說藥物的后遺癥,單單憂慮、矛盾、恐懼、焦慮就已經消耗了她大部分體力。

劉帥出門后,劉睿也跟著出去了:“什么也不問嗎?會不會延誤時機?還是說你想消解她的心理防線?”

“問啦。”

劉睿不解,問了什么,好像只進行了人文關懷呀。

“問了,問了她餓不餓。”

劉睿無語。

劉帥解釋道:“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不會太沉迷于掩飾自己的罪行,這種人,有比命看得還重要的東西。對于他們,只能稍微等一等,等她心理松動。還有,我覺得她有些似曾相識,我需要弄清楚一些事情再來問她。”

“不是吧,一天之內兩次偶遇故人?”震驚,劉睿很震驚,他姐夫這是拆盲盒呢,盒盒都是似曾相識的故人,隨后又不禁感慨道:“說不定這次上面調你來辦案,還真是上天的安排呢。”

劉帥笑了笑。

病房中的柳沐雨對劉帥則絲毫沒有“偶遇故人”的感覺,甚至她腦海中沒有一點關于他的印象。其實也不奇怪,畢竟柳沐雨沒有像劉帥那樣,因為刑偵工作而培養出的對人員的敏感度,離他們的一面之緣也已經過去了八年。

此刻的柳沐雨,雖然人已經清醒了,但心差不多已經走入了絕境。

如果說綁架、車禍,是讓她錯過考試、錯過理想。和簡棋銳的誤會、分別,是讓她承受痛苦與自責。母親生病,是讓她感受害怕與彷徨。這些苦難或者挫折,也只是讓她知道人生并不容易。而這一次的波折,則是徹底讓她小心翼翼駕駛的航船沉沒在深海里。

病房里還有警察,所以柳沐雨連哭也只敢扯過被子無聲地進行。為什么,她只想自衛卻將人意外殺死。為什么,她明明可以自證清白,卻連證據也被人奪走。為什么,她只是想好好生活,生活卻總是給她迎頭痛擊。為什么,她只是想和愛的人共度余生,卻反過來將他也扯入泥潭。

這一次,柳沐雨真的覺得累了,她陷入了無法救贖的深淵,看不到任何的光明和希望。如果不是因為簡棋銳還在外面孤軍奮戰,要不是她真的不敢讓趙安再受難以平復的刺激,她可能真的會任由外人操控案件,她快沒有了掙扎的欲望。

“和誰打電話呢,丁醫生。”劉帥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悄無聲息地走到了丁言身邊。

丁言被劉帥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但是極力冷靜,緩緩回頭后后退一步,用手指擺出一個噓的動作,對著電話那頭說道:“好,你們來醫院了直接打我電話就行。我還有事,先掛了。”

說完以后,丁言隨手將手機裝進了外套口袋里,這才又向前一步走向劉帥,“一個朋友,說過兩天想來我們醫院檢查一下,讓我幫個忙。”

劉帥不好意思地說道:“打擾了啊,剛去你辦公室找沒有看到你,想著來窗戶這透透風,剛巧碰到你了。“

“沒事,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劉警官,你找我有事嗎?”

“也沒什么,就是想麻煩對柳沐雨用藥時仔細點,能不經手別人就不要經手別人。還有,一定不可以透露柳沐雨的情況給媒體或者是其余案件當事人。”

“好。”丁言有些疲憊,斜靠在了墻上,順勢摘下了自己的銀框眼鏡,揉起了自己的太陽穴。

劉帥之前還納悶丁言為什么總是帶著一幅眼鏡,但是只剛才那一眼,他就知悉了。這位丁醫生長了一雙絕美的桃花眼,長在女人身上風情萬種,但是長在男人身上就容易顯得過于嫵媚漂亮,必須用一副眼鏡壓制一下。

這件事雖然與劉帥來找丁言的事情無關,但是這也不怪他,畢竟,觀察人已經成了他本能的反應。比如,丁言不僅長了一雙魅惑的桃花眼,還操著一口他家鄉那的普通話,并且,此時的他極度勞累。

“劉醫生老家是不是藤蘿市的?”

“是的。”

“真巧,咱還是老鄉呢。不過,你得注意身體呀,我剛聽你辦公室小護士說,你已經連著值了兩天夜班了。工作要緊,可是也得好好休息。”劉帥操著藤蘿市方言善意說道。

劉帥是善意,可是丁言自動升起一絲戒備,他不想讓劉帥察覺到他是特意值了兩次班,于是解釋道:“沒事,這個星期多值個班,下個星期才好出去玩一下。”

等劉帥走遠后,丁言才從口袋里又拿出了手機,神情戒備:“聽到了嗎?”

電話那頭簡棋銳的聲音響起:“聽到了,這個人很擅長與他人溝通,還有瓦解他人心理防線。”

“其實,我覺得這個人和崔副隊還有張副局他們不一樣,你不也說他是從外市新調來的嗎,說不定……”

簡棋銳直接打斷道:“可是我不敢賭,我更不能拿柳沐雨賭,我現在沒辦法輕易信任任何一個警察。雖然現在出現了張沐沐這個希望,但我也只敢走一步看一步。同時,這個劉帥是一個很大的不確定因素,他知道一些之前的事情,他能認出我,我怕有一天他也能認出沐雨。”

“這都是些什么操蛋事。”一向文質彬彬的丁言惹不住爆出句臟話。

簡棋銳也更加嚴肅了起來,“既然她醒了,我也就放心了。但是,丁大哥你記住,你和這個案件沒有關系。你只是給我說了一聲她醒了,作為醫生參與了她的救治,從醫生角度給出了醫囑,從主任的角度考慮把小王護士短暫調去了外地學習,所有的這一切都和你沒有關系。”

丁言笑了笑,關上了窗戶,“我沒那么怕引火燒身,我在做什么我心里有數。你不用為我擔心,我只負責照顧好柳沐雨,適當的時候幫你們傳遞一下信息,沒有人會發現的。”

“劉警官,真是辛苦你了,這么晚了還來查案。”

劉帥才到達川銘會所不到不到5分鐘,陳管家就已經西裝革履的出現在他面前。

劉帥在驚嘆他的敬業態度的同時,他還發現了一件關于這個陳管家神奇的地方,那就是他是一年前才調來的,之前是在張家的連鎖酒店里擔任經理。

劉帥還清晰地記得趙穗告訴過他,張家和華家的關系其實就是一團亂麻,對外同心協力,但對內彼此兩家堤防的特別嚴重。既然是這樣,陳管家可以在這任職就顯得十分奇怪,劉帥很是好奇是什么讓華厲嚴同意在這擔任經理已經接近一年的時間。

“不辛苦,夜間發生的案件,我覺得還是適合夜間來查。”

面對劉帥的回答,陳管家一邊對客客氣氣地談笑著,一邊規規矩矩地給他引著路。

“川銘會所是華總一個人的,還是和張總夫妻倆的?”

“夫妻兩人的。”

劉帥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然后擺出一副很是好奇的樣子,“陳管家呀,我這個人比較八卦,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誰給你開工資呀。”

陳管家不想撒謊,畢竟這些事情劉帥要真想查輕而易舉,“張總。”

張雅琪開工資,來自張家,劉帥猜測這個陳管家可能真正聽從的人是張雅琪而非華厲嚴。劉帥沒有多問,以他們這種多疑的性格,問多了反而容易暴露意圖。

劉帥走到2222房間門口,突然被旁邊的2221吸引了視線,2222看過好幾次了都沒有新的突破,于是想去這里也偵查偵查,“2221是什么房間?”

“2221也是一間會客室。”

“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當然可以。”

劉帥推門走了進去,打開燈,發現果然是和2222一樣的房間擺設。他在屋里走了兩圈,觀察著桌椅的擺放,沒有什么不同。

走了兩圈后,劉帥突然被圓桌底部發出的一道亮光閃了一下眼睛,走近一看,竟然是一塊帶血的玻璃碎片。

劉帥趕緊拿出手機拍照,然后帶上手套將碎片小心翼翼地拿起。

管家也明顯有些震驚,顯然也是沒有想到這里會出現帶血的玻璃碎片,低頭認真看了看后猶豫著說道:“這玻璃碎片好像是我們會所一款紅酒瓶的碎片。”

“你確定?”

“確定,我對會所的東西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重大發現,劉帥趕緊對著隔壁喊道,“陳昭,你們過來2221”。見沒有回應,劉帥又扯著嗓門對隔壁喊道“陳昭~”

陳管家連忙制止了他,“劉警官您別喊了,這房子隔音效果特別好,雖然只隔著一面墻,但是他們聽不到的。你別急,我這就去給你叫他們。”

陳昭一行人小跑著進來,隨后陪劉帥一同檢查這個房間。2221他們之前的確疏忽了,只是白天簡單的轉了一圈,覺得沒有異樣然后直接離開了。沒想到,晚上發生的案件真的適合在晚上偵察,要不然很難發現桌底這塊反著光的玻璃碎片。

很快,崔铏也趕到了,劉帥表面驚訝但實則早有預料。30分鐘,剛剛好,從警局到會所。

而這個崔铏果真和川銘會所有所牽連,要不然也不會自己前腳到會所,后腳就有會所的人通知崔铏趕來。

“崔副隊,你不是在局里開治安管理的會議嗎。”劉帥知道崔铏不會告訴他實話,但是就是想看看他著急忙慌編瞎話的樣子。

“會議剛結束,想著不能只讓兄弟們干活,這不就過來了。有什么新發現嗎?”

“有,發現了新證據。兩塊帶血的酒瓶碎片,還有墻角處的血跡,衛生間里內少了一條毛巾。”

劉帥沒來之前,崔铏本想走個過場,然后快速結案,所以自己調查的潦草,也只給這個案件安排了一些新人。沒有想到,這個劉帥簡直是一點線索也不放過,真是給他找麻煩,可他還得耐著性子陪著。

“那這可是重大發現,碎片拿去檢驗了嗎?”

“沒有,在這呢。”劉帥將證物袋遞到崔铏面前。

“這不是會所的紅酒瓶碎片嗎。”崔铏脫口而出,而后覺察到暴露自己對這太過熟悉,接著說道:“你看這顏色還有紋理,和2222酒瓶一模一樣呀。”

劉帥特意配合著點了點頭,裝作沒有發現其中的問題。

就在劉帥愁著怎么接近崔铏他們時,崔铏主動給他拋出了橄欖枝。一塊吃夜宵,劉帥欣然答應,畢竟是時候深入敵中了。

第二天上午

劉帥剛到辦公室,劉睿就拿著檢驗報告就走了過來,小聲問道:“你昨晚和崔铏吃飯的時候說什么了?”

“很有意思的事情。下班和你說。”

隨后劉睿恢復正常聲音,“劉隊,檢驗結果出來了,兩塊玻璃上的血液和墻角的血液不是柳沐雨的,也不是華厲嚴的,但是其中一塊玻璃上的指紋是華厲嚴的。”

“都不是?那看來現場還有別人。讓我想一想,接下來抓住哪個幸運兒做一下血液對比。”

劉帥在紙上梳理了一下現有的案情。

根據現在調查的情況,基本可以確定的事實:一、柳沐雨在2222等著華厲嚴。二、華厲嚴晚上10點半回的會所,因為隔壁2221應該也有人,所以只能確定11點以后他在2222,因為中間員工進去送過紅酒,而其余時間不確定。三、張雅琪11點半到的會所,法醫鑒定的華厲嚴死亡時間大概是凌晨12點。

不確定的事情有:一、張雅琪是否真的如她所說在1111等到華厲嚴12點半,12點半以后才去的2222。二、簡棋銳所說的10點到12點是否真的在夜跑。(簡棋銳的解釋的確能說明他為什么會半夜出現在會所旁邊,根據他小區監控的顯示,也能證明他說的10點半出門時間。不過他夜跑的那段路鮮有監控,所以他是否著真的是在散步并不能完全確定。)

有疑點的地方:一、監控室工作人員存在疑點,監控室和停車場應該是發生了些什么,而他在故意隱瞞。二、張雅琪說她沒有動過案發現場也有疑點,因為椅子的擺放存在問題。三、簡棋銳本人也有疑點,根據陳畫的反饋,柳沐雨對簡棋銳絕對不是一般的員工對老板的感情,但是他卻刻意隱瞞。四、柳沐雨也有疑點,人是自己殺的就承認,不是自己或是出于自衛就解釋,可是她卻一句話都不說,連死都不怕,卻怕說話。五、2221的玻璃碎片和血跡也表明了疑點,案發當晚應該不只有一場爭執,當時應該還有第三人甚至第四人。

劉睿剛坐到座位上就看見陳昭拿著一大瓶可樂往嘴里灌,不由感嘆道,“男生就是好,絲毫不用身材管理,大早上的可樂說喝就喝,還不愛運動,每天最大的運動量就是打打臺球。就這樣,還瘦的跟桿似的。”

“誰讓我天生吃不胖呢,芮姐,你說氣不氣”,陳昭笑呵呵的盯著劉睿,然后又故意喝了一大口,“真爽呀,碳酸飲料的魅力。”

“臭小子,斯斯文文的,還真會氣人。”

“芮姐別氣,我這就消失,我就是回來拿個東西,現在得回醫院陪陳畫一起去照顧靜默美人了。”

劉帥因為思維陷入了僵局,于是索性就聽他們笑嘻嘻的斗嘴,可是盯著盯著陳昭的可樂,他突然將一切串聯了起來,然后茅塞頓開。可樂、桌球、男孩,他終于知道為什么會覺得柳沐雨似曾相識了。

柳沐雨就是他表弟當年喜歡的那個女孩,那個明媚,膽大,耀眼的女孩。對了,她和簡棋銳還是同班同。劉帥又依稀回憶起了些珍貴的東西,簡棋銳是在他教柳沐雨打臺球時出現的,隨后一不小心把可樂灑在他的鞋子上。

只是這時,劉帥還不完全清楚他的發現有什么作用,不確定簡棋銳是否對柳沐雨有著特殊的感情。他更關注的還是柳沐雨是否對簡棋銳有特殊感情,是否真的在為他頂罪。

“叮叮”,劉帥打開自己的手機短信——“劉隊,玻璃碎片上的血液和指紋化驗結果出來了。血液是簡棋銳的,指紋是華厲嚴的。”

已經三個小時了,不管如何詢問,柳沐雨就是面無表情、死氣沉沉的躺在床上,然后——只字不回。

劉睿情緒很復雜,雖然辦案辦的惱火,但是她又無緣由的心疼柳沐雨身上那份無法忽視卻又不知從何而起的破碎感。

就在劉睿詢問陷入僵局的時候,劉帥進來把他們趕了出去。

每一次劉帥都是坐在柳沐雨床頭的椅子上,這次依舊沒有例外,只是,這次他帶了一捧向日葵,放在了柳沐雨的床頭。

柳沐雨雖然對警察會給她帶花感到驚訝,但是她沒有更多關注,她正在思索著密碼到底是哪里出了錯。如果可以的話,就算她這成了死局,也可以幫到之前被華厲嚴迫害的女孩子。

或許,也正是柳沐雨這份在困境中,依舊想著幫助他人的善良,在懸崖之際幫了她一把。

“看來我表弟張揚說得也不對,你沒多喜歡向日葵。”劉帥裝作惋惜的說道。

“什么?”柳沐雨無法再繼續腦海中的思考,帶著詫異的眼光看向劉帥,劉帥為什么會突然提及她高中同學。

劉帥看著柳沐雨的第一個不一樣的表情,嘮家常一般說道:“張揚,當年喜歡你的那個副班長。”

柳沐雨記起來了,有一年參加的張揚生日派對上,里面的確有一個他表哥之類的人。沒有想到,竟然是自己面前的人。

突然,一股諷刺涌上心頭,當年,她好像還和他討論過他們之后的關系,是公法同事,還是調查與被調查的公安與嫌疑人。

而今,他們還真了成了后一種。

“沐雨,從你醒來已經兩天了,關于案情的事情你是一絲一毫都沒有透露。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這么做,你之前做過律師,想必知道合理的說明也是對自己最好的辯護。你這樣子,只會讓我猜測你真的殺了人,或者是想為誰隱瞞些什么?”

劉帥看到了,在他說前面的話時,柳沐雨依舊毫無波瀾,只是說到為誰隱瞞時,嘴角不受控地抽動了一下。

看來,他猜對了。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不說話,但我知道簡棋銳在說謊。”劉帥爭取今天攻破柳沐雨的心理防線。

柳沐雨不知道劉帥都知道了些什么,但是多年案件經驗,她知道劉帥是在試探他,雖然她心里沒底,但是她不會貿然回答,她想看看劉帥接下來想要說什么干什么。

沉得住氣,這樣還可以不慌,劉帥決定再拋出一些重磅內容,“簡棋銳當晚也去了川銘會所,他還發生了一場爭執。”

劉帥方向錯了,他應該就著簡棋銳喜歡柳沐雨的可能性繼續說,可是他選擇了另外一個自認為的大消息。可是這就是他們創造的線索。柳沐雨反而沒有之前那么焦慮,劉帥發現了她和簡棋銳高中就認識,現在也沒有什么用。

只是,她內心更加自責,事情真的在向簡棋銳規劃的那樣發展。

柳沐雨煎熬就煎熬在這,不管事情怎么發展,是否符合他們的規劃,她和簡棋銳可能總要害上一個人。

按照計劃,柳沐雨這時應該表現出驚訝又心痛的表情,她也的確做到了。只不過,心痛是真的。

劉帥還以為發現了柳沐雨的弱點,接著說道,“趙峰說過,你可以為了簡棋銳的安危連自己都不顧,我很想知道,你對他的感情。”

柳沐雨刻意露出一些激動,不再面無表情,而是直直地還有些哀怨地看向劉帥,“我對他沒有什么感情,那只是出于我的工作需要。還有,我也不絕對不會為了他去做什么傷害自己的事情,你老是關注這些有意思嗎?”

劉帥這時還有一些信息沒有理順,于是真的把柳沐雨的特意表演當成了情感流露,也成功地讓劉帥認定她是在欲蓋彌彰,也引導著他向網絡上的觀點思考。

而他剛剛發現的簡棋銳可能的對柳沐雨的特殊感情,也被他拋擲了腦后。

對柳沐雨來說,和劉帥這次的談話簡直是天降甘霖。因為他提醒了她,密碼可能出錯的地方不是后四位,而是前四位。她對劉帥絲毫沒有印象,但她和劉帥之前實實在在的見過,所以,她不能完全排除之前和華厲嚴也見過。怪不得,她這兩天絞盡腦汁,都不知道后四位為什么會不對,因為后四位根本就沒有出錯。

但是,同樣的麻煩擺在她的眼前,第一次和華厲嚴見面,她依舊沒有思緒。可以確定,上班以后,她沒有和華厲嚴打過交道。而學生時代,她依舊想不起什么時候見過華厲嚴。

就在劉帥剛剛覺得在柳沐雨這有所突破的時候,簡棋銳那又給了他猜想新的加持。

記者拍到了楚慈薇同簡棋銳回其市中心一處住宅,而第二天一早楚慈薇才出門,所以包括劉帥在內的大眾都認定他們是戀人關系,這樣簡棋銳為了楚慈薇和華厲嚴爭風吃醋就說的過去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劉帥就是覺得特別怪,這些事情都發生的太巧了,一些隱藏的信息他也挖掘的太容易了,反而有一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外人吃瓜看戲一番熱鬧,而身為焦點之一的楚慈薇則是隱隱不安,看到網上信息之后,頭一次氣沖沖的和簡棋銳打去了電話。

“簡棋銳,你想干什么?我之所以會幫你,是因為你說要靠和我炒緋聞在大眾面前撇清你和柳沐雨的關系,但是為什么,現在甚囂塵上的說法是你為了我和華厲嚴爭風吃醋?將輿論引向了與之相反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網絡總是不受控制的。”簡棋銳看著網上的新聞異常平靜,但是在電話里無比詫異的和楚慈薇說道。

楚慈薇才不信這套說辭,“網絡不受控制,這話說給網友聽聽就行。你我都知道,網絡輿論當真那么難以控制嗎?”

簡棋銳早就想到了楚慈薇的問題,也早就想好了應對的說辭,楚慈薇不知道何意的存在,也自然不知道他有能力做出這些事情,“是不難控制,可是這也不是有錢就能做到的,我是有錢,可是我一個人也無能為為力呀。如果真的是我做的,只有兩種方式。一是尋求公司幫助,公司又沒有瘋,怎么會做出對我這么不利的事情。二就是尋求外界幫助,現在這種情勢,我根本不敢私自委托任何一家公司。現在就是事與愿違,可能網友們也覺得我們太般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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