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嫂子，裴哥小時候有什么黑歷史啊！快說來給我們聽聽。」

時鈺團隊里另一名男性叫小雷，是個很開朗的男孩，也剛畢業(yè)沒幾年，此時一臉興奮地望著我。

老宋笑著踢了小雷一腳：「就你話多，你裴哥的黑歷史都敢問。」

裴時鈺并未介意，他也好奇地看著我，像是在思考我會怎么回答。

我故作思考，然后在其他人期待的目光，緩緩說道：「你裴哥啊，從小就是學霸，沒有什么困難能難倒他，在我眼里，他就是無所不能的存在，如果要說黑歷史的，大概是玩翻花繩笨得要死。」

這是我才想起來的記憶，有一次我像往常那樣去裴家找他，他在書房不知疲倦地練字，我實在無聊，就把新買的花繩拿出來，央著他陪我玩。

結(jié)果沒想到在我眼里連天書一樣的物理題都能輕松解出來的裴時鈺玩這種小游戲卻笨手笨腳。

「哇，姐姐你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這算什么黑歷史！」

小劉哼哼出聲。

我笑而不語，不置可否。

在我眼里，確實找不出裴時鈺的缺點。

高俊興目光閃爍地問：「像老裴這樣不懂浪漫的大直男，弟妹平時交流很累吧？」

「說什么呢！」老宋出聲喝止了他。

我捏了捏裴時鈺的手指，讓他稍安勿躁，轉(zhuǎn)頭回道：「你又怎么知道時鈺私下怎么樣呢？我喜歡的是他這個人，無論他怎么樣，我都喜歡。」

高俊興啞口無言，而小雷和小劉也適時打了圓場，最后，除了高俊興和明顯對時鈺有意思的女生，這頓飯，也算是賓主盡歡。

結(jié)束的時候，我挽著時鈺的手起身，對要離席的眾人說：「我跟時鈺給大家準備了一點小禮物，就當做是給大家提前發(fā)的喜糖，大家待會走的時候在門口領取哦。」

起初眾人并沒有很在意，直到各自在門口領取了寫著他們名字的禮品。

小劉還是太年輕，率先忍不住驚呼出聲：「這是A家最新款包包啊！」

不僅是小劉，小雷也一臉震驚：「這不會是我最想要的聯(lián)名球鞋吧？嫂子，以后你就是我親姐！」

我根據(jù)時鈺每一個同事的喜好買了價位差不多的禮物，連老宋的妻子都沒落下。

老宋臉上雖然也有震驚，但還是發(fā)揮了老大哥的沉穩(wěn)，推辭說：「小云，這怎么使得，要費老不少錢呢。」

小劉和小雷也立即收斂了神情，連連點頭：「對啊，這太貴重了。」

我搖搖頭，說：「我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以后還要請你們多多照顧時鈺，他有時候忙起來會忘記吃飯什么的，還要你們多提醒，不然我不放心。」

這樣的說辭，眾人自然不會再推辭。

連在包間一句話沒說的那個女生也露出了釋然的笑，當然，并不包括高俊興。

他在看到禮盒里我特意為他準備的禮物時，臉上的驚懼差點控制不住，在眾人歡笑的時候，他臉色煞白，躊躇不安。

不出意外，他很快就會從時鈺的團隊里自動消失。

17

回到家，我先進臥室洗了澡，出來的時候，想起還有事沒跟時鈺說，便轉(zhuǎn)頭出門，來到他臥室門前，給發(fā)了一條短信。

我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他來開門，想到他聽不見，擔心他出事，我擰了下門把手，門是開的。

「時鈺，我進來了。」

知道他聽不見，但我還是說了一聲。

我以為他可能在洗澡，最多就是睡覺，可是進去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他正坐在陽臺的地上，旁邊是一瓶喝了一半的紅酒。

我從來沒見過他喝酒。

「時鈺……」

我來到他身后，臥室的燈光在地上投出我的影子，時鈺緩緩回過頭。

他雙眼迷蒙，明顯是喝醉了，看到我，他眼里漸漸露出了霧氣，像是有什么委屈。

我心頭微刺，在他身邊跪坐下來，「怎么了？為什么要一個人喝酒？」

我直覺他有什么心事，而且已經(jīng)由來已久，今天若是不問出來，可能以后也沒有機會知道了。

然而裴時鈺只是一瞬不瞬地看著我，眼中的深情仿佛可以將我溺斃其中。

「時鈺，告訴我，好不好？」

我放慢語速，再次問道。

裴時鈺睜著迷蒙的眼，緩緩往我的方向傾倒，就在我以為他會親我的時候，他頭一側(cè)，臉埋在了我頸側(cè)。

我聽到他含糊地說：「殷殷，我多希望你今天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我聽糊涂了，什么叫希望我今天說的話是真的？

「可我說的都是真話啊。」

裴時鈺沒有看到我說話。

他迷糊地蹭了蹭我脖頸，語氣傷心又落寞，「就算知道你當初是意氣用事才說想嫁給我，可是他們問我的時候，我還是卑鄙地沒有拒絕，因為如果我放棄了，以后我都沒有辦法再接近你……」

「殷殷，你可以怪我，可以在我身上發(fā)泄，修銘傷了你的心，我也可以幫你教訓他，但你可不可以……不要拋棄我……」

「只要在我身邊就好……」

說到最后，他聲音竟然還帶著顫抖和哽咽，像一只被拋棄在路邊的小狗，蜷縮著身子，自我溫暖。

我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拿捏住了一樣。

所以，他覺得我對他表現(xiàn)出的所有親密，都是源于被裴修銘刺激后的反應，即使被我傷害也不想躲，即使覺得是假象也不愿意醒來。

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傻的人啊。

我又何德何能，在我不知情的時候，被一個人如此深愛著。

我的眼睛有些刺痛，我捧起他的臉，讓他能看清楚我說的話。

「裴時鈺，你記好，我今天說的所有話都是真心的，我喜歡你，而且我從來沒喜歡過裴修銘，嫁給你雖然有沖動，但我從來沒有后悔，那天也不是因為受刺激才親你，我也不會離開你。」

他呆呆地看著我，像是沒看懂，我又說了一次，他卻喃喃自語：「我一定是在做夢……」

我直接俯身，堵住了他的唇。

「是不是夢，明天你醒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