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極度驚恐害怕之下,我暈了過去,失去了意識,等我慢慢恢復過來時,陌千塵緊緊抱著我,右手輕拍著我肩頭,左手緊握成拳,指甲都要嵌進肉里去了,而我身上披著他的外衣,整個頭都埋在他懷里,沒有看到他脖子上因憤怒暴起的青筋。此時,他不停的安慰著我:“別怕,有我在!有我在,沒人會再傷害你的。”
而我的意識還沒完全恢復,之前被污辱那一幕又呈現在眼前,我害怕不已,渾身不自覺的在發抖,口中喃喃自語著:“你不要過來,不要碰我,啊……不要啊!”
我突然掙脫陌千塵的懷抱大叫著就要逃跑出去,陌千塵卻反手又從背后抱緊我,不讓我跑。口中急促的說:“丫頭,是我,我是千塵哥哥。別怕,是我,我來救你了!”
“千塵哥哥……”我轉身望著陌千塵的臉,意識終于完全恢復,抱著他號啕大哭。陌千塵什么都沒有再說,只是輕拍著我的肩安慰著。
我突然想到自己剛才已被柳青風那禽獸玷污,忽然覺得自己好骯臟。我再次掙脫陌千塵的手,獨自蹲在地上抱著膝蓋哭。
“陌千塵,你不要碰我,我好臟啊!”
陌千塵卻什么都沒有說,打橫把我抱了起來。不管我的掙扎,抱著我大踏步的走出門外。門外,滄海乘風和陌若塵已經綁了一群人在等著,為首的正是光著上身的柳青風。此時的他臉上滿是挨揍的痕跡,紫青腫滿臉都是,身上也滿是被打的痕跡。
而滄海邊上還站了一個穿官服的小胡子,看官服的等級,應該是本地知縣,院子四周圍了兩圈普通官兵。大家看到陌千塵抱著我出來,個個都一臉茫然的表情,后來我才知道,乘風去請知縣出兵用的只是相府令牌,只說陌千塵身份尊貴,并沒有說是國主。
“把這些人全部押回牢里,為首的那個帶到水牢,我親自審問。”陌千塵留下話,抱著我就向屋外走去,留下滄海三人善后。
回到客棧,喝了大夫開的安神湯,我才慢慢安靜清醒過來。陌千塵一直在床邊走來走去,看著甚是焦慮,等我靜下來了,他才又過來床前坐下,問我的情況。
我心情很沉重,躺在床上,只是直直的望著床頂發呆,并沒有看他。陌千塵握著我的手,我默默把手抽了回來,放到被子內。
“傻丫頭,這又不是你的錯,我不是昏君,怎么會嫌棄你呢?何況,你又沒有失身,只是被那禽獸大飽眼福而已,呆會我就去把他眼睛挖了,給你出氣。”
“不要……”我嚇了一跳,沖口而出,我拉住陌千塵的手臂,真怕他去把柳青風的眼睛挖了,說實話,我是很恨那禽獸,但這也太殘忍了。
“那你說怎么處置他?”陌千塵不屑的說:“挖他雙眼就叫殘忍?我還準備把他凌遲處死呢。”
“凌遲?”我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陌千塵,一向溫潤如玉的千塵哥哥怎么這么狠心。后來我才知道,陌千塵的溫柔只給了我和他的至親,無論是朝堂還是后宮,亦或是戰場上,陌千塵都是個心狠手辣,殺伐果斷的人。
凌遲處死另一個叫法就是千刀萬剮,判刑之人定一個數字,如300刀,那么犯人就得活活被砍300刀才能死,是一個非常殘忍的刑罰。沒有定數字就是一萬刀。
“我真的沒有……”
“當然!我騙你干嘛。”
“那能不能別殺他,活罪懲罰可以嗎?”我爬起來,一臉認真地對著那張帥臉問道。
陌千塵一把把我抱起放到腿上,笑著說:“玉兒說可以,那當然可以啦!”
陌千塵轉頭就吩咐滄海明天去傳旨,把所有土匪充軍,為國出力。而我不知道的是,陌千塵背著我給滄海做了一個手勢,留下柳青風,然后偷偷下令把柳青風閹割了,然后賣去妓院當雜役,讓他天天看著聽著那些事,自己卻享受不了,真是夠絕的。
陌千塵像抱孩子一樣抱著我,小時候他就經常這樣抱著我,所以我也習慣了,并沒有反抗,任由他抱著。此時,我突然想到了天香,問了一下陌千塵,他說滄海及時救下了天香,她們被安置在另一間廂房。我倆名義上是夫妻,我們自然住一間房。天香與踏雪、芷柔三個女孩一間房,乘風、滄海與陌若塵一間房,都是為了方便保護天香和小沐王爺。
而陌千塵的武功保護我自然是沒問題的,我倆夫妻間的那點閨房之樂,也不方便共室同宿侍候。我問陌千塵會不會借機占有我,他說他要重新給我一個隆重的婚禮,洞房花燭夜,我不愿意他不勉強,我若主動投懷送抱,他不敢保證能坐懷不亂。
其實,我很佩服陌千塵的定力,自從我成年之后,他也多次與我同眠,但從沒做過越軌之事。也沒聽說他特別寵愛那一個妃嬪,而且,更奇怪的是,他十六歲開始納妃,卻除了前幾年淑妃傳出懷孕之外,多年來,無一妃嬪有傳過懷孕之說。
翌日一早,踏雪剛幫我梳洗完,天香就過來慰問我。我倆聊了沒多久,陌若塵也來探望我。而陌千塵卻一早就出門辦事去了,至于辦什么事,也沒告訴我,后來我才知道,他就是去處置柳青風了。
“玉姐姐,那天你丟了之后,我哥大發雷霆那個樣,你是沒有看見,我就說錯了一句話,差點被我哥打暈。”陌若塵坐在桌前,邊吃著梨子邊說。
由于先帝的寵愛,我未出娘胎就蓋上了他陌千塵的金印,如今有人敢動他陌千塵的私有品,他堂堂一國之君,顏面何全,不暴怒就假了。自古帝王無愛,可陌千塵卻一直說愛情天下他都要。他既要做個用情專一的有情郎,也要做一個有德明君。
每次他這樣說的時候,我都不屑一顧,一個娶了四位妃嬪的皇帝,如何用情專一?當然,相對了一般君王后宮佳麗三千,陌千塵的妃嬪是少之又少的了。但是,他對我的確是疼愛有加,我也是有目共睹的,是不是癡情一片就不知道了。
聽到陌若塵的話,我笑了笑,回道:“我被土匪山賊擄走,難道你不生氣嗎?”
“當然生氣,但是沒有我哥那么夸張。”陌若塵說完咬了一口梨,繼續嚼著。
天香在陌若塵的額頭敲了一下,寵溺一笑道:“等你以后成親了就明白了。”說完不管摸著頭委屈巴巴的陌若塵,轉頭對我說道“嫂子,不如我陪你到客棧后院走走,我昨天閑逛時從樓上看到,后院的宅子種了很多花朵,還設置了一些假山,涼亭,漁塘,景致還挺不錯。”
“哪莫不是客棧老板的私人住宅,我們胡亂闖入總是不妥。”我擺了擺手,擔憂的說。
“我昨天問過老板,那是這間客棧原來的老板的居所,原老板年事已高,膝下只得一女,可惜遠嫁在外,無法繼承客棧,所以賣了養老。前幾年老頭去世了,剩下一位老婦人和一對下人居住,我們就說去慰問老人不就行了。”
聽天香這樣說,我也動了心,于是就被天香挽著手,半拉半扯的走到了客棧后院。踏雪、芷柔、陌若塵均跟在后面,乘風也在暗處。那天乘風不在,我被擄走,他一直很自責,回來后一直在暗處保護著我,沒離開過。
客棧后面有扇門,打開門就進入一個約四五米長的通道,兩邊是院墻,通道盡頭是一個大宅門庭。大門是一般的雕花鐵環木門,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貴的人家。大門上掛著一個牌匾,上書“周宅”二字,看來這戶人家姓周。
客棧老板人很好,怕老婦人不讓我們進屋,特意親自帶我們過來。芷柔上前敲了敲門,很快,一位家丁打扮的中年男子出來開了門,很詫異的問我們有什么事。老板上前說明了來意,家丁說要去通報一下老夫人,老夫人同意才能放我們進去。我們道了聲謝,家丁轉身進屋關上門。
不一會,家丁才又來開門引我們進屋。大宅進門是一條走廊,走廊下面就是一個大池塘,池塘種著很多蓮花荷花,還養了不少錦鯉金魚。可惜現在并不是它們的花期。走廊盡頭是一個院子,院子四周有一排房間,屋后種了一排竹子,竹子已高出屋頂很多。微風一吹,沙沙作響。院子正中種了幾株桃樹,現在樹上正掛了不少桃子。
我望了望四周,院落表面看著雅致清靜,但是,我卻總覺得陰風陣陣,后背發涼,心里總是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