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陰謀
- 以鬼之身
- 赤壁紅崖
- 3910字
- 2023-09-30 06:21:21
隨后,青面惡鬼立馬趴伏在地上,張開大口,將手伸進自己的胃中不斷的往外掏著。
不一會兒,一團粘稠的消化物被他從胃中掏了出來。
周圍的持刀軍士們面色逐漸難看起來,但是卻無一人退縮。
“你們不會真的以為老子什么也感受不到吧?之所以敢吃你們給的這玩意,因為老子根本就不怕這玩意。”青面惡鬼露出森綠的牙齒,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就像是人類在呲起牙笑一般,看待周圍包圍自己的士兵的目光仿佛在看一群死人。
“弓箭手,放火箭!”帶隊將領(lǐng)華庭下令道。
旋即,漫天的火箭如雨一般,從四面八方射向青面惡鬼。
在火箭之上,提前蘸了烈性燃油,燃燒的時間極其持久。
下一刻,青面惡鬼再次被射成了刺猬,并且連帶著火焰在它身上不斷灼燒,這讓它看起來就仿佛是一座燃燒的巨型火堆。
但是普通的弓箭攻擊,根本無法刺破它的皮膚,只能卡在它的發(fā)絲上,而且火焰灼燒,對它造成的傷害不大。
因為說到底,小隊所采取的攻擊措施,只是常規(guī)攻擊措施,拿來對付人類的話很有效,但是拿來對付青面惡鬼,效果明顯就大打折扣。
慢條斯理的將身上的火焰拍滅,它饒有興趣的看著這群人還能折騰出什么新的攻擊方式。
看到火箭攻擊對青面惡鬼毫無作用,帶隊將領(lǐng)華庭眼中閃過一抹決絕。
他毅然決然的抽出懸掛在腰間的寶刀化月,閉上眼睛,雙手持刀將刀身衡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詞。
“勇者無懼,視死如歸,千軍萬馬,萬眾一心!”
隨著這句口訣喊出,華庭整個人的氣勢一變,他身上的衣甲,隱隱有要被撐裂的跡象,整個人都變得氣勢凌人,暴躁兇殘了許多。
他手持的那把刀,也變得寒氣森森,仿佛要擇人而噬。
“以我華庭之名立誓,今日絕不可能讓你這邪祟踏入這天京城一步!”
言罷,華庭快步前沖,隨后一躍而起,一跳三丈高,五丈長的距離,雙手持刀,高高舉起,用盡全力劈向青面惡鬼。
當(dāng)?shù)囊宦暎?
青面惡鬼雙手交叉橫檔,手臂處的外骨骼忽然凸顯出來,華庭的刀鋒劈入一尺之后,再也無法前進絲毫。
見此,華庭當(dāng)機立斷,一腳猛踹在青面惡鬼毫無防備的腹部,將它一腳踹飛,巨大的身形撞斷了十幾顆粗壯老樹,這才停下來。
青面惡鬼眼珠子都快突出來了,顯然被華庭這一腳踹懵。
“這是什么玩意?人類怎么可能有這種力量?”青面惡鬼的神色中帶有一絲難以置信,青面惡鬼第一次見到煞氣這種能夠被人類直接使用的力量,它在以前從未聽說過煞氣這種東西,在它的認(rèn)知中,這個世界只有鬼法,對于其他能夠抗衡鬼法的術(shù)法沒有任何概念。
“煞氣化形!”
粘附在華庭刀身上的煞氣凝實的仿佛要滴出水一般,一刀橫揮,刀身上的煞氣立刻化作一道鋒利至極的斬痕,沿途切斷了不計其數(shù)的樹木。
遮擋的樹木全部倒下,華庭再次定睛看向密林深處,發(fā)現(xiàn)青面惡鬼早已消失不見。
“逃了?”
華庭心中疑惑,不過沒有派出手下去搜查,因為手下軍士就是煞氣這種力量最大的弱點,每有一位士兵被殺,煞氣的加成都會削弱一分,因此一旦被青面惡鬼發(fā)現(xiàn)這種弱點,無需與華庭死磕,只需要針對他的手下出手,非常輕松的就可以將他們逐個擊破。
因此,煞氣的弱點,都是絕對保密,基本沒有流傳出去的可能。
而青面惡鬼,確實逃了,他來這里,是來尋找自己的目標(biāo)的,根本犯不著和一個素未謀面的人死磕到底。
“撤吧,煞氣乃是至剛之氣,從它的傷口處侵入體內(nèi),接下來幾天,那家伙會不斷的感受到傷口處有刀割感,雖然要不了它的命,但這夠它難受好一陣子了。”華庭收起寶刀化月,冷笑一聲說道。
打起來的那一刻,華庭的內(nèi)心也非常忐忑,但是作為一個合格的將領(lǐng),必須時時刻刻拿出自己最強硬的一面,以必死的決心來和青面惡鬼以命相搏,這才能有生還的一線希望,否則自己一旦漏出弱勢,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此時,已經(jīng)是皓月當(dāng)空。
華庭所在的機構(gòu),職責(zé)就是是專門處理嗜殺成性,為禍人間的惡鬼,其名為鎮(zhèn)鬼司。
這里面的戰(zhàn)斗成員,都是從軍中經(jīng)過重重嚴(yán)格篩選而來,因此可以算得上是周饒國最精銳的一批軍卒。
而鎮(zhèn)鬼司的職責(zé)只有一個,那就是確保沒有惡鬼進入天京城,因此,雖然苦寒大陸之上多鬼修,但是天京城內(nèi)卻沒有鬼修,至少在鎮(zhèn)鬼司的人看來,是這樣的。
“大人,屬下認(rèn)為,應(yīng)該立刻向全天京城告知青面惡鬼在城外徘徊的事,以此來減少不必要的傷亡。”一座燈火通明的大堂之內(nèi),華庭半跪在地,向高坐主位之人沉聲建議道。
這位是華庭的直屬上司,陳開,陳連勝的父親。
自己兒子陳連勝被歐陽靖遠(yuǎn)打了個半死不活,此時已經(jīng)裹成了一個繃帶人,天知道還能不能醒過來,而此事的罪魁禍?zhǔn)讋e說道歉,居然連露面都沒有。
當(dāng)陳開看到自己兒子被揍的血肉模糊的臉時,他雖然臉上不動聲色,但是內(nèi)心暗下決心,一旦有機會,絕對要讓此事的罪魁禍?zhǔn)赘冻鏊赖拇鷥r。
這不,機會就這么來了?
陳開清楚歐陽振鋒的勢力有多大,也清楚不僅是歐陽振鋒,其妻趙懷云的背后勢力同樣不容小覷,和他們夫妻倆正面作對無異于自尋死路。
一旦自己敢去搞歐陽靖遠(yuǎn),別說遠(yuǎn)在邊境的大將軍歐陽振鋒對付自己易如反掌,單就以趙懷云那極度護崽的性子,絕對會搶在歐陽振鋒之前不惜一切代價弄死自己。
在朝為官這么多年,陳開非常清楚什么人惹的起,什么人惹不起,而歐陽靖遠(yuǎn)的父母中的任何一人,都是他惹不起的。
他幾乎是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城府極深。
眼下的青面惡鬼徘徊,絕對是個弄死趙懷容和歐陽靖遠(yuǎn)的天賜良機,能夠借他人之手,解決自己無法在正面上無法匹敵的對象。
陳開都差點忍不住快笑出來了。
當(dāng)然,如果事后有人問責(zé),自己完全可以將此事推給華庭以辦事不力而害得大將軍夫人、兒子身死的下場,這種罪名,足夠誅了華庭的九族了。
而陳開,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吃瓜看戲。
而他要做的,只不過是吃一點公開消息就行了,將軍夫人出城游玩這種事,有心人只需要稍加揣測,就能從蛛絲馬跡中知道他們這種大人物準(zhǔn)備做什么。
恰好,陳開自從自己兒子被打以后,就派人秘密監(jiān)視著歐陽將軍府邸,府中人的一舉一動,他都清清楚楚。
鎮(zhèn)鬼坊里面的人,大多數(shù)都是只知道執(zhí)行死命令的大老粗,因此,文官也是必不可少的,而陳開,則是鎮(zhèn)鬼坊里面的文官總管,平日里負(fù)責(zé)一些重要信息的傳遞。
“青面鬼事件,影響深遠(yuǎn),天京城乃是周饒國國都,天京絕對不能因為一個小小的青面鬼而陷入泥潭,因此,青面鬼的消息一旦公布,就必須是將其擒殺的好消息,但本官念在你們擊退青面鬼有功,就不計較你放走青面鬼的事了。”陳開頓了頓,繼續(xù)說道。
“本官準(zhǔn)許你們戴罪立功,駐扎在城中休整三日,養(yǎng)精蓄銳,之后,本官再撥你兩百人馬,由華庭你帶隊,不惜一切代價,一天之內(nèi),務(wù)必?fù)魵⑶嗝婀恚 ?
“末將謝過大人,必定不會辜負(fù)大人一片好意!”華庭神色凝重,振振有詞,雙手抱拳說道。
“好了,客套的話也不必說了,下去吧。”陳開擺了擺手,示意華庭退下。
等到三天過后,趙懷云以及歐陽靖遠(yuǎn)母子倆恐怕早就死透了,到時候再派出華庭全力追殺青面鬼,最好是個同歸于盡的結(jié)果,這樣就能以最快的速度銷毀證人證據(jù),縱使歐陽振鋒滿腔怒火,也無處發(fā)泄,就算趙懷云身后勢力再大,她也只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歐陽靖遠(yuǎn)不過是個小屁孩,面對青面鬼如何能逃出生天?
陳開轉(zhuǎn)過身去,露出陰謀得逞的笑容。
“這就是權(quán)利的美妙啊,不費吹灰之力,只需動動嘴皮子,就能置仇人于死地。”
————
歐陽靖遠(yuǎn)在學(xué)堂里的朋友并不多,一共算下來就只有公孫依依,上官揚,段司門,褚宗政這幾個孩子和歐陽靖遠(yuǎn)是關(guān)系最好的。
并且,這幾個孩子的父母也大多都在朝中位高權(quán)重。
能在那座學(xué)堂里上學(xué)的孩子,身份都不簡單。
這群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孩子所接受的教育與平民子女所接受的教育沒有多少差別,等到他們成年之后,這群富家出生的少爺千金們都會被強制前往邊境待上三年,這可不是去鍍金從而為了日后更方便往上爬,而是真刀真槍的去和敵人分生死,只有經(jīng)歷過戰(zhàn)火的洗禮,才能令一個人以最快的速度成長。
在戰(zhàn)場上,父母的位高權(quán)重起不了任何作用,想要活下去,就得靠自己,這也是現(xiàn)任周饒國國君的意思,朝中沒有任何人敢持反對意見。
這些暫且不提。
名義上,這座山莊是屬于上官揚家里的,在平時會作為客棧來使用,可以為一些路過的貧苦學(xué)子提供一個遮風(fēng)擋雨的地方,每當(dāng)寒冬臘月或者是酷暑難耐的時候,這座山莊都會免費開放,提供食宿,這一切,都離不開上官家的大力支持,因此,只要是外地而來的讀書學(xué)子,多多少少都是受過上官家恩惠的。
上官家是做生意起家的,由此可見上官家有多么有錢了,單就是一個免費開放,所花費的錢財便是海量。
如今正是寒冬臘月,即使山莊中人來人往,擁擠不堪,不過也山莊中有幾處素潔院落是專門為這些貴人準(zhǔn)備的,并且每隔五天就會有專人來打掃。
林間小路上,兩輛馬車慢悠悠的走著,馬車的外表,只能用寒磣來形容,但是內(nèi)部卻嚴(yán)重與外表不符。
內(nèi)部裝修完整,各種必需品一應(yīng)俱全,并且能同時容得下好幾個人同時行動自如的活動。
在前邊的馬車坐著的都是長輩,都是婦道人家,后方的馬車坐著的都是如同歐陽靖遠(yuǎn)一般的少年少女,周圍跟著的是十幾人馬的護衛(wèi)隊伍。
此時,馬車內(nèi)的少年少女們有說有笑的,上官揚是個長相文靜的小姑娘,梳著一條馬尾辮,穿著并不華貴但也不失體面,安安靜靜坐在一旁靜靜看著周圍幾個少年們嬉戲打鬧。
段司門和儲宗政這兩個逗比正在馬車?yán)锼樱瑑扇思s好了誰贏了,誰就有資格做歐陽靖遠(yuǎn)的小弟。
歐陽靖遠(yuǎn)把人高馬大的陳連勝打的屁滾尿流的事,在他們這些學(xué)堂同伴中都快傳瘋了,從今往后,整個學(xué)堂五個班的共同老大再也不是陳連勝,而是歐陽靖遠(yuǎn)。
因此,他們這些平日里被陳連勝欺負(fù)過的,也都蜂擁而來的想要認(rèn)歐陽靖遠(yuǎn)做大哥,平日里和歐陽靖遠(yuǎn)玩的好的,自然是近水樓臺先得月。
歐陽靖遠(yuǎn)坐在窗邊,對這些少年的嬉笑打鬧視若無睹,神色冷漠的側(cè)頭望著窗外的雪景,默默思索著自己的逃離路線,公孫依依像只黏人的小貓一般,摟住他的胳膊,頭靠在他肩膀上,依偎在他身邊,絲毫不在意周圍的目光。
馬車走著走著,馬兒忽然停在半路嘶鳴躁動起來,再也不肯前進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