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不知這副軀體的淚腺這么發達,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我的眼眶就泛起了紅。
該死,我是人見人打的喪尸啊,怎么可以流貓淚!
突然,前排的女生悄悄回頭,沖我眨了眨眼,趁 A教官轉身示范動作的間隙,用口型對我說:“加油!”她的鼓勵像一道光,驅散了我滿心的委屈。
真是有圣光降臨,我第一次在一個人身上看到了光環環繞。
休息哨聲響起時,那女生蹦蹦跳跳地跑過來,塞給我一瓶冰鎮礦泉水:“見你一整天都沒喝水,我買了兩瓶,吶,這瓶給你。不過你要將2塊錢轉我!”
原來這人姓夏,聽說叫夏軟軟。
我聽不慣軟軟這兩個字,因為我們喪尸全身都是硬硬的。
就姑且叫她小夏吧!
我擰開瓶蓋,清涼的液體滑過喉嚨,也撫平了我焦躁的心。
小夏拉著我坐在樹蔭下,嘰嘰喳喳地給我講她高中軍訓的糗事,雖然我沒怎么聽懂,但是不耽誤我呵呵笑出聲。
這是一名喪尸的職業素養,我們在高興時,都會發出殺豬般‘喝喝’的嗓音。
我喜歡待在小夏的身邊,因為她身上自帶的圣光,彷佛能讓我重回喪尸時代的威風。
自從有了小夏的陪伴,我總感覺身體里有股力量在蘇醒。第三天清晨,當 A教官又一次用“爛番薯”的眼神掃視我時,我盯著他身后小夏鼓勵的笑容,突然發現陽光好像也沒那么刺眼了。
“單腳站立,計時十五分鐘!”A教官扯著嗓子發號施令,周圍同學發出倒抽冷氣的聲音。
我深吸一口氣,右腿緩緩抬起,身體卻比想象中更穩。隨著時間流逝,膝蓋開始顫抖,可小夏身上若隱若現的光環像磁鐵般牽引著我,記憶里作為喪尸在空中懸浮捕獵的平衡感漸漸復蘇。
“還有五分鐘!”A教官踱到我面前,眼神里滿是等著看笑話的期待。
我的小腿已經麻得失去知覺,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卻倔強地不肯放下腿。
恍惚間,我仿佛看到自己變回喪尸形態,用利爪撕裂敵人的模樣,這份狠勁竟讓我咬牙堅持了下來。
“時間到!”隨著哨聲響起,我重重落下發麻的右腿,踉蹌了一下又迅速站穩。周圍響起零星的掌聲,連 A教官都微微皺眉,似是不敢相信眼前的變化。
小夏擠過人群沖過來,眼睛亮晶晶的:“你太厲害了!剛剛我都在心里給你念加油咒語!”
我低頭看著自己微微顫抖卻不再失控的雙手,突然意識到,或許小夏身上的“圣光”,真的在喚醒我作為喪尸的能力。而這份力量,也許能讓我在這個人類世界,找到屬于自己的立足之地。
我默默的在心里保證,絕對要好好保護小夏,不讓她身上的圣光消失。
可是我沒想到,在我恢復希望的第二天,就有人想要在這普通的人類學校對小夏下手。
那天傍晚,夕陽把操場染成血色。我抱著水杯去找小夏,卻在器材室后的陰影里聽見她帶著哭腔的“不要”。
我撥開半人高的雜草,眼前的景象讓我血液瞬間結冰——一個人模狗樣,穿著制服的教官,正把小夏抵在銹跡斑斑的鐵門上,骨節分明的手捏著她的下巴。
“夏同學這么害羞做什么?”人模狗樣.教官嗓音低沉,拇指卻摩挲著小夏顫抖的嘴唇,“那日你送了我一杯檸檬水,是對我有意思?”
他刻意貼近,讓臉湊近小夏的耳垂。
小夏拼命偏頭躲避,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放開我!我要喊人了!”
噢!原來是一個變態!
早在我的喪尸時代,就遇到過這么一個,不過已經被我無情的鐵手捏碎了腦顱骨。
就在我準備一展往日身手的時候,器材室里又來了給人。正眼一看,不就是整日罵我爛番薯的A教官嗎?
只見A教官臉色臭到了極致,那名正在欺壓小夏的教官見到A教官,瞬間老實。
“周正!”一聲暴喝從門外傳來。
周正僵在原地,緩緩回頭。A教官站在器材室門口,他擋住大半門框,臉色陰沉。他盯著周正搭在小夏肩上的手,聲音兇狠:“把手拿開!”
周正慌忙后退,頭上戴著的歪帽瞬間掉落:“A哥,我開玩笑的……”
A教官冷笑,上前揪住他衣領,把他扯開。
“有什么話,直接跟上頭說吧!”
說罷,A教官拖著死狗般的周正離開。
原來那人叫周正。
可是我卻覺得那人怎么不這么周正呢?
此時小夏正在抹眼淚,身上的光芒都暗淡了。
我連忙上前,出現在她面前。
小夏淚眼婆娑的盯著地板,喃喃自語:“為什么又發生了這樣的事?”
她從小就會遇到這種事,小到同班男同學拽她辮子,大到正如今日般被人性騷擾,甚至走在大街上會無緣無故被男人搭訕。
小夏身上發生的種種,導致她從小到大都沒有朋友,甚至會遭受女性莫名其妙的惡意攻擊。
好吧,聽著小夏絮絮叨叨的描述,腦容量不夠的我,逐漸理清楚了事情的大概。
這小夏...怎么描述的如此像我曾經看過的不可描述文中的女主?
可是小夏是不愿意成為這種女主的!
我大抵是理解不了小夏復雜的思緒的,在我看來,那些個賤男人不要臉湊上來,直接捏爆腦袋就好。
“羅文姬,謝謝你。今天的事,我想拜托你,能不能保密?”
我歪了歪腦袋,雖然不解,但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只要小夏身上的光環還在就好,對于小夏的其他方面,我是不解但尊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