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意料之外的場地租金

飛板星藍貓月三十四日，星期六。清晨不過五點，三個月亮還在山腰流連，嘉舟市濱海沙灘競技場已人頭攢動。

各種服飾、各類語言、各色皮膚，從本地居民到各外星異族；從少年、青年，抱著兒童牽著寵物的父母、拄著拐杖的老人，到那些推著、開著各類售貨車的商販，形形色色的人聚集在這片景色怡人的海灘上。

他們是來參加一場萬眾期盼的盛會的，這也正是迷你聯萌來到飛板星的原因——第一次全迷萌星系飛行帆板聯合大賽開幕了。

對大賽感興趣的當然是熊孩子和迷斯拉，至于兔美美和胖噠，一方面是為好友助陣，另一方面，用兔美美的話說自然是“大賽火熱的氣氛怎么離得開美味冰激凌的襯托呢”。

所以此時“甜星號”冰激凌車也開到了沙灘競技場，兔美美選了個面朝大海、背靠椰林的最佳位置。而車窗外，購買冰激凌的人早已將“甜星號”圍得水泄不通。

“請給我兩個抹茶味的和四個海鹽萵苣味的，謝謝。”

“請給我一個豆奶巧克力拼銀鱈魚奶昔。”

事實上，無論是飛板星本地人，還是迷你聯萌這樣的游客，大家都是第一次來到這座沙灘競技場。因為這整個沙灘，包括上面的所有娛樂設施、競技場、度假區都是飛板星的太陽城公司為此次的飛行帆板聯合大賽專門投資建造的。

三年前，飛行帆板運動忽然自飛板星興起。這種飛行帆板外形類似水上帆板，可以憑太陽帆和反動力引擎在空中高速飛行。很快，飛行帆板這種空中競速運動便以浪濤席卷之勢風靡整個迷萌星系。一時間，上至耄耋老人，下到懵懂幼童，無不為之瘋狂。而生產這種運動用的飛行帆板并成功為該運動打造了星系聯賽的太陽城公司，也從一個瀕臨破產的科技研發公司一躍而成商業奇跡，其觸角遍及科技、體育、旅游、商業開發和娛樂業，成為一個綜合類的財團。

太陽城公司在飛板星各主要城市興建飛行帆板賽場，大力推廣聯賽，增強飛行帆板運動的影響力。雖然花費巨大，但產生的影響力也確實驚人。

在嘉舟市的這個濱海沙灘競技場尤其特別。其實飛板星原來根本沒有海，嘉舟市則坐落在一個巨大的隕石坑內。太陽城公司通過提煉坑底特有的蛇紋結晶巖制造出石中水，形成人造海洋；又用制水殘余的碎石造沙鋪設沙灘，并種植了廣袤的椰樹林，建起堪稱奢華的度假村。

而最令兔美美滿意的是，太陽城公司還提供免費場地供商戶使用。她早就算過，省掉的場地租金足夠用來支付四個人的往返旅費了。不過精打細算的兔美美還是低估了大眾的熱情，從五點開業到現在不過兩小時，他們原準備用一整天的冰激凌原料竟全部用光，一點兒都不剩了。

“對不起，實在沒貨了，連給我們自己準備的零食都賣出去了。”

“不好意思，我們得暫時歇業。要不您等一等，我們馬上安排人回去取原材料。”

迷你聯萌的成員們忙不迭地向堵在“甜星號”周圍的熱情顧客們道歉解釋，喊得連嗓子都快啞了，好不容易才勸走了一些人。

不過一聽說要回去拿冰激凌原料，不管是熊孩子還是迷斯拉都立刻苦了臉，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死活不肯走這一趟。

“不行，不行。七點半，太陽城公司就要宣布今年的飛行帆板總決賽的舉辦日期和規則了，現在回去我肯定趕不上發布會直播了。”熊孩子斷然拒絕。

“對啊，今年是真正的第一次全迷萌星系聯賽，還特意取消了對參賽者的職業資質要求，不需要通過預賽選拔，完全由電腦隨機抽取所有符合條件的報名者。我和熊孩子都報名了，你總不忍心讓我們錯過這神圣時刻吧？”迷斯拉也是一副完全不能通融的表情。

“全星系這么多人，那得有多少報名者啊？”兔美美反駁。不過她也沒有為難二人，而是轉向了胖噠：“要不胖噠你……”

“從概率上來說，熊孩子、迷斯拉，你們被選中的概率是億萬分之一，約等于零。”胖噠搶著說道，“所以，你們完全沒必要等這個直播。”

“嘿，這題我會。并沒有約等于零的概率，只有零和百分之百兩個選擇，選中了就是百分之百，沒選中就是零。胖噠你別想蒙我。”

“就是，夢想總該有的嘛，萬一實現了呢？”迷斯拉也堅決附和熊孩子的意見，“而且胖噠你又沒有報名，你去幫兔美美拿原料不就得了？”

“不行，我也等著直播呢。”胖噠的話讓迷斯拉、兔美美和熊孩子全部大吃一驚。

“胖噠，你不是沒報名嗎，為什么要等直播？”兔美美問出了大家的心聲。

“我只是在等穆羽博士講話而已。”胖噠埋頭翻開了手邊那本厚重得簡直夠迷斯拉拿去練舉重的大書——《宇宙的琴弦：迷萌宇宙及膜、弦理論探索》，這本書是他最近幾個月癡迷的弦理論專著。胖噠的意思，顯然是觀看直播這件事沒的商量。

“噓——”迷斯拉和熊孩子一起發出噓聲。

兔美美不明所以，追問道：“怎么回事？穆羽博士是誰？難道今天還有科學大會嗎？”她說著又去翻了一下比賽的宣傳單，上面并沒有任何與科學有關的字眼。

迷斯拉忙解釋：“穆羽博士是科學家，也是太陽城公司的總裁。他設計了飛行帆板的發動機和太陽帆，然后他的兒子借此機會創立和推廣了飛行帆板大賽。穆羽博士可是個偉大的人。”

胖噠連連點頭：“他可是我現在的科學偶像。”

天知道，胖噠的科學偶像那是每三個月都會更換一次的。

“好吧好吧，你們都要看直播，只能我自己去取原材料了。”兔美美無奈地嘟囔了一句，“要是皮皮來了就好了。”

前陣子，星靈皮皮得意地跟熊孩子說，他要回千星殿一趟，參與每年一次的述職大會。因為星靈皮皮的星之力太弱，既無法接收到迷你宇宙中小朋友們的星愿，也無法幫助他們完成星愿，所以以前他是沒資格參與千星殿的述職大會的。不過與迷你聯萌的成員們搭檔后，今年他終于成為一個合格的星靈。大家都為他感到高興。

兔美美當然不會真的把星靈皮皮叫回來，所以她抱怨完，還是抓起遮陽帽扣到頭上，毅然沖進了擁擠的人群。

“對不起，讓一讓，請讓一讓。”

兔美美嬌小的身軀很快淹沒在如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推擠而來的人流中。

別看熊孩子、迷斯拉和胖噠嘴上拒絕得干脆利落，這會兒兔美美真的走了，迷斯拉又有點兒不是滋味：“熊孩子，咱們是不是太過分了？其實胖噠說得對，我倆被選中的概率挺小的。兔美美今天都忙一天了，我們應該去幫她。”

“雖然有點兒對不起兔美美，可是讓我再選一遍，我還是要看發布會。”熊孩子誠實地說出自己的心里話，“再說了，我們往后多干活不就行了？”

“別矯情了，兔美美不會介意的。好不容易選出的最佳觀賞位置，不看多可惜啊。”胖噠也說。

今天凌晨他們就趕來了，表面上雖然是兔美美想要在人流最多的地方擺攤，實際上這個擺攤地點是熊孩子、迷斯拉和胖噠三人研究了好幾天這座沙灘競技場的全息構造圖之后，找出的看直播的最佳位置。這樣的風水寶地他們當然不能輕易離開，以免被別的觀眾搶了去。

三個人約定，發布會后一定好好經營、打理“甜星號”，這才安心期待發布會的開幕。漫長的等待終于結束，一陣如巨大蜂群經過時的嗡鳴聲響起。

整片沙灘都在騷動，周圍的人紛紛起身。

發布會終于要開始了。

山呼海嘯般的歡呼和掌聲響徹整個沙灘競技場。熊孩子和迷斯拉站起來，跟人群一起尖叫。此時，遠處海面上驟然涌起巨浪，浪花像沸水一樣翻騰著，噴吐著白沫。

“那是什么？”

歡呼聲弱下去，觀眾竊竊私語起來，甚至有人猜測會不會是海嘯。突然，有人驚呼起來。

“看，快看！”

不需要提醒，每個人都看到了，海面在高高隆起，像有什么東西要從下面破浪而出似的，像山峰，更像一排高墻。它向上，繼續向上……終于，“轟”的一聲，一排長一兩千米、高近百米的巨型水墻聳立在海面上，大量海水從上方傾瀉而下。

在這面流動的水墻上，有圖像開始顯現：一艘飛行帆板投影在水墻上，伴著動感的音樂在上面極速掠過。

“這就是發布會用的屏幕。”胖噠第一個反應過來，“他們居然用水墻做直播的屏幕，這一定是穆羽博士的創意，太棒了！他一定很快就會出現。”

然而，一系列飛行帆板比賽的預告片播放完畢后，矮胖的穆羅西出現了。熊孩子等人并不認識他，只覺得這個人目光游離，倒像是個人贓俱獲卻仍想狡辯的小偷。

“這就是穆羽博士？”熊孩子驚愕，“他這身材完全不像個運動員，他會駕駛飛行帆板嗎？”

“發明者又不是非得要會駕駛。而且誰說他是博士？博士要年長多了，這位應該是他的發言人。”

屏幕上的穆羅西干咳一聲，開始講話，那聲音像被踩住脖子的公鴨。不過借著精良的擴音設備，他的聲音還算清晰地傳播到了沙灘競技場的每個角落。

“謝謝，謝謝迷萌星系全體熱愛飛行帆板運動的居民們，今天將是你們的節日。在宣布大家最為關注的大賽開幕時間和入圍選手名單之前，我還有一點關于我們太陽城公司的小事需要宣布，那就是我們太陽城公司的創始人，偉大的、無與倫比的穆羽博士……”

穆羅西停頓了一下，發現沙灘上的觀眾并沒有太大反應，仍在凝神聽他說話之后，露出了一個奇異的笑容。他停頓的時間久了點兒，觀眾中有人不耐煩地喊了起來。

“趕緊宣布開賽時間！”

“快公布參賽人員名單！”

胖噠感覺到一絲不對勁，熊孩子和迷斯拉則跟其他觀眾沒什么區別，都在祈禱自己能入選。

穆羅西眼中的笑意加深，語氣和藹地繼續剛才的話。

“很遺憾，偉大的穆羽博士今天無法出席發布會。他委托我向諸位致以衷心的歉意，同時也將由我來發表我們公司的幾項最新聲明。從今日開始，我們將收回所有無償使用本公司專利的許可……”

“什么？博士不來了？這么重要的發布會他怎么會不參加？”胖噠愣住了。

水幕上，穆羅西還在滔滔不絕。

“也就是說，從今天起，所有使用太陽城公司的專利、場地或設施的企業和個人，都必須向太陽城公司支付專利費用和租金……”

他的講話聲完全被沙灘上嗡嗡的抱怨聲掩蓋，畢竟此刻觀看發布會的絕大部分人都是飛行帆板運動的狂熱愛好者，誰會關心太陽城公司的什么公告、專利？

“他怎么凈扯這些沒用的？說帆板比賽的事啊！”

“就是，誰管他們的公司要怎樣！這人真啰唆。”

抱怨歸抱怨，發布會卻不會因此有任何改變。水幕上，穆羅西大談太陽城公司的新計劃、新目標。還沒講完，熊孩子和迷斯拉早就靠在一起睡著了，其他人的忍耐也快到了極限。終于，穆羅西說出了大家期盼已久的消息。

“所以，在這里，我很榮幸地宣布，第一屆全迷萌星系飛行帆板聯合大賽開賽日定在飛板星紫甘藍月四日，星期三上午九點！屆時，我們將在超域衛星加密頻道進行全星系全天候直播。我們會配備專業的轉播團隊和專業的評論員，為各位觀眾帶來極致的享受……”

已經沒有人再聽他后面的話，整個沙灘沸騰了起來，歡呼雀躍聲不絕于耳。

“只需再等四天，萬歲，萬歲！”

這時，兔美美回來了，她拖著整整一推車的冰激凌原料，好不容易才擠開歡呼的人群，一屁股癱坐到胖噠身邊。她氣喘吁吁，早已筋疲力盡。

“發生什么事了？我怎么聽到在說加密頻道，那不是得付費嗎？”兔美美問。

“什么？什么加密頻道？迷斯拉你有聽到嗎？”

迷斯拉搖頭，看向胖噠：“不知道，我光顧著高興了。胖噠，你聽到了嗎，胖噠？”

聽到穆羽博士不來參加今日的發布會后就有點兒心不在焉的胖噠猛地抬起頭，愕然道：“什么？付費？不可能，穆羽博士說過他們的一切東西都是免費的。這塊場地就是太陽城公司的，咱們在這兒賣冰激凌不也沒交場地租金？”

“對嘛。”熊孩子連連點頭，“迷斯拉，他公布參賽者名單了嗎？”

“不知道。這么吵，我什么都聽不到。”

像是回應熊孩子的疑問，水幕上的穆羅西再次開口：“至于大家最關心的參賽者名單，所有入選者將會在星易通郵箱中收到參賽邀請函，請記得確認和回復。今天的發布會到此結束，感謝大家的參與。”

水幕上穆羅西的影像消失了，重新變為各種飛行帆板比賽的錄像。不過此時已沒人再關注，人人都低著頭，登錄自己的星易通，不時有人歡呼：“哦耶！我入選了！”

熊孩子和迷斯拉也急不可耐。熊孩子的郵箱里堆滿了未讀郵件，迷斯拉的郵箱里則是各種垃圾廣告，兩人都遲遲翻不到想要的郵件。

“你們兩個怎么回事，從來不看郵箱嗎？”兔美美一邊幫他們刷新、翻頁，一邊忍不住抱怨。

“我的朋友只有你們幾個，平時哪兒用得著看郵箱？”熊孩子滿肚子委屈，“啊，在這兒呢，太陽城公司……保佑保佑，一定讓我入選。”他閉著眼睛，點開了郵件。

沒人說話。

“怎么樣？我入選了嗎？”熊孩子的眼睛睜開一條縫，緊張地問。

“沒有！”胖噠沒好氣地說。

“啊？”熊孩子都快哭了。

“你看準點兒呀，你點開的是滋滋烤雞店的會員廣告。”

熊孩子舒了口氣。

“我入選啦！”旁邊迷斯拉歡呼雀躍，“熊孩子，我入選了，你呢？”

“我……”熊孩子一咬牙，手指對準那封太陽城公司的郵件點了下去。郵件打開，上面只有一段話——

“尊敬的熊孩子，很榮幸地通知您，您已通過第一屆全迷萌星系飛行帆板聯合大賽賽事組委會的認證，符合此次大賽的參賽標準。經電腦隨機篩選，恭喜您獲得參賽資格。請于飛板星紫甘藍月四日前往飛板星明日城參加比賽。賽程分為小組賽和決賽。預祝您在比賽中取得好成績。”

“這……這是說我入選了嗎？胖噠，兔美美，你……你……你們再給我讀一遍。迷……迷斯拉，來來，你給我一拳，讓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熊孩子邊說著，邊用力擰了下自己的臉蛋，“啊，好痛。哈哈哈，迷斯拉，兔美美，胖噠，我入選啦！我入選啦！”

“又瘋了一個。”胖噠搖頭嘆息。

瘋的不只熊孩子和迷斯拉兩個人，這一天臨結束時，兔美美也快瘋了。

她先是忙瘋了。發布會結束后，狂歡正式開始，所有人都在海灘盡情玩樂。在飛板星兩顆巨大烈日的炙烤下，冰激凌和冷飲成了整個沙灘最受歡迎的消暑品。

熱情的顧客們把“甜星號”圍得水泄不通。這次，熊孩子、迷斯拉和胖噠誰都沒偷懶，大家都搶著幫忙，三人異常積極主動地干活，這讓兔美美有點兒吃驚。

“我說，你們三個，沒做什么壞事吧？怎么突然干活這么積極了？”兔美美問道。

三個小男子漢自然是不好意思說出比賽之前各自反省的心路歷程。

迷斯拉敷衍道：“我們是太高興了，所以現在渾身都是勁兒，特別想干活。”

熊孩子和胖噠也連聲附和。

“對對，就是高興。”

兔美美當然看得出他們說的不是實話，不過她也無意追究，笑著說道：“那可太好了，希望你們以后每天都能這么高興。”

四個人忙得焦頭爛額，夜色深沉時，他們終于消停了下來。兔美美計算著這一天的收入，簡直要樂瘋了。

“知道嗎，今天一天我們的收入比上個月整個月的收入還高。這要是再來幾天……”

“不要，今天累壞了，我遞冰激凌遞得手都抽筋了。”熊孩子癱坐著，連說話都有氣無力。

“對啊，胖噠，什么時候咱們‘甜星號’能實現自動化售賣呀？”迷斯拉問。

胖噠看了兔美美一眼，語出驚人：“自動化售賣機已經是很成熟的技術了，只是兔美美不想安裝而已。”

“啊？”熊孩子和迷斯拉都跳了起來，一起看向兔美美，“為什么呀？”

要不是了解兔美美，他們都要以為兔美美是在故意整他們了。

兔美美少見地開始眼神游離，她支支吾吾道：“沒……沒有為什么。干嗎什么都要依賴科技呀？”

“科技方便又省事，為什么不用呢？”熊孩子不能理解。

迷斯拉也說：“對啊，兔美美，你可不能對科技有偏見。”

“我沒有偏見。”

“那為什么不用呢？”

兔美美漲紅了臉：“沒有為什么，我是‘甜星號’冰激凌車的車主，我說了算。”

熊孩子和迷斯拉面面相覷，胖噠張開口，正想說什么，這時候有人來了。

兩個一身西裝、戴著黑框眼鏡、面無表情的黑衣人穿過沙灘來到了迷你聯萌跟前。

“這是你們的車？你們賣冰激凌？”兩人中長相更兇、塊頭兒更大的那個人打量著“甜星號”開口問道。

“沒錯，不過今天冰激凌都賣完了。”對方的語氣讓兔美美有些莫名緊張，“你們要是想吃，明天請早點兒來吧。”

“是你們在賣就行，交錢吧，一共四千三百五十二星幣。”瘦的那個人說。

“交錢？交什么錢？”兔美美愕然。

“不會是搶劫吧？”

熊孩子和迷斯拉站出來，擋在了兔美美前面。

“別看我們是小朋友，我們可不是好惹的。”迷斯拉摩拳擦掌，隨時準備防衛。

誰知兩個黑衣人并沒有要打架的意思，其中的大個兒拿出星易通，在上面點了幾下，便面無表情地道：“你們想多了，我們是濱海沙灘競技場商業管理部的，你們在這里擺攤，得付我們租金、管理費和其他費用，共計四千三百五十二星幣。”

“如果你們不配合，我們有權報請沙灘安保處來拘捕你們。”瘦子警告。

這下熊孩子和迷斯拉也蔫兒了，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你們胡說，穆羽博士說過，太陽城公司的一切都對公眾免費，包括場地使用。”胖噠大聲反駁，對博士的一切他可是了如指掌。這兩個人竟敢抹黑他崇拜的科學偶像，簡直不能容忍。

兔美美也想起來了：“對啊，上周我還專門向你們公司的管理處問過，說是免費的。”

“那是上周，今天的發布會你們沒看？不是明白說了，從今天起，所有使用太陽城公司的專利、場地或設施的企業和個人，都必須向太陽城公司支付專利費用和租金。”瘦子說。

迷你聯萌的成員們都愣住了。兔美美看向胖噠，胖噠看向熊孩子和迷斯拉。

“好像是……是有這么一句吧，熊孩子？”

“應……應該是吧……”熊孩子看回迷斯拉，“我當時光想著他什么時候宣布參賽者名單的事了。”

“你們……你們也太黑了吧！我一天賺的錢都沒有一千星幣！”兔美美氣得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