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
在毀了一匹江南布帛,被娘親追著罵了三個時辰后,我總算繡出了一個勉強能看的香囊。
雖然繡的不比陸鳶精致,但好歹能看的出模樣。
我又上街精心選了來自西域的香料,將其細細地填入香囊中,便打算送給沈冬青。
但,在敲響沈府門時,我突然猶豫。
老爹說,女孩子要矜持,要端著架子。
我如此主動的送去香囊,萬一沈冬青不喜歡怎么辦?
思來想去,我還是換了種法子,特意去城外的沈家軍營,托參軍把香囊轉送給沈冬青。
參軍認得我爹爹,也樂得給我個面子,欣然接下我的委托,臨走時,他問我:“若小將軍問起香囊來歷,末將該如何作答?”
我想了想,道:“就說有個女子心悅于他,將此物給你便走了,你也不知對方來歷。”
參軍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點頭道好。
香囊送出去,我宛如卸下了心中重擔,喜滋滋地回房,期待著沈冬青收下香囊的反應。
萬萬沒想到,第二天早上,隔壁沈府傳來了噩耗。
沈冬青被人暗算,昨晚突然渾身起疹子,大病在家,臥床不起了。
我大驚失色,急忙帶著小春去探望他。
沈夫人哭的梨花帶雨,將我帶到沈冬青院里,捂著心口喊:“不知是哪個殺千刀的,竟如此暗害青云,瑤瑤,你若知道歹人下落,定要告知我們。”
我握著沈夫人的手,義正詞嚴地點頭:“嬸嬸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查的!”
“好姑娘。”
沈夫人欣慰,將我單獨留在沈冬青房里,便帶著一眾下人去藥房取藥了。
我捂著忐忑的心口,匆匆推門,只見沈冬青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往日威風凜凜的小將軍,今日病懨懨地,看得我有些心疼。
我走過去,關懷道:“聽說有人害你?怎么回事?”
沈冬青見來人是我,表情一怔,直接扭過頭去,甚至用被子遮住自己。
他的聲音隔著棉被,悶悶響起:“無事,姑娘還是出去吧,免得在下的病氣染上姑娘。”
我急的不行,坐在他床邊,把被子用力拉了一下,沒拉動。
“你被歹人所害,我豈能坐視不理?快讓我看看,那歹人下手到底有多歹毒。”
沈冬青還是不愿意。
但沒關系。
我這人別的優點沒有,就是力氣大。
我憋著一口氣,雙手攥著被角,用力往下扯,沈冬青架不住我力氣大,硬是被我把被子掀開。
看到他如今模樣,我眼眶驀的紅了。
“哪來的歹人,若被我找到他,定千刀萬剮!”
我恨的咬牙切齒。
昨日還清風霽月的沈小將軍,現在渾身皮膚都起著大片大片的紅疹,看著可憐又狼狽。
沈冬青立馬扭頭,不愿看我,喉嚨中艱難滾出幾個字:“別看了,怪丑的。”
“不丑不丑,”我急忙安撫他,“就是些紅疹,根本不影響你的容貌。”
許是我的安撫讓他開心了些,他燦若星辰的眸子望著我,不確定道:“當真?”
“真的!”
我重重點頭。
他似是松了口氣,不知想到了什么,臉霎時黑如鍋底,咬牙切齒:“別讓我找到那個送布球的人,若被我找到,我一定饒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