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是打定主意要回阿爺家了？”陶清霜語氣平緩，讓人分辨不清她的想法。

陶大石被她問得怔了下，點頭。

李杏花眼里的光黯淡兩分，掐緊了自己的手。

陶清霜看向她：“阿娘呢？想不想跟阿爹回去。”

李杏花張嘴剛想說什么，就對上了自己相公祈盼的目光。

“我、我不知道。”

陶清霜挺失望。

不過她到底不是真正的陶大丫。

她難受，更多的是對陶大石和李杏花這種無底線妥協的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若是原主，怕是會陷入無盡的痛苦掙扎中，一面是渴望盡孝的父母，一面是飽受辱罵欺凌的自己，選哪一面，她都痛苦。

“我不會回去。”

陶清霜語氣平靜，態度堅決。

“我溺水后醒過來，便下定了分家的決心，我在自己心里跟自己說，即便是以后凍死、餓死，也絕不后悔。

阿爹想回去，這是你的選擇，我尊重你，你要回去便回去。我希望你同樣尊重我的選擇。”

陶大石怔住，訥訥半晌，沒說出話來。

“阿娘、二丫、三丫還有四丫，你們也是，若是你們想跟阿爹一起回去，便回去；

若不想，可以留下來跟著我，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家里的日子越過越好。”

謝致遠：“……我呢？”

兩個字，差點讓陶清霜破防，端不住正經嚴肅的表情。

她沒好氣的瞪了謝致遠一眼：“你跟我一起努力。”

謝致遠滿意一笑，溫聲：“好，我跟你一起努力。”

陶清霜臉熱了熱。

哎，美色誤人啊，美色誤人！

陶清霜，你要把持住，小男神才十五，你對他動了歪心思，你就是犯了法！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心里來回默念了三遍，陶清霜眼神清明了，腦子清晰了，感覺自己又行了。

聽完陶清霜的話，三丫第一個咬牙發狠的接了話：“我要留下來，我要跟著大姐。”

二丫緊握著三丫的手，遲疑又充滿希冀的看向陶大石的李杏花。

四丫表情害怕，小心翼翼的窩在兩個中間，要哭不哭。

謝致遠掃了一眼這情形，拉著陶清霜站起身：

“今天就這樣吧，大家都累了，早些睡。”

說罷，不由分說的拉著陶清霜回了房間。

陶清霜下了決定，便不再為這件事困擾，洗漱后，沾床便睡了過去。

本來很是擔心她的謝致遠：“……”

行吧，是他多慮了。

謝致遠給她掖好被子，躺在一邊另一個被窩里，一樣安然睡去。

他倆睡得香噴噴，陶大石和李杏花，一個翻來覆去大半夜，一個睜眼不動大半宿。

最后，陶大石先憋不住，開口問道：“杏花……你想回去嗎？”

陶大石話音落下后，屋子里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靜寂。

就在陶大石以為李杏花不會回答他這個問題時，李杏花開了口：“我跟女兒。”

說罷一翻身，背對陶大石，閉眼睡了。

陶大石：“……”

這是等著他問她吧？

不是，他以為李杏花跟他一樣掙扎猶豫，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怎么好像完全不是他想的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