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月后的事情，當務之急是先成為兩儀樓之主。”張晚成想要嘗試第四次模擬，卻清晰地感受到精神力不足，便收回模擬書。

然后，他拿出不多的劍靈晶，專心修煉。

……

之后的七天，張晚成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修百煉境。

如此穩重的心態，也讓偶爾來送資源的陰雅德倍感欣慰。

若是換做權貴家的年輕子弟，在得知有望一步登天后，恐怕早沉不下心來修煉，每天眼巴巴地等著好消息。

在陰雅德的大力支援下，張晚成領悟到人生的真諦——吃軟飯。

他順利地從百煉境初期突破至中期，距離后期也僅有一步之遙。

他很想說一句軟飯真香！

再給他幾天時間，百煉境后期也水到渠成，便可直指千岳境初期。

可惜的是，他沒時間了，一月十三午時，他和陰雅德、陳圓圓一同踏出了長寒宮。

……

噠！

跨過窄窄的拱門，張晚成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天地間的空氣一飲而盡。

“海闊天空，連空氣都是自由的。”他輕笑出聲，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悅，有點想高歌一曲：“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閃電的力量……”

從帶著記憶的嬰兒時期算起，他坐了十八年的有期徒刑。

哪怕長寒宮面積不小，天宮遼闊，可說到底，一樣是監牢。

陳圓圓沒吭聲，圓溜溜的眼珠子悄悄張望著，像極了剛出洞覓食的小動物。

不遠處，駐守朱雀門的禁軍隊伍，立即發現兩人，齊齊斷喝：“大膽，竟敢私自逃離長寒宮！”

張晚成漠然地瞥了瞥，懶得解釋。

他記得分明，陳圓圓在模擬里帶著他逃跑時，就是被這群禁軍阻攔，導致圓慫慫死在吳鈞宇刀下。

另外，還有一些別的原因令他非常不待見這些禁軍。

嘀嗒！

頭戴鳳冠，身穿一襲明艷宮裙的陰太后，不聲不響地現身，橫在張晚成兩人身前。

禁軍們神色大變，連忙單膝跪下：“卑職參見太后！”

陰雅德居高臨下地點點下巴，然后道：“小成，圓圓，隨本宮去金鑾殿，他們不敢阻攔的。”

她不知道張晚成對這支隊伍為何有成見，隨手挖了個坑，不過區區小事，不足以讓她放在心上。

“是。”圓圓連忙道。

“謹遵太后吩咐。”張晚成回道。

唰！

陰雅德袖袍一揮，三人消失在原地。

半響，禁軍們抬起頭來，臉上涌起大片的艷羨。

“頭，那小子……”有人忍不住開腔。

身處最前的中年男子，拍拍膝蓋的灰塵，打斷道：“閉嘴，你想死別連累我們。”

青年抿抿嘴，眼底滿是郁悶。

以往執勤的時候，他們可沒少拿某個倒霉家伙當笑談，偶爾還會在送進去的吃食上撒點沙子，作為無聊時的玩樂。

當然，太后的那份，自然不敢有人動手腳的。

“希望那小子大人有大量，或者不屑對付我們，否則我們別想有好果子吃。”中年男子同樣回想起過往行徑，心里直打鼓。

……

金鑾殿。

按往常來說，午時時分本該空無一人，今日卻罕見地人影幢幢，從大殿一直排到外頭的白玉階梯、廣場，如同早朝一般。

大殿之內，代表著大鄭權力巔峰的一小簇人，均是神色沉重，一言不發。

他們當中的部分人，時不時抬眼，望向高臺。

那里有著象征皇權至上的龍椅，旁邊還有空缺一年之久的太后寶座。

呼！

一陣風吹過，陰雅德悄然出現在太后寶座。

文武百官身軀一怔，當即異口同聲地行禮。

“臣等，參見太后。”

“免禮。”陰雅德神色平淡，單刀直入：“七天時間，眾卿家你們可查清陛下隕落的原因？”

“這……”滿朝文武面露難色，支支吾吾。

身為百官之首的丞相吳應元，從隊伍出列，朗聲說道：“臣等無能，還望太后再多給一些時日。”

“臣一定督促他們盡快查明真相。”

陰雅德冷哼道：“再給一些時間？倘若還一無所獲，丞相大人是不是又要拖延？”

吳應元拱手道：“太后息怒。”

他沒有回答，卻表現出一副默認的態度。

“太后息怒！”

其余大臣，也是齊齊附和。

“你們一個個自擬聰明絕頂，人族棟梁，卻連一國之君的隕落都查不出端倪。”陰雅德斷喝，“要你們何用！”

吳應元等人臉色難看，低頭不語。

事實上，他們也極其費解。

他們已經動用了連同背后仙門在內的所有力量，愣是連一點點線索都查不出來。

要說中毒，三司內的諸多強者沒驗出毒素。

死于刺殺、暗算的話，但陛下龍體也沒半點傷痕。

至于類似詛咒的術法，世間不存在能滅殺陛下的強大層次。

如今的一切跡象只能表明，當今天子死的無聲無息。

“既然你們毫無頭緒，那讓本宮的人來查。”陰雅德聲線提高幾分，斬釘截鐵地道。

此話一出，不少朝臣眉頭蹙起，紛紛站出來進諫。

“太后娘娘，萬萬不可召回陰元帥。”

“妖域眾強亡我人族之心不死，陰家軍不能松懈啊！”

“太后三思……”

一群光會空談的貪生怕死之輩……陰雅德冷眼旁觀，等眾人的表演完，才不咸不淡地反問：“誰告訴你們，本宮打算讓陰家子弟回來查案？”

眾朝臣面露不解，陰太后麾下除了宮女，不，她入冷宮一年了，連宮女都沒了。

就在此時，陰雅德右手輕揮，一位身穿玄色袍服的少年，出現在她的身旁。

唰唰……

滿朝文武的目光瞬間聚焦在少年臉上。

少年神色淡然，腰背挺直，如同一柄將要出鞘的利劍，銳氣隱而不發。

“小成，莫要失了禮數，向諸位大臣，自我介紹一番。”陰雅德出聲道。

“是。”張晚成應了一句，旋即大踏步走下高臺，目光一一掃過吳應元等人的面容，心中冷意彌漫。

十八年前，他還在襁褓之中的時候，就是眼前某些高高在上的權臣們，爭先贊同要置他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