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釜山,永不凋零的花,藍天
書名: 半島:我僅僅只是愛戀秋天而已作者名: 想要秋天的春天本章字數: 2029字更新時間: 2025-02-09 23:10:15
工廠的霧氣借著白亮的天空隱藏,相互簇擁著涌上天穹,像極了一條蜿蜒的天路。
這是一座偏臨城市的近郊工廠,全然是一副上個世界工業的結晶,動物植物都不愛會冒著白霧黑煙的龐然巨物。
零星幾只候鳥寧愿繞過整個城市,也不愿與其有過多接觸。
下一站,釜山。
稍微帶點雜音的廣播里傳來下一站臺的提示。
KTX列車上是有華夏,半島,英語,霓虹的四種播報語言,對于突然在列車上聽到家鄉話的陳羨安來說,算是有些驚訝。
他不自覺的拿出手機對照時間。
習慣了旅行時不斷校準時差,即使是那么點距離。
從早上七點半出發,接近兩個小時的路程,整體而言還算是舒適。
半島的列車組大多采用法蘭西進口的技術,車廂外側銘牌上的阿爾斯通的標志驗證了這點。
欣賞路途上的風景是不錯的打發時間的方式。
陳羨安坐在靠邊的位置上視線停留在窗外,可僅僅幾分鐘,一絲興致也提不起來。
沿途經過的區域與國內的北方沒多大區別,少有特色的房屋也顯得不是那么引人注目。
坐正后,又看著車廂盡頭的千禧年獨愛的冷色系鉸接轉向架。
“你們不覺得有些悶嗎?”
陳羨安收起了對風景的好奇,側過頭向還在因為找不到列車wifi鏈接鍵的姜尚東抱怨著。
韓尚東提了提身上穿著的棕色羽絨服,不死心的繼續翻找著鏈接頁面。
低著頭沉聲說:“這個列車的寬距是比華夏的小一個座距”
說完,他用手肘推醒了一旁的江俊熙,一個簡單的頁面驗證耗光了他的所有耐心。
陳羨安無奈的聳聳肩,看著窗外景色的變化猶如時代進化的縮影。
他戴上耳機,隨便放了一首自認為高級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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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羨安去釜山了?”
蘇睿站在出租屋門口既好奇又小心的對來者回復了一聲嗯。
畢竟他對韓語只是略懂,基本上還得靠同聲傳譯器和手機翻譯。
為了避免麻煩,很多語句都經過他的簡化。
“怒那找羨安哥有什么事?”
看著門外裹得嚴實的金秋天,蘇睿生怕自己說錯什么,只能硬著頭皮詢問。
金秋天似乎是在低聲說著什么,口罩輕輕的動了下。
“要不先進來喝口水?來都來了”
金秋天微微點頭,蘇睿即刻去拿紙杯倒杯水。
“羨安哥早不去晚不去,偏偏這個時候去搞什么旅行”
他的心里這般想著,同時把杯子遞到金秋天所坐沙發前的茶幾上。
屋子里的物品歸置的都很整齊,有些超乎預料的干凈。
窗臺的花瓶不出意外的栽著株紫羅蘭,一年到頭花開不停,怎么會那么容易謝呢?
金秋天少有時間來此,她還以為自從坦明關系后,陳羨安會過的一團雜。
又看著在對面沙發上,瘋狂用手機敲字的蘇睿。
“要是蘇睿不在,那個笨蛋怕是早就迷失在城市的某個角落了”
心里念完,正好見蘇睿有些猶豫的動作。
他不斷看著手機里的內容,一邊有些無措的摩挲著手指。
“怎么了嗎?”
金秋天以為蘇睿的無措是因為她和陳羨安的關系坦明,不知道現在該怎么和她交流。
正欲開口,反倒是蘇睿先將手機遞來。
篇幅出乎意料的長,但金秋天并不意外,可里面的內容卻出乎意料的一致。
機翻的語言不是那么通暢,看完滿篇只能總結“贊美”二字。
不知道事情發展的蘇睿,只能靠自己貧瘠的詞匯來挽救陳羨安的愛情。
ADC不在線上,但他還能輔助。
看了眼蘇睿好奇的眼神,金秋天只是撐了撐袖口,將手機遞還給他。
如果陳羨安在現場一定能認出,那是匯著遺憾和歉意的一雙眼。
這本就是場冗雜著矛盾的感情。
金秋天不知陳羨安現在身在何處,在想什么,但她一定清楚,那束從未變過。
見金秋天望著窗臺上的花,蘇睿也只得找些話題。
“羨安哥想來是很喜歡那束花,一直有在好好照顧,這花永遠綻放下去一定代表美好”
“怎么可能呢?一切都得跟著命運走吧”
蘇睿不知道怎么接這種話,好像有些更深的意義,但過分偏向哲學了。
窗臺上的花沒有被冬季的寒風壓下芬芳,傲人的艷麗依舊,時間就像在花瓣上停止流淌。
它凝固的姿態像真理般完美,卻讓每個路過冬天的人都聽見根系深處傳來的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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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釜山,這里沒有喪尸”
姜俊熙很電影式的張開雙臂,似乎在擁抱這片養育他的土地。
相較于他驕傲的神情,韓尚東和陳羨安則是對溫暖的陽光充滿好感。
誰能拒絕冬日里的暖陽和碧海藍天?
這座落在海岸的都市像艘海船,高樓林立如指向天際的桅桿,訴說著土地的野心。
街道上的人群熙攘,無論忙碌否,每一個都刻著生活的痕跡。
陳羨安向來是對每一座充滿生命力的城市抱有好感。
“走吧,這還不是我們的目的地”
金俊熙說完就往出口去,韓尚東與陳羨安面面相覷只得跟上。
再次上車,這輛制動聲有些滑稽的出租載著一份急切和兩份好奇。
順著繁華的道路,卻越走越偏。
苦惱,陳羨安眼見城市愈發遙遠,認命似的攤在后排的座位上。
較來之前的文明變化,現在的路途就是退化。
四周大都是小山丘陵繞成的天然城墻,即使地勢不平,坑洼的土地上依是盡力種滿水稻。
這里不是沒有高樓,所謂的挺拔被高聳的工廠建筑替代。
陳羨安坐在車里都仿佛能聞到刺人的霧氣。
一路上都沒怎么說話的司機,見到山中壘起的工廠也不免唏噓。
“這種工廠還要建多少才夠?”
語氣中的厭惡不加掩飾,車速也稍微加快。
即使這般,工廠的痕跡硬是過了很久才無蹤。
要是按以前,陳羨安高低也會罵上兩句,可無能為力總愛纏上這滿腔的熱血。
噴吐著濃煙的巨獸怎么會停下咀嚼?
藍天也顯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