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蘇柏言沒有逃避,主動約了律師。
“我想看看產權歸屬協議!”蘇柏言指了指他帶著的文件袋說:“讓我見識一下他是怎么處置我公司的!”
“大公子!董事長也是為了你好!”律師將歸屬協議交給了蘇柏言。
他認真的看著協議上的文字,所有財產追溯都屬于蘇家出自悅豪地產,故所有資產劃歸為蘇家所有律屬于悅豪地產,為蘇家財產安全則凍結所有來往資金,包括柏瑤文旅所有流動性與非流動性資金,待移交悅豪地產負責人。
“那么這協議!對你唯一的要求就是回到悅豪地產,參與管理悅豪所有事務并且永遠受用于悅豪地產!不另做企業!”
蘇伯言看完協議氣得雙手顫抖,以前叫給機會做民宿你絕不妥協,現在做了又來搶,這是什么道理?
蘇柏言心里窩著一團火,苦拼了幾年好不容易創建起來的企業,說歸屬就給搶去了。
“我要談判!”蘇伯言已經有了萬全之策。
蘇伯言的堅定震驚了律師,他想不通一個那么大家族的企業在全國那么有名卻提不起他的興趣,反而是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讓他投入那么多的熱情。
而他不明白,就是因為投入了太多的感情蘇柏言才會像守護愛人一樣的守護著柏瑤文旅。
“是的!我沒有匯報錯!您也沒有聽錯!他是這樣說的,他要跟您談判,就產權歸屬的事情!”律師總有種錯覺曾經都是他拿著協議要求別人,第一次遇見拿著協議還被人要求的,可誰讓他蘇柏言是老板的兒子呢?
蘇展戎聽完一笑將家里的鑰匙遞給了律師說:“約他去這套房子里談判!”
蘇柏言應約去了蘇州的老房子,入眼粗大的梁柱上放著一個寫著蘇宅字樣的匾掛在門頭。
他穿過門廊看見一個碩大的院子,古樸的中國風讓他仿佛回到了幾百年前,眼前那些千年不腐的房屋和家具都是金絲楠木筑成,回廊上用天然礦物漆油繪的龍鳳與仙鶴大理石的橋樁和石凳,都是那些年家族里最興旺的象征。
蘇柏言站在進寶池邊,看著金色的鯉魚在荷葉間來回的游動。
這應該是家族的老人們最樂意散心的地方吧!
蘇柏言穿過回廊進了廳堂,屋檐上的琉璃瓦依舊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屋里的陳設依稀完整,還有著曾經擺放的樣子。
寬大的廂房里還擺著曾經的記憶,絲綢的床帳上修滿了云朵和仙鶴,三層床柱上刻著龍鳳,八仙,羅漢。
大理石的桌子上擺著和田玉的茶具。
這一切都震撼著他,從小到大他是第一次來這個院子,在他的記憶里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院落,在半坡高聳的閣樓上還可以遠眺整個蘇州城。
蘇展戎下了飛機沒有馬上去蘇家老宅而是在機場呆了半晌才露面。
他輕輕的走到蘇柏言的背后靜靜地看著他沒有做聲。
蘇柏言看著水面發呆,他好像領會到了父親的用意,父親讓他來看這般天地是想他知道祖輩的不容易與曾經的輝煌,他有些動容。
蘇柏言喃喃道:“這宅子里該發生過多少銘心刻骨的愛情!是否也像我和思瑤一樣被棒打鴛鴦,壓力太大了!”
蘇展戎在他身后聽到他說的話差點沒氣死。
這么大的家業他眼里怎么還是情愛,他搖著頭深深嘆了口氣說:”難道你就看不見我和你媽媽的愛情?“
蘇展戎心想我今天要不把你拿下我就不是蘇展戎。
“你看我跟你母親一樣是門當戶對!你母親是企業家的女兒,我做事業那不是正好她能幫助我,我也能幫助她!不也能過的很幸福嗎?你為什么總把思維放在那個死了的思瑤身上呢?”
”你別忘了!你跟我媽很早就離婚了!”蘇柏言不滿的斜了他一眼。
”可是我有你呀!我花那么多心思培養你,難道除了你那些不著邊際的小愿望,放在眼前這碩大的家業你就看不見嗎?”蘇展戎都快急得跳起來了。
“麻煩你醒醒行不行睜開你朦朧的雙眼看看我!我養育你這么多年容易嗎?我又當爹又當媽的把你拉扯大,難道你就看不見我這個做父親的心嗎?”蘇展戎說得都有些憤怒,把這么多年壓在心里的悶全都喊了出來。
“可是我呢?你有為我考慮過嗎?我也是人,我也需要關心,我也要有我的感情和對于我來說重要的人!你有想過我嗎?”蘇柏言激動的喊道:“你就知道掙錢,從小我上的是最貴的學校,用的是最好的吃的是最好的,可你想過嗎?每次把我往學校里一扔我就與世隔絕那不是一年,是小學、中學、高中,那是多少年,十二年,你知道我這十二年怎么過的嗎?每年就見你一次也呆不了幾個小時,你永遠都忙,忙得把我當做是物品,擺在那里就是十幾年,好容易考了大學和你在一個城市,而你呢?把我往法國一丟就完了,直到畢業。”
他一口氣說完了這二十幾年心里的怨氣。
“你完全不了解我!”蘇柏言看了一眼父親說:“你根本不知道我的設計在法國拿獎的時候多想你也在場!你更不會知道那時候思瑤對我有多重要,你更不會知道我在法國思瑤怎么舍命救我!最后她竟死在了你官宣的謊言之上!”
蘇展戎沉默了,他不知道這么多年他給兒子的影響竟然會是這樣!
是!他如同他所想的優秀,但他回想起來,卻不知道他這二十幾年來遇到了些什么,甚至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兒子喜歡什么?
就連想給他買衣服尺碼都得問朱秘書,細細想來他連一個秘書都不如。
蘇柏言看父親沉默不再說要求自己的話,于是說了自己的想法。
“就算看在你對我的彌補,讓我完成我的夢想,你把柏瑤文旅的歸屬權還給我!我完成了我和思瑤的夢想我就答應你,回歸家族繼承父業。”
蘇柏言說完見父親沒有回應又補充道:“這是我對思瑤唯一的愿望!求您成全!”
他說完轉身離開了蘇州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