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嫂嫂。”
涂青元拱手道:“元寶就麻煩你幫忙照看。”
“汪!”
“汪汪!”
被關進柴房里的元寶一蹦三跳,似乎對涂青元的這個決定有些不滿,還帶著一絲懇求的樣子,它不想被關在柴房里。
“元寶!”
“你先在這里待兩天。”
涂青元語重心長的說道:“過兩日我就回來接你......”
看著元寶有些失落的樣子,涂青元有些難過,他其實也想把元寶帶在身邊,只是接下來他們要去兩府口,或許還會去恩陽縣。
就這樣帶著一條狗,他擔心會惹出什么亂子來。
“叔叔,請安心。”
陳四娘笑著道:“奴家一定會照顧好元寶。”
“多謝嫂嫂!”
涂青元客氣的行了一禮,此時他已換上了張桂山的衣物,除了那一頭精致的碎發之外,與古人倒也沒有太大的差別。
“大郎,咱們走吧。”
“再過一會兒,天就亮了。”
張桂山四下看了看,顯得有些著急。
“好!”
涂青元應了一聲,又看了一眼委屈的元寶,這才背上他的雙肩包與張桂山悄悄離開了小院。
......
兩個時辰后。
山梁上。
“到了。”
張桂山指著山下的一排排房屋,笑著說道:“那便是距離白馬村最近的鎮子,此地地處巴儀兩府的交界處,因而得名兩府口。”
兩府口,涂青元雖然是穿越者,但是對這個地名并不熟悉,不過巴儀兩府,他倒是有些了解。
這巴儀兩府,當是巴州和儀隴。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是在巴州與儀隴之間的某個地方。
兩府口鎮子不算大,它依河而建,兩排房屋形成了一個V字形。
涂青元有些激動。
穿越過來快十天時間,總算見到了宋代的村莊,還有宋代的小鎮。
咔咔。
涂青元快速按下了手機上的拍攝按鈕,一張宋代小鎮的照片,就留在了他的手機里。
這要是能重新回到現代,我這張照片一定能值不少錢......涂青元看著手機里的照片,暗自得意。
得意過后,再看看時間,已是上午十點四十三分。
從山梁下來,山腳下便是一條官道,不知是通往儀隴還是巴州府的方向,不過涂青元倒也不在意,現在他只想趕緊去到鎮上。
因為——
他餓了。
天剛蒙蒙亮就出發,走了四個多小時的山路,雖然他并不覺得有多么的疲憊,不過肚子早就呱呱叫了。
沒辦法,宋代的人不吃早飯。
他們是餓著肚子出的門。
官道上不時就有行人路過,他們或是肩挑背扛著一些東西,或是一輛輛樸實的馬車緩緩前行。
涂青元已經換裝,倒也沒有引起特別的注意。
不多時——
涂青元便與張桂山來到了兩府口的街頭。
街上很熱鬧。
畢竟是位于交通要道的小鎮。
來回穿梭的行人,街邊忙碌的店鋪伙計。
張桂山倒是從容,不過涂青元則有點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他看什么都覺得稀奇,即使街道兩旁的店鋪種類并不多,也就是一些米糧鋪,布店、腳行、酒肆,雜貨鋪等等。
但是涂青元卻覺得非常稀奇。
這可是宋代的古鎮。
“客官,需要點什么呢?”
“咱家新上了一批上好的布料。”
“扯一些回去,給你家娘子做身好看的衣物。”
路過布料店,小二熱情的打著招呼。
涂青元雖然想照顧照顧他的生意,但是聽到后面扯一些回去給他家娘子做衣物,他就翻了個白眼。
小爺我還單身呢。
突然,涂青元停住了腳步。
“山哥!”
“你就在這里等我......”涂青元指著前面不遠處的一家當鋪,拍了拍身上的雙肩包,笑著說道:“我先進去看看,若有不妥,我再叫你。”
“好!”張桂山微微點頭。
在來的路上,倆人就商議過。
去典當行時,留一個人在外面,以防萬一。
“客官!”
“里面請。”
當鋪伙計看有人上門,一臉諂媚的迎了上來,不過卻也注意到街對面站著的張桂山,張桂山手里抱著一個長長的東西,外面用布條纏著,不過伙計也能感覺得到,那里面包的不是刀就是劍。
涂青元背著雙肩包信步走進當鋪,他四下看了一眼,這間當鋪不算大,不過卻與隔壁的米糧鋪是通的。
“掌柜的!”
涂青元緩步走到柜臺,柜臺上一位五十來歲的老者,一臉慈善的看向涂青元:“小郎君是要典當,還是要贖......”
掌柜的話還未說完,涂青元便拉開了雙肩包的拉鏈,然后取出一物放到柜臺上,笑著道:“羊脂玉凈瓶一只,勞煩給開個價。”
“羊脂玉凈瓶?”掌柜的聞言一愣,不過眼睛卻已經被柜臺上的玻璃瓶吸引。
“沒錯!”涂青元非常肯定的說道:“此瓶名曰羊脂玉凈瓶,乃是用上等琉璃所制。”
掌柜的拿起玻璃瓶,雖然他故作鎮靜,但是涂青元其實已經看到,他已是兩眼放光。
雖說宋代早就已經有了玻璃器皿。
不過這個時代的玻璃器皿,又怎么能與千年以后的工業玻璃相提并論呢?
此番下山,涂青元琢磨著得換點銀錢。
其一是他已經答應給張桂山他們做寨主,既然當了寨主,那至少不能讓跟著他的這些人餓肚子。
其二,他也想看看,他家里的那些現代產物,在這個時代能不能換成錢,又能換多少錢。
冰箱,電視,電風扇,這些東西首先是太過笨重,還有就是這個時代沒有電,這些東西放在這個時代,就是一堆廢鐵。
經過一番琢磨,他將他老娘平時插花用的玻璃瓶,帶了一個下來。
這小玻璃花瓶,在現代肯定不值錢,十塊錢就能買一個,但是放在這個時代,它可就是稀罕物。
家里還有好幾個,這一個就當是投石問路。
掌柜的看了一會兒玻璃瓶,才問涂青元:“不知小郎君是想死當還是活當?”
“死當如何?活當又如何?”涂青元反問。
掌柜的聞言一笑,道:“死當便是絕當,物品進了當鋪,便不可再贖,不過價錢要高一些;若是活當,在規定期限內,可拿相應的銀錢贖回物品,相應的價錢也就低了不少。”
“哦!”
涂青元微微點頭,故作思索后,道:“那便死當。”
家里還有好幾個這種玻璃瓶,留著也沒有啥用處,倒不如用來換些錢,更有價值。
“掌柜的!”
涂青元笑著問道:“我這羊脂玉凈瓶,能當多少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