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這…這是哪兒?”
“這是天陵山,是掌門把你抱回來的。”
“掌門?”
“對啊!天陵山,川云閣,浮生掌門。”
“原來他叫浮生……”她暗想。
“走!我帶你去見掌門!”
——(大殿)
師姐帶著次央,次央端著親手做的糖糕向浮生的雁青殿走來。
“掌門,弟子子墨求見!”
“進來吧”
她轉身把門關好,見師父正和師兄他們說事
“崔沉山少人行,常有惡靈出沒,且荊棘叢生,告訴眾弟子,每采草藥,切莫逗留。”
“是,掌門!”
“央央?你是央央?”子云師姐驚喜地說
“早聽說掌門帶回個小姑娘,今日才見到!”
“她叫次央,師父帶她回來時蓬頭垢面,不愿出門,怕見生人,沒想到今日總算見到了!”大師兄解釋道。
“師…不對,小師妹!”子露朝次央邊走邊說,把她端著的糕點放在桌上后,又把兩只手搭在她的肩上
“嘿嘿!小師妹!我有小師妹了!”她上去熱情地抱住她
次央被眼前情景嚇得一愣,往后退了半步。可能是以往同人販子經歷太多的緣故。
“子露,你別把人家嚇到了!還以為咱們天陵山都是你這種隨便的人,是“盜教”呢!”
眾人紛紛一樂。
“哪有!我只是單純的喜歡她而已,是不是?小次央?!”次央一時間覺得不知如何應對大家。
“次央是我帶回來的,休養了幾天,今日也算和你們正式見面了,從此,她是天陵山第十七屆弟子,門屬六任。”
“六任?這么說不就算是掌門的徒弟了嗎?”
“是啊,要說咱們大弟子是掌門第一個徒弟,為五任…”
“哎!管他呢?!反正是我們的小師妹!”師兄師姐們都很喜歡這個小師妹,獨有一人只是微低了頭,不說話地看著次央。
“怎么?有人搶了你最小弟子的身份不高興了?”重陽沒有說話。
“不,從今后,我也是師姐了,我也很高興有一個小師妹”她解釋道
“好了好了!我們不會因為新來一個師妹就不理你的~”重陽對著師姐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嗯。”
“我也會學著保護師妹的!”
“好!”
聽到眾人議論紛紛,浮生環看了眼弟子們,又看眼前的次央有點無措,對她輕輕說:“次央,可好些了?”
“好些了,謝謝…您關心”
“小師妹,你該同我一樣,叫師父才對。”次央看了看大師兄,又看向浮生,目光似乎堅定了些,微微開口,嘗試著
“謝謝師……,師…”不知怎的,那聲師父總叫不出口,像被什么堵住了喉嚨。
大家都在看她。出乎意料,第一次相見,竟如此尷尬境地,而且還是因自己。
大師兄看了眼,轉頭一笑說
“我們的小師妹懂禮節,知道剛來山門,不輕易同我一樣稱師父。師妹,叫聲掌門聽聽?”
次央看著浮生,跪了下去,雙手交叉放在額上,扣了個頭
“——參見掌門”
浮生嘴角上揚,穩步上前,雙手扶起次央
這時,有弟子拿起桌上的糕點送到浮生面前
“掌門!這是小師妹送來的,想必是親手做的!您嘗嘗!”
“可我們仙人是不用吃凡物的啊?”
浮生接過后,吃下一口,露出了淺淺微笑。
“不錯。”
“師父都吃了,咱們也來吃吧!”大家都拿了糕點品嘗。“你們看,中間還有流心呢,中間好像蓮花的圖案。”
“是啊!之前看過把糕點做成蓮花形狀的,沒見過咬完是整個蓮花的。”
“我們不如將這糕取個名字吧!”
“好啊好啊!”大家附和道。只有大師兄說道
“眾師兄妹都有我山門字號,不說這糕點,師妹還未取字。”
大家都思考起來
“額…讓我想想…叫什么好呢?”
“我山門從子字,字中當子為首”
“子芝?!”
好土!
“子為?”
“那是男字好不好?”
“叫子……”
“子夢。”浮生說
“好名字!子夜子夢,剛好是我們山排行最小兩個的師妹!重陽一夢,也算兩全其美!”
“好聽!如此甚好!那這糕,就叫蓮夢糕!”
“甚好!”
“子夢師妹的拜師禮不能這樣就過了,況且還是師父的弟子。”大師兄轉過頭詢問浮生說
“師父,您看…”
“你看著辦吧”
“是,師父!”
——(三日后)
天陵山眾弟子在云梯下,子夢在中央,看著梯上的浮生,心中不由覺得心生歡喜
“這就是我的家,我的…親人”
子夢登上云梯,每走一步,都結結實實,邁得穩穩地,仿佛這樣才顯對浮生的敬意。終于,來到了他面前。她終于有“家”了,有了依靠。沒人再敢欺負她了。
她緩緩跪下,雙手扶額,鄭重地扣了頭:“拜見掌門!”只見浮生伸出手,掌心掌上,緩緩抬起,子夢被扶了起來。
他拿起在一旁被盛著的閣玨,親手佩在她的腰間。
“從今日起,子夢便是我第六任徒弟,亦是我天陵山最后一個弟子,你們往后要彼此善處。”
“是!掌門!”弟子們紛紛拱手行禮。
—————十年后…
“師姐!我來幫你!”
“謝謝子夢!”
二人在林深處采著草藥。
“子夢,掌門待你好嗎?”
“挺好的,只是我太笨了,什么都做不好…”
“沒關系,慢慢適應,我們不急于求成。掌門他雖然冷冷的,但其實心很熱”
“嗯!謝謝子夜師姐!”
“簌簌———沙沙”—(樹葉響聲)
“什么聲音?”
兩人站起身,警戒起來
“師妹,你法術還未修成,讓我來!”說著便向前走一步用手開了法術,在觀察中里面并無異樣。
“沒什么事,但是這崔沉山終不是個佳地,你我采的也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子夢點了點頭
“好!”
就在子夜將她手拉起向原路返回時,子夢又回頭看了看,覺得有蹊蹺,這次,她看到一個隱隱約約的封印在遠處的密林前,里面若有白色微光,吸引人一般。可一眨眼,卻又和平日一樣了。
“難道是我眼花了?”隨后,又覺得眼睛不舒服
“還是算了”
——(山中)
“今日我們進行學術測試,主要以書教為主…”
“又是考試!好煩!”一個女弟子說
“害!怕什么,你看人家子夢,剛來,不也這樣習慣了,都不以為然!”一個師弟對她說。
“——筆試開始!!”
子夢一見考題,疑惑了下,又笑了
“啊?!無題?這叫人怎么寫?!”
“大家自由發揮,答不在多,而在精!天下如此,眾生如此。誰能領悟其中之理,便可通過!”
各弟子有的帶著猶豫,有的滿是自信,都下了筆,在書牘上寫著。
一旁的幾個看子夢不順眼,便故意用法術,將墨撒在子夢的桌案上,借著午日,光照足,便使光聚集,穿過軒窗反射,刺向子夢眼睛
子夢覺得眼睛刺痛,但因在考試時,也并不敢作出什么大動作。而這一切,恰好被躲暗處的浮生撞了個正著
浮生馬上用法術,將一旁長得茂盛的樹枝移來,擋住了光。
“卷面已污,這該如何是好?”
看著污了的試卷,子夢思考了一會兒,又以賭定的眼神,大手一揮。
“當當——!計時結束!”
那幾個使壞的弟子很得意,子夢看了他們一眼
“我本就是來的最晚的,又最小,掌門說過,不應發生太多爭執。何況,如今再多口舌,于何也是無用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這樣想道。
等評比出來了,她們卻傻眼了
:“妙哉!我出題時本想到弟子們會就此擱筆,要么也不過寫些順自己心意的,但他們不知道,越是無題,就越是考題,越是局限。”
“嚴學師,這詩卷已污,一團亂麻,這…”
嚴學師笑笑,擼了下胡子說“不打緊。你自是不懂,世間本就只黑白兩色,相撞才可得乾坤啊!哈哈哈!——我倒真想見見這作者。”
“我這就安排!”
“好!”嚴學師說完,便把考卷給了他,隨后滿意地走了。看著學師背影,他很是好奇。于是慢慢打開考卷。一個方正的“和”字擺在正中間,是小楷寫的
“——啊??—”
(子夢)
子夢正在山上練劍,一陣風吹來,似人腳步,子夢連忙用劍擋住。
“小姑娘!不要這么嚴肅嘛!”
呵!又是他——白江尋
那葉退去后,是一把折扇。那人轉身來向子夢身后藤椅走去,一個轉身,甩開長衣下擺,坐了上去,將折扇一甩而開,翹個二郎腿,悠哉悠哉地扇著風。
“你師父呢?怎么,拋下徒弟自己瀟灑去了?真不靠譜!”他拉著長音說
“白掌門好!掌門他有事出去了。”
“出去了?好吧”
隨后他不屑地伸了伸懶腰“本來還想找他聊一聊妖邪之事,既然他沒在,我便不打攪了!”
“恭送白掌門”
“嗯!不送!”
白江尋從子夢身邊走過,突然覺得她有靈氣吸引,轉頭一看,只見其頸處若有若無的結印。他覺得特別熟悉,可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又彎下腰,對子夢說:
“嘿!小姑娘,你師父不在,不如和我走一趟?”
“…嗯?”
有師兄正來找子夢,恰好碰到這一幕。
“來的正好,等你們掌門回來告訴他一聲,他徒弟我先帶兩天玩兒啦!”便揚長而去,只剩幾片葉子在地上轉了幾下。
還不等子夢反應,白江尋便把她用法術帶走了。
“——子夢?子夢!”
“哎!這…這怎么辦?掌門回來問,如何是好?哎!罷了,起碼可以確保子夢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