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拒絕和赴宴
- 我家女帝在夢里是狐耳娘
- 窗聞
- 2283字
- 2023-09-07 16:48:03
許來遲平靜的看完南韻和花太后的談話。
自南韻態度鮮明的反他后,他這位只愛話本,不愛論語的丈母娘,就經常勸誡南韻,要與他親近。不過以前都是點到為止,沒有像今日說的這么多、這么直白。
想來是他處理韋伊的舉動,刺激到花太后,讓花太后誤以為他對南韻失去了耐心,害怕南韻再不收斂、改變態度,他會對南韻動手。
而南韻現在想跟他學習處理朝政,是真心還是假意,對許來遲來說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南韻此舉,便于他在現實里向南韻灌輸他的理想。
至于許來遲在擁立南韻為帝的這一年里,為何不主動改善和南韻的關系,向南韻灌輸他的理想?
原因很簡單,沒時間。
每天都有一大堆政事等著他處理,他連睡覺的功夫都沒有,哪還有閑工夫去改善他和南韻的關系。
再就是,改善他和南韻的關系,能給他帶來的益處太少。
即便南韻現在和夢境世界掛鉤,依舊不足以讓許來遲浪費時間,主動在現實里去改善他和南韻的關系。
一念至此,許來遲忽然愣住。
不知不覺中,他也變成只言得失、利害的人。
許來遲嘴角揚起一點自嘲的弧度,沒有繼續矯情下去,接著處理政務。
自他十三歲進宮,成為郎官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未來將要面對什么。自他十七歲被仁宗皇帝立為輔國大臣,從仁宗皇帝顫顫巍巍的手里接過象征皇權的昭公劍那一刻,他就知道他沒有回頭路可以走。
他的身后只有直通九幽的深淵。
感性、愛情都成了累贅,親情也搖搖欲墜,如雨里燭、風里燈。
許來遲也想像某些小說那樣,一邊做一個玩世不恭的紈绔,一邊拿出跨時代的黑科技,驚艷天下。
可惜,現實不是童話。
君不見大才如商鞅,與他同時代的政敵會不知他有經天緯地之才,能讓秦國富強?還有岳飛,秦檜會不知道支持岳飛,能洗刷靖康之恥?
他們知道,但不在乎。
從這些殘酷的歷史中,許來遲得出一個結論:
身懷利器卻不擁有與之匹配的權柄的人,下場就一個字——
全家死翹翹。
許來遲不想全家死翹翹,想完成自己的理想,就必須牢牢握住天下權柄。
這時,月冬處理完南韻、花太后的談話記錄,走到許來遲身旁,一邊研磨一邊小聲道:“公子,夫人差人來問,公子今晚能否回去?”
許來遲批閱完一份奏章,吹了吹還未干墨跡,卷起竹簡,拿起另一份奏章,攤開,閱覽道:“何事?”
“不知,只說公子已有兩個月沒回家,讓公子回去一趟。”
“你真不知道?”
“奴婢真的不知,不過想來應是夫人又尋了哪家姑娘,讓公子瞧一瞧。”
催婚這件在普通人家的尋常之事,在許來遲獨攬大權后,成了他和家里唯一的紐帶。
據說還是他那個對他說若敢篡位,就和他斷絕父子關系,并親自領兵反他的父親,催促母親張羅。
倒不是父親嘴硬心軟,憂心許來遲的人生大事,是以子代魏的傳聞,讓這位對大魏忠心耿耿的老將軍很是不安,故要許來遲盡早娶妻,斷了以子代魏的可能。
也許有人會說,結了婚又能如何,離了便是。
要知道大魏不比前世,離婚在前世是家常便飯,無人在意,但在大魏,離婚是一件大事,會嚴重影響許來遲的風評。若是許來遲主動休妻,不僅會受到魏律嚴懲,還會成為他人攻擊許來遲的利刃。
再者,許來遲和南韻有仁宗皇帝定下的婚約。
許來遲若是不顧婚約,另娶他人,等于是把皇家臉面踩在腳底不說,還吐了唾沫,用腳碾了又碾。宗室會和許來遲不死不休,其他大臣也能成為正義的化身,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攻擊許來遲。
即便許來遲能用權勢強行鎮壓他們,但他能壓的住宗室、群臣,壓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許來遲又沒想篡位,犯不著給自己增添麻煩。
說到以子代魏,許來遲在立南韻為帝的時候,未曾想到這點。
南韻在和他決裂后,他就把和南韻的婚約拋到腦后。他立南韻為帝,就是之前說的那樣,純粹是看南韻的母族在朝中沒有權勢,好控制,還可以此驗證自己的權勢達到何等地步。
直到以子代魏之說傳到許來遲耳中,許來遲這才意識到事情變味了,變的有點麻煩。
解決倒也好解決,不結婚便是。
到了許來遲這個位置,想要孩子,隨時都能要,婚姻反倒是累贅。
“公子?”
“不回去,”許來遲提筆批閱,“讓那人回去告訴我娘,以后別再給我張羅,他們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
“諾。”
月冬邁著小碎步,走了出去。再回來,身后跟著一位宮中專屬侍女服打扮的少女。少女名為瓶兒,年芳二八,五官端正,模樣俏麗,是花太后的貼身侍女。
瓶兒走到堂中,恭敬的行禮道:“奴婢瓶兒拜見相國。”
許來遲頭也不抬的看著奏章。
瓶兒不以為意,接著說:“太后請相國酉時進宮赴宴,不知相國是否方便?若是不便,太后說敬請相國另定時間。”
太后請他赴宴,應該是為了南韻跟他學習處理朝政一事,他正好也可以見一見南韻,看南韻見到他后是什么反應。許來遲早上起來后,心里是打算中午進宮,但忙著忙著就忘了。
“勞煩轉告太后,本相會準時前往。”
“諾,奴婢告退。”
花太后宴請許來遲的地點在太后寢宮,康寧宮的主殿。
許來遲走進康寧宮時,花太后、南韻并坐在軟塌上,中間隔著一個小桌,桌上有著一些甜點。
花太后一襲黑紅色曲裾深衣,標準的狐媚子臉上的濃妝未增其天然的嫵媚,唯有端莊、大氣,淺淺的笑容讓許來遲感到一些親切。
坐在花太后身邊的南韻,今日沒有穿皇帝便服,換上了明黃色宮裙,梳著垂云髻,從花太后那復制粘貼來的狐媚子臉上化著淡妝,看上去既有皇室公主的端莊、恬靜,又有少女的清純、無暇。
許來遲有意的盯著南韻。
南韻同樣也在看許來遲。
四目相對間,南韻眼神閃躲,表情有點不自然。
這是什么反應?
許來遲沒時間深思,拱手道:“臣拜見太后、陛下。”
花太后留意到許來遲、南韻的對視和南韻閃躲的目光,淺笑道:“相國免禮。到了我這里,相國莫要見外,雖然你與嬌嬌還未完婚,但我們也算是一家人,加上這里又沒有外人,一些繁文縟節能免則免。”
南韻心里一跳,下意識地看向花太后。
不是說叫許來遲來,是幫我跟他說,我想跟他學習如何處理朝政,提婚約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