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若真如此……
- 我家女帝在夢里是狐耳娘
- 窗聞
- 2550字
- 2023-09-06 17:32:19
花太后無奈道:“你呀,對相國誤解太深,相國從未阻你我出宮。”
“那是不攔阿母,我幾次出宮都被阻攔。”
“誰讓你那般敵視相國,相國不讓你出宮,是為了避免你被那些人當刀使?!?
南韻不說話,拿起一塊送上來的糕點,小口品嘗。
這一年里,南韻早已明白母親的態度,母親完全不介意許來遲擅權專政,且不認為許來遲有篡逆之心,時常勸她要親近許來遲。
不過此時,南韻不禁想到夢里許來遲對她……南韻的狐媚子臉頓時有些發熱,表情有點不自然。
花太后沒注意到,接著說:“阿母跟你說過很多次,那些大臣不是真心擁戴你,他們只是拿你當對抗相國的工具,相國若真倒下了,他們扭頭就會對你開刀?!?
“阿母,你這個糕點在哪里買的?味道不錯?!?
花太后輕輕戳了下南韻的額頭,說:“喜歡就多吃點,等下再帶點回去。本來昨晚就要給你送去,但回來的太晚了?!?
“阿母昨日出宮去了何處?”
“渭水?!?
“渭水?阿母去渭水做甚?那里不是發水了嗎?”
“你不是認為相國誣陷韋伊?阿母代你去看看,”花太后說,“相國有句話說的不錯,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你可知阿母在渭水看到了什么?”
“被大水毀壞的田地,受災的百姓,那里的官吏都跟阿母說,是韋伊侵吞修渠款,致使河堤崩潰?!?
南韻篤定又有點陰陽怪氣的態度,令花太后柳眉頓皺。
“你連阿母都不信?”
“阿母莫氣,嬌嬌不是不信阿母,是那個奸佞小人權勢滔天,他說是韋伊侵吞修渠款,那里的官吏敢說不是嗎?而且事已至此,韋伊既已背下害民之名,那些真正侵吞修渠款的人,何樂而不為?”
“陛下如此斷言,可有實證?”
南韻見母親叫她陛下,清楚母親是生氣了,忙抱住母親的手臂,嬌聲道:“阿母~”
花太后語氣放緩道:“話說三遍淡如水,這些話我已不知道跟你說過幾次,你作為一國之君,不可偏聽偏信,不可以自身喜惡論人論事,要重事實,要以國為本?!?
“就渭水一事,你可有實證,證明相國誣陷韋伊?你又如何斷定韋伊是忠臣?就因他勸誡你不要與相國正面對抗,向你揭穿所謂的相國立你為帝,是為了以子代魏的真相?
那你能否確定,韋伊對你挑明傳聞,不是受了某人的指使,不是想讓你做他們反抗相國的刀?”
南韻自然清楚韋伊是受了他人指使,也清楚韋伊身后的人,是想拿她當刀,但她也只是借此,向韋伊身后的人,向群臣和天下人,表明自己的態度。她才不會傻到真去當他們的刀。
不過南韻無法告知母親,她的真實想法。
因為母親這邊也有許來遲的人。
相反,為了維持她沒有心機、城府的形象,她還得繼續對母親說:“阿母,你為何如此信賴那個奸佞小人?他鏟除異己,擅權專政,圖謀篡位,我們難道不應該反抗嗎?
阿母,你難道想我大魏先祖浴血拼來的五百年的基業,葬送在我的手里?讓我成為大魏的罪人?”
“阿母不是相信相國,阿母是相信你父皇,相信你父皇的眼光,他不會看錯人。”
“嬌嬌雖不該這樣說,但父皇確是錯看了許來遲。”
“你認為你父皇錯看相國,不外乎是相國夷了李右堂三族,罷黜陳太尉,流放林御史大夫,廢了你的皇兄,那些大臣又一直在你面前說,相國這般是為了篡位。”
花太后苦口婆心的勸道:“嬌嬌你要清楚,你是皇帝,不是大臣,臣子之間爭權奪利,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情。相國現在是獨攬大權,于皇權是一種威脅,可你不應該在這時旗幟鮮明的反對他。
你反對相國,只會讓你自身的處境變得危險。你是相國擁立的,相國才是你能否坐穩皇位的依仗。”
這番話的最后一句,讓南韻頓時想到夢中的許來遲給出的類似的回答。
南韻沉默一會,說:“他要與我完婚,以子代魏怎么辦?”
花太后淡淡道:“你和相國有婚約,是相國的未婚妻,本就該與相國完婚。五年前,若非相國認為你年齡太小,堅持要等幾年,仁宗皇帝將你許配給他后,你們就該擇一良日完婚。
對了,嬌嬌,你可知仁宗皇帝將你許配給相國時,相國是怎樣的態度?”
“不知。”
“他說國恥不洗,何以家為。是你父皇堅持要將你許配給他,他才說你的年齡太小,要等幾年。換言之,相國最初不愿意娶你,現在或許還是如此。不然,你皇兄在位的四年里,你們理應已經完婚?!?
花太后看著南韻的眼睛,說:“你好好想想,他若真想以子代魏,為何不早些完婚,為何要等到現在,徒生事端?”
南韻紅唇翕動,想要反駁,又不知如何反駁。
誠然,許來遲早與她完婚,他們倆的孩子都有了,以子代魏的計劃也就完成了最重要的一環,是沒必要等到現在。
可若真是母親說的這般,自己是何其的可笑。
花太后輕輕地拍了拍南韻的手背,說:“仁宗皇帝曾言相國天生富貴,為人磊落坦蕩,他若真要篡位,會光明正大的篡位,斷不會行這等卑陋猥瑣之舉。”
堂堂正正……南韻頓時又想到夢里,許來遲說的同樣的話。
“嬌嬌,你要相信你父皇,仁宗皇帝雖多謀少決,魄力不足,但素有識人之能,他斷不會看錯相國。
他不顧群臣反對,毅然將相國定為輔國大臣,又將皇權象征的昭公劍交予相國,未必沒有助相國對抗另三位輔國大臣之意?!?
“可、可他收……”
南韻將嘴邊的“香囊”二字咽了回去,這話要是說出來,會使得她更加可笑。
“你若還是不信,不如與阿母賭一場,阿母現就叫相國過來,與相國說你們的婚約,相國若同意與你完婚,便算你贏。若是不同意,便算你輸,今后你不可再與相國作對,要事事遵從相國?!?
南韻沉默良久,說:“不必了,嬌嬌聽阿母的便是。”
花太后輕撫南韻的腦袋,柔聲道:“嬌嬌,生于皇家,又登帝位,想不受委屈是不可能的,仁宗皇帝何等的良善寬仁,都經常被那些大臣氣得拔劍砍案。
你也不要有被當做傀儡之辱,他真將國全部交予你,你會治理嗎?”
“還有,你莫要因他人三言兩語,就篤定相國獨攬大權是為了篡位,你且先視相國為周公。
就拿這次渭水一事來說,阿母昨日去了那里才知,相國在河堤崩潰的第一日就趕了過去,命將士拿出軍用帳篷,親自為受災的百姓搭帳篷,分發食物,又讓醫官給受傷的百姓醫治。
那里的百姓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剛會說話的稚童,無一不言相國好。而那些整日在你面前聲討相國,口口聲聲為民為國的忠臣們,莫說賑災,時至今日都未曾有一人前去?!?
花太后接著說:“你可以認為相國此舉是為了收民心,但最終結果是民眾受益。仁宗皇帝常言,事大事小皆以民為重,便是惡人,只要與國與民有利,用又何妨?再者,相國能親赴災地賑災,你為何不能?”
“嬌嬌明白了,”南韻說,“阿母能否幫我和相國說說,朕想和相國學習如何處理朝政?!?
“好。”
半個時辰后,南韻、花太后的談話以書面形式,一字不漏的出現在許來遲的案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