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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29.穿越第二十二天

無機淵封印外。

無機淵的封印綿延范圍甚廣,當年的神明是將大陸的一部分全部封禁起來用于囚困妖魔,以天機崖為邊界,沿途吩咐仙門留人駐守,定名無機淵。

因為各仙門地界不同,駐守的范圍也不同,君樓的目的地顯然在某些道貌岸然的宗門駐扎之處。

“妖王。”

灰袍子老頭站在半空中,看到君樓抱著昏迷的白瀲飛身而來,半點也不驚訝。

“安排通道吧。”君樓言簡意賅,“接下來的事,都安排好了。”

“那這是……”灰袍子老頭遲疑地看了眼白瀲。

“不該你管的事。”君樓露出標準的優雅笑容,只可惜其中的神色很是冷漠,“還是別管為好。”

老頭很上道,他立刻側身:“妖王請。”

這里是百煉城的駐守之地,百煉城主的夫人是妖中貴族,忠于君樓,所以百煉城表面是仙盟中的要塞,實際上卻是君樓布下的翻盤暗棋之一。

當年妖魔橫行世間最后被封印,兩族之間的封印情況卻大不相同。

魔族性嗜殺,自身強大難以隕落,因此全部被封,無一漏網;而妖族中卻也有些愛好和平的種族或個體,神明慈悲,允許他們通過考驗后可以留在世間。

當時的君樓便借此布下暗手,為日后逃脫桎梏奠定基礎。

百煉城看守的封印在一條溪水之上,淡之又淡的神力屏罩籠蓋天際,是妖魔難以逾越的障礙。

百煉城的弟子長老們都站在遠處,獨留君樓一人抱著白瀲站在溪水邊。

君樓輕聲開口:“出來,四壯。”

一道米色的白光從他腰間金帶上躍出,化成一個兔毛裘裹起來的大漢,他毛發旺盛,有一雙圓溜溜的兔子眼,看到君樓時恭敬地行禮:“王上。”

“開始吧。”君樓垂眸,輕輕蹲下身子,把自己的衣袍下擺放置在她的身下墊著,長指拂過她的眉眼,輕聲喚道:“阿瀲。”

他這一聲似有魔力,將昏迷中的人從夢中帶回。

“嗯。”

白瀲清醒的很快,她睜開眼睛,那澄澈的目光里,卻沒有半分情緒。

她撇開君樓的手,自己翻身坐了起來,看到四周與方才截然不同的景致,她也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君樓給她指了指:“那邊,就是無機淵。”

兔子四壯正用法術銘畫著陣圖,四周的百煉城弟子為他輸送靈力。

白瀲一點也不奇怪百煉城的人會和他熟識,她現在只關心一件事。

她站起身,手腕上的夕邪已經醒了,自動伸長軀體,讓白瀲將一端握住。

“你為什么想帶我回去?”白瀲盯著君樓,一字一頓地問道,“我不會幫你解開封印的。”

君樓點點頭:“我知道。”

白瀲皺眉,見君樓并沒有放她走的意思,便道:“那你是為什么非要抓著我不放?”

“是你。”君樓輕輕糾正她。

白瀲更嚴肅了:“什么?”

“是你。”君樓的眸華黯淡下來,整個人的氣息都有些低落,“你說你喜歡我。”

白瀲心里咯噔一聲。

“可是這有什么關系!?”

她說喜歡那只是權宜之計!這人他不懂嗎!他肯定懂!他就是賭她不敢撕破臉!

“我本以為,如果我帶你一起,你會高興的。”君樓難過地開口,他轉眸看了眼外圍的百煉城弟子,臉不紅心不跳地繼續忽悠白瀲,“這些人,其實都是我暫時控制下來替我們打開封印缺口的,他們的城主應該馬上就要來了。”

白瀲有點懵,他說的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覺得他的意思是他覺得她喜歡他,她就會想要跟他一直在一起不分離,所以他就自作主張帶她一起回無機淵。

這什么跟什么!他絕對是故意歪曲她的意思!

還有后面什么百煉城弟子都是被他暫時控制……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連城主都是你的人好伐!?

“王上!主人!”四壯滿頭大汗,四周弟子俱都臉色蒼白,“裂口打開了!”

白瀲這時轉頭去看那道小溪之上的神力屏罩,在方才四壯與周圍弟子的努力下,原本平滑光潔的屏罩上竟然真的裂開了一條細如發絲的縫隙。

哪怕只有發絲般粗細,蚊蠅般大小,可里面一瞬間涌出的兇煞氣息還是讓在場的仙門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白瀲見狀立刻催動體內的師徒貼,企圖告知溫微自己的方位,她再拖延片刻等溫微來救。

“走!”君樓眼神一亮,他飛身上前,還不忘拉住白瀲手腕。

但白瀲拼命一甩,往后倒退幾步,神色冷凝:“我不去!”

君樓立刻停下腳步,眸光沉下來,那表情讓白瀲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許。

好兇……好兇的樣子……

“妖王!放開我仙門弟子!”一個中氣十足的大吼從眾人后方傳來,君樓轉眼望去,臉色更是陰沉。

他三步并作兩步繞到白瀲身后,一掌便與來人對上,頓時兩人周身氣浪翻飛,幾個百煉城弟子并四壯都被掀飛出去,只有白瀲在君樓的保護下只倒退了幾步,夕邪頓時出現護主,散去余下威能。

來人是一個矮胖老頭,他穿著破爛,頭發亂糟糟的,有點像丐幫弟子,腰間還掛了個酒葫蘆,臉色紅潤有光澤,一雙小眼睛精光四射,看到白瀲身上出現的夕邪,更是兩眼放光。

“上古靈器!”

被君樓接下一掌,他并不惱,他哼了一聲,轉身又把臟兮兮的腳踹向君樓的臉,“拿來吧你!”

君樓皺眉,嫌棄他身上咸臭的惡心氣味和滿身的泥垢,全身上下都用靈力包裹住,不想碰到哪怕一點污漬。

白瀲覺得這是個好機會,看到君樓與老頭對起招,她掃了一眼四周,四壯和百煉城弟子都飛了出去,眼下四周平曠,并沒有阻撓她跑路的東西了……

于是白瀲驅動夕邪迎風變大,她一屁股坐上去,就用全身靈力瘋狂輸出,讓夕邪帶著她快速往外飛。

“休走!”

沒成想那老頭看到白瀲起飛,一下子一個沖擊波轟給君樓,轉身朝她飛過來,“把靈器留下!”

白瀲一驚,原來這老頭不是為了殺君樓是為了她的靈器來的嗎!?

白瀲感知到他氣息的強大,頓時一個極限轉彎,堪堪躲過他油膩的肥爪,她華袍上配對的發釵被他抓去,直接在半空中被轟成了末末。

白瀲瞪大了眼睛看到那金雕玉琢的漂亮簪子一下子返祖,心里的恐懼和警惕直線上升。

媽呀這老頭是想殺她啊!

而且他的修為,比云湖邊那個老是說反話的二比還要高不少!

“颯——”

落葉風聲一響,一柄靈劍自遠處飛速而來,在白瀲被老頭逼得連連后退之時一下子打開了老頭的手。

“誰?”

老頭轉過頭,不耐煩地一指彈開靈劍,便看到一青衣男子一把接住飛回來的劍,一臉沉肅地盯著他:“師長老,這是我青云門的弟子!”

白瀲聞言,定睛一看,簡直大喜過望:“大師兄!”

來人竟是齊慎!

君樓在下面看到齊慎頓覺不好,他立刻飛身上來,擋在白瀲身前,笑的十分危險:“各位,不在自己領地內駐守,跑到百煉城來,是不是有些過分自信?”

白瀲看到他靠近,剛想往齊慎那邊飛,夕邪卻一動不動,她駭然低頭,就看見一桿銀槍繞住了夕邪的尖端,阻攔她往齊慎那邊去。

“松開!”白瀲低聲去扯那桿槍,它卻一動不動,夕邪在她識海中嚷著疼,她只好先行松開。

“妖王。”

齊慎瞇起眼睛,他將劍一甩,直指君樓,神色危險,“月笙,快過來!”

白瀲也想過去,但奈何那把銀槍紋絲不動,她若是想過去,夕邪肯定要被拋在這邊。

“丫頭,你要不要聽老夫一言。”識海中,沉默許久的枯木逢春杖器靈突然出聲,讓白瀲愣了一瞬。

“木春前輩?”白瀲的意識道,“什么事?”

因為她當時簽訂契約時違背了自己對枯木逢春杖的約定,所以木春對白瀲尚有些怨念,平時都十分沉默,但這次卻主動與她交流,讓白瀲有點受寵若驚。

“老夫想讓你去無機淵。”木春緩緩開口。

白瀲震驚:“為何?”

“老夫雖不知那妖孽的打算,但無機淵內有一處寶地,十分適合凈化道的修煉,還有無數天材地寶,若你能得到,對你的修煉大有裨益。”

木春平靜地解釋,“老夫觀你之前應該是修的無情劍道,但以你現在的資質天賦,以及品性來看,你并不適合修煉無情劍,反倒是凈化道最為合適。”

白瀲有些糾結猶豫:“可是我練了很久的無情劍道,現在都有了一定基礎,轉修凈化道會不會太麻煩了?”

“修煉怎能怕麻煩!”木春臉色一變,斥道,“若是你在不適合自己的道上修煉,怕是浪費你的天賦,也不會有建樹。”

“木春說的對。”還生此刻也來幫腔,“你性子柔軟中和,并不適合鋒芒畢露的無情劍,再說了凈化道的弱只是世人以訛傳訛。木春的第一任主人便是凈化道的開創者,那位最后可是成就了生命之神。雖然主凈化,可自身的實力也十分強大,不遜于別的神祇。”

白瀲只是頓了頓,思前想后,她還是做了決定。

這一番對話雖然多,但都是在白瀲的識海之內完成,外界時光不過幾瞬。

白瀲抬起頭,面帶歉意地對齊慎道:“對不起,大師兄,我現在,不能跟你走。”

“月笙!”齊慎不解,她方才明明還在動搖,怎么現在又說要跟著君樓走?

君樓的眸中也閃過一絲極淺的驚訝,但他很快笑的明媚起來:“既然她不愿,齊公子何必強求。”

姓師的矮胖乞丐老頭見他們的事又雜又亂,便開口道:“齊小友,先別管那小丫頭了,眼前這妖孽可是平沙原的眾妖之王,雖然只是殘魂,但我們若能聯手重創甚至殺死他,何嘗不是大功一件!”

他說的道貌岸然,可那雙小眼睛一直鎖著君樓白瀲身后的銀槍白綾。

那可是上古的靈器,雖然不是神器,但能得到可是賺大發了。

靈器改主須得主死。

他慣會審時度勢,如今百煉城城主在他來的路上就被擊殺,他方勢力還在趕來路上,如今在場的仙門只有百煉弟子和這個青云門的大弟子。

青云門掌門大弟子齊慎,年僅二十五歲跨進化神境界,自修開靈的靈劍傾天甚至能與上古靈劍掰手腕,整體實力甚至能達到化神上,是修仙界當之無愧的頂級天才。

但可惜,還是打不過他。

師老頭早算好了,等聯合這位天才打敗了妖王,那小丫頭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君樓聞言一笑:“是么?那要先看看你們的本事。”

齊慎一言不發,但從行動上看,他已經默認了師老頭的聯手之法,他提劍便裹挾著無比鋒銳的靈力朝君樓沖去,沿途的空氣撕裂,罡風陣陣,甚至能看到點點暗色虛空。

師老頭大笑三聲,仰頭喝了口酒葫蘆里的酒,不知道從哪變出一根通體棕黃的棍子,兩端都鐫刻著銘文,帶著一陣厚重的氣息,跟隨在齊慎身后,將威壓毫無保留地傾瀉給君樓。

君樓一人對戰兩大高手依舊面不改色,他一揮手讓暮晨槍拉扯著夕邪帶白瀲離開交戰地帶,自己徒手去接兩人的兵器。

若說齊慎的身法利落尖銳,處處直刺要害沒有半點拖泥帶水,那君樓就是長袖翩躚,動作優雅又恰到好處地擋去齊慎的所有攻勢,還能同時繞開師老頭的棍法并阻攔他趁機接近白瀲。

雖然他的動作揮毫寫意般自在,但同為修士的白瀲卻能看到三人之間恐怖的靈力碰撞與交纏,那方空間靈力極為暴動,哪怕是一個半步金丹進去了也會被秒殺吧!?

“此戰難見,你不若好好體悟,觀察他們的靈力流動路數,以及身法招式。”

此時木春又出聲了,“凈化道除了修凈化之外,主和則大同,他們所有人的招式和路數你都可以盡情的模仿學習。因為和而不斥,再加上你是得天獨厚的混沌靈根,又修習混沌心法打底,這一切對你來說都很容易。”

“好。”白瀲退到安全地帶,夕邪護身,暮晨槍似乎跟夕邪交流了幾句,便反身沖向主人。

“不能讓他拿到!”師老頭一語出口,齊慎立刻反應,一劍蕩開暮晨的沖勢,以偉力將其砸回地面,深陷三尺!

君樓臉色一變,他拂袖將師老頭的棍子震開,剛想抬手召喚,齊慎的劍就朝他的手臂橫劈下來!

不得已君樓收回了手,轉身一個呼吸間又陷入了雙方夾擊的苦戰。

“這個姓師的修士,實力好像不遜于你師父。”還生沉思道,“而且他比你師父狠,每一步都是殺招。”

白瀲定睛觀察著幾人的氣息流動,皺起眉頭疑惑道:“我怎么感覺,他們三個人之間的氣場很奇怪。”

地上的暮晨槍再次沖上半空,齊慎這次直接將傾天劍劍靈召出,讓它去纏住暮晨槍,那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年模樣,長相肖似主人。

“他居然能將劍靈與劍分開?”白瀲忍不住出聲,驚訝道。

按她的閱歷來看,不管是溫微,自己還是君樓,靈器與器靈都不該各自為戰,應該是綁定在一起的,最常的用法不過是讓器靈自主用靈器作戰,可沒有這種靈器器靈分開的狀況。

“天才。”還生贊嘆道,“他這傾天劍可是自修開靈,那可是要極大心血供養和極為苛刻的修煉才可能成功,是為本命劍靈。這種劍靈比尋常劍靈實力更強大,也能獨立于器體存在,可以不借助本體來幫助主人,它們與主人性命相連,就相當于修士的另一個自己一般。”

“這么厲害。”白瀲對齊慎的認知又上升了幾個層次,她看了眼手里的夕邪,夕邪抖了抖,然后幻化出白衣小女孩的形象,討好地看著白瀲。

“主人~”夕邪蹭到白瀲身前,甜甜喚道。

白瀲沒好氣地看她一眼:“你光想著暮晨去了,心里哪有我這個主人。”

剛才要不是這戀愛腦被暮晨纏住,她早就去了齊慎那邊了。

雖然她現在改了主意,但還是難免有點小怪夕邪。

“對不起嘛主人,可那是暮晨誒。”夕邪不好意思地垂眸,“我們生來就是一對,我和他的羈絆太深了,僅次于結契之主,不過,主人……”

它神秘兮兮地湊近白瀲的耳朵,小聲道:“暮晨夕邪自誕生開始,經歷過幾代主人,每一代主人最后都會成為夫妻。也許是我們的天賦羈絆的原因,我們就算前后選擇結契,也會選到命中注定會在一起的愛人。”

白瀲:“……”

她看著夕邪眨呀眨的八卦小眼神,無奈的別開臉:“就不能有例外么?”

夕邪一愣,搖了搖頭:“目前沒有。”

天上咣咣鐺鐺的聲音被君樓的禁制隔開,四壯終于爬起來往白瀲這邊跑,白瀲看他一臉害怕恐懼地撲過來,正正好好頭朝下倒在她面前。

白瀲連忙退后幾步:“你咋了!?”

“主人!救救王上吧!”四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裂口馬上就要愈合了!這一次王上要帶您走,提前將自己大半的力量都傳給了我讓我開陣,眼下王上實力不足本體十分之一,還動用了靈魂本源,再不及時回到身體內,就要消散了!”

好像就是在證明他說的話似的,天上被兩人圍攻的君樓不小心被齊慎的傾天劍劃破了肩膀,青絲被削去半縷,那邊師老頭一棍砸至他背后,前后夾擊,君樓臉色沉凝,一抬手硬接師老頭那力逾萬鈞的一棍。

“轟——”

齊慎見此又是一劍,此時劍上全是他厚積薄發的爆發靈力,在刺向君樓的同時全部爆炸出來。

白瀲直接被這一聲驚天的聲響激的站起身,她緊緊盯著半空中的四散煙塵和華麗的有色靈力,那一抹深紫色的衣衫在半空中顯得有些狼狽了。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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