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燦,難道你有杜絕此類情況的辦法?”
嘉靖此話一出,大家也都紛紛望向了陸燦,一個個忿忿不平的樣子。
光說問題不算什么本事,能解決問題那才叫本事。
朝廷那么多問題,之所以大家有些事情不提,有些事情大家則選擇心照不宣,除了為官之道,說到底還不是因為很多問題,你就算是知道也沒辦法解決么?
難不成,你總不可能為了杜絕下面的官員貪污,朝中的大臣自己去親力親為吧?
正所謂,水至清,則無魚。
朝廷很多事情,你要是一點油水也不給下邊,那朝廷的差事也就沒人愿意去辦了。
你陸燦算個什么東西,也不管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口無摭攔的誹謗朝廷從上到下的官員,就你會瞎逼逼?就你知道各地工程存在那些個問題?
既然你提出了這些個問題,那你能給出個解決的辦法來倒也罷了,要是解決的辦法沒有,只會瞎逼逼,那就別怪大伙兒等下狠狠的教你怎么做人。
此刻,眾人都帶著幾分諷刺的意味,冷眼的瞧著陸燦,想看看他捅完這個馬蜂窩,接下來他該怎么收場。
特別是嚴世蕃,他可不會讓陸燦誹謗一頓就算了的,他現(xiàn)在就等著陸燦要是拿不出解決的對策來時,就要反過來彈劾其誹謗朝廷能吏的罪責。
看著眾人那副要興師問罪,蠢蠢欲動的樣子,陸燦倒是一點也不擔心。
他轉(zhuǎn)頭對嘉靖道:“皇上,其實要杜絕工程預算虛報和超支的問題,并非難事,只要實施工程招標制度,就可以輕松解決。”
“工程招標可以杜絕工程預算虛報和超支的問題?”
陸燦此言一出,頓時大堂內(nèi)的眾人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嚴世蕃冷哼一聲,道:“按你說的,工程招標就是將工程承包給商人,商人唯利是圖,恐怕他們報出的預算只會更大,好以此達到牟利的最大化,小陸大人你這可真是好主意啊!”
眾人也連連點頭,紛紛對陸燦指責了起來……
有的指責陸燦簡直就是在亂彈琴,有的說他是信口開河,癡人說夢。
一時之間,陸燦就陷入了眾矢之的。
就連嘉靖也不免皺起了眉頭,道:“陸燦,你最好能說出個道理來。”
“皇上,其實將朝廷的工程承包給商人,商人雖說勢必要從中賺取一定的差價利潤。但是,只要方式方法用對了,那么這工程項目的成本,其實是可控的。”
陸燦說到這里,轉(zhuǎn)頭對眾人道:“比如,朝廷只要以競價招標的方法來選擇承包者,那么那些商人自然就不會獅子大張口隨意報價了,因為一百萬能做下來的工程,如果他報價兩百萬,自然就會有商人報價一百八十萬、一百五十萬。諸位大人不也說了么,商人逐利,只要有利可圖,誰又會不想拿下這個工程呢,所以通過商人們不斷的競價,一定會直至他們覺得再往低去競價,已經(jīng)到了無利可圖的價格方才會停止競價的。”
“所以,如此一來,以競價招標的方式,將朝廷的項目承包給有實力的商人,其實不僅可以最大程度的控制朝廷工程的成本,而且還能杜絕朝廷各地工程的虛報,更是能有效的杜絕工程預算超支的問題。因為工程就算超支,那也是商人自行承擔。”
“…………”
陸燦將工程招標制度的好處講了出來,一下子,大堂內(nèi)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沉默了,因為他們隱隱發(fā)覺,陸燦所講之理,似乎有點道理。
就連一直毫無表情的嚴嵩,聽完此言,也微微皺了皺眉頭,開對陸燦的話細細惴磨了起來,然后很快便微微詫目地看了陸燦一眼,眼中滿是訝異之色。
因為他突然間發(fā)現(xiàn),陸燦所說的工程招標辦法,非常之高明,甚至讓他都感到有一種眼前一亮的驚艷之感。
如果這個工程招標的辦法,是在場的其他大臣想出來的,到也罷了。結(jié)果想出這樣高明辦法的人竟然是初入官場的陸燦,這著實讓嚴嵩感到吃驚。
他突然隱隱意識到,自己似乎一直太小看這個“紈绔”了。
當然,這時的嘉靖和徐階也和嚴嵩一樣,初聽不以為意,甚至也是覺得將工程承包給商人,簡直就是荒唐之舉。可是現(xiàn)在……
他們二人也兩眼放光,有一種茅塞頓開,撥云見日之感。
嘉靖和徐階突然發(fā)現(xiàn),如果按陸燦所說的競價招標辦法去做,似乎真的既能最大程度的控制工程的成本,而且還能徹底解決掉以往朝廷各地工程存在的虛報和超支的舊問題,可謂是非常的完美!
想到這里,嘉靖心中是又驚又喜,他發(fā)現(xiàn)陸燦這個家伙,真的是每每都有驚喜,每每都讓人有一種大開眼界,顛覆認知的感覺。
上一次發(fā)行國債的辦法如此,這次工程招標辦法亦是如此。所有人都無法解決的難題,在他面前,都輕而易舉就能得到解決……
眼光獨到,理論新穎,辦法新奇,這真是個奇才!
嘉靖心里已是樂開了花,甚至忍不住想拍手叫好,不過他還是克制住了,轉(zhuǎn)頭對眾人問道:“你們說說吧,他這個辦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