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燦從宮里出來后,天色已是黃昏。
好在陸府離得到是不遠,穿過幾條大街,就在快要趕到家門口時,抬眼一望,只見福伯和郝建他們好像正在陸府的門前等著他。
而在福伯和郝建的身前,還有一名五十歲左右的男人,穿著一身大紅的飛魚服。
這個人陸燦雖然沒見過,但是好在有前主人的記憶,陸燦自然一眼就認出來了,那人應(yīng)當是自己的父親。
錦衣衛(wèi)同樣實行朝中百官的等級制度,其中,飛魚服是錦衣衛(wèi)常備的服飾,龍首魚身的花紋,制作過程十分特殊。
而大紅飛魚服,就是屬于品階最高的人才能擁有的榮耀,作為錦衣衛(wèi)高級領(lǐng)導(dǎo)者的專屬。很顯然,那就是自己的父親,錦衣衛(wèi)首領(lǐng)陸柄了。
“少爺,是少爺,少爺回來了!”
而就在這時,郝建也看到了陸燦,于是驚喜的叫了起來,幾人紛紛朝陸燦迎了過來……
“阿燦,你的病……真的好了?”
陸柄幾個箭步跑到陸燦的面前,一邊打量著自己的兒子,一邊激動不已。
原本陸燦想喊一聲爹,不過在這具身體的記憶中,好像從來沒有喊過爹,于是只好擺出一副不耐煩的神色:“你個老東西,是不是巴不得我癡呆。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本少爺豈會這么容易就玩完。”
“好好好,我兒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真是謝天謝地,哈哈哈,走,咱進屋再說……”
聽聽這口氣,瞧瞧這德性,癡呆癥是真的痊愈了啊,陸柄頓時喜笑顏開,笑得十分燦爛。
拉著寶貝兒子進了陸府,陸柄又關(guān)心的問道:“對了,你病剛好,聽說今天就又惹禍了?”
“嚴鵠那直賊娘今天無緣無故瞪我,本少爺就教訓(xùn)了一下他,沒想到他居然為這么一點小事告到了皇上那里。”
陸燦點點頭,一臉的無辜狀,心里到是真有點擔心被家父爆打。
畢竟,他今天打的可是嚴閣老的孫子,而且這事鬧得有點大,鬧到皇上那里去了。
結(jié)果,讓陸燦沒想到的是,陸柄聽完之后,居然憤憤不平的道:“那對方確實是找打,咱們平時在外頭也不能太老實了,有些賤人就喜歡欺負咱老實人……”
一聽這話,陸燦都驚呆了!
他現(xiàn)在嚴重懷疑,之前的自己,之所以會是飛揚跋扈,橫行霸道、無惡不作,說不定就是被這陸父給寵成這樣的。
“對了,近日皇上為了賑災(zāi)的事,心情很不好,那這次皇上有沒有罰你啊?”陸柄擔憂了起來。
陸燦搖了搖頭:“罰到是沒罰,而且還賞了我一個六品的戶部主事哩。”
“戶部主事?”
一聽這話,陸柄直接嘆了口氣,苦笑著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的道:“阿燦,爹在跟你說正事呢,你能不能別跟為父開這種玩笑啊,這若要有旁人在,聽你說也這樣的話來,一是對皇上不敬,二來也會被人笑話,說你胡吹亂嗙。”
“……”
陸燦很無奈,誰叫以前的自己,是一坨糊不上墻的爛泥呢,這也不怪陸父會不相信。
郁悶的嘆了口氣,陸燦可不想繼續(xù)當個混蛋,所以他決定跟眼前的陸父攤牌,于是正色了起來,一本正經(jīng)的道:“爹,經(jīng)過這一遭,我決定從現(xiàn)在開始,不再游手好閑了,我要上進,您就等著瞧吧!”
陸父:“……”
郝建:“……”
福伯:“……”
見到他們俱是露出一臉錯愕之色,陸燦心里頓時咯噔一下!
壞了,唐突了,他們不會是要開始懷疑本少爺?shù)牟]好吧?
就在這時,陸柄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居然笑了起來,一臉憐愛的道:“說吧,這次你又要多少錢?”
自己的兒子是啥德性,陸柄會不知道?什么要上進,這都是借口,他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
“你不信我?我真的決定要上進了,而且我也決定要在朝堂上做出一番功績出來。”陸燦一臉正色的說道。
陸柄見兒子一臉痛改前非的樣子,一時到真的有些看不懂了。
難道這孩子這次真的要轉(zhuǎn)性變乖了?
可是,這可能嗎?
雖然不知道兒子這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但是做為父親,他也不好打擊兒子,于是只好關(guān)愛道:“阿燦,你要是真能懂事,為父自然是很高興的。不過,爹也不指望你有多上進,其實只要你不闖禍,一輩子平平安安的,為父就會很欣慰了。至于入朝為官,咱們陸家,雖說深受皇恩,但因你平日里的所作所為,皇上不止一次說你是廢物了,而且今日你就又被告了御狀,皇上沒懲治你就算不錯了,這朝廷的差事,暫時恐怕是討不到差遣了。”
說完,陸柄見兒子一臉郁悶的樣子,打算繼續(xù)寬慰他幾句。
“老爺,宮里又來了旨意。”
然而,就在這時,福伯卻帶著一名宮里的小太監(jiān)走了進來……
陸柄一聽這話,趕緊迎了上去,關(guān)切的問道:“公公,皇上有何旨意?”
“指揮使,這是皇上給陸燦的!”小太監(jiān)笑著回道。
“啊?”
陸柄心里一顫,頓時擔心了起來,不用想都能猜到,這定然是因為陸燦今日惹禍一事有關(guān),皇上降罪的圣旨。
想到這里,陸柄滿臉苦澀,無奈的嘆了口氣,招手道:“阿燦,先過來接旨吧。子不教,父之過,不管是什么懲罰,為父會代你受罪,別怕。”
小太監(jiān)一聽,趕緊笑道:“陸指揮使,這可是皇上的任命詔書,哪來的受罰啊。”
“不管是什么罰,我都……”
陸柄點點頭,正想說不管是降什么罪,他都愿意代為受過,結(jié)果話才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哪里不太對,然后就愣住了,瞪著一雙大眼珠子,震驚道:“啥?你說啥?任……任命詔書!”